,程昕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奇怪,半晌他才說道:“黎妍惜,你到底是戲演得太好,還是你真的不知道?”
黎妍惜一怔,愕然地望著程昕:“殿下,你說的是什麼呀?妾身演什麼戲?妾身不知道什麼?”
程昕冷冷說道:“你真認為你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
程昕話一出口,黎妍惜身體一顫,抬起頭,表情錯愕地看著程昕。
☆、第78章 尋芳蹤
聽了程昕的話,黎妍惜呆了半晌才說道:“殿下,你說些什麼呀?這孩子怎麼可能不是殿下的呢?”
程昕默了片刻,眼睛緊緊盯著黎妍惜,緩緩說道:“黎妍惜,我記得很清楚,衛王大婚那天晚上,我與你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什麼?”黎妍惜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
程昕冷冷說道:“那天晚上,我無意聽見衛王與衛王妃之間商議將我灌醉後,把你送來的事。隻是當時我沒有證據證明衛王陷害本宮,不敢輕舉妄動,而且我空口說出來不會有人信。我當時想,隻要我不動你,也無所謂,以後再慢慢跟阿清解釋。當然,我這麼做,也是因為你父%e4%ba%b2是朝中重臣。我出征之後,如果他支持衛王,對我極為不利,所以,我明知我和你之間什麼事也沒有,也隻好將此事認了下來,將你納進了東宮。可沒想到,你居然懷了孕。”
說到這裡,程昕看著黎妍惜,%e5%94%87邊一絲譏笑:“黎妍惜,你說,你肚子裡的孩子可能是我的嗎?”
“不可能!”黎妍惜大叫道:“他們明明跟我說,你當時喝醉了,在那屋裡歇息,我才進那屋的。而且,當晚,我們確實行過周公之禮的。第二天早上,我們不就是躺在一張床上嗎?”
“你可看清楚和你行房之人,確實是我嗎?”程昕問道。
“我……當時屋裡太黑,我沒看清楚。不過,那晚你喝醉了,我聞到很大的酒味。”黎妍惜看著程昕:“而且李雅清跟我說,你就歇在那間房裡。”
“黎妍惜你可能不知道,男人若是真的喝醉了,某個物事根本硬不起來,是沒有能力行房的,而且……”說到這裡,程昕看著黎妍惜,緩緩說道:“那晚,我根本沒有喝醉,醉,是裝出來的。所以,我與你之間有沒有發生什麼,我心裡清清楚楚。”
“你說不是你,那會是誰?”黎妍惜臉色青灰。
“我不知道。”說到這裡,程昕頓了一下,“不過,我知道是誰將你抱到我床上來的。來的時候,你身上就已經隻剩下了貼身衣物。”
“是誰?”黎妍惜顫聲問道。
程昕默了片刻,說道:“衛王。”
聽了程昕的話,黎妍惜隻覺得眼前一黑,人差點沒有栽倒在地。
看著黎妍惜搖搖晃晃的模樣,程昕對門外叫道:“來人,快將黎良媛扶下去!”
有兩個侍女忙進了屋,將黎妍惜扶住。
“黎良媛,你怎麼了?”一個侍女看黎妍惜麵色不對,忙問道。
此時的黎妍惜,表情痛苦,捂著腹部,嘴裡輕輕發出隱忍的呻.%e5%90%9f。
“哎呀,殿下,黎良媛怕是要生了。”一個侍女大叫道。
程昕抬眼看了看,說道:“立刻將黎良媛送回延慶宮待產。還有,叫張太醫和穩婆速去延慶宮。”
“是。”侍女扶著黎妍惜往房外走去。
“殿下……”黎妍惜回過頭來,眼淚汪汪地望著程昕。
程昕轉過臉,盯著繡架,似乎當她不存在。
黎妍惜眼睛一閉,淚水傾瀉而出。她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已經不再屬於自己,毫無知覺,像個行屍走肉一般,跟著侍女向外走出。
黎妍惜離開了,院子也安靜了。程昕起了身,臨窗而立,望著窗外皎潔的月光。
她住在這裡的時候,是不是也是站在這裡,像自己這樣賞月寧神?
“殿下。”黃敬平又進了屋來。
“又是什麼事?”程昕蹙眉說道。
“唐尚書在宮門外求見殿下。”黃敬平說道。
“什麼?”程昕有些不解:“他怎麼這時候來求見
“唐尚書說他有急事要見太子殿下。”黃敬平回道。看著程昕眉頭微鎖,又說道:“如果太子殿下想歇息了,小人就叫人回了唐尚書。”
“叫他進來吧。”程昕回過頭去,眼睛望向天邊的彎月。他不想拒絕唐毅,因為他畢竟是她的父%e4%ba%b2。所謂愛屋及烏,就是這樣吧?
“是。”黃敬平退了下去。
約摸兩盞茶的功夫,唐毅便從宮門外來到了花朝宮。一進門看見程昕站在窗前,他便走上前,“撲咚”一聲跪了下來,磕頭道:“臣唐毅犯了欺君之罪,請太子殿下治罪。”
程昕頓了一下,回過身來望著唐毅,說道:“唐大人有何罪?起來再說。”
唐毅卻不敢起身,將頭在地板磕得咚咚直響:“臣自知罪重,不敢起身。”雖然他知道程昕對自家女兒的感情,不過到底是自己一家聯合起來欺騙了皇室,所以現在這時候,還是先服軟認錯才是上策。
“哦?”聽唐毅這麼一說,程昕心裡有些納悶,走到椅子邊坐下,問道:“唐大人到底做了什麼,說給本宮聽聽。”
唐毅將跪著的身體轉到程昕所在的方向,吞吞吐吐地說道:“這事是……是關於小女的。”
“什麼事?”聽到是關於唐蕊清的,程昕身體一下僵硬起來。
“這……”唐毅咬了咬牙,想到反正都這一步了,死就死吧,然後將額頭抵在地板上,說道:“其實……其實小女沒有死。”
他話一出口,上麵一下沒了聲音。
等了半晌,也不見程昕說話,唐毅慢慢將額頭抬了起來,隻見程昕呆呆地坐著,沒有一點反應。
“殿下。”唐毅試著輕輕叫了叫程昕。
隻見程昕身體一顫,人便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一把衝到唐毅麵前,蹲下.身子,抓著他的領襟,急切地問道:“唐大人,你剛剛說什麼?”他的聲音顫唞得厲害。
唐毅說道:“回太子殿下,小女沒死,她隻是吃了一種假死藥,七天之內與死人無異,七日後便自行醒過來。內人趁著進宮來的時候,將小女的身體要了回去,皇後以為是她逼死小女,心有內疚,便將小女的身體給了內人。所以,落霧山的墳裡,埋的隻是一個空棺材。”
“她沒死?”程昕呆了半晌,心跳得越來越快,心似乎被人注入了生氣。他忙對著唐毅問道:“那阿清現在在哪裡?”
“小女就住在臣位於落霧山下的一處宅子裡。”唐毅說道:“臣已經讓內人去接她了,明天一早小女便會和內人回城,到時臣一家再來請罪。”
“不!你現在就帶我去找她。”程昕說道。
唐毅一怔:“可……殿下,現在已經很晚了?”
“我不管!我馬上就要見到她!”程昕心裡狂跳不止。他怕唐毅再一次騙自己,他一定要%e4%ba%b2眼看見她站在自己麵前才安心。
“好。”唐毅看程昕態度堅決,隻好點了點頭。
唐毅與程昕出了宮,策馬往落霧山狂奔去。
到了唐家在落霧山下的宅子時,已經過了亥時。
宅子早已落了鎖,屋內的人都已經歇息了。
程昕不等馬停穩,便從馬上跳了下來,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門前,一邊拍門,一邊大聲叫道:“阿清!阿清!”
唐毅走了上來,對著程昕說道:“殿下,清兒住在後院,聽不見你叫她的。”
這時,有人上前開了門,看見唐毅,忙行禮:“老爺來了?”
唐毅點了點頭,說道:“劉福,夫人和表小姐呢?”
“早休息了。”劉福回答道。
“表小姐?”程昕側身看著唐毅,一臉的疑惑。∫思∫兔∫網∫
唐毅忙解釋道:“回殿下,世人皆知臣的女兒已經故去,阿清不可能再以臣女的身份出現,臣對外便假稱她是臣的外甥女。”
程昕麵色微霽,點了點頭。唐毅此番說辭倒也解釋得通。
“請太子殿下先去廳裡坐會兒。”唐毅又說道:“臣先去將內人和小女叫出來。”
“不用!”程昕說道:“你直接帶我去阿清的房間。”
聽程昕這麼一說,唐毅怔了一下。
一般說起來,外男是不能進內院的。但程昕不同,他除了是太子,更是唐蕊清的丈夫。想到這裡,唐毅也沒反對,反正女兒也是他的人,也不存在什麼避諱。於是唐毅點了點頭,說道:“那臣立刻帶太子殿下過去。”
兩人便立即往後院走去。
唐毅帶著程昕來到一處小院門前,便看見得到消息的田錦芝趕了過來。
她看見程昕,忙行禮道:“太子殿下。”
程昕忙說道:“唐夫人免禮。”
田錦芝便起了身。
“阿清真在裡麵嗎?”程昕問道。
“是的,殿下。”田錦芝點了點頭,說道:“不過清兒今晚有些不舒服,天還沒黑便睡下了。”
聽到田錦芝這麼說,看來唐蕊清真的就在這院子裡。程昕的心是徹底放下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快要蹦出嗓子的心按了回去,才抬腳進了院子。
田錦芝快走兩步,來到院子中間一處房門前,輕輕叩了叩門,叫道:“清兒,快醒醒,太子殿下來了。”
裡麵沒有動靜。
田錦芝看了看程昕,訕訕地笑了笑,說道:“這丫頭,這些日子特彆嗜睡。”然後敲門的手上用了用力,聲音也大了些:“清兒,快起來了,太子殿下來了。”
裡麵還是一片沉默。
程昕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忙上前用力拍門道:“阿清,阿清,是我,程昕!你快開門!”
聽到程昕的話,唐毅和田錦芝交換了一個眼色。程昕在唐蕊清麵前沒有稱自己是太子,也沒有擺丈夫的架子,看來,自己這一把,是賭對了。
可是,任程昕如何拍門叫喊,屋裡始終沒有人回應。
這麼大的動靜,不可能聽不到的。想到田錦芝說唐蕊清晚上有些不舒服,程昕心裡一緊。她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想到這裡,程昕麵色一變,趕緊退後兩步,再衝上來,用身體往門上一撞。
門應聲而開。
裡麵黑漆漆的一片,沒有任何聲響。
“咦?”田錦芝喃喃說道:“怎麼有些不對呢?”
程昕心一沉,奪過一盞燈籠,便走了進去。
在燈光的映照下,程昕看見床上的被褥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