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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正斂著眉目雙手負在背後,等著仵作的驗屍結果。

“回皇上和各位大人的話,死者是個八歲至十三歲左右的男孩,死因是被鈍物擊打全身至大出血而死,死於兩日之前,但死後屍體似乎收到過野獸的撕咬,再被分屍,所以屍身不全。”

八歲至十三歲?

方淮之等人麵色具是一沉,心中都不由有些憤怒。

這還隻是一個孩子,居然就被如此殘忍的虐殺,還被熬煮成了人骨湯被人吃下。

凶手簡直是沒有人性,殘暴至極!

“身份可查明了?”寧河絕問道。

“回皇上,我們現在還不能確定死者是宮內的人還是宮外帶進來的,所以可能還需要一些時間去查,不過好在仵作已經告知了死者的年紀,想必很快常大人就能給我們消息。”

常餘清點了點頭,眸色沉黯:“朕限你們五日內找出凶手,不然提頭見朕。”想來他又是想到了喝了屍體熬煮的湯一事,麵色又黑了不少,又詢問了幾句後便擺了擺手回自己的寢宮休息去了。

就在這時,有宮內的侍衛跑了進來,湊到方淮之的耳邊耳語了幾句。

方淮之眉目一動,黑眸湛湛,便道:“我馬上就去。”

等他來到宮外的時候,遙遙便見到立在宮門外的兩人。

而他的目光始終都放在那個單薄瘦弱的人影身上,隻不過半日未見,卻像是隔了許久。

他今日查案的時候,就發現自己有些不太習慣。

似乎早已默認了她在身邊陪他一點一點抽絲剝繭的探尋事實真相,陡然自己孤身一人,就變得有些寂寞和不適應。

他果然是離不開她了,他如此告訴自己。

以前自己一人查案的日子,總覺得逍遙自由,不受人拘束,所有的一切線索都是自己細細整合和推敲。但自從有了她的出現,查案似乎也成了一件愉快的事情,他們可以分享自己的推理和線索,共同攜手。

隻可惜這次案件事關重大,他無法將她帶到自己身邊。

“曾諾。”他走到她麵前:“夜色深了,也不知道在府內好好休息,京都這一段時間亂的很,不怕叫我擔心?”他想到了之前的剝皮案她被抓走的事情,就覺得心中還是懸著和後怕的。

“淮之。”曾諾望著他,道:“這一次,我無法在身邊幫你,但我希望你能儘快破案。不瞞你說,方才曾悅康在方府找過我了。”

方淮之一愣,緊接著似是猜到了什麼,笑的不屑和冷極了:“他莫不是希望你求我放了曾顏?”

見他心中明白,曾諾也就點了點頭。

“不必去理睬他。”他握住她的手:“你放心,我絕不會冤枉好人,是否清白,我自會給他們一個公道。”

曾諾點了點頭,而後自袖中遞給了他一個荷包:“我知道憑借你的能力,你自會查明凶手,但若是不知該如何下手,這是我給凶手做的描寫。石箋大概把案子的過程告訴我了,但我畢竟沒有%e4%ba%b2臨現場,所以我能給的線索太少也並不一定都準確。但我認為,這次殺人和棄屍的,很可能是兩個不同的人所為。”

方淮之心中一暖,充滿曖昧地看這她秀美淡然的臉,而後接過了荷包,放在了%e8%83%b8口接近心臟的位置。

他心中湧動著一股情緒,卻不知道該對曾諾如何開口。

那股情緒滋生著他的%e8%83%b8口鼓脹,充盈著一股無法明說的感覺,卻又讓他喜悅和驕傲。

他的女人啊,果然再次和他想到了一起去。

章節目錄 第46章 驚堂木四十五

曾諾的理論其實很簡單。

一般來說,屍體如果被凶手分屍,或是被凶手用另外的方式處理了,一般是為了隱藏屍體不被人發現,但是如果凶手在屍體上所加諸的行為超過藏屍的度了,被判定為多餘的行為,那凶手的行為可能就並不一定是為了藏屍,很可能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某種幻想和快/感。

就像剝皮案的凶手,他除去殺了人棄屍在戲台,他甚至還剝皮,如果剝皮解釋為他要隱藏死者的身份,那他為何還要將屍體擺成皮影人的模樣,又在之後將死者的皮雕刻成了皮影人?

這就是因為,他的幻想存在其中。

同樣的道理卻不能套用在這次的人骨湯案上。

一般來說,變態殺人中的確是有人有食屍的癖好,但大多數都是自己食用,而不會是用這樣的方式讓其他的人吃。

凶手分屍可能真的是為了掩藏屍體,但是屍體現在又如此大張旗鼓的展示在眾人麵前,這兩者太過矛盾,唯一的結論,就是殺人者和將屍體放在鍋中的人應該不是同一個人。

而方淮之自然不可能是從犯罪心理學的角度去推理。

“你是如何想到的?”曾諾見他似乎早就了然的樣子,忍不住出口問道。

方淮之心中一動。以前的她很少會去在意彆人的推理結果,但是現在卻用那麼澄澈、眼底隱露一絲期待的眼神望著他,這叫他又得意又心癢極了。

“我去過曾悅康臨時搭建的灶台,裡麵有一些線索。”他細細跟曾諾解釋著,將自己的發現和推理一五一十全部告訴她。

曾諾細細聆聽,麵上雖然一直無甚表情,但是心中早就如奔流湧動。

之前她聽到消息說皇上似乎下旨五日內方淮之不破了這起案子,就會遭受殺身之禍,但現在她釋然了,也覺得自己之前給他荷包暗示的事情也做得多餘了。

他那麼睿智聰明的一個人,從來都是心境明澈,比他人都細致耐心、通透事理,又何須她擔憂?

兩人又說了幾句後,方淮之便匆匆趕回了宮內。

一旁的紅芮望著曾諾一臉淡淡的表情,替她拉攏了外袍:“小姐,你為何不跟方大人說你已經和曾大人斷絕關係的事情?”

曾諾回望著她,黑眸微斂:“我與曾悅康斷絕,這是遲早的事情。如今他正在查案的節骨眼上,多說隻怕他還要變相擔心我的情緒。”

“那……小姐……”紅芮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曾諾的神色:“那你難過嗎?”畢竟和自己的父%e4%ba%b2斷絕了關係,是人都會難過的吧。

難過嗎?

曾諾便走邊細細想著。

今天曾悅康求她證明曾顏清白的時候,竟拋出了斷絕關係作為籌碼。她驚詫之餘卻不免覺得這是一個完全%e8%84%b1離曾家的機會。

但她心中其實是有所可惜有所感歎的。

如果此時站在這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具身體的原身,作為曾悅康十七年女兒的她,該有多麼難過?

為了保護曾顏,他竟拿與另一個女兒的關係作為籌碼。這是一個父%e4%ba%b2該做的事情嗎?

也許對曾顏來說,他是一個好父%e4%ba%b2,但是對自己來說,隻能是一個讓人厭惡的人渣。●思●兔●網●

她輕輕拂過袖口的方向,那裡有一隻繡在內麵的兜口,就裝著不久前曾悅康簽字的斷絕書。

她雖然沒明確答應自己會出手救曾顏,但她相信曾顏若真的是無辜的,方淮之一定會秉承公正,還他們一個清白。

這起案子,雖然她無法插手幫助他,但她明白——

毫無疑問,這一次,將會是方淮之的推理盛宴。

……

回到宮中,方淮之一眼就瞧見了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

案子發生後,常餘清之前被移到另一處,好好緩過胃內的不適後,去尋找死者的身份。見他現在回來後麵色似乎好了不少,正打算過來協助駱秋楓查案。

隻是起初剛走幾步還沒什麼,一接近那口裝了人骨的大缸三步以內,就突然掩麵朝後退去,扒著大殿的一處柱子乾嘔起來。

想來還是沒有抵住之前喝了那湯的陰影。

方淮之還記得那湯上來的時候,他和駱秋楓兩人因為不想吃曾顏熬煮的東西,於是將湯擺在了一邊,然而沒想到常餘清最愛喝的就是湯水,見他二人不喝,而他當初又是從平民身份做上來的官職,骨子裡嚴肅古板,認為不能浪費一粒糧食,便將他二人的湯喝的酐暢淋漓,吃了個精光,後來第二次也喝了不少。

恐怕這事發生後,他常餘清以後都不太敢喝湯水了。

見方淮之從外麵回來,路秋楓朝他走近:“我去查過曾府了,沒有什麼可疑之處,府內人數也準確,沒有人口失蹤。他也拿出來買牛的證據,我走訪過那賣牛的商家,確實可以證明他買的是牛骨。”

“那那些牛骨,現在在哪裡?”方淮之沉思。而後走向了一邊明顯已經有些虛%e8%84%b1的常餘清麵前:“常大人,身子好些了嗎?”

常餘清一手撐著柱子,緩緩直起身子,聲音虛弱:“多謝方大人和駱大人關心,下官無事了……”

“那麼常大人可有查到死者是誰?”

常餘清喘了口氣:“宮外的人我查過報失蹤的人口,八歲至十三歲失蹤的孩子很多都有可能是被拍花販拐走他鄉,並不能確定是否與死者身份%e5%90%bb合。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死的是宮內的人,但宮內的孩子除了皇上的龍子,就有可能是新進的小太監。龍子應該是不可能的,可若是小太監的話,他也沒有被閹割啊……”想到從大缸內最後撈出的東西,常餘清胃內又開始翻湧起來。

這樣一來,尋找死者身份成了很大的一個難題。

就在三人沉默下來的時候,方淮之突然想到了什麼。

他快速靠近還在地上驗屍的仵作,從%e8%83%b8口拿出了一個疊的整齊的布包遞給他:“請仵作先生查看一番,這可是死者身上的?”

駱秋楓和常餘清也圍了過去查看,就見仵作結果布包後,一層一層的打開,直到掀開最裡麵一層的布,裡麵森白的東西也陡然躍入眾人的視線。

這是一截小小的人骨——方淮之之前在灶房其中一個壇子內發現的。

仵作反應很快,他拿出了那截人骨,而後放在了屍體的殘肢上做對比,少頃後,他驚呼一聲,朝方淮之等人道:“這手骨的地方,五指一側還缺了一個口子,我還覺得納悶這斷掉的是什麼東西,最後也就當被野獸啃吃掉了。現在我明白了,原來死者的右手是六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