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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依他的聰穎與本事,怎麼可能會死,她絕不信!

為什麼自己方才沒有來得及拉住他……

“淮之——!”曾諾嘶喊著,漲紅的眼中已是溼潤一片。

駱秋楓目光閃過不可置信,曾經即使是被家族趕了出去,遭受侮辱與謾罵,哪怕是那麼多不公平的待遇落在她的身上,都那麼堅毅隱忍的女子,從來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的她,此刻居然哭喊地撕心裂肺,像是失去唯一依靠的幼獸,將自己緊緊蜷縮在一起,渾身秫秫發抖。

屋內又是轟隆一聲,很快整間灶房都快要塌了,駱秋楓和曾諾立在屋前的身影蕭瑟地仿佛風吹就倒,駱秋楓更是心如死灰,嘴邊喃喃念著方淮之的名字。

曾諾雙拳緊握,指尖似乎都被刺進了肉內,可她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哀莫大於心死,她終於有此感受。

她眼前恍恍惚惚,一片黑暗。

前世辦案的時候,她從來都是以第三者的角度去看待彆人的事情,人是很容易受到彆人情緒感染的動物,而她從不會將自己陷入那種無聊的情感,維持著自己的冷靜。

可是她現在知道錯了,不是無法體會,而是自己從未站在局中。

她發現自己原來是那麼的在乎那麼的喜歡方淮之。

為什麼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原來那個男人,很早很早前就已經在自己的心中占據了滿滿一片,他很早以前就始終站在自己的身邊,如暖風空氣,無孔不入,他將自己對她的愛密密織成一張網,將她整個人整顆心牢牢網住,等到回首時早已是無法逃離。

她以為她喜歡他,是因為以往查案兩人的默契。

但是默契是支撐不起愛的,支撐兩人情感的,永遠是那個人無私的付出與愛護,以及事事為她的奮不顧身。

“淮之……你回來啊……我在等你……我在等你啊……你忍心丟下我嗎……”

他那麼心疼她,是絕對無法忍心丟下她的吧。

言訖,她已是淚如雨下,無法自控。

“曾諾,彆哭。”

突然,她的耳邊似乎響起了他的聲音。那聲音如天籟一般,使得她渾身一僵,整個人忍不住微微顫唞起來。她咬了咬%e5%94%87,強迫自己抬起頭,但是脖子仿佛僵了一般,她花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自己的目光抬起。

下一刻,屋內巨大的轟隆聲響起,揚起四處煙灰,火浪滾滾,衝擊著她的身子。

但是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卻是踏著火光,迎著熱浪,身姿宛然,如光如焰,在她的目光下坦然走來。

她擦了擦眼淚,定睛一瞧,卻是方淮之一手繞在顧觴肩上,被他快速從火光內扛了出來。

“淮之!”她和駱秋楓呼喊著,朝他們倆衝了過去。

方淮之沾滿了煙灰的臉也掩不住他蒼白的神色,但他在曾諾的麵前清淺一笑,伸出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和一些煙灰:“曾諾,不哭,你看你哭了就不好看了。”下一秒,他掙%e8%84%b1了顧觴的攙扶,忍不住一把將曾諾抱在了懷裡,薄%e5%94%87顫唞地擦過她的鬢角,無法自控地深深嗅著她的味道,她的味道讓他心安,雖然心口在震顫,口上卻是無法抑製地笑著:“曾諾,我聽到你的呼喚了,我回來了……我始終都隻會在你身邊……”

“快將他扶到屋內吧,他的腳傷了。”顧觴見此場景,突覺刺目無比。

曾諾攙著方淮之,瞧見他%e8%85%bf上的衣衫多處燒焦,尤其是大%e8%85%bf,從其中露出的是他留著鮮血,微微焦黑的皮肉。

“怎麼傷成這樣?”

顧觴冷哼一聲:“還不是為了一個荷包,他連命都不要了。”

“什麼荷包?方淮之你瘋了不是?難不成是這起縱火案的線索?”在駱秋楓的瞪視下方淮之無所謂地搖了搖頭。

駱秋楓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但是曾諾卻是心中一動。她似乎記得在人骨湯案的時候自己似乎是送給他過一個錦囊荷包,難不成,是那個荷包……?

“先將他扶回去,有事到時候再說。”顧觴抿了抿%e5%94%87,見駱秋楓和曾諾一左一右架著方淮之朝著山莊那走去。等他們走得有些遠了,才從%e8%83%b8口掏出一個小瓷瓶,拔開塞子,撩起自己的手臂,撒了一些藥粉在手臂上,那手臂上的一塊皮膚,此刻已是血肉模糊。

但見他麵色不改,想著的卻是方才在火場的場景。

他抿了抿%e5%94%87,眸中閃過沉黯。他習武之人,耳目自然更是比其他人要清明一些,方淮之衝進火場的刹那,他耳邊便一直聽得曾諾呼喊他的名字,竟絲毫沒有叫過一句自己的名字。

她擔心方淮之的安危,卻吝嗇地一絲掛念都不肯分予自己麼?

當燒焦的橫木砸向方淮之的時候,他心中劃過一絲惡念,若是不去救他,若他就此從這個世上消失,若是世上再沒有方淮之這個人,那麼曾諾……會不會徹底忘記他?

千鈞一發的時候,他恰巧聽得曾諾在外間似乎自言自語了一句話,卻是這句話,徹底擊潰了他。

顧觴歎了口氣,上完藥後自己隨手撕了一塊自己衣角的布料,一邊用手一邊用嘴咬著布料另一端包紮。

“若是方淮之死了,我絕不獨活!”

他最終,還是輸給了她的執著。

……

方淮之被扶回客房,那%e8%85%bf傷的治療是刻不容緩,然而現在眾人被暴雨困在山莊內,也無人懂醫。

曾諾讓紅芮打來了一盆清水,她絞乾了巾帕,替方淮之臉上那些臟灰的地方擦拭掉,直到再次將目光放在大%e8%85%bf上的那塊傷處,她嘴%e5%94%87微顫,卻是沒有言語,動作輕柔地在那傷口周圍擦拭起來。

“嘶……”耳邊隱隱是他的低呼聲。

“很疼嗎?”曾諾動作一頓,朝他望了一眼,而後擦拭的動作又是柔緩了三分,她略略思索,然後在方淮之驚詫的目光中微微彎下/身,%e5%94%87瓣輕靠在他大%e8%85%bf內側附近,朝著傷口微微吹起,想要減輕他的疼痛。

這動作做得自然,她微曲身子,垂下臉蛋,連頸項下彎的弧度都是如此淡雅完美。

方淮之的抽氣聲反而越來越重。

發覺情況不對,曾諾蹙了蹙眉,朝床榻上的某人望去。卻見平時淡然的方淮之此刻一臉緋紅,咬著%e5%94%87似是忍耐著什麼。

“還是疼嗎?”曾諾蹙起眉。

方淮之用食指撓了撓兩側,眼神卻是掃向彆處:“%e8%85%bf傷是不疼,反倒是另一處地方……疼得緊呢。”

“哪裡?”難不成他彆處也傷著了?

方淮之卻是深深歎了一口氣,伸手摟過她,讓她趴在自己%e8%83%b8`前:“算了,那處再疼,也是疼得心甘情願。”到底何時才能光明正大將她娶回家,她是單純不知被撩撥的痛苦,可自己並不是柳下惠,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忍耐下去……

“淮之,你為什麼那麼傻,那個荷包……”靜謐的氣氛沒持續多久,曾諾趴在他的%e8%83%b8口突然道。-思-兔-在-線-閱-讀-

“不,恰恰是那個荷包,卻是幫我發現了線索。”方淮之%e5%94%87角淡淡揚起一抹微笑。

“那李橋和李敢……”曾諾眸子卻是閃了閃。

“我和顧觴進去的時候,裡麵已經沒有活人,隻有三具焦黑的屍體。”

“你的意思是,李橋和李敢被燒死了?”

“至少現在的確是這樣。”方淮之用手輕輕梳過她長而柔順的發:“之前我和駱秋楓去查張虎等人的臥室時,發現所有房內的床榻下都有一條密道,四處可通,凶手可能就是通過這條密道劫走李季的,但你猜猜,我還發現了什麼?”

聯想到之前那荷包之事,曾諾抬頭望著他道:“難道你在那地窖下也發現了一處地道?”地窖之下還有地道,這座山莊的設計,真的是彆有洞天,詭異非常。

“是的,當時火勢太大,我剛進入地窖,還沒尋到李家兄弟,荷包便掉進了地上的縫隙內,我想要拾起時,卻發現地下那塊板似乎有所鬆動,卻沒來得及去打開,那上梁便砸了下來。”他說的是那麼漫不經心,卻讓曾諾心中一痛。

“淮之,你好好養傷。”曾諾咬住下%e5%94%87,卻是望著他%e8%85%bf上的傷,刹那間眼中迸射著自信且冷然的光芒:“這次的案子,交給我。”

言訖,她渾身似是散發著一股勢在必得的氣勢,那氣勢逼人,仿佛所有光芒都彙聚在了她的身上,而她就恰如那光芒源頭所在,終會驅逐世間所有的黑暗。

章節目錄 第58章8 驚堂木五十七

驚堂木五十七

剛安置好方淮之睡下,駱秋楓便從屋外走了進來,將一個白色的小瓷瓶交到了曾諾的手中:“這是顧觴給你的,說是對燒傷有奇效。”

曾諾望著手心中的瓷瓶,心中一凝,語氣裡有些遲疑:“顧觴他……沒事吧?”

駱秋楓回想了下顧觴方才的樣子,依舊神采愜然,步履正常:“應是無礙的。”

曾諾這才收下了這瓶藥。少頃後,她與駱秋楓兩人出了房門,曾諾緩緩吸了一口氣,正了正臉色,想起之前在方淮之麵前信誓旦旦要抓到凶手的諾言,眸中暗光凝過:“秋楓,淮之之前說你們發現了床下地道?可否帶我去查探一番?”

駱秋楓便領著曾諾去了李季的屋內。

李季李橋幾人已死,留下來的空房倒也有種人去樓空的蕭瑟味道。曾諾進屋朝四處瞧了幾眼,也進了地道查探了一番出來:“我覺得有些奇怪。”

“說說看。”駱秋楓抬起若有所思的黑眸,見她也正望著自己,心下一動。

“之前我們猜測李季是在屋內被人帶走的,但是屋內和地道中一點掙紮的痕跡都沒有。那麼就有兩個可能,一則凶手下了藥,李季當時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二則,就是李季在屋內時第一時間就被殺了。”

駱秋楓眼中閃過不可置信,這番話,和之前方淮之來此查探後說的幾乎是一模一樣。

“但是——”曾諾邊在屋內走動邊道:“若是當場殺害,屋內和地道一絲血跡都沒有,所以這條不可能。若是被迷暈的話……秋楓,你還記得之前李橋說李季失蹤的時候,他當日早上還曾送來過薑湯嗎?白日犯案危險重重,若是凶手是從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