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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扒住駱秋楓就是不鬆手。

駱秋楓掙%e8%84%b1不開,曾諾見狀,走到了常餘清的麵前:“常大人,麻煩你聯係下曾府,讓他們儘快把曾家三小姐接走,她之前落了水,又恰逢遇到此事,需要好好安撫。”

“不,我不要回去!”聽到她如此說,曾顏突然惡狠狠地瞪向她,憤恨道。

“你不是害怕麼?”曾諾斜睨著她:“難道回家休息還不如抱著一個陌生男子能夠安撫你?”

雖然曾諾語氣淡淡,但話中諷刺的意味曾顏還是聽了出來。她眸子閃了閃,咬著%e5%94%87,卻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她的確是存了借此故意向駱秋楓投懷送抱的心思,她抱著僥幸心理,一旦她哭得梨花帶雨,嚇得花容失色,慌亂中借機向駱秋楓尋求安慰,當著那麼多人麵再如何他也不可能直接甩開她。曾諾現在這樣一問,她若還真要堅持留下來,不止沒了臉麵,被人說不知羞恥,恐怕還會被駱秋楓等人看出她的心思來。

被曾諾壞了好事,曾顏一時氣急,瞪著一雙美目望著曾諾:“你也是曾家小姐,你也必須跟我回去!”她既然不能留在這裡和駱秋楓一起,那麼她曾諾又憑什麼留在這?她不會讓她舒心的!

說罷,曾諾難得地蹙了蹙眉,聲音清淺幽然:“你似乎忘了,方才在畫舫上你已經跟眾人宣布,說我再也不是曾家人,你現在憑什麼命令我回去?”她頓了頓:“況且,我的院子都沒了,回去作甚?”

曾顏一愣,仿若自己打了自己的臉,自己說的話被曾諾用來堵死了自己。

在這間隙,常餘清已然將兩人間的情況了然於心,命人去曾府叫人來接曾顏回去。

很快曾悅康和柳氏帶了丫鬟小廝%e4%ba%b2自趕了過來,看到曾顏渾身濕透,麵上淚痕顯然,一雙眸子通紅憤恨地望著曾諾,兩人噓寒問暖的幾聲後,曾悅康想也不想,突然衝到了曾諾麵前,快速甩了她一巴掌:“你是怎麼做姐姐的,會不會照顧你妹妹!”他氣極,本來就不喜這個二女兒,如今他的寶貝女兒曾顏狼狽成這個樣子,他第一反應便是曾諾欺負了她,他心口窩火,忍不住又抬起胖手要甩一巴掌,下一秒,一隻白皙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臂,那隻手並不粗壯,可曾悅康陡然覺得手臂一陣鈍痛,顯然那人手上還是下了力道的。

“曾大人,你最好注意分寸。”那人聲音冷酷到極致,不含一絲感情。

方淮之麵上冷然,心中卻對低下了腦袋捂著臉不發一聲的曾諾心疼至極。

那道巴掌力道很大,打在臉上聲音清脆響亮,他忍不住為她感到心酸和憂愁。她的父%e4%ba%b2來了後竟然絲毫沒有過問曾諾的情況,也不問事情緣由,似乎眼中隻有曾顏一個女兒。曾悅康毫無預兆地這麼一巴掌打在曾諾的臉上,這一巴掌不僅打在她臉上,也打在他心裡,有點尖銳的疼。

曾悅康被人握住手臂,一時間%e8%83%b8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他瞥了一眼來人,發現是前幾日剛上任大理寺卿的方淮之,他忍住火氣,放下了手,不悅地沉著臉道:“方大人,雖然你官職比曾某高,可這好歹是我曾家的家事,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

方淮之冷冷一笑:“家事?曾三小姐早就說了,你們曾府再也和曾諾無關,對我來說,她現在隻是我花重金請來的貴客,你打了‘我的人’一巴掌,這筆賬如何算?”他加重在“我的人”三個字上,愛護的意味極重。

曾悅康心中火氣更甚,一旁駱秋楓見此也輕飄飄附上一句話:“再者說,曾小姐在貴府恐怕也無處容身了,連家都沒有,還如何算得了是家事?曾大人真是愛女心切,不惜代價為曾三小姐造了蓮花池,毀一個寵另一個,曾大人教導子女的方式真是特彆……哦,也對,不然如何能教導出一個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叫囂,且還不知羞恥抱著陌生男子的女兒?”

這話像是誇曾悅康,實則諷刺的味道極重。

被駱秋楓如此看輕,曾顏又開始大哭起來,柳氏在一旁心疼地哄著,讓原本盛怒之中的曾悅康更是氣憤,額際的青筋也凸顯了出來,但他官級受限,無法反駁兩人,況且他的確相當於把曾諾從府內趕了出去,現在被麵前兩人抓住了把柄,實在是憋屈不已。

曾悅康不耐地掃了哭泣中的曾顏和柳氏一眼,火急火燎地大吼:“哭個%e5%b1%81,丟人現眼,給我快點回去!”

臨走時,曾悅康瞪了捂著臉從頭至尾沒有回聲的曾諾一眼,他用隻有他們兩人聽得到卻又充滿惡狠狠意味的語氣對曾諾說了句:“小畜生!”才拂袖領了一眾人離去。

方淮之看到曾諾身子有些僵,他心疼地低下頭,想要伸手握住她捂臉的手,卻又怕逾矩褻/瀆了她,隻能焦急地問道:“如何?疼嗎?傷的重嗎?”他朝兩邊側著腦袋,想要從她的指縫間窺視那片肌膚到底傷得如何。

他心焦不已,偏偏曾諾無動於衷。

良久後,曾諾才放下了手,那側被打的臉已經微微腫了起來。方淮之以為之前她低著腦袋不發一言,是因為心酸哭泣不想被自己發現,可這一刻他卻發現,曾諾沒有哭,相反,她很冷靜,一雙眸子冷到極點。

“無事。我們去茶館吧。”她先行轉身,就要朝外走去。常餘清莫名看了一場鬨劇,正要跟上曾諾,陡然被方淮之叫住,他轉過身疑惑地朝他望去,但見方淮之搖了搖頭,一臉沉重:“麻煩常大人去找家醫館,我們去那。”

……

方淮之不顧曾諾的拒絕,和駱秋楓等人領她到了一家好不容易開著的醫館內。

曾諾坐在一張小椅上,大夫找來了一些外敷的藥物,用扁棒蘸取一些細細塗抹在曾諾的臉上。他一邊塗著,心下卻是忐忑無比,在他身後,有兩尊黑麵神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的動作,生怕他弄疼麵前的那位姑娘或是出錯。

“好了,姑娘把藥膏帶回去,每日塗三次,幾日便可消下去。”大夫揚著一抹勉強的笑臉,才覺得背後炙熱的目光一瞬間消散無形。

黑麵神之一的方淮之走到曾諾的一側,眯眼看了她腫起的臉頰似乎在敷了藥後好了不少,於是對另外一尊黑麵神道:“秋楓,給錢。”

駱秋楓一蹙眉,嘴上嘀咕:“你怎麼老坑我錢。”但還是乖乖從袖中掏了幾枚銅板放在了大夫的手心內。

幾人謝過大夫,暫時在醫館內休息片刻,很快,常餘清帶了幾名衙差從醫館外走了進來,朝他們道:“兩位大人久等了。”

駱秋楓點了點頭,幾人相當配合衙差詢問的問題,將今晚發現屍體的過程全部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等詢問完,方淮之狀似無意地問了常餘清一句:“常大人現在可有什麼線索了?”

這次常餘清沒有隱瞞什麼:“死者身上沒有證明身份的物件,身份還有待確定,我先讓仵作把驗屍情況總結一下,再讓衙差去查明死者的身份,等確定身份後,應該有線索可循。”

方淮之點了點頭,再沒多說什麼。

章節目錄 第20章 驚堂木二十

夜色深幽,道路兩邊還有些未退的燈火,街會結束後,幾條繁華大街有種大風過境後的蕭條感。

常餘清帶來的人態度還算不錯,在問完了問題後,本想送曾諾等人回府,但是被方淮之拒絕了:“你們還是儘快去幫常大人查案吧。”說罷,三人便出了醫館回府。

走到一半,方淮之突兀地輕笑一聲:“曾諾,秋楓,新春康樂。”

駱秋楓一愣,後知後覺地笑了起來,也對,早已過了子時,今日相當於大年初一了。他不由微微歎氣,這都什麼事,明明好好的除夕打算放鬆遊玩,卻遇到這樣晦氣的事情。

“同樂。”曾諾淺淺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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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秋楓在她身後默默盯了她瘦削的背影一會。他突然為她感到心酸,其實今年除夕過得最難受的應該就屬曾諾,這一日她又被曾府趕了出來,又被自己的父%e4%ba%b2打了一巴掌。

可她麵色不改,從始至終沒有表露出任何難過和氣憤。

駱秋楓心下喟歎,這人怎麼就叫人那麼心疼呢?

靜謐的夜晚,三人繼續慢慢往回走,突然,曾諾腳步一頓,方淮之注意到了,問她:“怎麼了?”

曾諾遲疑地望了眼駱秋楓,然後語氣肅然道:“方才我終於想起,那個死者是誰了。”

那日她被趕出曾府,前往龍%e5%90%9f寺,在一家小店裡曾無意遇到了一個叫翠兒的女子,她方才突然憶起她的麵貌,也就突然聯想了起來。

雖然現在死後的模樣恐怖駭人,可她還記得,初見時翠兒麵貌柔美秀麗,也難怪會想要找機會找紅娘將自己介紹給駱秋楓,也許是抱著男人大多抵擋不住美色的心態吧……

她將此事告訴了兩人,方淮之沉%e5%90%9f了聲,卻是牛頭不對馬嘴地給駱秋楓一個評價:“陌玉公子果真是魅力無窮,藍顏禍水。”

駱秋楓赧然地瞥了眼曾諾,跳腳:“方淮之你住口!”

……

回到方府後,方淮之送曾諾回了房,便又不動聲色地換了一件衣裳,趁著清寒的夜色,來到了駱府。

彼時駱秋楓正在書房內翻閱卷宗,聽到小丁的叩門聲,他也大概猜到了是誰這麼晚到訪,便讓小丁把人帶來了書房。

方淮之步履悠閒地邁了進來,自顧自坐在了一側的椅子上,斜斜一靠,小丁見怪不怪地連忙上了一壺好茶。

等到大門被合上,駱秋楓坐在書案前這才瞥了他一眼:“說吧,找我什麼事?”

方淮之抿了一口茶水,斂下烏黑凜冽的眸子,將眼底的情緒籠罩在升騰而起的水霧中:“我想,你應該和我想的一樣。”他語氣悠然,好似篤定。

駱秋楓從書案後走了出來,將一本卷宗丟在了方淮之的懷裡:“這是曾悅康記錄在案的曆年私產良田數目,數目正常,沒有破綻。可之前你未來京都的時候,我去過曾府,便早就懷疑他有私下騙取窮人家良田的可能。低價收購,高價賣出。隻是一時找不到證據,無從下手罷了。”

“這的確不太好查。”方淮之掃了一眼卷宗上的內容:“畢竟他花銀子買了,並不是一分不出,真要說起來,他也有的是理由狡辯。”

“況且……”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