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頁(1 / 1)

!”

那殘缺的手指,經過方淮之尋到的人骨一拚合,湊齊的竟是一隻六指的手骨!

原來死者不止是個孩子,還是一個有著身體缺陷的孩子。

“有了這個線索,死者身份馬上就能尋到,兩位大人等我消息。”發現了這樣獨特的線索,常餘清將之前的不適拋到了腦後,正要出大殿去尋人,這時候方淮之叫住了他,在他耳側輕聲吩咐了一番,常餘清細瞧方淮之似乎有了很大把握的模樣,便點了點頭,出了殿門。

明白現在的線索都需要常餘清查明死者身份後才能深入去查,駱秋楓從屍體麵前站起身,緩緩走到方淮之的身側,側頭問道:“現在我們應該做些什麼?”

方淮之淺淡一笑,黑眸裡閃過冷色:“你忘記了麼,大理寺裡可還關著一個呢……”

……

大理寺的牢房雖然要比知府的寬敞,但曆來關押的都是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壞人,並且是經由皇上下旨關押的人,一般來說能活著出去的希望十分渺茫。

也許是沾染了那些曆來窮凶極惡之人的戾氣和陰氣,整個大理寺的牢房陰冷漆黑,空氣仿佛都蘊藏了死人的氣息,滲人的冷。

曾顏蜷縮在一處角落裡,頭發散落,滿身血跡,渾然沒有前一刻豔麗無雙的光景,隻剩下淒慘和落敗。

她眼中蓄滿了淚水,嘴%e5%94%87動了動,想要呼救,卻不知道能和誰求救。

自己像是被人丟棄在這裡等死一般,她隻感到無儘的空洞和絕望。

曾斐走了已經有一段時間,可是她還是沉浸在她離去時的陰狠話語裡。

那一向雍容華貴,大方靜美的大姐,原來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不顧念之前的姐妹之情。

枯草似的長發遮掩了她大半張臉,她雙手環抱自己的膝蓋,哭得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她似乎再次聽到了腳步聲,而且來人似乎還不止一個。

她好害怕,害怕是曾斐尋了人來找她報複,但她也怕是皇上已經定了她的罪,要拉她去砍頭。

“曾三小姐。”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似是九重天仙的天籟,將她生生喚回了神。

她僵硬著脖子,從發間的縫隙朝木欄外望去,果然看見了那個她一直心心念念,卻令她始終求而不得的人。

他身著一身霜色衣裳,與牢房這裡的漆黑陰暗簡直是格格不入,但卻絲毫不能沾染他身上的謫仙氣質,將他襯得更加不染塵埃。

與此刻的他一比,自己如今的模樣真的是相形慚愧。

“不要看我……”她動了動%e5%94%87,出口的聲音也是嘶啞的。

駱秋楓看到她此刻的模樣,垂下了眸子,思慮了良久,突然背過了身去。

似乎是聽到了動靜,曾顏側頭望去,見他竟然顧全她的麵子當真乖乖背過了身去,她陡然覺得喉間一哽,眼中的淚水早就汩汩落下。

為什麼這樣的男子卻不屬於她……

身上都是傷口,而她此刻就想觸摸一下這遠在天邊的人。她匍匐在地上,強忍著疼痛,撐著自己的身體一步步朝他的方向爬去。她好不甘心,兩人難得平靜的見麵卻在這樣肮臟的地方。

近了,近了……

她伸出顫唞的手,咬著牙,朝著木欄外的駱秋楓使勁夠著,而他絲毫沒有所覺,突然開口:“曾三小姐,我來就是問你一句,你可否有給連將軍下藥?”

聽聞他的話,曾顏伸在半空中的手突然一僵,驀然垂落了下來。

她該怎麼回答?

她沒有給連月凱下藥,但是她給顧觴下藥了?那又是為了什麼?為了另結新歡,攀上權貴?

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經夠不堪了,她也曾經表示過自己有多麼的喜歡他,可她如何說得出口這樣的事實。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駱公子,要我說實情可以,但我想問你幾句話。”強忍著心痛,曾顏問道。

“什麼話?”

似是碰到了傷口,她細細喘了一口氣:“曾諾和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

聽到曾諾的名字,他的神經像是被突然觸到了敏/感點。駱秋楓渾身一僵,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地朝著隱藏在另一邊牆後細聽他們談話的方淮之望了一眼。

良久後,他深深歎了一口氣:“對駱某來說,你們都是很好的姑娘,隻是處境不同,造就了你們不一樣的性子。”

“那你……”曾顏突然打斷他:“是不是喜歡曾諾……?”

聽到這話,駱秋楓又趕緊瞄了一眼另一端默不作聲的方淮之一眼。

這一次,他卻是無論如何也不知道該如何作答了。

他垂著頭,兩手在身側緊緊握成拳,額際隱隱滲出了冷汗。即便告誡自己無數次,曾諾已經是方淮之心愛的女人,自己必須忘記,但是感情一事,哪能如此輕易放下?

方淮之是第一次那麼喜歡一個女人,而他,又何嘗不是?

他們家族的人,曆來都是認準了一個人,便專一到底,不會再考慮其他的人。而他也早就做好了準備——恐怕他這一輩子,都會搭在曾諾的沼澤裡,深陷其中無可自拔,但他卻沒有想過將這份心意說出來。

就在他踟躕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一道戲謔的聲音從方淮之的方向傳了出來:“曾三小姐問的太多了吧?”伴隨著聲音落下,方淮之挺拔清雋的身形從牆後走了出來。

見駱秋楓似乎了然方淮之在此的樣子,曾顏心痛之餘有些了然他的答案了。她直勾勾地望著駱秋楓的背影,突然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但你不比他差,何必顧慮他?”

這一次,方淮之也沒有說話,三人間彌漫著沉默的味道。

很久之後,駱秋楓首先開口了:“有些事物,得不到才能更顯美好。我沒有顧慮的意思,我隻是希望他們幸福。我不希望他們因為我的原因,而有所隔閡和誤會。”

曾顏一愣,而後喃喃道:“她在你心裡,果然一直是美好的……那我呢?上次剝皮案的時候,你們是不是覺得我醜陋極了?”

上次剝皮案的事情,曾諾並沒有說過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聰明如他們,在救人的時候發現曾顏早已逃%e8%84%b1,便也大概猜出了大致的情況,他們不提,並不是因為不懂,而是不想曾顏因此再回想起那些不好的回憶。

而曾顏以為曾諾早就把那日的事情告訴了他們,於是有些自暴自棄道:“對啊,我就是那麼的醜陋,我可以為了自己活命還有那可憐的嫉妒心而將她推入虎口,我還有什麼做不出來?”她大笑著,似乎在自嘲自己的所作所為,突然冷聲道:“駱公子,下藥的事情是我做的,但是我隻給顧觴下藥,不知道為何這藥藥到了連月凱的身上。現在,我這醜陋不堪的女子任憑你們懲處。”

……

夜色清冷,方淮之和駱秋楓從大理寺牢房出來的時候,兩人並肩而行。

方淮之突然叫住了駱秋楓,神色有些淡淡:“你喜歡曾諾?”

駱秋楓身子一僵,良久後垂頭道:“是。”

“為何不跟我說?”

“你們兩情相悅,我說了又有何用?”他苦澀一笑,正要往前走,臉頰突然冷風擦過,右臉一痛,他往後退了幾步。

駱秋楓不敢置信,方淮之居然在此刻打了他一拳。

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網_提_供_線_上_閱_讀_

“這是教訓你,不懂得去爭取。畏畏縮縮的像個什麼男人?”方淮之揉了揉拳頭:“你表哥我的魅力我還是很有自信的,需要你謙讓什麼?”說罷,方淮之便瀟灑離去。

駱秋楓目送他離開,少頃後心中突然一陣輕鬆,他揉了揉自己的右臉,突然就暢然的笑了。

方淮之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男人,原來是在開導他的心結啊……

章節目錄 第47章 驚堂木四十六

漆黑的天幕漸漸轉為迷人的深藍色,夜晚即將過去,迎接新一天的曙光。

等待常餘清消息的間隙,方淮之靠在了大殿內一處柱子的背麵,微揚挺拔性感的脖頸,迎著晨曦的光芒,微闔雙目小憩。

但心中有事,便必然無法靜下心。

他能感覺到駱秋楓在大殿中央細細詢問仵作關於屍體的情況,他昨夜的驚慌與尷尬似乎已經成了曇花一現。

其實一直以來他隱隱感覺駱秋楓對待曾諾的態度是不一樣的,但他始終以為,他們這種對曾諾本能的好感完全源自曾諾的特殊。

她不像這個王朝下的一般女子,小家碧玉,對男子唯唯諾諾。她有不同於這個世俗的觀念,還有一套獨樹一幟的破案技巧,她的能力和聰慧,大業王朝難出幾個相同的女子。

尤其是她願意和他在一起的時候,變得不如之前渾身都是刺的冰冷,而是溫順無比,這樣的反差更是讓人的獨占欲和征服欲膨脹到極限。

誰都想獨享這個特彆的女子。

若說真不在乎駱秋楓來爭,是假的。對待愛情這方麵,若還是要他大度謙讓,也是不可能的。

他現在已經居於上風,也就不便對駱秋楓多說破什麼。但他也會讓他明白,感情之事,絕不會影響他們的兄弟之情。

這時,他突然想起了曾諾昨夜給他的荷包。

他隱在陰影中,伸手從心口處拿出了那隻還略帶馨香的荷包,從裡麵取出了一卷信紙。

細細掃過上麵的話語,方淮之抿著嘴正想笑,大殿外突然傳來了常餘清的消息,已經查明了死者的身份,並且抓到了他讓他抓的人。

聯想到曾諾信上寫的內容和自己推測的相差無幾,他將信紙再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在了荷包內藏好。

很快,屬於他方淮之的犯罪推理就要拉開帷幕。

……

聽聞案件居然在一夜之間有了消息,寧河絕在感歎方淮之駱秋楓辦案的能力之餘,很快穿衣趕到了大殿。

他一臉陰沉,渾然是未泄的怒火纏繞他的周身。

寧河絕居於上座,兩手擺放在龍椅的兩段,威嚴肅穆,這才定睛朝跪在殿下那被抓的人看去。

這一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