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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追時已經不見蹤跡,之後就再也沒找到她。

曾悅康氣得重重一拍桌子,嗬斥著府裡的丫環家丁通通出門去找。

“慢著,你給我等一下。”他叫住了那個眼中還含著淚,之前彙報曾顏不見消息的丫環:“你仔細告訴我,顏兒是受了什麼刺激,才會跑開的?”

丫環隻得乖乖將今早發生的事告訴給了曾悅康聽。

曾悅康聽完,氣得急急喘了幾口氣,又是重重拍著桌子:“好你個駱秋楓,我女兒對你一片情深,你小子竟不知天高地厚!”他眯了眯眼,裡麵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還有曾諾你這個小兔崽子,跟當年你娘真是一個德行——賤!看我以後不尋了機會好好收拾你們!”

……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曾悅康也沒有找到曾顏的身影,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他的手下匆匆步進了曾府大堂,含著慌張和震驚朝他喊道:“大人,小的剛剛聽到消息……說是,說是……”

“說了什麼?”他心下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你倒是快說啊!”

那手下吞了口唾沫,似是有些害怕和不忍:“說是官府又接到報案,說是……說是唱闕樓附近的戲台又發現了一具剝皮女屍……小姐至今沒有蹤跡……會不會是……會不會……”

哄一聲,曾悅康隻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白,像是被人劈成了兩半。

他怎麼就忘了呢?曾顏年紀十六了,長得貌美,完全符合這次連環殺手的目標。

不要,千萬不要!

遇害的那個千萬不要是他的女兒啊!

……

曾悅康是奔跑著來到現場的,冬末清寒的日子裡,他肥碩的身軀跑出了一身的冷汗。

隔著遙遙聚集著看熱鬨的人堆,他突然停下了腳步,在原地停滯了良久,才艱難地伸出手,撥開前麵議論紛紛地人群。

“不會的,不會的。”他重複喃喃著這句話,整個人麻木僵硬地往人群內擠去,很快,他渾濁的眼裡閃過了一絲光。

他在前方現場查案的人群裡看見了曾諾。

他奮力往前跑著,擠開身邊的人群,在距離不過三米左右的時候,眼前卻橫了一道木杖——是管治人群的衙差阻止了他的去路。

“裡麵在查案,亂竄什麼!”

“大膽小兒,你知道我是何人麼?我現在有事找人,沒空和你計較,快放我進去!”曾悅康心中憋著的氣陡然忍不住朝那衙差發了出來,目光卻焦急跟隨著曾諾在那來來回回似是觀察著現場情況,最後她進了戲台內便沒再出來。

“我管你是誰,常大人說了,辦案時期任何人都不能進去,以防破壞了現場!”那衙差重重朝前一頂木杖,把曾悅康往後撞退了幾步。

曾悅康咬了咬牙,正要發怒。就在這時,那戲台的門又被打開,有兩個衙差一前一後扛著一塊木板走了出來。那木板上還蓋著一塊白布,循著那白布凹凸的輪廓細細一想就能猜出其下蓋著什麼。

曾悅康腦中的弦似乎一下被繃得極緊,屍體就在眼前,可他卻如何也不敢邁步去揭開這個真相。

這時,跟著屍體出來的方淮之看見了一旁呆立的他。

“曾大人,幸會,你怎麼會來這?”

“我……”他喉嚨一哽,身子刹那變得僵硬無比:“我來……是事出有因。方大人,可否借一步說話?”

尋了一處僻靜的地方,曾悅康的身子才稍稍平緩下來。

方淮之漆黑的眸子緊緊盯著他略顯蒼白害怕的表情,他細細觀察到,到了此刻,他的四肢都在忍不住的細微發抖。

“曾大人,你到底是有何事,我還需查案,不能在這耽擱太久。”

“方大人,老夫以前是有點性子魯莽,衝撞了大人幾次,還請大人見諒。”他先是虛虛一拜:“但是大人,您這次一定要幫我。”

方淮之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聽聞昨日小女跟曾諾又衝撞了?我那女兒性子是被我嬌寵了些,但她是真心喜歡駱大人的,這不,昨日受了刺激,人跑了後到現在都尋不到,可把老夫急壞了!下人通報今日這裡又發生了一起命案,我怕……我怕……”曾悅康沒敢說下去,雖然嘴上沒過多提到曾諾和駱秋楓把曾顏氣跑一事,但他心中還是存了恨的。

如果曾顏當真遇害了……

他心下一緊,兩側手指緊緊握拳——他是絕對不過放過他們兩個的。不顯山不露水,他把心裡的恨暫且埋下,隻表現出緊張和擔憂的神情。

聽聞他的話,方淮之眉頭一蹙:“曾三小姐昨日未回家?”

現在剝皮分屍案的凶手沒有落網,京都城的少女人人自危,而她居然在這節骨眼上在外亂跑不歸?這不是送上門給凶手迫害麼。

但是話不能說的太滿,方淮之勸慰曾悅康:“曾大人彆急,仵作還在驗屍,屍體的身份還需要確認,也並不一定就是曾三小姐。另外,我也會派人去尋找曾三小姐,希望她吉人自有天相。”

如今之計,這也姑且是最好的辦法了。

曾悅康勉強點了點頭,跟方淮之道了謝,便步履匆匆地回府派人繼續尋找曾顏。

……

還在現場尋找蛛絲馬跡的曾諾見到方淮之從外麵緩緩走了進來,神色間有些隱隱的異常。她朝他走近,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方淮之垂頭看著她秀美的臉頰,輕輕撫了撫她的發:“曾諾,剛才……曾悅康來找我,說曾顏不見了。”

“什麼?”曾諾秀氣的雙眉一蹙,垂眸思索,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頭道:“難道是昨天……”

“沒錯。”方淮之表情有些嚴肅:“我方才去問過仵作驗屍結果,說今日這具屍體是死於昨日白天的,曾顏是昨日下午不見蹤影的,死者應該不是她。但是既然她失蹤了,很有可能……”

就在這時,在一旁不小心聽到他們談話的駱秋楓突然衝了過來:“你說曾顏昨日失蹤了?”他渾身一僵,如掉落了冰窟窿,渾身涼個徹底。

都怪他,如果他昨日不說那樣的重話,怎會刺激得她一時情緒失控,如果她真的是被凶手抓走迫害了,那將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的罪責。

彼時常餘清剛從門外進來,曾諾心中一動,問道:“常大人,你可有在宵禁小廝裡抓到疑犯?”

常餘清見幾人神色不對,立馬答道:“我今早找了分管這條街的管事,也審訊了幾個當晚值班的宵禁小廝,但是有一人,從始至終沒有露麵。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就去問了管事的,他形容給我的這人跟你分析的大致一樣,性格暴躁易怒,陰晴不定,所以大家都不太願意與他接觸。”

幾乎在一刹那,曾諾心中已有感覺,此人恐怕就是凶手:“那你可知道他在哪裡?”憑借曾顏的性格,嬌寵慣了,即便再難過也忍受不了在外過夜,如果她一夜都未歸,幾乎有很大的可能是落在了凶手的手裡。

常餘清搖了搖頭:“沒有,我派人去了他的家,一個人都沒有。不過……”他頓了頓,從身後衙差的手裡接過了什麼。⑥思⑥兔⑥在⑥線⑥閱⑥讀⑥

那是一個折疊起來的布包,洗的%e8%84%b1色的布上血跡斑斑,有一股惡臭的味道從裡麵隱隱飄了出來。

常餘清掃了麵前幾人一眼,一臉沉重:“你們最好做好準備。”說罷,他打開了布包。

很快,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湧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看了剝皮害怕的妹子不要怕,抱緊我,帶我回家~我給你們順毛~%e8%88%94~

章節目錄 第37章 驚堂木三十六

裹在布包裡麵的是一些雕刻失敗的皮影戲小人。

他們被刻得麵目全非,形狀詭異,那本應該薄薄的人影上卻蘊滿了血跡,常餘清忍著惡心翻了翻那皮影戲小人,下一秒差點忍不住跑到一邊嘔吐起來。

原來那些未雕刻成功的皮影戲小人是用人皮做的,在這人皮的另一麵,居然還殘留了不少未切割完整的麵部碎肉,惡臭的源頭就是從這裡發出,上麵已經攀附了一層新長的蛆蟲,一條條密密麻麻從□中鑽進鑽出,蠕動著身子。

“難怪他要剝皮,原來是拿來做皮影人。”常餘清趕忙將那些被雕刻過殘缺的人皮胡亂包起來,丟在遠遠的桌上。

“但是很顯然,他失敗了。”曾諾正想靠近那疊人皮,方淮之卻阻住了她的手,衝她搖了搖頭:“怕汙了你的手,我替你拿過來。”

曾諾心裡一暖,也就由著他了。

方淮之命人喚來了小仵作,那小仵作瞧了幾眼,便肯定道:“這幾張人皮,應該是從第一具屍體,也就是若梅的身上剝下來的,當初我說凶手的刀工不好,你看,果然這些皮下還粘連著人肉呢。”

找到了人皮所在,也就知道了凶手剝皮的用意。

之前曾諾一直覺得奇怪,她其實有隱約猜測凶手把屍體四肢折斷再釘上可能是仿造舞台木偶一類,可剝皮這一行為,她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眾所周知,古往今來,很多變態殺手都喜歡從被害者的身上割去一些部位或器官當做自己的“戰利品”,但很少有凶手會去完整的剝掉一個人的皮,因為這工程太浩大,如果隻是因為虛榮心滿足自己殺人的欲/望,有時候隻需要割取一片就可以。

現在,她明白了。

凶手的幻想,就是皮影戲的舞台。

而“他”所幻想的最美好的皮影戲,就出自最美麗少女的人皮。

“時間刻不容緩,如果曾顏真的在他手上,我們必須在明早之前儘快找到她。”曾諾沉著臉,突然道:“從今天這第三具屍體上可以看出,他的殺人手法,已經在日趨進步。第一次犯案的凶手,有時候會露出很多馬腳,但是隨著次數的增多,他的手法也會在無形中完善。既然他剝下死者的人皮是為了做皮影人,可見他所雕刻的皮影人到目前為止都是失敗的,這些——都是他丟棄的失敗品。”

“如果沒有成功,沒有令他滿意。他就會繼續殺人下去。”方淮之極有默契的附和上去,然後忍不住蹙起眉:“我們必須快點抓捕他,如果連同他剛剝下的第三具人皮都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