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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便拉著手一齊拜彆了賈母回府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二十七

黛玉與香菱回到林府居住,大約過了七八日便有接甄封氏的人回來。相彆數十年,母女相見,封氏泣不成聲,緊緊抱著香菱,思念和愧疚融為淚水掉在香菱的臉上。

香菱感受到心裡那種久違的觸動,也情不自禁的落了淚。封氏見香菱如今出落的更加好,又有林如海一家照拂,黛玉又對香菱又極好,心裡便更加感激。

甄封氏剛說道要接香菱回去,門外忽傳榮國府的公子過來拜訪的消息,便先行請了進來。寶玉卻是聽探子說林家接人的船到了,急匆匆趕過來的。此時,見狀便勸說封氏暫時住在都中,再另行打算。

黛玉卻道,不如與香菱就住在都中,府裡已經在西邊置辦了一個小院,萬事皆已打點妥當,安心落戶便是。

封氏感激涕零,便又遣了人回鄉報信,一心一意和香菱二人在都中住了下來。雖是另門獨院,其實卻是衣食住行皆是林府的花銷,日常也常常走動起來,慢慢也就熟絡起來。

封氏寄居林府常覺不安,連著香菱也不好意思,黛玉便道:“我與香菱情同姊妹,她的長輩便是我的長輩。如今既然是一家人,便莫要說兩家話才是。”

自此,封氏待黛玉更加慈愛疼惜,黛玉也拿封氏當做長輩尊重。香菱從來享受過這種來自家人的溫暖,又素來與黛玉%e4%ba%b2厚,幾個月下來,果然如同一家人一般。

端午節的時候都中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龍舟大會,林如海忙於政務,因有封氏幫忙照看著便允了黛玉和香菱一起去看熱鬨,又讓林援之看著。

街市上各色各式的花燈如山如海,樹木欄杆上皆綁著大小彩燈,河畔有民眾組隊用板凳搭成長龍上麵綁著花燈繞著河畔唱歌。大街小巷,人來人往熱鬨不凡,沿街皆是各種叫賣聲,聲聲不絕。沿著河畔更有無數賽龍舟的參賽者,個個衣著喜慶,摩拳擦掌,吆五喝六,指手畫腳的說著話。

封氏帶著黛玉出門不敢怠慢,雖然一大幫丫鬟婆子跟著,卻愈加小心翼翼,在瞭月軒上訂好了一個雅間,這才倚欄看河上的賽事,到了夜裡景色更是漂亮,自有一番難以言表的趣味。

黛玉和香菱正說話,忽聽到外麵吵鬨,便問何事,外麵丫頭進來笑道:“姑娘,外麵有個沒見過的小哥,帶了一大堆的東西過來,說是請姑娘笑納。這會子扔下東西就不見了,姑娘您看?”

黛玉剛要說什麼,卻被香菱打斷道:“是什麼?拿進來瞧瞧?”

那丫頭見黛玉沒意見便讓人將東西帶了進來,卻是沿街正宗的小吃,粽子香糕之類,又有精致荷包香囊小巧的墜子等物,並女子所用的釵鈿簪花放了慢慢一桌子,又有丫頭通傳外麵還有許多布匹綢緞之類,黛玉看罷不作分說,隻聽著香菱笑道:“不知道是誰送的?難不成是送錯了?”

封氏笑道:“這些東西也沒個緣故,咱們也不好接著,不如教人還了,或者就擱在這吧。”黛玉笑笑不說話,又問道:“哥哥去哪兒了?怎麼這會子不見了?”回話的小丫頭笑道:“方才有人過來請,大爺說去去就來,請姑娘放心。”

話音未落便聽到林援之掀了簾子進來,笑道:“這些東西可彆扔,是我買的,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外麵摩肩擦踵的,恐怕要擠壞了。不如,在這看看外麵的熱鬨倒也方便,況且這裡看下麵遠景更加漂亮。這些東西便給妹妹們賞玩品嘗,隻是少吃些,彆積了食就是。”

封氏便不再多說,香菱見有精致可愛的物件便拿過去賞玩,隻有黛玉倚著窗欄看著外麵水麵上燈火闌珊,越是熱鬨越是心裡傷感起來。一時間看著有些出神,竟完全沒有看到有人一直看著她。到了一更左右,林援之便催著回府了,玩了一天也累壞了,沒多久就睡沉了。

八月秋闈,封氏特意命人折了桂花插瓶,林援之亦是感激,揭榜之時,林援之正是第二名舉人。鄉試雖不是殿試,但是對於林援之卻也是難得,林援之並不是蔭生,未入國子監,這科舉乃是一層層的考上來的,其真才實學自不必說。

林府闔府歡慶,但是賈府卻是火冰二重天,其中尷尬之處實在難以明說。所謂的意料之外不過如此,誰能知道,這寶釵和迎春殿選,居然是迎春中選,而寶釵卻落選了。

薛姨媽因為這件事便有些不痛快,但是也隻好在人前強顏歡笑。反而是邢夫人很是得意,整日在賈母跟前轉悠,又在迎春屋子裡端著一副母%e4%ba%b2的姿態不住地說嘴。

這一日,王熙鳳陪著邢夫人過來又看顧這迎春學習宮中禮儀,又囉裡吧嗦囑咐了半天,迎春聽得有些煩了,便說要睡午覺推辭了出去,邢夫人雖然麵子上過不去,也不敢說什麼。此時迎春歪在榻上心裡不斷地琢磨,那一日的事情實在是奇怪,如今想來仍像是做夢一般。

“姑娘想什麼呢?”司棋端著一碗燕窩進來,看到迎春看著窗外的菊花發呆,忙放下東西上前詢問。

迎春對於自己中選這件事一直處於很困惑和迷茫的境地,此時正是在想日後該怎麼辦才好,被司棋喊得回過神來,下意識地瞥了眼放在桌上的盤子,疑惑道:“今日怎麼端了這個?”

司棋看著迎春,有些得意地說道:“他們眼瞧著姑娘得勢,還不哈巴狗似的黏上來?我昨下午讓人去端一碗冰粥過來,她們一會兒也不敢耽擱。這個是剛剛小廚房送過來的,說是給姑娘補身子的,姑娘吃點兒吧。”

迎春揉了揉額頭,緩緩地閉上眼睛,半晌才道:“彆在這兒嚼%e8%88%8c根了,退下吧。”司棋見迎春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察覺道迎春漸漸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心裡突然有些陌生,便應著帶了其他人一起下去。

迎春盯著那碗燕窩,歎息一回又疑惑又不安,便喚了司棋和繡桔進來,換了衣服便往梨香院過去。

寶釵得知迎春過來,忙起身攜了進來。迎春因問道:“姨媽去哪兒了?”寶釵便拉著迎春笑道:“舅舅如今升了官職,媽去舅母那邊道賀去了。二姐姐難得過來,快坐下吧。”

迎春很少到梨香院過來,見薛姨媽不在也放鬆許多,看寶釵仍舊是一副無事人的樣子,心裡疑惑之餘,卻覺得有些欣慰。不過迎春此次過來,卻是為了問清楚一件事。

“二姐姐想問什麼,我都知道。”寶釵放下手裡的活計,看著迎春穿著綠菊繡的梨白薄衫愈發顯得膚如白脂,鬢上白玉攢絳珠順著朝雲髻在空中悠蕩,更添瑩然。

迎春細看寶釵,她雖落選卻並未添愁,便篤定道:“那日你是故意失了禮儀吧?”

那一日的事情,在彆人看來隻是得到了一句寶釵落選的結果,而她看到了其中的微不可見但是還是被她發覺的究竟。迎春雖然常日沉默,但是這些年下來卻也是眼明心亮,洞若觀火,寶釵那樣謹慎的人,怎麼會出那樣的失誤。

“二姐姐也不似從前儒弱了,不管怎麼樣,那一日的事情還請二姐姐保密,不要告訴旁人。”寶玉拉著迎春的手囑咐著,有些隱約的央求聲,語氣一如既往的和婉謙和。§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放心。”迎春離開梨香院的時候,隻留下這一句話,她突然不想問太多的為什麼了,畢竟這是她自己的選擇。迎春扶著司棋走在回去的路上,想著那一日花園裡的蝴蝶忽然都飛向了自己,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看沿路的風景,迎春突然有些舍不得,日後她也要住在那個四方四正的牢籠裡麵了麼?迎春又歎息一回,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又覺得入宮也不一定不是好事,心裡百轉千回,晚飯也沒怎麼動筷子便歇下了。

半月後,入選的秀女冊封入宮,迎春被封為從六品才人,賜居春柔殿。自賈母起上上下下幾百人跪拜相送,另有底下的婆子丫鬟更是不計其數,隨著迎春入宮的便是司棋和繡桔二人,另有賈母做主將自己身邊的名喚琥珀的給了迎春一起入宮。

隨之而來的還有另一件喜事,讓整個賈府更是如烹油沸水鼎盛無極之喜——東府蓉大奶奶有喜了。孩子滿月之日尤氏操持著裡裡外外甚是得意。賈珍攜賈蓉前去道觀給太爺道賀,這老人家的難得的高興,還給這孩子取了名,叫做賈燁。

尤氏得了臉麵,連賈母也湊著熱鬨帶著探春和王熙鳳等人過來,晌午時分林府也遣人過來道賀。探春俗務纏身偶見了惜春,見她待人更加%e4%ba%b2和心裡也喜悅,姊妹兩個便拉著說了好一會話。又聽說代婉清出月之後就要幫著料理東府的事務了,便更覺得有話說,三人坐在一起說得熱鬨,直至晚間也回去。

寶玉早上在王府轉悠了一圈,在東府聽戲聽得有點乏,便拉著茗煙說要到劉姥姥那邊瞧瞧去,主仆二人一拍即合,便拉了兩匹快馬,趕著腳程便到了這龔家莊。寶玉看這地方山清水秀的,彆有一番風景便執意下馬走路,茗煙拗不過便跟著後麵。

這莊子雖在長安腳下,但是也不常入都去逛,又剛好是三姑六婆男女老少挨在大樹底下說閒話的時候,乍看到這麼漂亮的小公子來了,都低著頭用眼睛使勁地瞟,再有那到了年紀的小姑娘聽到動靜也開著半個門縫暗暗偷瞄。

寶玉見這裡空氣新鮮,人情質樸,心裡很是%e4%ba%b2切便讓茗煙上前去問,眾人一聽是找王狗兒的,忙忙推了一個人出來給他們帶路。這帶路之人正是王狗兒的鄰居錢複,便問道:“公子是狗兒他們家的什麼人啊?”寶玉笑道:“原是故人,路過這裡進來瞧瞧。”又問道:“劉姥姥可好啊?你們與他們家很熟絡麼?”

錢複便笑道:“劉姥姥可了不得,前段時間投%e4%ba%b2奔友回來之後不知怎的就發了一大筆橫財,先是鼓動著相%e4%ba%b2們要合夥種菜,再又和村長商議著要買地。

今年後半年又和他女婿女兒雇了村裡好多的人幫忙墾田地,挖水渠,這大半年下來他們家種菜跟種莊稼似的,我們原來還笑話他們沒遠見,廣種菜不種莊稼吃什麼?

哪知道他們賺了好大一筆,吃的用的都是現買的,鄉%e4%ba%b2們也都得了工錢,連我也在裡頭幫忙得了收益,這幾日他們忙著和村長商量著要辦什麼基地,大夥兒都想跟著湊熱鬨,可是了不得了。公子你先等等,我先去敲敲門,也不知道這會兒人在不在家?”說著便上前去叫門。

開門的是個小孩,那小孩歪著腦袋張望半天,忙跑進去叫道:“姥姥,姥姥,有人來了。茗煙聽著門裡有犬吠聲,忙擋在寶玉前麵,見半天從門裡出來一個老人家。

這老人家出門見著錢複剛要說話,便瞥見寶玉站在遠處,拉著板兒手忙腳亂,欲要上前又回頭叫人,一麵叫人一麵又打量自己的衣裳,又拉著板兒就要上前磕頭,激動地說不出話,還是王狗兒跑出來看到眼前年輕人怕是不簡單,忙上前見禮。

劉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