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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伏,混雜著東西打翻的聲音。三秒之後,世界才像是恢複了正常。

“啊啊啊啊啊啊。”一個女記者發出慘叫,手裡的話筒掉落在了地上,瘋狂撕掉自己左邊的袖子。

“報警!報警!”有兩個高大的攝像按住了發瘋的男子。

“救護車!”有一個男記者沉著地拿出了手機。

而就在那一片混亂中,有一個聲音在瞬間就掩蓋了所有的尖叫。

“韓棟遙!韓棟遙你怎麼樣!你是不是瘋了!”那聲音的尾端帶上了哭腔。

那是濃硫酸,沒有偶像劇裡拿錯了橋段,那是真真切切的濃硫酸。

韓棟遙忍住背上的灼熱感,努力地微笑:“沒事,黎黎,我沒事。”臉色卻已經慘白,額頭上已經冒出汗。

鐘子恪被他壓在身下,看不到他的傷勢,可是他聞到了皮膚燒焦的味道,眼淚就那樣掉了下來:“起來啊!濺到哪裡了,快把衣服%e8%84%b1了啊!韓棟遙,你放開我!”

那一瓶濃硫酸一半倒在了地上,一半全倒在韓棟遙的背上。而此時已經從地上爬起來毫發無傷的鐘子恪,看著韓棟遙背上整片的燒傷的時候,瞪大了眼睛,當下蹲下去要去%e8%84%b1韓棟遙的衣服。

被鐘子恪保護的沈莫書也過了好久才反應過來,幫忙去%e8%84%b1韓棟遙的衣服。越來越多的人來幫忙,劇組的人去拿了醫藥箱。%e8%84%b1衣服的時候,韓棟遙及其配合,但是卻始終不肯起來,不願意讓鐘子黎看一眼他的傷勢。

傷口邊緣的皮肉已經和衣服有些粘連到了一起,撕開的時候那種疼痛讓韓棟遙的額頭上落下大顆大顆的汗珠,鐘子黎看著他的樣子,眼淚一直掉:“韓棟遙,你起來,讓我看看好不好?讓我看看好不好?那是笨蛋嗎,為什麼要撲過來?”

他一直重複這樣的話,韓棟遙卻一直蒼白著臉,努力地朝他微笑,甚至費力地用一隻手擦去鐘子黎不斷掉落的眼淚:“彆哭,沒事的,沒事的。”

那些沒有遭殃的記者,看著眼前的那一幕,他們聽不懂中國話,卻又好像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忍不住轉過臉不敢再看,有幾個女記者甚至落下淚來。

很快救護車和警車先後到來,韓棟遙立刻被抬上了救護車,可即便是在那樣的情形下,他還是讓鐘子恪捂住鐘子黎的眼睛,不想讓他看到。鐘子黎的眼淚在那一刻潤濕了鐘子恪的手掌,鐘子恪眼睛一酸,然後他聽到他弟弟哭著說:“哥……你放開我好不好?”

鐘子恪眼看著救護車的門就要關上了,他鬆開了鐘子黎,一手拉住他一手拉住沈莫書,跳上了車,救護人員以為他們的家屬也沒說什麼,讓他坐好就關上了門。

而此時,韓棟遙已經趴在簡易病床上閉上了眼睛。他最近休息並不好,身體早就疲憊了,加上疼痛侵蝕了意誌,他變得有些迷糊。

鐘子黎這才看清韓棟遙背上的傷勢,整個背部百分之五十的皮膚都被硫酸腐蝕碳化,於其他部分的顏色形成鮮明的對比。鐘子黎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哭出聲,可是還是有不聽話地嗚咽從指縫中流出來。

鐘子恪看著心疼,坐到他身邊把鐘子黎抱進懷裡:“沒事的,彆哭。”

鐘子黎還是捂著嘴無聲的哭泣,明明看一眼心裡都難受,眼睛卻還是死死盯著病床上的韓棟遙。

他看著醫生用醫用麵部擦去剛剛緊急處理時沒有擦淨的酸液,然後用水瓶倒水清洗傷口,再拿出一瓶東西用塗在傷口上,那是準備好的碳酸鈉。

這隻是應急處理,好在醫院很快就到了。韓棟遙很快被推進急診室,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外麵。

好在韓棟遙之前穿著兩件衣服,雖然依舊很單薄,但是阻擋了一部分硫酸,背上的皮膚雖然被腐蝕碳化,但是並沒有深入到深處,隻是二度燒傷,但是還是需要做手術切除壞死皮膚,然後等待皮膚新生。很快韓棟遙就被推進了手術室,其實這是很小的一個手術,但是在外麵的三個人還是揪緊了心。

手術很快結束,韓棟遙被轉入了普通病房,但是因為手術室裡打過麻藥,還沒有清醒。醫生一出來就被鐘子黎拉住了,他看著眼前這個青年滿眼淚光的樣子,安撫性地笑了笑:“彆擔心,手術很成功,燒傷的壞死皮膚已經全部割離,背上的鞭傷也愈合地很好,看來是經過了很好的處理的。接下去讓病人住院觀察一段時間,等待皮膚新生,如果到時候皮膚沒辦法新生,就需要做植皮手術了。不過這種概率很小,你們儘可放心。”

鐘子恪鬆了一口氣,走過去抱住鐘子黎,對著醫生笑笑:“謝謝醫生,我們現在能去看望他嗎?”

“可以。”

“好,謝謝醫生了。”鐘子恪轉頭看沈莫書,“莫書,你陪子黎去看韓棟遙,我去辦理一下住院手續。”

“好。”沈莫書走過來挽住鐘子黎的胳膊,“走吧。”

鐘子黎勉強笑了笑,點點頭。知道韓棟遙沒事,他也安心了,但是那種盤繞在心口的恐懼還是消散不去,他腦海裡都是韓棟遙白著臉對他微笑的樣子。

直到坐在床邊,看著那個人臉色雖然還有些白,但是神色並不痛苦。因為背部受傷的原因,韓棟遙是趴在床上的,鐘子黎伸手握住韓棟遙放在被子外的一隻手,貼到自己臉頰上,感受他真實的體溫,才感覺溫度一點點回升到自己冰涼的身體。

沈莫書看著他們,低頭走了出去,在外麵的長椅上坐下。裡麵那兩個人不需要任何人的打擾。

鐘子恪去辦理完住院手續之後,詢問了護士,去了之前給韓棟遙做手術的那個醫生那裡,剛剛醫生提到的鞭傷讓他有些在意。而在醫生的解釋下,他似乎明白了一些。

“你問鞭傷?你們不知道嘛?病人完好的皮膚上有不少鞭傷,但是基本都已經愈合了,看得出有些比較新有些比較舊。不過他每次受傷都得到了很好的處理,所以傷口才能愈合地很好。他並沒有特意去除那些疤痕,所以我才能看出來。”

走出醫生辦公室,鐘子恪輕歎了一口氣,韓棟遙啊韓棟遙,你到底自己一個人在默默承擔什麼啊?

作者有話要說:  寫硫酸這段的時候我在網上查了資料,度娘隻有怎麼處理的知識,卻不告訴我之後要怎麼處理燒傷的皮膚神馬的,我查了關於燒傷的一些護理但是寫的都不怎好,而且尼瑪那些圖片太嚇人了_(:з」∠)_於是,就華麗麗地憑借我自己的想象寫成了這樣,大家表罵我~

都說了全文純屬虛構,大家表較真2333

☆、真愛

韓棟遙當晚就醒了,可想而知,晚上的飛機也不可能坐了,而且他還得在醫院呆很久。他醒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鐘子黎,他的眼睛有點紅腫,不用問也知道他哭了很久,韓棟遙的手被他握在手裡,而因為趴著另一隻手也派不上用場,他隻好笑著安慰紅眼睛的兔子:“黎黎,彆哭了,我不是沒事嗎。”

鐘子黎沒說話,卻把臉埋在了韓棟遙溫暖的大手裡:“你是笨蛋嗎?乾嘛衝過來……你知不知道我要被你嚇死了!”

感受到手掌心傳來的濕意,韓棟遙真的覺得那比硫酸潑到他身上的時候還痛:“我受傷總比你受傷好。”韓棟遙微微彎曲手指,在鐘子黎臉上撓了撓,“乖彆哭了,我想喝水。”+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你早說啊!”鐘子黎連忙站起來,想去給他倒水。

然而,在他站起來的一瞬間,手被握住,那隻手一使力鐘子黎就失去了重心,跌倒在床上。鐘子黎驚呼了一聲,一方麵是嚇到了,一方麵是怕壓到他背上的傷口。

韓棟遙看著鐘子黎近在咫尺的臉,他忽然笑了起來,那笑容和當初第一次見到鐘子黎的時候一樣明亮,他緩緩開口:“黎黎,我想我等不了了。”

“啊?”鐘子黎不解,而就在下一秒,他的雙?%e5%94%87觸到了一個溫暖的東西。

他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e5%90%bb著他的韓棟遙。

“傻瓜,接%e5%90%bb要閉眼睛的。”

鐘子黎緩緩閉上了眼睛,鬆開了牙關讓某人長驅直入,然後回應著這個遲了四年的%e4%ba%b2%e5%90%bb。

站在病房外的鐘子恪見狀,也微笑起來,然後低頭在沈莫書%e5%94%87上%e5%90%bb了一下:“夫人,我看我們出去逛逛吧。”

沈莫書笑著點點頭。

接下去的日子裡,鐘子黎在醫院賠了韓棟遙一周,然後又恢複了拍攝,但是約翰很通情達理,每天早上九點開工,晚上五點收工,就算那天拍攝進度沒完成也照常收工,像是完全不在乎多拍一天假就要多費一大筆錢。為此,鐘子黎很是感謝約翰。

沈莫書也享受了這個福利,每天和鐘子恪去看看韓棟遙,然後再一起去過二人世界,不打擾病房裡的二人。

他們在這邊過得安靜舒適,國內卻炸開了鍋。

雖然現在通信發達,但是關於這件意外事件,還是過了好幾天才傳到國內。意外發生的那一瞬間,所有人的動態都被清晰地記錄在攝像機裡。

那樣無畏地撲倒愛人麵前幫他擋住所有災難的樣子,還有鐘子黎帶著哭腔的那聲“你讓我看看你好不好”,讓無數的人在電腦前沉默,然後流淚。

有些心思不正常的人還在那裡叫著惡心,而就在視頻傳到國內的第四十分鐘,微博上出現了一篇長微博,感動了無數人並且在短短一個小時內轉發過百萬。

微博是這樣寫的。

唯愛神聖不可侵犯:直到現在,還有人在叫喧著同性戀惡心,讓同性戀滾粗娛樂圈。我真的勸你們去看看醫生。我相信很多人都看到了那個視頻,老實說,我看了十遍,哭了十遍。那些人總在叫嚷著同性相愛違背常理,但是他們從來不去認真看看那些讓人觸動的同□□。有多少異性戀敢發誓說當你發生這樣的事情的時候,第一反應不是躲開而是撲過去保護自己愛的人?至少在我知道的無數案例中,嘴裡說著相愛的人,都遵循著本能躲開了。可是他們呢?沒有猶豫,沒有害怕,就那樣毫無顧忌地衝上去,甚至在自己忍受巨大痛苦的時候,還死死護住懷裡的人,不要他看見自己的傷口,不要他哭。那些叫嚷著他們惡心的人,你們能做到嗎?啊?他們是這個社會的少數,但是他們不是這個社會的怪物,為什麼大家總能以愛之名以為你們好之名去做一些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呢?我們都聽過這樣一段話:愛是恒久忍耐,又有恩慈。愛是不嫉妒,愛是不自誇、不張狂,不作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處。這一句話,我們能做到多少,而他們又做到了多少?那些人標榜著異性戀的偉大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所不齒的同□□很多時候比你們的愛情更長久更感人,因為他們明白他們本就是少數,要遇上一個自己愛的愛自己的人是那麼不易,所以他們在遇到之後更懂得珍惜,而我們呢,我們有時候卻輕易地讓一段得之不易的愛情毀滅。就如我的ID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