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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就是脾氣忒壞,再不改,連我也要怕你的了!”

晴雯笑道:“是啊是啊,我粗笨,嘴裡又不如彆人會說話,二爺也不必巴巴地使喚我,自然有好的服侍。”說著便出去了。

寶玉和晴雯說了會子話,困勁也過了,便坐起來練字。一會兒,聽說薛蟠從外麵回來,出門去看,隻見他遣人送過來三大筐螃蟹,說是夥計新撿的,送過來府裡嘗嘗新鮮,下酒吃。

寶玉便讓新來的兩個小廝去跑路,分彆給老太太,太太,還有王煕鳳那邊的小廚房送了過去。

這二人是兄弟兩個,一個叫盧雲,一個叫盧風,和寶玉年紀差不多,是這十六個人裡麵最伶俐的,更重要的是他們會點拳腳功夫。

晚間,寶玉遣出去的兩組人回來了,這兩組四個人是這十六個人裡麵挑出來最能文識字的,身手極快。

寶玉回想著冊子上記錄的各人信息,直接道:“把你們收集的信息遞過來,就去歇著吧!你們跟著李貴過去,他會安頓好你們的食宿。”

四人放下厚厚一遝紙,應聲而去,誰也沒有敢抬頭瞧一眼寶玉,心裡不約而同地都嘟囔了一句:讓下人東跑西跑隻為做這種事的貴公子,真是太奇怪了!

寶玉待眾人出去,關上書房門,讓盧雲和盧風在外麵守著,這才展開慢慢看來。

喲,都中發生的大小事還真不少!果然是富貴風流讓人癡傻,這麼大的事自己竟然什麼風聲都沒聽見,果然是脂粉堆裡牆太厚,太過於安全。

“盧雲進來!”寶玉手裡拿起一張紙,遞給少年,“這件事你可知道?你怎麼看?”

盧雲抬起來,接過紙的一瞬間才看清寶玉的臉,忙低下頭道:“回公子,義忠%e4%ba%b2王不友不悌,抄家問斬已是當今聖上隆恩,小人以為並無不妥。”

“我是問你,為何當今聖上為何能在短短一夜之間悄無聲息地就處理了這件事?”寶玉瞟了眼盧雲,繼續道:“這才是最讓人心驚,也是最讓人好奇的,不是嗎?”

盧雲抱歉地頷首,隻聽寶玉又將盧風叫了進來,換了一副笑臉囑咐道:“你們不必拘束,我當你們是朋友,並不是下人。”

兩兄弟俱是一驚,皆跪地道:“小人不敢。”

寶玉暗歎奴性誤人,不急不緩地拿出兩張賣身契,笑道:“你們不信我情有可原,日子久了你們自然明白我的待人之道。”說著便當著二人的麵將賣身契燒為灰燼。

盧氏兄弟忙感恩戴德地磕頭道謝:“願意為公子粉身碎骨,在所不辭。”

寶玉微微一笑,餘光瞥到一行小字上笑意愈深,看來知道的太多果然會死?是死得明白點?還是要防著死得晚一點。

房門關緊的一刹那,寶玉腦海中突然又浮現出那一句,“寶玉,小心點。”

連著幾日,寶玉皆把自己關在青鬆館不出去,連賈母也差人過來詢問,最後都是以寶玉在用功讀書為結果回了過去。

府裡都盛傳著是那一日雨後祥瑞讓二爺%e8%84%b1胎換骨了,後來傳到寶玉耳朵裡,更覺的可笑。

隻不過這祥瑞一說過了不久,王夫人就病了,先是說著了風寒,一應的請安都免了,後來連賈母那邊也不去了,再後來竟然驚動了賈政請旨請了代婉清之父%e4%ba%b2自過來問診。

連續鬨了一兩個月王夫人也被折磨的沒了樣子,都快%e8%84%b1形了。這一日,寶玉隻帶了襲人和林援之所托的幾盒人參過去請安。

剛進院子,便聞到一股腥苦的中藥味,實在談不上是藥香。襲人和金釧留在外間,寶玉獨自進去。

王夫人斜倚在兩個半舊的青緞靠背引枕上,麵色蠟黃,顴骨突出,嘴%e5%94%87有些乾裂,頭發上隻用兩根銀釵固定發髻,看起來懨懨的。

寶玉見王夫人掙紮著要坐直身子,忙上前扶住,桌子上半碗褐色的藥湯蕩漾起薄薄的熱氣,“太太彆動,小心身子。”

王夫人看到寶玉,深陷的眼窩裡一下子有了光彩,撐著身子似乎有許多話要說,竟咳嗽地喘不上起來。

寶玉瞥了眼床角的痰盂,心裡也有點冷,雖然不是%e4%ba%b2娘,好歹她對寶玉也有母子情分,到這個份上,哪裡還沒一點真心呢?

“太太放寬了心,這病肯定能好的,若是太太心裡一直難為自己,何必又做那傷天害理的事?”

屋子裡靜悄悄的,王夫人盯著寶玉,突然發狂似的抓住寶玉的胳膊,叫道:“你說什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出去!你不是我的寶玉,不是。”

寶玉淡淡一笑,眼光掃過項圈上的玉,“太太怎麼說起胡話了,我當然是您的寶玉。我還知道太太因何而病。太太心裡有愧吧!”

王夫人聞言癱坐下去,嘴裡喃喃地不知道在說什麼,混濁的眼淚從枯槁的眼睛裡掉了出來,“不是我的錯,我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寫文風格似乎變了,你們都木有人發現麽,@(一-一)@,提前更

☆、十六章

寶玉出了屋裡%e8%83%b8中的鬱氣才消散開,愚蠢的婦人之見,差點害的這個家提前煙消雲散!

“周姐姐,大夫怎麼說的?”寶玉坐在椅子上打算仔細地盤問一下一下這位陪房,她背地裡可是給王夫人出了不少主意吧!

“幾位大夫說得都是一樣的症候,說是隻要太太心寬些,再吃得進去藥,先斷了病根,再慢慢進補,多則三個月,便能下地的。”周瑞家的慢慢回話,藥方子她也不懂,並不敢胡說,心裡有些發慌,怎麼寶玉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似的。

“襲人,你可願意代我侍奉太太?”寶玉突然開口向襲人問道,卻是不容置疑的語氣。

襲人自從麝月秋紋走了之後便隱隱覺得不安,這幾個月來卻沒看到寶玉有彆的動作,心裡才稍微安慰些。今日,寶玉出門竟然喚了襲人跟著,她自以為又重獲青睞了,便忙收拾了歡歡喜喜地跟了過來。

方才,聽金釧說了王夫人的境況,竟是要日薄西山的樣的。此時,寶玉這樣問更是要趁機打發了自己,她哪裡願意,心裡又躊躇不能背了做奴婢的本分。

“你若是不願意便罷了,畢竟太太的病實在重,說不定還會傳染,還是我%e4%ba%b2自侍奉湯藥,也是我的一片孝心了。那邊的事情煩勞你打理著,今晚便將我的鋪蓋送過來,我便住在這邊就是了。”

襲人聞言眼淚充斥在眼眶裡不敢下來,忙跪道:“二爺萬萬不可,萬一二爺有個好歹,老太太可不是要擔心壞了?婢子願意侍奉太太,儘心儘力,絕不負二爺所托。”

寶玉滿意地笑道:“不枉太太平日裡疼你,快起來吧!”又道:“此後便勞煩周姐姐和襲人一起照顧著太太了,凡事不論大小隻管去回了鳳姐姐就是,若是還有人讓太太煩心,隻管打出去。”

周瑞家的連連應聲,看著寶玉出了院子,這才敢直起身子,逝去鬢角的汗水。

寶玉由著%e8%85%bf腳亂走,心裡想著義忠%e4%ba%b2王造反未婚的事情,心有餘悸,越發惴惴不安。

根據他們得到的小道消息,王夫人素來與義忠王妃交好,王府出事之前王夫人還去拜訪過兩次,必定是王夫人與元春勾結,得到了什麼重要證據,才讓上麵抓住了把柄,一網打儘。

王夫人病重果然與此事有關,寶玉順勢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心想:按照方才試探王夫人的話來說,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這義忠%e4%ba%b2王原來是有逆反之心,可是後來王妃又勸了王爺回轉了心思。而王夫人卻急著搶頭功,先讓人給元春傳了消息,事情敗露,王夫人得知真相,心中愧疚,所以才噩夢纏身。││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那麼,元春是受了上麵的指使,還是自作主張?就不得而知了。

寶玉細想一遍,被自己的想法嚇得站起,難道元春豈不是要被封妃了!

“誰!出來!”寶玉聽到附近花叢後麵有輕微的動靜,即刻喊道,杯弓蛇影,正如驚弓之鳥。

“愛哥哥,是我嘛!你怎麼這麼大聲,可嚇死我了!”湘雲從花叢後麵跑出來,拉著寶玉的袖子抱怨道。

“雲妹妹?”寶玉試探地問道,這個湘雲小時候經常在賈府住著,他卻一次也沒見過,這是第一次相見。

“怎麼,才一年多不見而已,竟然不認識我了麼!”湘雲皺著眉頭,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又笑道:“寶哥哥果然是不一樣了,以前見著人,定要粘著問東問西的,今日個子比我高了,學問聽說'也不錯,怎麼就不會把人請進去,喝杯熱茶了呢?”

寶玉不好意思地左右看看,竟然走到了絳芸軒,忙解釋道:“我如今不在這裡住了,你什麼時候來的?可見過你林姐姐,寶姐姐了?三妹妹她們最近好不好?我也不常過來,倒不知道。”

湘雲睜大了眼睛盯著寶玉,不可置信地大笑道:“怪道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呢,愛哥哥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了。”

寶玉看著湘雲傻乎乎的樣子,心想這樣下去鐵定露餡,便拉著湘雲道:“我正要看你寶姐姐,咱們一道兒過去吧。”

這一路上湘雲不住地說話,寶玉這才知道,她是昨兒到的,住在黛玉的凝香廈,剛剛是要和黛玉一起找寶釵說話,路上忘帶東西,急忙回來取得,這才遇見了自己。

到了梨香院,二人聽聞寶釵在裡院跟嬤嬤學習禮儀,湘雲便要拉著寶玉進去,寶玉因想到寶釵要選秀的事情,覺得應該避諱著點,便借故推辭,獨自又往賈母處請安。

賈母許久不見寶玉,半步也不許他離開,拉著坐在一旁淨囑咐著要照顧好自己,又道':“你太太身子不好,你也彆一味的要儘孝就忘了規矩,小心過了病氣!”

寶玉便安慰道:“老祖宗放心,太太那邊我已經安頓好了。再者老爺如今也不在家,家裡有什麼事都是鳳姐姐再管,難免力不從心。不如我說一個人出來,幫著料理,如何?”

賈母摟著寶玉,點頭笑道:“你說的可是你三妹妹?”

寶玉笑道:“老太太英明。”

賈母卻嗔怪道:“這不行,家裡這麼多媳婦兒婆子,哪裡能讓一個姑娘家管家的?成何體統?教外人聽了笑話!”

寶玉便道:“老祖宗隻說句話出來,又不是真讓三妹妹裡裡外外的料理那些瑣碎,她原是個有主意的,隻要老祖宗一句話,她自然能管的住下麵的,讓她們去做事,不過動動嘴皮子的事情罷了。還有鳳姐姐和大嫂子看著,自然是相得益彰,老祖宗您說是不是?”

賈母心裡未必不明白寶玉意思,心裡細細思量一番,才笑道:“也罷了,就這麼著,你去跟三丫頭和你鳳姐姐說一聲,這是你出的主意,反正可不賴不著我。”

寶玉忙辭了賈母,又往探春處說了此話,探春反而笑道:“多謝寶哥哥抬舉,我不怕你笑話,我心裡正有這個意思,隻是不好開口,又怕讓那個人心裡不好受,如此倒是讓我稱心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