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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點點的濃墨重彩。

方淮之垂下眸子,斂下其中濃濃溢出的喜悅和愛意。眼尖地瞥見曾諾正在吃冬瓜片,聯想到石箋提醒他的事,他立馬盛了一碗熱湯給曾諾:“少吃些冬瓜,喝點熱湯。”

“為何要少吃冬瓜?”曾諾不解。

方淮之語塞,有些尷尬不能語。石箋今天無意中從花椒和她的對話裡聽到要買月事帶,以為曾諾是來了葵水,可冬瓜性寒,對來月事的女子不好,曾諾是不知道嗎?

他不知如何解釋,畢竟這是女兒家的私事,駱秋楓也在當場。

“你身子不是太好,少吃點寒性食物。”

曾諾瞥見方淮之出口的話帶著點不好意思的吞吐,又看到石箋在聽到方淮之的話後也微紅著臉立在他的身後,她沉默片刻,想到了早上那烏龍的一幕,看來眼前兩人誤會了,自己並沒有來月事。

曾諾低下了頭,心中有些暖意湧上。

他對她,還真是事無巨細的關心。

但也不太好多解釋此事,曾諾乖乖將方淮之替她盛的一碗熱湯喝了下去。

熱湯剛下肚,管家急急從門口跨進來,拱手對著方淮之道:“大人,府外有人求見。”

方淮之放下筷子和碗,蹙起了眉頭。如果沒記錯,此時應該是眾家團圓的時刻,除了駱秋楓,他也並沒有邀請任何人來府上,來的會是誰呢?

“是曾大人和他的女兒,還有連家少夫人求見。”

曾諾擺放在%e8%85%bf上的雙手一緊,牢牢握成拳。曾悅康和曾顏居然找來了這裡,是要為白天的事情討回公道嗎?

方淮之下意識望了垂頭不語、一臉漠然之色的曾諾一臉,對管家道:“讓他們進來吧。”

很快,門外有腳步聲響起,有人紛遝而來。

先是一雙精致的牡丹繡花鞋跨了進來,緊接著是那人一身的錦衣華服拖曳在地,款款步了進來。

那是一個對曾諾來說很陌生的女子。

她和曾悅康並排走在一起,妝容淡雅清新,不同於曾諾的瓜子臉細細埋在領口的白色狐毛中,身上衣裳雖有些厚重,卻依然襯得她的身材姣好無比。她膚色白皙,容貌端正,氣質更是清秀。

在她和曾悅康的身後,跟著一臉委屈臉上五掌印未退的曾顏。

“小諾,好久不見,還記得大姐嗎?”女子清淺一笑,先對方淮之和駱秋楓行了禮,然後麵向曾諾%e4%ba%b2切問道。

來人正是曾斐,那個在曾諾穿越之初便早已嫁給驃騎將軍的小兒子連月凱為妻的曾家大小姐。

曾諾之前聽紅芮提到過曾斐的名字,心中很快了然,便隻是點了點頭,就沒有作聲。

多說多錯。她並不知道以前被關在偏院的曾諾到底和這個大姐有多%e4%ba%b2,若是說錯什麼,難保對方不起疑。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話少的很。”曾斐歎了一口氣,拉過身後的曾顏:“今日說來也巧,我回府看望乾爹乾娘的時候,小妹正哭著跑回來,說她受了委屈,讓我們為她做主。”

方淮之在一邊冷冷掃了這三人一眼,心中冷哼一聲,原來是來興師問罪的。

曾悅康接過話頭:“曾諾,我知道你心裡一直嫉妒我和你後娘寵愛你妹妹,可你也不能因為嫉妒就這麼傷害她吧?她年紀小不懂事,你就要讓著她順著她一點,有你這麼做姐姐的嗎?你應該跟斐兒多學著點。”

事到如今,曾悅康等人賊喊捉賊的戲碼演的也不是第一出了,曾諾深刻的了解一個道理,那就是越解釋對方越來勁,因此她寧可什麼都不說,等他們這出戲唱完就好。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懂事?!你大姐和爹來了,也不叫一聲!”曾悅康良久見曾諾沒有反應,氣的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飯桌。

方淮之一蹙眉,冷聲道:“曾大人要發火,也得看是在誰家府內吧?我這正紅梨花木桌可值大價錢,若是被你一掌拍壞了一點,可是要賠的。”

曾悅康肥碩的圓臉一僵,收回了手,然後又把矛頭對準了曾諾:“曾諾,之前說你不是曾家之女都是氣話,你還要跟我們賭氣到何時,隻要你乖乖跪下跟我們認個錯,寫個悔過書,我們就接你回府去。你還要在方大人府裡叨擾到何時?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都沒有一點羞恥心嗎?”

曾悅康眯了眯眼。他認為這幾次曾顏受委屈,全是曾諾的錯,都怪柳氏放她出了府,野性太大,幾次三番和他們作對,居然還有了方淮之和駱秋楓兩座靠山。而為今之計,隻有先想辦法把她帶回府去,到時候曾府大門一關,他們在內想如何教訓對付她就如何對付,還哪有方淮之兩人什麼事,就算是西天如來也管不到他們府裡的事。

“我並不覺得叨擾,曾大人多慮了。”方淮之撥了撥碗內的飯,一臉無關痛癢。

“這……”曾諾康麵上謙卑,心中卻恨得牙癢。

“曾大人如果有空管教兒女,不如先管管你那三女兒吧。今日之事,到底是誰對誰錯,大街上隨便拉幾個人證便真相大白,公道自在人心,並不是曾大人或是你家女兒隨便說說就是事實的。”

“好啦好啦。”眼見兩人劍拔弩張,曾斐立馬堆著笑臉出來打圓場:“這孰是孰非的,誰能說得清?哪怕就是真眼裡看見的,也不一定是真相或事實。不如這樣吧,曾諾你就認個錯,做姐姐的讓讓妹妹,不然一直拗在那僵持著,不是讓‘外人’笑話嗎?”她加重外人兩個字音,眉目流轉,掃向方淮之。

方淮之嘴角彎起一抹冷酷的笑意,他本不想和他們三人多計較,畢竟時機未成熟,他和駱秋楓還沒有完全布好局拉下秋水淺和曾悅康兩人,可是對方的咄咄逼人,欺壓曾諾,讓他心頭也壓著一股火。

正當他放下碗筷,打算狠狠警告一下曾悅康等人的時候,曾諾卻在此時,突然發話了。

“你們有什麼資格讓我道歉?”曾諾冷眸一掃他們三人,重重把手中的碗和筷子拍在桌上:“一個自私自利六%e4%ba%b2不認的父%e4%ba%b2,一個驕縱不堪囂張無比的妹妹,一個攀附權貴表裡不一的大姐。曾大人如果我沒分析錯,你應該已經在謀劃著攀附曾斐夫家的權勢,借機從中撈一筆,然後你存了連家的一些把柄,打算狡兔死走狗烹,借機拉連家下台,成為你的墊腳石。而曾斐你卻同時暗懷心思伺機蠶食曾家的財產,恐怕你已經哄得曾悅康將一些和財產有關的東西交給你了吧?曾顏更是可笑,隻為了一己之私,挑撥個中關係。等你們先自己理清是否互相被變相利用了,再來考慮聯合起來對付我。當心自身難保,引火自焚!”

剛才曾悅康幾人的微表情和身上的外貌、行為、心理等表現,已然被曾諾通過邏輯推理分析透徹,她之前不想說,隻是還想留個情麵,可如今也沒必要給這幫人留麵子了。

她剛把這些深埋在幾人背後的陰險詭計戳穿,便離了飯桌,朝後院走去。

在她離開後沒多久,果然一片吵鬨聲響了起來:“曾斐你個膽兒肥的,你之前跟我說什麼?你問我要去那些地契方便為我攢錢,這一個月我問你拿回利潤你是一拖再拖,你是不是真想私吞我曾家的財產?我告訴你,立馬把那些地契還給我,不然當心我把你和你那夫家一起告到當今聖上那裡!”

曾斐聽聞曾悅康的斥責,一反之前的端莊笑意,沉下臉道:“既然把話說明了,那我就告訴你曾悅康,沒錯,我是想要曾家的財產,你彆以為我不知道,當初我母%e4%ba%b2把我托付給你們家的時候,可是把田家的所有良田私錢都給了你們,我隻不過是要回我自己的東西!彆光說我,曾悅康你以為你是個好人?你想拉下我連家?嗬嗬,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蚱螞,我死,你也休想活!還有——地契我是不會還給你們的。”

“你個畜/生!你在說什麼胡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曾諾輕飄飄的幾句分析,幾個疑心病重的人果真是應了曾諾的分析,開始起了內訌,吵吵鬨鬨成了一片。

方淮之被吵得心煩,吩咐石箋送客。

於是曾悅康、曾斐、曾顏三人在石箋的“好言勸說”下,被“丟”出了府。

章節目錄 第31章 驚堂木三十一

大街上張燈結彩,處處透著喜悅溫馨的味道。

本應該是個家人團圓的日子,方才被曾悅康三人一鬨,卻是倒足了幾人的胃口。

都說父女同心,可為何曾悅康對待曾諾這個女兒的態度卻尤其漠然和不喜?難不成真是因為愛屋及烏,因為偏愛柳氏,所以連帶寵愛她為他所生的一雙兒女,卻獨獨孤立了曾諾?

總覺得,背後似乎有什麼隱情——方淮之眯了眯眼。

街上吵吵嚷嚷,曾諾行走在他的身側,不動聲響,看不出喜怒。方淮之在心底喟歎一聲,是該想個辦法哄她開心了。

“曾諾……”他開口,聲音綿長幽深,帶著點笑意:“這元宵燈會的也無甚意思,跟往年比也無更多新意,倒還不如讓我給你變個戲法有趣。”

曾諾抬眸看了他一眼,沒發表任何的看法。

方淮之挑了挑眉:“你不信我會變戲法?”

曾諾:“……”

“不說話是默認了?啊,真是太傷我心了。看來我非得露兩手給你看看才能證明我的本事。”方淮之邊說著,邊突然朝半空中虛虛地晃了一下手掌,等他的右手擺放在曾諾麵前的時候,已然握捏成拳。

見曾諾還是不言不語,方淮之狡黠一笑,黑眸中閃過點點自信:“信不信我變出來的東西下一秒就能讓你對我開口說話?”

他緩緩展開拳頭,裡麵靜靜躺著一隻紅色蝴蝶簪子,雖然材質下乘,並不值錢,可下一秒曾諾的麵色陡然一變:“這……”

她的黑眸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蝶翅一般的睫毛隨著冷風的吹拂而細細顫唞,她嘴%e5%94%87抖了抖,終是很快平複下來,用平平的聲音帶點遲疑地問他:“你是不是……找到她們了?”

她們自然指的是紅芮和紅霓兩人,她一直記得,紅芮的發上最愛佩戴這枚簪子,因為這是她的妹妹紅霓用攢的第一筆錢給她買的,紅芮和自己相處的那段時間裡,對這枚簪子是愛護至極,直誇自己的妹妹懂事,所以她對此的印象才會那麼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