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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不疼？”

看著老人心疼的目光，沈莫書擦掉眼淚，笑了笑：“不疼。”

沈爺爺看著孫子懂事的樣子，歎了一聲：“還不疼，都腫起來了。你爸下手也夠狠的。”

說起沈爸爸，沈莫書的眼神又黯淡下來。

正好這時徐媽送了煮%e9%b8%a1蛋和毛巾上來，沈爺爺就接過，把毛巾浸在溫水裡浸濕，然後擰乾，再包住%e9%b8%a1蛋，輕輕地放在沈莫書臉頰上推動。

“爺爺，我……”沈莫書看著爺爺慈愛的目光，忍不住想要開口說些什麼。

沈爺爺笑起來，手上的動作沒停：“我知道，你彆急。”

“您知道什麼？”沈莫書有些呆滯地反問。

或許是沈莫書呆滯的樣子逗笑了老人，老人惡作劇般捏了捏沈莫書紅腫的臉頰：“還能知道什麼，知道你喜歡男人的事情唄。”

老人用如此玩笑的語氣說著這麼嚇人的事情，沈莫書更呆了：“您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還在高中的時候吧。”老人繼續幫他消腫，“其實不是我發現的，是你奶奶發現的。”提到自己已故的妻子，老人臉上出現一絲懷念。

“奶奶？”沈莫書抿%e5%94%87。

“嗯。你也知道你奶奶那個性，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把年紀了還愛上網看電視看新聞，那會家裡就你房間裝了電腦，你奶奶去你房間裡用電腦看肥皂劇。”

“可是我都清空記錄的。”沈莫書忍不住插嘴。

老人失笑：“是，你是很聰明，但是你忘記你房裡擺著的那些書了？你奶奶在書架上看到本言情小說，還想著你怎麼會看這個，就打開了，隻是沒想到裡麵不是什麼言情，隻是用封麵蓋住的心理書。”

沈莫書不知道該笑還是哭：“然後奶奶知道了？”

“嗯。她那聰明勁，加上你奶奶可是我們這群人裡最前衛的。”說到這裡老人笑起來，“不過一開始她還是驚慌的，就來找了我。我們當時也不敢問你，隻好私下觀察了你一段時間，然後去找了心理醫生，你奶奶還查了很多資料，最後也慢慢接受了。我雖然搞書法，但是被你那不著調的奶奶待久了，接受度好像也高了。那會看資料知道很多人就是因為家人不理解自殺什麼的，你奶奶知道你爸媽頑固，也不敢說，就和我說好了，不揭穿你，甚至在以後要支持你。”說到這裡老人歎了一口氣，“現在輪到我們支持你了，你奶奶卻不在了。”

“爺爺……”沈莫書不知道要說什麼，他從來不知道，這兩個老人竟用這樣的方式在愛著他，甚至為他接受了那些對他們來說很震驚的思想，當初他發現自己的同的時候都那麼彷徨害怕，那麼這兩個老人呢，又是什麼心態。

“男子漢怎麼能哭呢。”老人見他眼眶又紅了起來，連忙笑著安慰他，“小書啊，爺爺就問你一句話，你真愛那個男人嘛？”

沈莫書毫不猶豫地點點頭：“爺爺，我想和他在一起。”

沈爺爺聞言慈祥地笑著：“那你就堅持自己的想法，過得幸福一點才對得起你死去的奶奶和我。至於你爸媽那邊，爺爺來搞定，那兩個臭石頭隻有我能搞的定。”

沈莫書伸手抱住了老人：“爺爺，謝謝你。”

“乖。”老人抱著自己的孫子的手有些顫唞，但是他臉上是始終掛著慈祥的微笑，像是在告訴這個孩子，不要怕，爺爺在。

沈莫書被爺爺留在了書房，讓他自己用%e9%b8%a1蛋消消腫，他則下樓“談判”去了。房子隔音效果很好，沈莫書聽不見樓下再說什麼。此刻他忽然很想聽聽鐘子恪的聲音，這樣想著手已經拿出了手機，按下了鐘子恪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沈莫書又撥了第二遍，還是一樣。他不禁有些擔心，這是鐘子恪第一次沒有接他電話，而且是關機，應該沒什麼事情吧……

而此時的鐘子恪，正坐在飛機上，向他最愛的人飛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爺爺回來喊沈莫書下去吃飯。也不知道沈爺爺是怎麼談判的，總之在飯桌上沈爸爸和沈媽媽一言不發，但是臉色並不好，隻有沈爺爺一臉笑容地給沈莫書夾菜，沈莫書偶爾也給沈爺爺夾沈爺爺愛吃的菜。

看著爺孫兩個的互動，那對府庫臉色似乎更不好了。

吃完飯，沈爸爸和沈媽媽一言不發地又上樓了，沈爺爺也不管他們，拉著沈莫書去陪自己散步。回來的時候，沈爸爸和沈媽媽還不在樓下，沈爺爺讓沈莫書早點洗澡睡覺，倒時差去。

有些事急不得，沈爺爺這樣說。

沈莫書乖乖點頭去洗澡睡覺，明明很累，但是心裡積壓了一堆事，加上剛剛給鐘子恪打電話還是關機，他有些放心不下，給鐘子黎打了電話也隻說可能太忙忘記充電了。國內臨近年關，身為總裁的他的確是有一堆事忙的吧，這也是唯一能想到的理由了。

最終，在淩晨一點的時候，沈莫書終於睡了過去。那會鐘子恪搭乘的飛機，才剛剛降落在米蘭。

鐘子恪再厲害也不會精通多國語言，好在英語至少是全世界通用的，他之前有聽沈莫書提過他們家人定居在米蘭的一個小鎮上，具體是哪裡他不知道。不過他找不到沈莫書，不代表沈莫書不能找到他，所以他搭乘的士來到了米蘭比較有名的一家酒店入住。

剛剛下了飛機開手機的時候，他有來電助手業務，所以開機就看到來短信說沈莫書之前給他打了好幾個電話。思考了一會，鐘子恪把手機放到了一邊，既然都到了，那就索性給他個驚喜吧～

沈莫書第二天起床的時候第一反應就去看手機，想給鐘子恪打電話，按亮了屏幕卻看見了有一條新短信。迫不及待地打開，三秒後，他飛快地起床換衣服洗漱下樓。

流氓：夫人，醒來之後來ｘｘ酒店520房間找為夫吧＾－＾

那個名稱是那天從普羅旺斯回來之後，沈莫書改的。

下了樓，沈爸爸沈媽媽還有沈爺爺在桌前吃早飯，沈爺爺看到他說：“小書，過來吃早餐。”

沈莫書停下步伐：“爺爺，我不吃了，我回去一趟。”

“早飯不吃要去哪裡！”沈爸爸立刻擱了筷子。

沈爺爺比他還凶：“凶什麼凶！吃你的飯。”然後又對著沈莫書笑，“去吧，記得吃早餐。這裡不好打車，讓老喬送你過去。”

沈莫書覺得爺爺好像知道了什麼一樣，便點了點頭：“好。爺爺再見，爸媽……再見。”

說完就出門了，家裡的老司機老喬也等在門口了，沈莫書報了地址之後，老喬笑笑開動了車子。

把人送到目的地之後，老喬就回去了，沈莫書幾乎是用飛奔的速度跑上五樓，連電梯都沒有坐。當站在房門前的時候，他卻遲遲沒有敲門，然而就在這時候，房門忽然打開了，裡麵穿著黑色浴袍的人笑著說：“我總覺得你來了。”

沈莫書不知道為什麼他忽然很想哭，就像是溺水的人忽然找到了浮木。他猛地撲進那人的懷裡，緊緊地抱住對方的腰。

鐘子恪愣了一瞬，回抱住他，然後帶著他往裡麵走，關上門他才伸手揉了揉沈莫書的腦袋：“怎麼了？”

沈莫書的臉埋在鐘子恪的%e8%83%b8`前，他能聞到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他突然覺得很安心，昨日裡的那些委屈就冒出來了：“我爸媽知道了……我承認了。”

他說得並不明白，鐘子恪卻聽懂了。鐘子恪不知道隻是回來一天而已，沈莫書就這樣在家人麵前出櫃了，他想起自己父母知道後的生氣，低頭在他的發心%e5%90%bb了%e5%90%bb：“彆怕，我在了。”

沈莫書的眼淚就那樣毫無預警地落了下來，就好像他一直等著這一句話，才敢放任自己變得脆弱。

鐘子恪感受到%e8%83%b8`前濕熱的感覺的時候，沒有立刻推開沈莫書看看他，而是一遍又一遍地拍著對方的背，%e5%90%bb著他的發心說：“我在了。”

沈莫書隻哭了一會就收住了，他抬起頭主動地%e5%90%bb住了鐘子恪，手甚至大膽地伸進了鐘子恪的浴袍裡。鐘子恪一手拉住沈莫書點火的手，一手攔著沈莫書的腰，他的聲音變得黯啞：“小笨蛋，彆點火。”?思?兔?網?

沈莫書第一次眨巴著還閃著淚光的眼睛說：“可是我想要。”

鐘子哀歎一聲：“小妖精！”大手一揮，把人抱了起來，直接走到了床邊把人放上去，然後去欺身壓了上去。

……

鐘子恪隻做了一遍，抱著人去洗了澡清理，然後又回到被窩裡。洗澡之前，他已經叫了客服來換床單，這會出來又是新的被窩了。

“陪我睡一會。”鐘子恪抱著人閉上眼睛。

“好。”沈莫書剛剛就注意到了他眼睛下麵的黑眼圈，知道他一定是拚命工作才湊出時間飛來找他，心裡有些心疼。

被鐘子恪抱著，後來沈莫書也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最後兩個人是被餓醒的，好在剛剛鐘子恪有溫柔地對待沈莫書的衣服。兩個人換好衣服就下了樓準備去吃東西，卻在酒店門口看到了熟悉的車輛。

“老喬？”沈莫書皺眉，難道是他爸媽來抓他的……

老喬看著少爺的樣子，笑了起來：“莫書，你彆一副見到瘟神的樣子。”老喬跟著沈爺爺三十多年，對於沈莫書來說就是長輩，所以老喬一直隻喊他名字，“我是奉老爺之命來給你送東西的。”

“爺爺？”

“嗯。”老喬走到後備箱前，打開，拿出一個行李箱。

沈莫書看著那行李箱瞪大了眼睛，那明明是自己的箱子。就在老喬把箱子推到沈莫書麵前，他笑著說：“老爺讓我轉告這些話。咳咳。”老喬乾咳了兩聲，模仿起沈爺爺的語氣，“比起在家裡看你爸媽的臉色，不如跟著你喜歡的人去過一個快樂的年。這裡有你爺爺在，什麼都彆擔心，放心地跟著你的心走吧。等那兩塊臭石頭開竅了再回來也沒關係，不過記得隨時給老頭子報平安啊。小書，要快樂一點。”說完，還朝著站在沈莫書身旁一直沒說話的鐘子恪點點頭。

“好了，話和東西都帶到了，我就回去複命了。”老喬對著抿著%e5%94%87的沈莫書笑笑，伸手揉了揉他的頭，“莫書，要快樂一點。”

“好。”沈莫書笑起來，眼裡卻閃著水光，“幫我告訴爺爺，我會好好的。”

“好。”老喬看向鐘子恪，“好好照顧他，那再見了”

鐘子恪鄭重的點頭。

老喬走了，沈莫書提著自己的行李箱站在門口，然後看向鐘子恪，嘴角帶著笑，眼裡帶著淚：“你要收留我了。”

“好。”鐘子恪低頭%e5%90%bb住了他，毫不在意現在兩個人是在大街上。

鐘子恪先帶著人去樓上放了行李，然後在沈莫書的推薦下吃了一頓美美的午餐，之後回到酒店退了房，提著行李直奔機場。

坐在的士上，沈莫書不安地問鐘子恪：“你爸媽……”

鐘子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