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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流如注,緊接著剩下的人一個個的都衝了過來,寶玉甚至能看得到他們眼裡仇恨的紅血絲。以眾敵寡,他肯定會受傷,不能連累無辜,情急之下寶玉一把拉過擋在自己身前的人,喝道:“彆管我,你快點走!”

話音剛落,一道明亮的劍光便砍了過來,寶玉隻覺肩膀一陣刺痛,骨肉想要分離一般的撕扯,耳畔一聲尖叫,便有無數刀光劍影在朦朧中響起,緊接著便陷入一片渾濁之中:

寶玉私下打探,到處都是一片漆黑,隱隱傳過來的呼吸聲如同藏在黑暗裡的怪獸,隨時都有可能要將他吞掉,“這是哪?我在哪?”寶玉隻覺一陣眩暈,整個陰沉的天空旋轉起來,迅速地朝自己壓了下來,窒息到無法呼吸。

“寶玉,快回來,那裡是迷津,若是失腳踩空,便是萬劫不複!”寶玉拾眼望去,卻是一個仙姑,心中豁然開朗,這裡是太虛幻境!

“不不不,我不是寶玉,我是賈羽,我不是賈寶玉,不是!”寶玉從地上爬起來,使勁地在迷霧裡摸索,突然看到四周出現無數發著綠光的眼睛,嘶吼著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不,我要回去!救命!”

猛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副床幔,精致的裝飾,清香的氣味讓寶玉逐漸放鬆下來。寶玉這才感覺自己的身後濕淋淋的,原來是做夢?

寶玉打量了一下周圍,掙紮著便要起身,右臂用力之時,突然撕心裂肺的疼痛,這才想起那日發生的情景,原來不是夢嗎?難道他已經死了,魂歸太虛了嗎?

“呀,你可算是醒了?可嚇死我了,流了那麼多的血,我隻當你要一命嗚呼了呢!”

寶玉側過臉隻看到穿著一襲梅紅的長裙的少女從眼前走過,緊接著自己便被侍女扶了起來,待再看到說話人的模樣,已經是周圍侍女退儘的時候,“這是哪?你是誰?是你救了我?”

女子坐在床榻遠處的花墩上,端著茶杯調皮地笑道:“當然是我救了你呀,你不認得我了嗎?”

寶玉果然側過頭仔細打量,是有一點眼熟,可是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見過這樣的女子,但是救命之恩大於天,寶玉試著下地,便要謝過告辭。豈料,剛挪動身子就聽到外麵好像匆匆忙忙地過來一大幫人,寶玉不敢亂動,心裡狐疑,眼睛緊緊地盯著門口。

“王爺?”寶玉驚愕地看著北靜王輕車熟路地走了進來,目光不由地移向那名女子。

北靜王的第一句話卻不是對寶玉說的,一雙明目刺向那名女子,道:“你怎麼又胡亂跑過來?快出去,這也是你一個郡主該來的地方?”

昭筠嘟著嘴拉著北靜王道:“哥哥,你彆計較這些爛規矩了,人家好歹是為了保護我才受的傷,我怎麼能置之不理呢?對不?”

北靜王無奈地甩開昭筠的手,給她一個警示的眼神,這才走到寶玉床前問道:“怎麼樣,可還好?你已經昏睡了兩天了。”

寶玉心裡惶恐,剛要開口,隻聽北靜王笑道:“你放心,我已經跟府上說暫留你在王府玩幾日,並無大礙。”說畢,又道:“你可知是什麼人要傷你性命?”

寶玉不知道這件事該不該跟北靜王透露,便問道:“那些人怎麼樣了?”

北靜王歎道:“當場自儘,一個活口未留。”

昭筠道:“我倒是聽她們說什麼報仇雪恨之類的,難不成是你家的什麼仇人?”

寶玉看到北靜王對她的表現,以及他們的稱呼,便知道這女子乃是北靜王的妹妹,也是那日如玉樓中的於瑞,更是如今的郡主,便恭敬回道:“我平日甚少出門,並未得罪什麼人,今日如此,多虧王爺和郡主搭救,來日定當結草攜環,報答救命之恩。”

北靜王笑道:“你放心養傷,這裡是我的彆院。今日之事怕是還有隱情,我等不好插手,為今之計,便是你回府之後與府上商議,早些防備著才是。餘黨未除,終是大患。好了,你歇著罷,我們先告辭了。”

北靜王說罷,便拉著昭筠郡主一起出去,寶玉喝了藥,躺在床上,心裡七上八下,這件事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知道該對誰說?怎麼說?賈政不在,賈赦靠不住,王夫人病著,賈母恐怕是被瞞著的,還有誰呢?

聽今日那些人的意思,竟是義忠%e4%ba%b2王並無造反之心,難道是王夫人捏造了事實?還是他們原本想反,後來卻後悔了?為什麼呢?寶玉心裡沉思著,眼皮子又開始重了起來,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再睜開眼睛是被過往的侍女吵醒了,原來是上飯的腳步聲。

寶玉吃了藥,休息了半日精神已經好許多,回想起那日的情景,心裡十分感激昭筠,想起自己有一大半竟是被嚇暈的,便有些不好意思。

“公子,郡主吩咐,讓我們伺候公子用飯,請問公子想吃哪一樣?”

寶玉一時語塞,自己都好久沒被女子照顧著吃飯了,有點不適應,“哦,沒事,端過來放在這便好,多謝。”

“公子客氣。”侍女盛好了飯菜果然退到外麵,寶玉這才下地穿好早就放在床頭的一整套衣裳,對著鏡子打理了一遍,坐在桌前吃了起來。

恩,王府的飯菜果然很好吃,多吃點,以後可能再也吃不上了,寶玉抱著這個心思吃光了半桌菜肴,鬼知道侍女進來收拾桌子的時候有多驚訝。

昭筠裹著大氅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搖搖擺擺,聽著侍女小璐的描述,笑的前仰後翻,“這麼說他還真是個怪人了?”

小璐笑道:“那個賈公子看著斯斯文文的,待人也很客氣,婢子們進去伺候的時候,他不住地跟婢子們說謝謝,一點兒也沒有架子。”

昭筠轉著眼珠子尋思道:“哥哥在哪?”

小璐看主子心不在焉的樣子,忙笑道:“郡主放心,王爺方才用過晚飯就去了書房。”

昭筠從秋千上跳下來,耳朵上的紅玉墜子打著旋格外生動,“那咱們去看看救命恩人去。”

小璐猶豫道:“這樣不好吧,再怎麼說您也是郡主,隨便和一個男子見麵實在不妥,若是王爺王妃知道了,又要責備婢子沒有攔著您。”

昭筠上眼皮一翻,瞅著小心翼翼的小璐笑道:“怕什麼?我當年和爹爹在軍營裡的時候,什麼男人沒見過?不拘小節,不拘小節啦!”

作者有話要說:  安然君在痘比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揮揮~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感謝一直願意陪我成長的人。

☆、十九章

昭筠來到寶玉房間之前,寶玉正在靠在床上很入神的思考一個問題:那日所見的三個人,一個是北靜王,一個是北靜王的妹妹昭筠郡主,那麼另一個是誰?還不等他想出答案,答案就蹦躂這來到了他的眼前。

寶玉自恃穿越以來也見過不少的女子,嫻靜溫雅如寶釵,清靈毓秀如黛玉,探春心思細敏,迎春被黛玉□□之後也算是和婉大氣,惜春雖小卻也是靈透聰穎。且不說像賈府這樣日薄西山的家族裡的女子,尚且還要遵守那大家閨秀的典範,一舉一動都要講究一個雅,一顰一笑更求一個度,而眼前這位尊貴的郡主,卻實在讓寶玉摸不著頭腦。

“郡主駕到,有失遠迎,還請郡主見諒。”寶玉幾乎是翻下床,趿著鞋子滾到昭筠的麵前,倒不是他害怕,而是被這小妮子一嚇,一下子六神無主,手忙腳亂。

寶玉難得一副憨樣兒竟全都被這位趕上看了笑話,現下早就笑的直不起腰來,還是小璐扶著,要不非得蹲在地上才罷,半晌,怕也是笑累了,才嚷著:“公子客氣,其實不用這麼客氣的,你就當我是你朋友,什麼郡主不郡主的,隻不過是個空名頭而已。”③本③作③品③由③思③兔③在③線③閱③讀③網③友③整③理③上③傳③

寶玉這才算恢複正常,坐在椅子上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心裡又開始忐忑,半天突然問道:“郡主會武功?”

昭筠無所謂的點點頭,“是啊,小時候見哥哥和澈哥哥一起練武,我就甩掉教我的嬤嬤,偷偷咋院子裡跟著比劃,後來也就學了一招半式,防身用的。”

“澈哥哥?可是那位沈公子?”寶玉試探地問道,興趣這位郡主能給自己解惑。

昭筠眼如桃花,垂眸帶媚地瞟了寶玉一眼,點頭道:“他就是南安世子沈澈,你也不用再猜了,你想問什麼,我都知道。”

寶玉心裡一驚,腦海裡突然閃過那一日昭筠替自己擋人的情景,心中一動,很快又消散下去道:“郡主可否知道義忠王府的事情?”

昭筠聞言便看了小璐一眼,見小璐識趣地退下,方起身道:“此事已屬禁忌,莫非你懷疑那些人是義忠王府的餘黨?”

寶玉道:“隻是猜測,到底如何卻不得而知。”

昭筠沉默了一會道:“你方才所問之事,我倒是聽人說起過一些,且不論可不可信,我先說予你聽吧。傳聞義忠%e4%ba%b2王謀反的前一天被王妃發覺,王妃與王爺幾十年的夫妻情深,王爺不忍王妃傷心,險些取消了計劃,豈料當天晚上便遭到了滅頂之災。”

寶玉忙問:“郡主如何得知此話?”

昭筠徘徊幾步,猶豫道:“公子不必太當真,是聽市井裡說書先生瞎掰的,我也是看著熱鬨,才多聽了幾句。”

寶玉心中悲戚,將所有事件串聯起來,越想越不對勁。如是這一切都是真的,豈不是王夫人的密報讓義忠%e4%ba%b2王的計劃破產,卻又誤了他浪子回頭的機會?難怪那些人要殺了自己,說什麼報仇,他們必定是義忠%e4%ba%b2王身邊的%e4%ba%b2信,要不然就是有人魚目混珠,想趁機除掉自己,讓賈府亂作一團,如果真的是第二種,那可就太可怕了!

“說起來,義忠王妃待人卻是極好的,我記得我小時候不常住在王府,有一年回京之後參加宴會因為失了規矩被人恥笑。唯有王妃幫我說話,還拉著我和他們家小公主坐在一起吃糕點,說起來真真是可惜,那樣好的人,卻因為一時糊塗犯了那樣的大錯。”昭筠似乎有些傷感,不住地搖頭歎息。

“郡主是性情中人,怎麼郡主不經常住在王府呢?”寶玉放下心裡的失落,突然對這個郡主產生了一點兒興趣。

昭筠見寶玉說起了自己,臉上的不快漸漸淡去,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最終頗有傲氣地道:“我哥哥說了,女孩子的事情不能隨便跟男子說,我和你說話是因為我覺得你這個人有意思,你卻反過來問我?這就是不尊重。”

寶玉忍不住笑道:“郡主此言差矣,這裡雖然是你的府邸你是主子,但是我卻是客人,這是我的房間,你一個女孩子突然跑到我的房間,我不說你失了禮數,怎麼反倒倒打一耙呢?”

昭筠又道:“你又錯了!正如你說,我是主人,你是客人,主人看客人儘得是賓主之宜,怎的就是失了禮數?難道非得是男子才是正經的賓主了?你這麼個聰明人怎麼連這個也看不透?”

寶玉笑道:“這番話若是王爺聽見了,肯定又要拿出些男女授受不%e4%ba%b2的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