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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原本是不答應,這二人正欲說服,豈料宮裡突然傳旨讓林如海入宮麵聖,直至下午林如海才回到府裡,見這二人過來請安,便笑道:“今日早上的事情,我應允便是。此時接人的轎子恐怕已經到了。”

黛玉心裡奇怪,又想起林如海是入宮之後改變主意的,忙問道:“父%e4%ba%b2為何突然就改變了主意?莫不是有人授意?”

林如海笑道:“我兒聰敏,若是上麵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咱們為何不做這個順水人情呢?”

黛玉與林援之相視一笑,心中慶幸,便退下了。當下昭筠便以林如海侄女的身份住進了林府,林府眾人以小姐稱之,並無不妥。

倒是沈澈自從從北靜王嘴裡打聽到這其中內情,又得知這昭筠如今已是林府的人了,又是歡喜又是驚喜便借著這個借口,三天兩頭的往林府跑,倒讓林如海時常費心接待,卻唯獨不讓他見黛玉一眼。

沈澈這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久而久之,林援之也打趣他,他臉皮子倒也厚了起來,隻道:“我才知我們老太費看中的正是你妹妹,你妹妹早晚都要嫁過去的,現在由著你們攔著我,來日我不讓她回娘家,哼哼。”

林援之淡淡地笑了一下,繼而便是一巴掌拍了過去,“彆以為你是世子我就不敢拿你怎麼樣!你將來不得要管我叫內兄?哼!”沈澈立馬涎皮賴臉地貼了上來。

七月下旬,宮裡傳來消息,元妃薨逝。

這本是情理中的事情,寶玉並不詫異;隻是,奇怪的是其他人雖然暗自傷感,也並不是很驚訝的樣子,寶玉便有些疑問。

探春便道:“你以為我們都不知道太太為何就進了佛堂?聖上想要殺%e9%b8%a1儆猴,咱們家就是頭一份的,當初義忠%e4%ba%b2王府的事情雖然過去了,但是聖上畢竟是個疑心頗重的人,這次的事情隻是奪勢,卻並未痛下殺手,已是萬幸。

老太太心裡也明白,這些年總因為大姐姐在宮裡出了不少力,但是後宮不得乾政,當時的權宜之計,如今上麵要找借口抹去這個錯失,也是顯而易見的。隻怕是二姐姐費心周全,才有這一處棄車保帥的局麵,這也是一個警告了。”

盛極必衰,合久必分。

賈府的事情看似簡單全是包羅萬象,元春和迎春在宮中的事情雖不得而知,卻也是難以想象的慘烈,想來如今的迎春,怕也是不複當初小兒女之態了吧。

寶玉難得的清靜,這一切風雨過後,心裡異常的寧靜,寧靜的有些不太像自己了。這時候難道不該是劫後重生的高興麼?為什麼這樣的傷感?

賈府一下子敗落下下,至少在外人看來是這個樣子,但是內裡大家卻都明白,不止於此。關起門來小家小戶的過日子自己愜意舒服,於上麵也算是表了個態。

王夫人也從從佛堂出來,看著府裡的興衰,良久了也隻說了一句話,卻讓寶玉警覺。是啊,母子感應,血脈相連,彆人既是察覺不到什麼,作為一個母%e4%ba%b2怎麼會沒發現兒子的變化。

過了年,賈政升了外任,賈赦如今是毫無官職,閒賦在家又實在不好意思,索性將京中和南京一帶的鋪子打點清楚,和賈母回明了就去經營鋪子去了,賈璉從中幫忙,加之平兒有喜了,自是乾勁十足。

寶玉忙了這大半年總算是有些成果,翰墨軒那邊的客流主要是來自王孫貴族,或有閒來無事的文人,或者看愛是非褒貶時弊的酸書生,一年下來的盈餘本來還可以,但是時段性起伏太大,總共算下來再刨去要發放給底下人的,年下送禮周旋的,剩下的也不多。

幸而劉姥姥那邊很是順利,總算還能為家裡開銷,既然說明白了,便也有專人照應著在都中開了一家鋪子應付周轉,總算是自己輕鬆了些,家裡慢慢也殷實起來,這是後話。

聽說林家已經和薛家商量好了婚期,隻等國孝一過,便一娶一嫁,喜上加喜。恐怕喜事還不止這一件呢,眼前霧霾陰陰,來日未必不能陽光明媚,好日子還在後頭呢!

寶玉坐在窗前看著外麵雲起雲落,突然覺得心裡輕鬆起來,“盧風,陪我去林府。”剛走了幾步,寶玉回過頭看了看,納罕道:“怎麼這幾天總沒有見到盧雲,他去哪兒了?”

盧風努了努嘴,眨眼嘻嘻地笑道:“還能去哪?肯定是去找晴雯姑娘了。”

寶玉恍然大悟,指著盧風笑道:“你們兩個鬼精靈,一個騙走了我身邊的丫頭,一個又在打晴雯的主意,他們成日裡見麵就要吵,難得是個歡喜冤家。”

盧風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笑道:“二爺反正爺做起媒人來了,前兒茗煙那小子還說二爺給他說了門好%e4%ba%b2事,姑娘家長得可俊了,名字也特彆,叫做卐兒。”

寶玉笑了笑,是啊,自己做了這麼多的好事,也該善有善報了,不知道端雨丫頭在乾嗎呢?去瞧瞧~~

“臭小子,快走!”

“得嘞,二爺。”

兩年後

“寶叔。”♂思♂兔♂網♂

寶玉迎著眼光從椅子上坐起,剛好看到賈薔笑眯眯地樣子,攜著齡官的手笑道:“寶叔,這是我家夫人。”又笑道:“婧兒,咱們給寶叔磕個頭吧。”

寶玉打量齡官,已然是婦人裝扮,發髻全然梳了上去,杏黃色的小夾襖微微翹起,鵝黃色的裙擺貼在腳麵,臉上比之當初多了一份安然,雖然隻是答應了一聲,但是還是聽得出,嗓音有些塞啞,全然不複當初的清甜。

賈薔見寶玉發呆,便笑道:“寶叔,怎麼不問我們怎麼找過來的?”

寶玉這才一愣,跟著道:“是了,你們一句話也沒說便走了,這一走就是三年多,如今回來,怎麼知道我在這?”

賈薔衝著齡官微微一笑,才道:“自然是有嫂子帶我們過來的。”

二人往一側讓開,寶玉這才看到昭筠也沒帶婆子,一個人俏生生地站在台階下麵,笑臉嫣然,稍微有些生氣道:“誰是你嫂子?就知道瞎說。”說著便伸手在一旁的牆上摘了一朵薔薇朝那二人扔過去,接過扔偏了,剛好落在寶玉的懷裡。

“這裡是我京郊的彆院,我就知道是你帶他們過來的,還抵賴?”寶玉笑著將昭筠拉了上來刮了刮她高高的鼻梁,順手把花朵彆再昭筠的發髻上,又衝著賈薔笑道:“還是你小子眼光好,一眼就看出來這是你嫂子。對了,你們怎麼遇到的?”

賈薔便看著齡官笑道:“早就回來了,本來想帶著夫人在這邊逛逛,沒想到便看到有人邊走邊罵寶叔,我便想敢這樣說寶叔的,一定不是簡單人,冒昧問了一句,便跟進來了。”

寶玉寵溺地看了昭筠一眼,便要請賈薔夫婦請進來,豈料他們卻說要趕在晚間回家,不便留宿,略說了幾句便告辭了。寶玉會意,定是齡官有身子不方便,便也不再多留,命人送了出去,才拉著昭筠坐下,笑道:“你瞧,都知道你是我媳婦兒了。”

昭筠故意撇過頭,笑意盈盈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隻不過訂了%e4%ba%b2事而已,誰就要一定嫁給你了。”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扭身跳到寶玉麵前問道:“你怎麼知道一定是我?”

寶玉碰了碰昭筠的發梢笑道:“傻丫頭,因為這個地方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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