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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9%b8%a1儆猴,如今看來,今日為兄的表現還是深得皇心的。”方淮之倚靠在轎內,語氣慵懶。

“現在你位居高官,皇上又賞賜了你新的宅子,你也該……”言下之意,是讓方淮之識時務搬出自己的駱府,少在他那裡蹭吃蹭喝了。

“新宅子……”方淮之微闔雙眼,突然想到了那隻暫住龍%e5%90%9f寺的小貓兒,若是把她接到自己府裡來住,不是更加近水樓台先得月?

這個主意似乎取悅了方淮之,他不由一笑,額首同意了駱秋楓的話。

……

幾日後的一早,曾諾剛從床上起身,打算去灶房熬些米粥,自從之前住的那間僧舍死過人後,周通國等人一走,她又搬回了原本的東廂房去住。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這間房到處遍布了那個男人居住時遺留下的細小痕跡,也不知是有意無意,讓她有時候不去聯想到他都難。

比如房中香爐內原本的麝香換成了凝神靜氣便於冥想的檀香,茶壺中的清水也被偷偷放了些普洱,泡成茶水後性溫偏暖。

對於這些改變,曾諾並不排斥。檀香的香味比之前的麝香更有助於她的思考,普洱茶的暖意在這冬日時節的夜晚也為她驅逐掉了不少冷意。

她瞬間又不可避免地聯想到了那個男人,原來他是如此懂得利用一切來調養身息,哪怕是這一香一茶,都對他的思考能力和身子調理產生不可或缺的助力。

曾諾熬了沒多久,一鍋新鮮的米粥便出爐了,小清妙身子已經恢複的差不多,剛下了早課,便拉著幾個小沙彌又蹦又跳地來到了灶房門口,他們聞到米粥的香味,饞蟲都快被引了出來。

為他們一人盛了一碗後,曾諾讓小清妙順便去叫住持和其他沙彌一起用早膳。

小清妙剛出去沒多久,便哭喪著一張臉進來了。

曾諾瞥了一眼他泫然欲泣的神情,斂了斂眸子似乎猜到了是何事。下一秒,小清妙眼中含著不舍和兩泡清淚,撲到了她的懷裡:“住持爺爺說寺外來了人要帶諾姐姐走……嗚嗚,諾姐姐我舍不得你。”

章節目錄 第15章 驚堂木十五

天色清冷,天空呈現出一種像是硝煙過後煙灰色的陰霾。

曾諾安撫好小清妙,見天氣越發的寒冷,便多罩了一層外衫往寺廟門口的方向走去。

寺廟門口佇立著幾棵年代悠久、盤根錯節的枯樹,正逢冬季,枝葉凋零,有一隊人抬著輛軟轎,靜靜候在樹下。

曾諾剛出寺廟門口沒多久,軟轎一側筆直立著的一個清俊少年眼尖瞧到了她,便朝她緩緩走了過來,語氣恭敬有禮:“可是曾家二小姐本人?”

曾諾側頭望了眼前人一眼,見他一臉真誠無害,於是點了點頭。

“曾小姐,小的名叫石箋,是方大人的小廝,今日大人有事務在身,%e8%84%b1不開身,便令我前來接二小姐回城。”

“可有證明?”曾諾眸色清明,聲音平平。

“果然被我家大人料中,曾小姐謹慎得緊。”石箋溫和一笑,麵色明朗不少,邊說著便立即從腰間掏出一塊牌子。那塊牌子質地上乘,像是翠玉所製,曾諾接過手中,上麵正中央用隸書刻了一個“方”字。在右側,比“方”字小了幾倍大小又用小楷細細綴上“煙城方家”四字,雖小卻精致無比。

曾諾掃了一遍方淮之的腰牌,確認無疑,交還給了石箋,石箋又換了一塊梨花木製的牌子給她:“這是我家大人給曾小姐特製的腰牌,此後小姐有事尋我家大人,可憑借此牌令人通傳。”

曾諾斂了斂眉目,接了過來。

她倒是疏忽了,在古代當差,規矩條令自然少不了,尤其辦案這份差使,很多事情涉及上層官員的家族秘辛,更是要做到守口如瓶。曾諾以為是為駱秋楓效勞,想來刑部也不是她一介女子可以隨意走動的,但有了這個牌子,倒是方便省事了許多。她心下還道駱秋楓和方淮之兩人倒是信任自己,下一秒她看到木牌上自己名字下麵刻著的圖案,眉色一蹙。

曾諾:“這刻的……是什麼?”

石箋瞥了一眼那個圖案,麵色一愣:“貓。”

“為何我的牌上要刻隻貓?”她皺眉仔細瞧了眼,卻發現這隻貓身子瘦小,安靜地蜷在地上,可是一張臉卻不是愜意的神色,怎麼看都有點……麵無表情?

曾諾抿了抿%e5%94%87,這隻貓兒的樣子似乎還帶給她一種特彆熟悉的感覺,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見狀,石箋怕曾諾細想下去,謊稱天色不早了,讓曾諾快些整理行李上路。曾諾淡淡掃了他一眼,不做多想,便很快整理完自己一些衣物,與住持小清妙等人告彆完,上了軟轎,一行人上了路。

曾諾上了軟轎後,石箋行走在轎子一側,見曾諾沒再問起木牌的事,不由輕舒了口氣。

他想起了昨日方淮之命令他找木匠製作一塊通行牌時候的情景。

“用上乘一些的梨花木,字體與我腰牌一樣,要隸書。”方淮之慵懶地依靠在木椅裡,一臉愜意,他閉上眸子,腦中突然閃過曾諾那雙如貓兒一樣明亮湛湛的眸子,又出聲叫住了正欲出門找木匠的石箋:“等我作副畫,你讓人刻在木牌上。”

很快,方淮之在宣紙上勾勒了幾筆就畫完了這隻——讓石箋覺得怪異無比的貓兒。他橫看豎看了幾遍也沒瞧出什麼名堂,見方淮之依舊是一臉的滿足和愉悅,才猶豫著呐呐開了口:“大人,傳令牌上刻上這個,似乎不太好吧……”

方淮之微挑眉毛:“誰說這隻能是傳令牌?”他頓了頓:“這也是方府的通行牌。”

石箋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便告了退。在他等木匠製作木牌的期間,他再回過頭仔細尋思方淮之方才的一番話……

等等?方府的通行牌?這難道不是方府未來夫人才有的特權麼?!

……

時至中午,曾諾等人已經趕了一上午的路,長時間坐在轎子中,曾諾覺得有些悶,便撩開了窗口的窗紗,打算透點新鮮的空氣進來。

已經入了城,她無意中掃了一眼路邊的景色,突然把石箋喚了過來,聲音略帶疑惑:“這是去哪裡的方向?”

“曾小姐,我們現在在回方府的路上。”

方淮之的方府?曾諾抿了抿%e5%94%87。若有府宅在京都,必定是打算久居,早前她在駱府遇見方淮之,還以為方淮之是來探%e4%ba%b2借宿在駱秋楓府中。方淮之短短幾天就有了自己的府宅,也就是說——

“方公子來京上任新官?”她試探著問道。

石箋卻是一臉喜色,滔滔不絕道:“是啊。曾小姐暫居龍%e5%90%9f寺所以有所不知,前幾日鹽運使周通國等人因為販賣私鹽被壓入大牢,可全是我們家大人的功勞。其實早前半個多月皇上就%e4%ba%b2自擬了上任文書送到煙城方家,我們家大人來京都之後一直沒提上任這事,就是因為皇上要他先私下裡查私鹽這個案子,好到時候來個甕中捉鱉。”◤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曾諾默默聆聽著石箋生動無比地形容著最近兩日轟動京都的私鹽案,曾諾細細一串聯,也就明白當日方淮之為何會出現在龍%e5%90%9f寺了。

等她聽明白後再回想起那晚的事情,隻覺得一切都是自己誤會了,方淮之當日邀請她,恐怕是指為他乃至他身後的大理寺效勞,而不是指駱秋楓和刑部。

“曾小姐,容小的問一聲。”突然石箋開口,一臉恭順:“我們家大人知道小姐現在城中無處可居,前幾日皇上正好賞賜了我們家大人一座宅子。我家大人平時公務繁忙,長居在大理寺,可能幾日才能回來小住一次,曾小姐大可放心地在方府住下,府中也需要人打點著,隻是不知曾小姐是否願意?”

曾諾本想推拒,畢竟住在彆人府中總有不便,她也不想因此欠著方淮之一個人情。然而命運之所以稱作命運,就是即便你如此抗拒,最後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深陷在既定的軌道中。

正值冬季,又恰逢再過幾日便是除夕之夜,今年大業王朝前景一片大好,當今聖上撥款給禮部,除去除夕之夜在皇宮大擺宴席宴請眾官員恭迎新春,也在城中最繁華的幾條大街組織了紅春街會,舉朝同樂。

曾諾本想住客棧,等從方淮之那領到第一月的俸祿後再找機會在京都尋一間空房租下。

天不遂人願,不知是哪裡來的消息,今年的街會尤其喜慶熱鬨,許多流浪客和旅者從他鄉遠地慕名而來,客棧人滿為患,曾諾等人跑了幾家客棧都沒有空房。

無奈之下,曾諾隻能暫且居住方府,之後再打算另尋他法。

在去方府的路上,石箋抬頭望了一眼天空,心中不由喟歎道:大人真是神機妙算,早料到京都如今人滿為患,哪有空房讓曾小姐去住。他想到曾諾之後還想尋彆處落腳,不由無奈一笑。既入了他家大人的府裡,她如何還會有機會離開?

……

在路上耽擱了許久,等回到方府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左右。

曾諾在來的路上仔細記住了路線,以免日後出府尋不到回來的路,其實方淮之的府邸離駱秋楓的並不遠,就隔了三四條街,所以還算好記。

這座宅子以前是周通國重金命人買下的,裡麵的裝潢設計絲毫不差,木製上乘名貴,儘顯隆重大氣,細節之處更是精致。石箋領著曾諾參觀了整座宅子,後院房舍不少,還有一處池塘和一座小亭,就連花圃草田也辟了一處在後院。

“曾小姐,除去主屋以外,大人說其餘房間隨您選。”石箋麵上沉靜,暗示性地默默瞧了一眼主屋邊上的那間寬敞精致的側屋。

曾諾瞥了石箋一臉,似乎看出他麵色詭異,隻道了聲謝,便選了最偏遠僻靜的一處房間。

石箋跟在曾諾身後,看著她朝最遠的屋子走去,他忍不住瞥了方淮之所住的主臥一眼,暗暗歎了口氣,自言自語:“大人我是幫不了你了,是您自己讓曾小姐隨便挑的,現在可離您的臥房最遠……”

當晚,方淮之沒有回府,前任大理寺卿一職空缺許久,想來他剛接手大理寺的事務也不是一天兩天之內能處理完的。

曾諾發現房中早已被人打掃乾淨,她心中一動,沒有傳喚丫環,吃過石箋命人準備的晚膳後自己整理了一些衣物行囊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