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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查看,冷不防從斜旁裡插/進來一隻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她側頭望去,見是那驗屍的小仵作。

他微蹙著眉,有些不解:“這位小姐,你是怎麼溜進來的?我們這正在辦案,請你離開好嗎?”

曾諾抿了抿%e5%94%87,冷聲道:“我是方大人請來查案的。”

那小仵作一臉不可置信:“怎麼可能?哪有女子會查案?莫不是你在忽悠我?”

曾諾瞥見方淮之幾人正在另一處忙,也不好意思叫他過來證明什麼,以免打攪他,她暗暗思索,突然想到了什麼,從袖中掏出了一張梨花木腰牌遞給他看:“這是方大人給我的腰牌,可作證明。”

誰知道下一秒那小仵作噗呲一聲笑噴:“你拿什麼鬼東西糊弄我?誰家腰牌上畫貓的?咦……?”他突然湊近那塊腰牌瞧了瞧,黑眸靈動無比地轉了轉,又朝曾諾麵無表情的臉看去,嘴裡忍不住嘖嘖了兩聲:“你不覺得,這貓的神韻……和你很像?”

曾諾一愣,翻過了那張木牌,又細細查看了那隻刻在其上的貓幾眼。

難怪,當初乍眼一瞧,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竟是照著她的神韻畫的?

她心下一凜,陡然望向了正在忙碌中麵帶嚴肅的方淮之。

認真工作中的男人最是英俊,她現在也似乎能夠體會這句話的含義了。

原來,他是從那麼早以前,就已經開始喜歡自己了麼……?

在查看完第二具屍體之後,方淮之常餘清帶著曾諾來到了唱闕樓,而駱秋楓早就在樓內等候著他們。

見他們到來,駱秋楓從椅間起身,拎過一旁桌上擺放著的一張畫卷,遞給了方淮之三人看。

“唱闕樓命案的死者,我已經查明身份了。”

三人緩緩展開畫卷,白色的畫紙上,那畫在其上的十七八歲少女言笑晏晏,黑眸靈動,膚色白皙,煞是動人。一看就是無憂無慮的花季少女,心思爛漫,單純無瑕。

如此可人的少女,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才慘遭如此殘忍的毒手,連一具完整的屍身都沒有留下。

“此女名叫若梅,是京都一處小戶百姓的女兒,家中排行第二。她時常在外幫工,替自己的幾個弟弟賺取私塾的學費。幾日前,他的爹娘曾經報官,說她在外出幫工的時候失蹤了,至今未歸。”駱秋楓掃了一眼畫像上的女子,邊解釋道。

在了解了死者身份後,常餘清匆匆帶著幾名衙差趕赴死者家中詢問情況,探尋家中有無仇家,而方淮之等人暫且留在唱闕樓查案。

“那我先回刑部去查第二具屍體的身份。”半響後,駱秋楓正要跨出大門,卻被曾諾叫住。

駱秋楓心下一頓,深吸了幾口氣,調整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表情,才轉過頭,淡笑問道:“有什麼事嗎?”

“你最近……是不是在躲我?”

駱秋楓急急抬起頭來望著她,神色眉宇間有些慌亂:“哪有的事,你彆亂想。”

“元宵那晚,你連和我們約好的元宵燈會都沒遊玩便急急走了,之後再也沒來過方府。今日我一來,你就急急避開我,也未與我打招呼。”曾諾蹙著細眉:“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哪裡做錯了什麼,如果有,我可以道歉。”

“你沒有做錯什麼。”駱秋楓打斷她的話,聲音輕如細蚊:“你從來都沒有做錯什麼。反而是我,生了一些不該有的念頭。”

是啊,他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她產生了好感。

他的能力,他的氣質,他的才智,早就如那晚她所坦白舉例的一樣,哪是能和方淮之相提並論的?

他這幾日空閒之時總會間或想著,若是之前他先下手,將曾諾拉來了自己這,那可否會在朝夕相處間,曾諾心中先存下的,便就是自己了?

可是如今為時已晚,今日她和方淮之之間若有似無的互動,那隱約的曖昧味道,幾乎已經昭然若是。他就連奮力一搏的機會,也不複存在了嗎?

“總之,我是想對你說聲感謝。”半響後,曾諾望著他,一臉認真:“方淮之跟我說了,是你千方百計替我尋到了紅芮和紅霓,我不知道該拿什麼報答你,但我真的很感激你。”

“這是我自願的,你不必謝我。”

“同樣的道理,感謝你也是我自願的。我們既是朋友,又何必計較這些?”

說罷後,曾諾便轉身走到第一具屍體身邊,細細查看起來。

立在原地的駱秋楓愣怔片刻後,漸漸覺得心中暖意襲來,所有的苦澀不甘在她的一聲溫語下消失殆儘。

朋友……

細細咀嚼這兩個字,默然良久後,他這才明白,一直以來其實自己要的很簡單。

他本以為求而不得的愛情,就像是陷入沼澤卻苦苦掙紮的旅人,即便用儘全力,反而是越陷越深,無可自拔。但若是看的開了,想的通了,才發現他隻不過是希望自己能在她的心裡占據一席之地。

在方淮之的羽翼下呆的久了,不可避免地抬頭仰望就是對方那天生鑄就的才能和無與倫比的睿智。他自己內心無疑是驕傲的,卻也是自卑的,他在不知不覺中總喜歡拿自己和方淮之作比較。

也許原本他對曾諾隻有三分的好感,卻在明白方淮之對曾諾的心意後,因為心有不甘,猛然增到了八分。這才導致他將自己一直困在自己鑄就的死局內,苦苦掙紮。

他明白曾諾的心有多麼閉塞,能夠入駐她的內心談何容易?而能成為她的朋友,她會在乎的人,他應該覺得滿足了不是嗎?

有些事,何必要弄得那麼絕對?

此時曾諾正在檢查唱闕樓的門窗,據這裡的掌櫃說,這戲樓每晚打烊的時間都不一樣,一般都要看最後一出戲唱到何時結束,才能決定何時鎖門歇業。不過最遲絕不會超過寅時。而那座茶樓就不一樣了,每日隻營業到子時,便開始清場。

嚴格來說,常餘清說唱闕樓現場保存的完好,其實這話是錯誤的。

從屍體被移到這裡來,到屍體被發現,這段時間內現場已經不知道被多少聽戲的賓客進出過,早就破壞了一些細小的線索。

也就是說,茶樓那裡是開業前發現的屍體,因為沒有閒雜人等的進駐,反倒是成了一個相對來說保存完整的現場。

所以——在唱闕樓,現場的人證物證並不是曾諾觀察的重點。

她的重點,是在凶手的殺人手法,以及表現在屍體上的幻想和訴求。

無疑這次的凶手是個具有強烈反社會人格的變態殺手。若要了解凶手的幻想,就要回到源頭去猜測他在屍體上所能獲取的心理需求或慰藉、甚至心理快/感。

方淮之在另一邊詢問案發前晚的情況,幾乎和茶樓的結果一樣,案發的前一晚,店裡負責打烊鎖門的人都聲稱沒有奇怪的人來過,也確保店內沒有其他的人了,門鎖也沒有撬開的跡象。

他雙手抱%e8%83%b8,沉默了片刻,走到了曾諾的身邊道:“我覺得,我們需要換一個方向去查。”

曾諾淡淡掃了他一眼,有所了然道:“我也是。”

“哦?你要從什麼方向查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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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手是以什麼標準來挑選的被害人?她們的共同特征也許是探尋凶手心理的關鍵。”曾諾側頭,望著地上形狀恐怖的屍體,神色自若。

“不謀而合。”方淮之輕笑著點了點頭:“我很好奇他是怎麼拐帶走那些少女的,那些少女又為何乖乖跟他走?”凶手不可能是強行帶走死者的,因為在這喧鬨的大街上,若要綁架一個人,或是迷暈了帶走,都太過顯眼,不可能沒有一個人發現。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凶手用了什麼方式,讓死者順從地跟著他們走。

“給我一點時間,我需要徹底去了解‘他’。”她仰望著他,眸底一片燦然星光,那是她隻有在自己所掌握的領域內才能散發而出的自信光芒,而也就是這樣的光芒,讓方淮之覺得耀眼無比,喜歡的緊。

她是與眾不同的,從來都是。

之後,方淮之等人分工查案,常餘清派人審問唱闕樓和茶樓的所有相關人員,以找出可能的嫌疑人,駱秋楓負責查清第二名死者的身份以及鬼麒麟印章的線索,而曾諾和方淮之,則是來到了若梅的家中。

一切,似乎都在那麼井然有序地進行著。

作者有話要說:求包養~咩咩咩

打滾賣萌

章節目錄 第35章 驚堂木三十四

快要進入初春時節,天氣還有些清冷。

幾處梅花開的正豔,剔透的花瓣上還承接著清晨濕冷的霧水,遠處晨曦的光芒從枝葉間穿透其上,折射出七彩的光暈。

若梅的家造在一處梅花林裡,幾戶二十年前遷徙來京都的人家在這裡造了幾間木屋,形成一塊小小的村落。村落的外麵圍了一圈村人栽種的梅花,聽說若梅出生的那年梅花開的最是盛大美麗,於是她的爹娘給她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若梅若梅,希望你若梅花一般獨秀一枝,在寒冬中堅韌不拔,盛開出自己獨有的美麗。

可惜的是,這隻梅花就在昨日香消玉殞,被一個變態殺人魔殘忍折落了枝頭。

若梅的家簡陋、樸素,曾諾和方淮之叩門後,出來迎接的是一對年邁的男女,手裡牽著一個不過十歲左右的男娃。

見曾諾幾人衣著光鮮,三人明顯有些謹慎和抗拒,往屋內退了一步,往前掩了掩房門,縮在其後:“兩位……是有何事?”

方淮之亮了自己的腰牌:“幾位彆怕,我是大理寺的辦案官差,你們幾日前是否有報案關於你們家女兒若梅失蹤一事?”

這一下,那婦人臉上的小心翼翼全部瓦解,她連忙拉開門,臉上飽含著擔心和心焦:“大人,您可是知道我家梅兒去哪了嗎?”

方淮之斂下了眸子,衣袖下的手牢牢握了握曾諾的手。他即便是再不忍,卻必須告訴他們實情:“若梅她死了。”

“什麼?!”

……

等若梅的父母終於在嚎哭一頓後平複了情緒,接受了女兒已被殺害的死訊後,若梅的父%e4%ba%b2抹了抹眼角的淚,讓他們進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