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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就死了呢?”

駱秋楓一愣,正想上前解釋關於鬼麒麟的事,卻被一旁的方淮之攔住了腳步,先他一步跪在了大殿上:“啟稟皇上,臣有罪。”

“哦?你犯了什麼錯?”寧河絕的麵色沒有絲毫驚訝,斂了斂眉目,好整以暇等著他的回答。

“臣不該因為一時之氣當場斬殺了凶手。”他麵色不改,即便是跪著依舊氣勢不弱,不遜於身邊的任何人。

寧河絕聽了他的話,立馬蹙起了眉,麵目嚴肅冷凝:“方愛卿,我記得你從前可不是如此大膽之人啊!你將王朝律法置於何處?”

“臣任憑皇上處置。”方淮之依舊氣質沉穩,無視一邊比他還著急的駱秋楓和常餘清。

最後方淮之被寧河絕克扣了三個月的俸祿,領了十下鞭刑,才被釋放回府。

回府的路上,駱秋楓因為放心不下方淮之,便護送他一路回來。進了屋內,駱秋楓先讓石箋趕快出門去叫大夫,而後見他蒼白著臉還發著燒,身上是血淋淋的傷口,就忍不住蹙眉道:“你為何不把鬼麒麟的事情告訴皇上,挨這一頓鞭子,值得麼?”

“值得,怎麼不值得?”方淮之淡淡一笑:“如果我們不認這罪,恐怕之後就不是挨鞭子那麼簡單的事。”

“你的意思是……?”

方淮之深深喘了口氣,滾燙的身子讓他的%e8%83%b8口也有些發悶:“這次的案子那麼轟動,皇上那麼聰明的人,怎麼會不了解我們查案的情況?況且當今聖上疑心病重,我又初來京都沒有多久,他根本就沒有完全信任我。”講到這,他悶悶地咳嗽了起來,駱秋楓立馬替他倒了一碗溫水讓他喝了下去,才稍稍平複。

“這次凶手的死因是什麼,意外還是他殺,你以為皇上真的會不知道嗎?他就是在等我%e4%ba%b2口承認此事。當時情況隻有我和鬼麒麟知道,況且是我默許他殺人的,我既不能推%e8%84%b1在他身上,更不能說凶手是死於意外。不然,這擔下的可就是欺君之罪了,你覺得——皇上未來還會信任我們嗎?”並非他想的太多,曆代君主的帝王之術又犧牲了多少忠臣?當今聖上心思陰沉,如果不多留幾個心眼,還真是怎麼死的都不明白。

寧河絕是在試探他啊……

試探他的忠心到底有多深。

其實不管他如何回答,這一頓鞭子遲早是要吃的。先不管寧河絕從來信奉的都是打一鞭子給一顆蜜棗吃的原則,常言道功高蓋主,方淮之剛來京都就已然聲名鵲起,連破幾樁奇案,百姓人人稱讚,位居高位的他又怎麼會不忌憚?

這勢必是要打壓一番的啊。

兩人正商談到一半,石箋已經以最快的速度請來了大夫。

大夫細細替方淮之上了藥,囑咐他不能碰水,每天需要早晚兩次上藥,又開了一些治療風寒的方子,便讓方淮之躺在榻上的被窩裡多捂出些汗才好。

因為帶了傷,寧河絕之前早已批準他在家沐休三日養傷,而駱秋楓也不想打攪他休息,刑部還有事務要忙,囑咐了幾句後便先行離開了。

安靜地躺在榻上,身體一下子放鬆,腦中所有的計劃謀算暫時拋卻在腦後,方淮之隻覺得大腦很沉,很快就睡了過去。

夢裡的世界很是滾燙如火,他想要掙紮,卻有一雙帶有微涼感覺的手心輕輕握住他的手背。

這觸?感太過熟悉和清晰,就像是那日他牽起曾諾手的感覺。

他陡然清醒,咻地睜開了眼。

眼前朦朧一片,卻將對方的輪廓映照地如夢似幻。

“曾諾……?”他開口,喉中乾涸地像是要冒煙,聲音沙啞無比。他正要伸手觸摸一下她的臉頰,陡然想起什麼就要從床上躍起:“你的傷還沒好,怎麼過來了?”

曾諾壓住他的身子,沒讓他起身,伸手替他掖了掖被子,將他因為炙熱而伸出被窩外的手塞了進去:“我隻是些皮肉傷,不礙事。”

良久後,曾諾見他都不肯閉眼休息,而是直直望著她的臉默不作聲。她垂下眸子,站起身從一旁的臉盆內擠了一塊濕帕子蓋在他光滑飽滿的額頭上,口中了然:“如果你是想道歉,那大可不必。”

昨晚紅芮剛退出屋外她就醒了,她知道他為她送藥卻在門外遲遲猶豫著不肯進門。

明白他心裡那點矛盾自責的情緒,曾諾抿了抿%e5%94%87。

下一秒,她在方淮之驚愕的目光中俯下/身,蜻蜓點水地在他%e5%94%87上一%e5%90%bb,然後靜靜趴在他的%e8%83%b8口,聽著他陡然劇烈加速的心跳。

“我曾看慣了許多恐怖血腥的凶殺案,其實也看的很開。人這一輩子,終究是逃不過一個死字,區彆就在於是如何而死。當他挾持我的時候,我真的沒有怕,我那時候考慮最多的是如何為你留下線索,讓你抓到真凶。可是當曾顏將我推到凶手手中的時候,他舉起那把刀子,想要劃開我的臉、我的%e8%83%b8口、我的四肢,我突然覺得我還是害怕了……”

方淮之安靜認真地聽著她的話,在她述說的間隙輕輕撫著她流瀉在自己%e8%83%b8口的發絲。她從來沒說過那麼多關於自己的事情,而她的性格也絕不會輕易說這些。

可他有種預感——也許經過這一番談話,他們的關係就會精進不少。

“人是因為對世間有所留念,才不願意離開、害怕離開。”她閉上眼,聽著他沉穩的心跳:“我現在才明白,以前的我不是想得開,而是因為沒有顧忌和留念。”

曾諾從他的%e8%83%b8口抬起頭,漆黑的眸子深深望進他的眸底深處:“方淮之,當我真的瀕臨死亡的那一刻我才體會到,我是多麼的想念你……”

這一刻,方淮之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仿佛驟停了。

她其實並說不來情話,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這份感情,然而恰恰正是這樣淳樸真實的話語,把她的心跡表露無遺。

原來她和他是一樣的,她也喜歡著他。

“曾諾……”他再難抑製,突然一手按住她的後腦勺,將她往自己的方向壓去。他深深%e5%90%bb著她的%e5%94%87,溫柔%e8%88%94舐,繾綣糾纏,恨不得將她永遠禁錮在自己的方寸之間。

曾諾閉著眼,臉頰不自覺地有些紅,她細細感受著他的%e4%ba%b2%e5%90%bb,隻覺得他人看上去如此溫和雅然,可這個%e5%90%bb卻全麵出賣了他。

霸道、強硬、固執,他的%e5%90%bb帶給她的感受實在是強烈的要命,讓她有些抵擋不住。

良久後,他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她,輕聲道:“今後我再%e5%90%bb你,可就是理所當然的事了,你再不能拒絕我了。”話語中竟有些小小的得意和炫耀。

雖然有些感概男人一瞬間變得有些小小的無/恥,但曾諾還是幾不可聞地點了點頭。

他既然如此寵溺她,她也該給他點甜頭不是嗎?

兩人又廝磨了一會後,方淮之察覺到她有些欲言又止:“怎麼了?”

半響後,曾諾才開口,語氣裡有著顯而易見的可惜:“其實我該好好謝謝你當初送給我的那塊木牌,如果不是它,之前凶手好幾次都差點要戳中我的要害了,我都用它勉強擋了下來。隻是可惜了,我暈了過去後,它便再也找不到了。”

方淮之細細一想,那日他隻顧著救她回來,那塊木牌又已經支離破碎,倒是被他忘在了腦後。

見她神情難得有些低落,他竟起了一絲逗弄她的心情。

“你真的很喜歡那塊木牌?”

“挺好的。”

“如果再給你一塊一樣的,你還會要嗎?”

曾諾淡淡掃了他一眼,輕輕地嗯了一聲。

方淮之佯裝一臉的為難:“可這木牌隻有我方家未來的方夫人才配擁有,你若喜歡,我再為你製作一塊也不為過。可你做好準備了嗎?”

“什麼準備?”

方淮之狡黠一笑,可是眼中、臉上卻滿是認真:“當我的方夫人。”◆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

以下為答應給大家的小劇場:

第一個孩子出生後的第三年,她看著自己的爹娘依舊日日甜蜜,恩愛無比,忍不住小小的好奇心問道:“爹爹,娘娘,你們當初怎麼在一起的呀?”

方淮之蹲□,勾了勾女兒的小瓊鼻:“當年可是你娘先投懷送抱的。”他指的自然是她那日主動%e4%ba%b2%e5%90%bb他一事。

這事大概是曾諾一輩子主動做過的最大膽的事了。

至今想起來,她都覺得有些羞赧和無語。

她當時怎麼就會熱度上腦,做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

“方淮之,你不要教壞女兒。”曾諾麵無表情地蹲下/身,將女兒抱到自己懷裡:“彆聽你爹胡說,娘是那種人嗎?”

女兒細細想了想曾諾一直以來的清冷性格,最後嘟著嘴搖了搖頭。

曾諾滿意了,%e4%ba%b2了她的臉頰一口,放她下地:“去玩吧。”

目送著女兒跑遠了去院子裡跟下人玩耍,曾諾隻覺得耳際突然一暖,男人炙熱地呼吸已經緊隨其後。

“誰胡說了?恩?當年不是你先%e4%ba%b2為夫的嗎?”

“沒有的事。”她依舊死鴨子嘴硬。

“很好。”方淮之邪邪地彎起一抹笑,突然將她打橫抱起進了屋,把房門關的嚴嚴實實。

“既然你不記得了,那為夫就好好讓你切身感受一下,來方便你回憶起那天~”

“不要……啊……方淮之你這混蛋……”

小劇場end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總是寫出那麼甜那麼肉的小劇場。

這絕壁不是我的風格!!!

章節目錄 第40章 驚堂木三十九

望著方淮之無比認真的眼神,曾諾卻開始有些猶豫。

他是貴胄子弟,簪纓世家的公子,不久前獲得當今聖上的賞識來到京都任職,一上任,就平步青雲,是官拜上品的大理寺卿,往深裡麵說,如果將來他深受皇上的信任和器重,皇上就是將自己的幾個剛剛及笄的公主妹妹下嫁給他也不為過。況且就算公主不願意嫁給他,他的家族也一定會為她挑選一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千金,溫柔賢淑,成為他此後一生的賢內助。

而她,已被曾家驅除的女兒,連如今能夠如此坦然坐在這照顧他都得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