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頁(1 / 1)

想要做什麼,隻見她周身似乎充盈著一股極為自信篤定的氣場,漆黑的眸中波光湛湛,清秀白皙的臉龐罩著點點柔光,襯得她仿佛登在雲端一般纖塵不染。

駱秋楓心中一怔。萬千繁華過,從此眼中心中似乎隻剩下她孑然傲立的身影。

章節目錄 第60章0 驚堂木五十九

驚堂木五十九

三更的時候,外麵的雨勢逐漸開始停了,明月的淡光悄悄從烏雲中開始冒頭。

刀疤男人的房間靜謐無比,仿佛連根針掉落的聲音都聽得到。皎潔的月光下,一道黑色的人影身形鬼魅地竄進了房內。

黑影立在刀疤男的床前,看著他整個人籠罩在被內,嘴角不由地劃過一抹冷笑。他揚起手,在窗外月光的折射下,他手中之物泛出一抹冷色的光芒,手腕一動,那匕首便狠狠地紮進了被窩內。

沒有預料中的血腥味和掙紮傳來,那黑影身子一怔,急忙撤手去掀開被子,卻見裡麵隻是兩個軟枕,心下大駭。

背後突然傳來一個顫唞的聲音:“你是誰……?”

黑影側頭朝後瞥了一眼,見原本應該睡在床榻上的刀疤男人竟躲在了屋內的角落裡。他不由地心下冷呲一聲,他難道不知道躲在角落裡更難以逃%e8%84%b1麼?

那黑影動作飛快,瞬間來到了嚇軟在地的刀疤男人麵前,他正要伸手襲擊,卻見刀疤男人刹那間使出全身的力氣推開他,朝著門口跑去,隻是還沒拉開屋門,斜旁裡又竄出一個黑影,從他的身後將他的口鼻捂住。

他心下大駭,怎麼可能還有一個凶手……

之前被他推開的黑影冷笑一聲從地上爬起,手中挑著匕首,悠然地朝他一步步走去。

“還好你也來了,不然可就讓他跑了。”

言罷,他再次舉起匕首,使出所有的力氣朝著刀疤男的%e8%83%b8口捅去!

就在他手中的匕首快要刺入對方%e8%83%b8口的時候,那捂著刀疤男口鼻的人卻是身子一側,連帶著刀疤男都移到了另一側去,使得黑影手中的匕首一下子刺空。

事情發生的太快,黑影手中的匕首停在了空中。

“李季,你做什麼?!”那黑影低低喊道,森然的目光瞪著刀疤男身後的人:“爹的仇不想報了嗎?好好按住他!快點!”

這時候屋內燭火大亮,那黑影一陣驚駭,大感不妙,連忙用手捂住麵容,喊了一句:“李季快逃!”

他動作飛快,想要側身推門而逃,但意想不到的是,那刀疤男和那方才捂住他口鼻的人動作更快,先一步擋住了屋門,阻止了他的逃離。

黑影一陣憤怒,也沒細瞧就大喊:“李季你乾什麼?想被抓?!”

“你仔細看看我是誰!”

黑影渾身一僵,他雙手依舊捂著麵容,卻是在驚詫中快速抬起了頭。

在看清他誤以為是李季的那人麵容時,他身形不穩,朝後退了幾步:“怎麼是你……”

來人卻是常餘清。

“李橋,你果然沒死。”常餘清一把拉開他擋住麵容的手,眸色冷然地俯視他。

曾姑娘果然沒說錯,李橋李季兩兄弟是詐死殺人!

“還不乖乖認罪!人是不是都是你殺的!”常餘清古銅色的臉繃緊,鷹眸緊緊逼視著眼前的人,渾身散發著一股官場的官威。

李橋見被人所認出,索性鬆開了手,語氣卻是錚錚:“你彆胡說八道,我雖然詐死,但我沒有殺人!”

“沒有殺人你詐死做什麼?”這時門從外麵被人打開來,曾諾等人早已候在門外,方才那句話正是曾諾問的。

李橋竟一時語塞。

他咬了咬牙,趕忙轉移話題,一手指向曾諾的臉:“你憑什麼說我殺人,你一介女子,懂個%e5%b1%81!大家不要被她騙了!”

“是啊,曾姑娘,你怎麼知道李橋李季詐死?”淺衣縮在曾諾身後,眼睛卻是望著麵前的李橋。

所有的人都以為他們兩兄弟的屍身在那場大火內燒的一乾二淨,誰會想到他們居然是詐死,而且他們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是幽告訴我的。”曾諾垂下眸子,語調幽幽。

此話一出,連李橋都驚愕在當場。不可能啊……他和李季明明確實將幽合力殺死在大堂內了,分屍也是他們%e4%ba%b2力%e4%ba%b2為,他怎麼還有可能去告訴曾諾凶手是誰?!難不成幽也詐屍了不成?!

“你們還記得幽平時總是不離身的假頭骨嗎?”曾諾緩步走近屋內,邊走邊道:“那日我們發現他的屍體,他屍身維持著捧著什麼東西的樣子,但是手中卻是空落落的不是嗎?”

“那也有可能是在和凶手爭鬥的過程中掉了啊……”淺衣呐呐道,回頭望了李橋神色不改的麵容一眼。

“絕不可能。”曾諾解釋道:“能一直保持那樣的動作,說明幽的屍體已經發生了屍僵,屍僵一般是在死後半個時辰到一個時辰左右發生,屍僵一旦發生後,外力就很難再改變屍體的形態。也就是說,幽死的時候是抱著那個頭骨的,但是頭骨不見的時候,卻是屍僵發生後,也就是他被殺半半個時辰至一個時辰內。”

“那這又能說明什麼?”李橋一笑,她的話並不能威脅到自己。∞思∞兔∞網∞

“你說呢?”曾諾眸中閃過冷色:“幽的屍體被發現的時候,恰與屍僵發生的時間差不多。也就是說我們中不太有人可能避過所有人的眼色當麵將那不算小的頭骨帶走藏起,隻可能是之前凶手拿走的。那麼凶手為什麼在殺人分屍的時候都沒有去拿那頭骨,卻在布置完現場打算離去的時候臨時起意從已經發生屍僵的屍體手上拿走東西呢?”

“你到底想說什麼。”李橋瞪著她,目露凶光。

“因為……”曾諾毫不懼怕他的目光,%e5%94%87間很快的劃過一絲冷笑:“因為凶手他心虛啊。”

曾諾緩緩道:“在我所學的學問裡,有這麼一種理論。一般凶手犯案,必須時刻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若是為了將案件完美達成,必須連絲毫可能透露自己訊息的線索都不能留下。於是很多凶手就會比普通人敏[gǎn],很多明明不會隱射自己身份的東西,他會因為心虛,害怕被人發現與自己有聯係而毀掉。但這樣的舉措恰恰在普通人的眼中顯得更不合理。”

眼見眾人似懂非懂,曾諾思索了一番道:“我可以舉一個例子。我以前接觸過一個案子,凶手殺了一名與自己有宿怨的畫師,但是在殺完人他正要離開的時候,他突然發現那畫師的房內牆上掛著一幅畫,畫上畫著一名身穿白衣的居士,他便將那幅畫毀了,你們猜是為何?”

駱秋楓蹙眉仔細思索了之前曾諾所說的那個理論,順著那個方向推理,良久後他抱著將信將疑的口氣猜測道:“難不成因為這個凶手……平時素愛穿白衣?”

曾諾對他淡淡一笑,投去肯定的眼神:“是的。凶手平時素愛穿白衣,當他看到牆上那幅畫的一瞬間,他心虛害怕,害怕有人當成線索聯想到自己,便將那幅畫毀去了。但在我們後來尋找線索的時候,反而恰恰覺得毀畫這一舉動最不合理。”

她語氣悠然,好整以暇朝著李橋望去:“殺害幽的凶手也是如此。當他在離去時無意中發現了幽捧在手中的頭骨,他不由地想起一件事。那就是當日我們一行人剛來到這座山莊的時候幽曾拿那頭骨嚇唬過我,但我卻說那頭骨很輕,是假的。凶手心虛了,害怕我們因此聯想到灶房那三具替代的假屍,從而發現他們是假死,於是便拿走了那個頭骨。”

“那三具被燒焦的是假屍?”常餘清走到曾諾身側,瞧著她睿智的臉色,經不住好奇問道。

“是的。”曾諾拉過人堆中的紅芮,柔聲問道:“紅芮,你還記得我們來這山莊的第二日一早,你說在灶房地窖內發現的泡在大缸內的屍體嗎?”

“記得,有好多呢……”似是又想起那個場景,紅芮嚇得躲在曾諾身後,一隻手緊緊揪著曾諾的寬袖。

“那些屍體,就是拿來冒充李橋和李季兩人的假屍。”曾諾從袖口掏出一本書遞給常餘清等人看:“這座山莊的精巧莊主,癡迷分屍存屍之術,就是為了學那根本不存在的控屍之術。但是想要學會這等匪夷所思的秘書,就不得不真的尋找一些屍體來。但精巧莊主在練習的過程中,那些屍體的存放和防腐卻成了一大問題,所以他在所有房內的床下早了貫通的地道,將所有的事情暗地裡進行,為的是不被人發現他藏了一堆的屍體在山莊內,而那處灶房……哦,不,其實那並不是灶房,那可是當年精巧莊主鑽研秘術單獨辟出的房屋,為得就是與山莊內的一乾人等分開,害怕他們發現這個天大的秘密。”

“可我們那天,分明看見李季被分屍了……”聽她一番解釋,雖然有理有據,但卻還有許多匪夷所思的地方。

“那一定是障眼法。”駱秋楓似乎想到了什麼,替曾諾解釋道:“那些分離的四肢完全可以拿那些假屍的四肢替代,當時李季的頭顱整個安放在缸內,他隻需要在將缸底敲空,將地下的土壤埋下自己的身體,隻露出脖子以外的部分在外,當時地窖燈光又昏暗,完全可以迷惑住我們。而且……”駱秋楓似是想起了什麼,抬起精明的眸子,遙遙逼視眼前的李橋:“當時顧觴好心要為你弟弟驗屍,我還記得當時你非但不肯,還說要單獨先留下來收屍,此後沒多久那灶房便離奇的失火,難不成,你是怕我們發現李季是假死對麼?”

曾諾心中暗歎駱秋楓思維敏捷,很快便發現了其中蹊蹺的地方。這也是自己當時為什麼如何也側寫不出凶手的形象。因為那些假屍身上的傷口全是不同人所傷,當然無法歸結到一個人身上,又如何側寫出一個凶手的形象。

“那天紅芮誤入地窖發現了那些假屍,於是你們將計就計,運用地道偷天換日成那些蔬果,讓人誤以為紅芮是撞鬼,而且李橋你拖延我查探地窖,最後等我離開,你們便尋機會布置成分屍現場,那些散落的瓜果蔬菜也是障眼法,吸引我們的視線。之前李季失蹤的時候,難怪屋內和地道一點掙紮的痕跡都沒有,因為他根本就是自己通過地道離開的。你們運用那場大火,完全掩蓋了殺害李敢的事實,而你和李季兩人,便假死從灶房那的地道內遁走,潛藏在山莊內的暗處,伺機報複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