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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楓抿了抿%e5%94%87,蹙起了眉。

“怎麼?”

“我近日發現曾悅康和左丞相秋水淺走的極近,我懷疑……”他頓了頓,並沒有說下去,但是方淮之很快意會:“這倒有些棘手了,若是秋水淺有意護著曾悅康,便也不會坐視不理。”

一時間兩人都有些靜默,良久後,久到連杯中熱茶都有些涼,方淮之這才開了口:“秋水淺當了幾十年的左丞相,不用說也是老狐狸一隻,我們若要曾悅康伏法,便也隻能先把秋水淺拉下馬,這樣,他的一乾蝦兵蟹將才能落網。”

駱秋楓一驚,萬萬沒想到方淮之除去想抓下曾悅康,還想拉秋水淺下水,他忍不住驚呼:“你瘋了?曾悅康也就算了,秋水淺幾十年的勢力在朝廷中是盤根錯節,如果他被拉下馬,朝廷要為此動蕩多少?且不說你能否成功,若是失敗,你以為他會查不到你頭上?皇上就算有心護著我們兩個,到時候秋水淺一旦聚攏他的所有勢力,難保皇上不會棄車保帥!”

然而方淮之黑眸冷峻,腦中不斷閃過曾諾被曾悅康打了一巴掌的那幕,還有那句隱約的小畜生入耳,他心中早已蘊滿沉沉的怒意。

他端坐在椅上,屋中燭火在他的臉上投出半片陰影,他身形凜然,突然語氣十分認真的喚了一聲:“秋楓。”

駱秋楓低低應了一聲,他很少看到方淮之動怒的模樣,可何況今日他難得如此認真的喚他名字,他知道,方淮之的心中一定壓抑著一股很大的情緒。

方淮之冷眸微眯,手中茶杯砰然碎裂,他聲音低沉陰寒,帶著絲絲狠意:“這是我第一次,不想對一個人手下留情。”

……

大年初一的一早,曾諾已經早早起身,丫環輕叩房門,送進來幾套漂亮的新衣。

曾諾一愣:“這些是……?”

丫環急忙笑著將早上石箋吩咐給她們的說辭說出來:“曾小姐,新年了,府中所有人都置辦了新衣,去掉舊年的晦氣。再說小姐長得那麼美,穿這些新衣一定更美了。”

石箋隱在屋外聽到曾諾最後無可奈何地收下了這些衣裳,心下歎了口氣道:大人啊大人,給自己心上人送些新衣裳還要下那麼多功夫繞那麼大的圈子,真不知何時才能把曾小姐拿下。

曾諾來到前院,他走至桌前,卻見其上隻擺放了剛剛出爐的米粥和糕點,桌子四周空蕩蕩的,那道熟悉的人影卻沒有出現。

難不成……還在休息?

這樣想著,她也不敢動手吃早膳,畢竟府內主人未來,她如何可以先吃?

石箋在一旁看了眼遲遲未動筷子的曾諾。

其實方淮之一直到方才淩晨天剛亮才回了府,回來後一臉疲態,吩咐石箋將自己之前給曾諾買的新衣尋理由送去後,又讓他盯著點廚房,說曾諾愛吃偏稀薄些的米粥,做完這些,他才堪堪回房倒頭就睡,看得出來,又是忙了一夜未眠。

見曾諾還沒有吃早膳的意思,早點都快涼了,石箋這才察覺到問題,上前問道:“曾小姐,你為何不吃?是不合胃口嗎?”

“不是。”曾諾往後院的方向望去,試探地問道:“你們家大人……還不起來用膳麼?”

原來如此,石箋在心裡偷笑——大人啊,好歹人家曾小姐心裡惦記到你了啊!有進步!

他急忙尋了個理由:“我家大人昨晚突然有公事在身,忙了一夜,剛回來睡下,他讓您先吃,不用管他了。”

曾諾這才安下心,慢條斯理地用起了早膳。

傍晚的時候,曾諾正好看完了那本從方淮之那裡借來的書,她放下書本,正打算去還給他,陡然想到自己白住在這裡不慎妥當,正好街會已過,也差不多是時候搬出去了。

思索了一番後,她先去灶房熬了一些凝神靜氣的茶水,瞬間整個灶房茶香四溢,清新雅然。

石箋正好經過,看到她在煮茶,急忙奔了進去,一臉慌張:“曾小姐,您要喝茶吩咐下人就好,若是燙傷了我可怎麼和大人交代?”

曾諾一愣,淡淡道:“我是煮了給你們大人的。”說到這裡,石箋心下一鬆,想著大人如果喝到了曾小姐%e4%ba%b2自煮的茶水該有多麼高興,可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僵在了臉上。

“……以此我要向他道謝。叨擾你們府上許久,我也是時候搬走了。”

石箋隻覺得一瞬間晴天霹靂,他急忙堆著笑臉:“曾小姐彆這麼說,大人一直跟小的念叨,說曾小姐來了府上後,府中有靈氣了不少。曾小姐對待下人如此%e4%ba%b2和,丫環小廝都喜歡曾小姐留在這,您若是離開了,他們該要舍不得了。”

曾諾將灌滿了茶水的茶壺和兩隻配套小盞放在托盤之中,朝著方淮之的院子走去,這個時間,他應該差不多醒了吧?

“我不會住的離這太遠。”她邊走邊回石箋,言下之意,若是丫鬟小廝想念她了,可以去她那裡尋她。

“曾小姐你彆走那麼快呀!”石箋急急追去,手腕冷不防一緊,他心中一急,轉頭,看到管家立在身後:“石箋,你去通傳一下大人,就說門外有個自稱京都知府的常餘清求見。”

石箋一愣,頓時鬆了口氣,他點了點腦袋,一溜煙的朝方淮之的院子跑去:“曾小姐,你現在彆去大人院子,大人有急事……”

……

石箋在門外鬆了一口氣,擦了擦一頭的汗水。這什麼常餘清的來的真巧,正好阻止了曾諾想要向方淮之告辭的打算。

可是沒過一會,屋內的方淮之和常餘清不知道說了些什麼,方淮之又命他將曾諾帶過來。

曾諾被請了過來,推開門,卻見兩個身姿挺拔修長的男人立在書案前,埋頭看些什麼。方淮之微蹙著劍眉,黑眸湛湛:“我這也沒有符合的報案失蹤人。”

常餘清摩挲著下巴輕歎,雙眸緊蹙深思:“那就奇怪了……”仵作昨晚驗完屍,告訴他這名死者至少死了有半個月左右,如此長的時間內,他心想死者的家人一定會報案失蹤,可翻閱了知府內的失蹤人口卷宗,近日並沒有人報案。

他陡然想起自己上任前,知府這有一部分的事務分派到了刑部駱秋楓那和大理寺方淮之這,於是他先是尋了駱秋楓,再來找了方淮之,答案卻也皆是沒有。

常餘清一轉身,正好看到曾諾麵無表情地立在門口,他眉目皺的更深:“方大人你找她來是……?”

方淮之向著椅背一靠,閒適無比,微彎%e5%94%87角帶著壞笑:“她知道死者是誰。”

曾諾隻知道死者名叫翠兒,並且認識一個可能從事紅娘一職的老婆子。常餘清有些不放心,畢竟曾諾對翠兒隻是匆匆一瞥,而屍體已經麵目全非,她的話也不過是猜測,他並不敢完全相信。

考慮了一番後,他對曾諾道:“不知曾小姐可否和常某去尋找那位婆子?也許她可以確定死者是否當真就是翠兒。”

曾諾想了想,正要點頭,方淮之卻突然道:“常大人,她可是我花重金請來的人,若她在陪你尋人的過程中出了什麼事該當如何?”

常餘清聽了他的話後,心中閃過不被信任的感覺,他皺著眉:“我會儘全力保護她,方大人就放心吧。”

“不,彆人保護我不太放心。”方淮之從書案後慢慢走了出來:“要不讓我隨著一起去,這樣,出了什麼事常大人也不必負責了不是?”^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常餘清想了想,最終點了點頭。

出府的路程中,曾諾瞥了眼方淮之還帶著些血絲的眸子,忍不住輕聲道:“我可以照顧好自己,你不必勉強。”

“你以為我當真是為了保護你?”方淮之戲謔一笑,不得不編了個謊話:“我隻是好奇,這常餘清會如何查案而已,這不,正好拉你作了個幌子。”

他調笑的話語還在耳邊回蕩,曾諾深深望了他帶笑的臉一眼,一時有些分不出他話中意思的真假,最終沒有說什麼,往前走去。

方淮之在曾諾不注意的時候微微歎了一口氣,也不知是否有被她看出自己的真心來。

章節目錄 第21章 驚堂木二十一

三人步行來到了之前曾諾去過的那家小店,那位紅娘婆子並不在,常餘清跑到店小二那裡打聽了一番之後,三人又直奔了位於城西的一座小屋內。

屋舍簡陋,卻也整潔無比,曾諾等人來的時候,正逢那位婆子要出門去河邊洗衣,常餘清一個箭步上去阻住了她的腳步,掏出腰間掛著的知府牌,舉在那婆子麵前:“官差辦案!”

那名字叫做李四娘的婆子一聽辦案,驚嚇之中手裡的木盆衣裳掉落了一地:“我……我沒做什麼壞事啊,官差老爺是不是搞錯了?”

曾諾聽得方淮之在身畔冷笑一聲,接著他上前去把李四娘掉落的東西拾了起來,整齊安放在她身側,才輕聲道:“你彆怕,我們隻是來向你問個人。”

常餘清蹙起了眉,不悅地看著方淮之把人扶到了屋子裡,曾諾路過他身側的時候,隻冷冷吐出三個字:“學著點。”

怎麼還輪到一個小丫頭來教訓他,常餘清的劍眉皺的更緊了……

到了小屋內,曾諾和方淮之裝作不經意間掃視了整間屋子,整間屋子隻有她一人居住的痕跡。方淮之扶著李四娘坐下之後,曾諾立在他的身後,細細打量著明顯有些忐忑和局促的李四娘。

“彆緊張啊,你若是沒犯事,還怕我們問幾個問題?”方淮之帶著笑意,黑眸一眯,轉頭望著曾諾問道:“可是她?”

曾諾點了點頭。

“是這樣的,你可認識一名叫做翠兒的姑娘?你最近有見過她嗎?”方淮之視線掠過對麵雙手抱%e8%83%b8一臉黑沉的常餘清,輕聲問道。

“翠兒?”李四娘偷偷瞄了一眼滿臉煞氣的常餘清,整個人有些惴惴不安:“認得。她小時候也住在這附近,她爹媽很小的時候就死了,後來她大了些便去了大戶人家做丫環,也就不太容易見得著了。上一次見她,讓我好生想想……好像有半個月了,我在店裡正巧碰到她,她說她那日贖回了賣身契,還打算讓我幫她弄門%e4%ba%b2事呢!”

“那你可知她現在住在何處?在哪家府裡做事?”

“住哪我就不太清楚了,翠兒說她服侍的人,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