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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秘密,千萬不能說出去的。”李四娘又瞄了眼對麵存在感十足的常餘清。

秘密?曾諾微愣,抿%e5%94%87思索。

常餘清見她望過來,腦中響起之前曾諾讓他學習方淮之的話語,雙手終於從%e8%83%b8口放下,黑色眸子不經意地掃了眼曾諾和方淮之,輕咳一聲,下一秒在曾諾等人的麵前揚起了一抹勉強的、怪異的、畸形的……笑容:“咳咳,昨晚我們在威河發現了一具女屍,我們懷疑是翠兒,不知道你方不方便去指認一下?”

然而在他“%e4%ba%b2和”的笑容下,李四娘抖索的更厲害了,一張臉是又驚又恐:“大人,小的明白,小的馬上就跟您去。”倒像是威脅過後的無奈妥協一下,常餘清的臉黑得堪比墨汁了……

因為李四娘明顯更%e4%ba%b2近方淮之,似乎不願意單獨和常餘清回衙門,於是四人結伴朝衙門趕去。一路上,李四娘跟方淮之偶爾說著話,回答一些他提出的問題,對曾諾也是有問必回,可是隻要遠在十步之外的常餘清嫌她們腳步慢了,朝他們冷冷望去一眼,這李四娘又會哆哆嗦嗦地閉上嘴,顫顫巍巍地往前趕。

“大姑娘啊,老婆子我跟你說,我做媒幾十年也看得出,還是這方大人人品好。”趁著喘熄的間隙,李四娘突然湊在曾諾耳邊悄悄說著,她皺眉撅嘴:“這位常大人,為人刻板嚴肅,和你可不襯,以後夫妻房事有的是不和諧……”

曾諾聽了她無意中的話,頓時有些尷尬:“不,你誤會了。”

“大姑娘一看就還沒談婚論嫁吧?”李四娘對著方淮之的背影多看了一會,忍不住稱讚:“世上好男人可不多,若不把握時機,下手快準狠,到時候人被搶走了,你腸子都得悔青了!”

曾諾隻覺得越來越尷尬,也不再回應什麼,目不斜視地筆直朝前快步走去。不一會兒,四人便已來到了衙門大門。

幾名衙差向常餘清和方淮之行禮,很快帶著他們幾人魚貫進入了衙門偏院的停屍房。寒冬臘月的京都本就寒風刺骨,幾人推開門的時候,隻見裡麵搭著一塊塊與人大小相襯的扁平木板,上麵躺著一具具屍首,有的被白布蒙著,有的支離破碎,有的隻剩碎肉或殘肢,兩丈寬的房內擺滿這些屍首,悶著一股腐爛的臭味,竟有種更加森然恐怖的氣氛撲麵而來,好像下一秒白布下的人就會掀開坐起,徒讓人脊背發涼。

仵作縮在一處角落,嘴上正蒙著一塊白絹專注的驗著屍。

常餘清似乎是想到了那具屍體惡心之處,麵色又鐵青起來,他兀自強忍著的,還是帶了李四娘過去認屍。

李四娘哆哆嗦嗦地跟著走了過去,嘴裡哎喲哎喲的嘀咕著。常餘清已經走到了屍體一側,他彆開臉,用手點了點屍體的方向:“李四娘,你好好認認,這到底是不是翠兒?”

李四娘鐵青著臉,嘴%e5%94%87發顫,上去隻掃了一眼整個人便暈厥了過去。

一邊的仵作急忙上前,幫她掐著人中,緩著氣,折騰了有小半個時辰,李四娘才悠悠轉醒,眼中蓄滿了淚水:“翠兒……翠兒怎的變成了這個模樣?蒼天啊……翠兒從小長得那麼水靈,怎麼會被人……被人害成了這般樣子……?!”

常餘清還有些不信:“你確定她就是翠兒?”

“確定。”李四娘含著淚點了點頭:“我從小看著她長大,隻消一眼,就認出來是或不是了。”

仵作在一邊摘下嘴上的白絹,若有似無歎息了一聲:“真是可憐,那麼水靈的姑娘,死前還被人毀了容,套在麻袋裡丟下威河,哪能逃得了,凶手簡直是故意折磨她啊……”

曾諾垂下眸子,語氣有些慎重:“凶手折磨死者,這些——應該都源於凶手的一種情緒發泄。不排除投河也是為了毀屍滅跡。”當日方淮之和駱秋楓解開麻袋口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上麵連著跟斷裂的繩子,如果猜想不錯,另一端應該係了一顆大石,如果不是曾顏落水時無意弄斷了那根長繩,屍體也不會浮了起來。

常餘清聽了曾諾的話,微微蹙眉,古銅色的臉有些發黑:“女子在衙門,還是少自作聰明比較好。”他心下有些輕視,一個深閨女子,怎麼能和一般男子比擬,還妄想推敲破案,簡直是異想天開。

曾諾沒有生氣,隻是很平靜的問道:“我說的一切都是根據事實現象來推測,何來自作聰明一說?”

常餘清聽了她的反問,更是冷笑不斷:“笑話,你懂查案嗎?你懂驗屍嗎?你有本事抓到凶手嗎?”他一連三個反問,步步緊逼。他轉而將視線望向方淮之,一天之內累積的不爽和怒意讓他話中語氣有些重:“方大人,請你管好你的朋友,我不希望她的無知言語擾亂官差辦案。”

方淮之一臉雲淡風輕:“常大人,我這位朋友並不無知,相反,她可能比你我更懂得查案和追查凶手。”他斜睨了一眼曾諾,眸子是閃過的是縱容和信任。曾諾一旦被人為難輕視,那他將永遠是她最堅實的後盾。

“哦?”常餘清不信:“那你的朋友能告訴我凶手長什麼樣麼?”

方淮之掃了一眼曾諾的表情,曾諾也正朝他望過來,兩人相對對視了幾秒,其中意思已然默契流轉。不一會兒方淮之回過頭,挑著一抹無法抑製的自信笑意,對著常餘清一字一字道:“當然可以。”

……

在常餘清錯愕的表情下,曾諾從頭到尾細致地檢查了一便屍體。這具膨脹惡心的屍體連一般男性都難以忍受,而她一個秀美恬靜的小丫頭居然可以麵不改色地近距離觀察。

曾諾掃到了屍體額頭處的那些半月形傷口,邊緣整齊,弧形很整齊,傷口四周還略帶一些粉色的痕跡,但是不像是血或者皮肉的顏色。

她的視線下移,劃到了屍體的兩頰。那裡有兩道恐怖駭人的傷口,被凶手用尖銳的利器在每一邊的臉上劃上了交叉的傷口,皮肉外翻,深可見骨。翠兒的四肢光潔,肚子、兩臂間還有下巴下都有掙紮後的瘀傷,她下/體的子宮和直腸已經%e8%84%b1垂而出,按照古代的驗屍技術,仵作隻能判斷死者沒有被侵犯過。

“看出什麼了?”常餘清見她抬起了腦袋,一張小臉麵無表情,於是問道。

“我必須重申一點,我的推斷都是基於屍體上所呈現的實際情況而來,請常大人莫要再說我是自作聰明,或是用無知來形容我。”曾諾頓了頓,眸色有些冷:“在我看來,常大人為人雖然刻板固執,有些驕傲自大,卻也不該是輕視女子的那類目光短淺的人。”

常餘清一愣,的確,他今日隻是因為一再在李四娘那裡受挫才有些氣急敗壞,平時他根本不會言辭過厲,如此易怒,這麼一想,他心下有些微微赧然。

這時曾諾開始彙報她在腦中描摹的凶手的大致模樣:“凶手是一名女性,十八至三十歲之間,體型微胖,容貌不佳,甚至可能是醜陋無比。她指甲尖銳細長,無論做什麼事都喜歡低著腦袋,她的發飾不會很多,因為她更喜歡披著頭發,最好以發遮麵,她認為,頭發是她掩藏自己的遮蔽物,她害怕陌生人,甚至家人也不太%e4%ba%b2近,可能是因為家庭並不完整或是父母並不寵愛她。”

○思○兔○在○線○閱○讀○

曾諾腦中突然閃過翠兒那張秀美的臉孔:“凶手因為自己的容貌,長期存在抑鬱低落的情緒,她與死者關係應該是熟識的。”她突然聯想起李四娘說翠兒在一家大戶人家做丫環,她眼神一閃:“我更偏向的是——主仆關係。”

“這明顯是一起有預謀的殺人案。”曾諾指了指翠兒臉上的傷口:“凶手將死者弄暈後,先是藏在某處,實行毀她容貌的折磨,這個過程中,死者被痛醒,於是凶手乾脆坐在了死者的肚子上,用兩%e8%85%bf壓住了死者的兩隻手臂,用手鉗住她的脖子,所以屍體上的這些地方,才有瘀痕。接著她用自己發上的簪子在死者的臉上劃上傷痕。我推測在這過程中,凶手可能用語言嘲諷過或是刺激過死者,因為凶手曾對死者用過一個極為挑釁的手勢。”

“什麼手勢?”常餘清忍不住皺著眉目上前問道。

“常大人請看死者額頭的傷口。”曾諾指了指翠兒額頭處的半月形傷口,斜睨著常餘清:“大人覺得,這痕跡像是什麼弄出來的?”

常餘清忍住惡心反胃的情緒,瞄了一眼屍體額頭的傷痕,然後他摩挲著下巴,撇著嘴,腦中卻是一片茫然,直到方淮之下一秒輕笑一聲,%e8%84%b1口而出答案,他才恍然大悟。

“是女子的指甲。”方淮之淺笑望著曾諾。

曾諾難得眯了眯眸子,眸中閃過讚賞:“是的。凶手在死者清醒的時候,用食指的指甲反複戳過死者的額頭。這種行為不僅有挑釁的意味也有瞧不起的意思。事實上,死者兩頰的傷口並不能單單說是毀容或是折磨那麼簡單。常大人是否覺得這個傷口的模樣很像一個大叉?”

常餘清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

“傷口在臉部,凶手在死者臉上畫大叉,其實是對死者美貌的一種否定。”她抿了抿%e5%94%87:“或許也有對這張與自己比較後結果相行甚遠的一種逃避心理。她覺得,毀掉了死者的美貌,否定了這份容顏,這份美麗便不會再存在了。”曾諾轉過頭,眸色清冷無比,她語氣中含著認真和謹慎:“這些心理,都源自凶手一種長期累積在心中的情緒——嫉妒。這種嫉妒的情緒在時間的沉澱中慢慢累積,直到某一個契機或是她心中的嫉妒已然突破極限,她再也控製不住,最終導致她殺了死者。”

聽罷曾諾的分析,常餘清皺著眉頭細細思索品味,他性子古板謹慎,仍有些質疑:“你說的這些都是如何想出來的?口說無憑,實在讓人難以信服。”

“常大人若是不信,自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去抓凶手,如果凶手的特點和我說的相差千裡,我自會跟大人賠罪,從此再也不會插手任何一樁案子。”曾諾抻了抻衣擺,聲音冷漠疏離:“到時候,我自願被冠上自作聰明、無知的標簽。”

章節目錄 第22章 驚堂木二十二

之後幾日,常餘清派衙差到處打聽翠兒在哪家府裡當丫環的消息,可惜也不知是翠兒嘴嚴還是那家人家把消息藏得太好,一連幾日,常餘清隻有探聽到翠兒以前經常在紅秀大街上出沒。

然而等他沿著紅秀大街走了一遍後,發現那條大街上沒有其他宅子,在街的儘頭倒是落座了一戶熟悉的府邸,大門的牌匾上用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