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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是為曾諾的不在場證明尋找人證。可惜,此路不通。

這樣一來,即便他們二人再相信曾諾是清白的又如何?其他人會信嗎?沒有證據拿什麼說話?

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神情背後的意思,曾諾抿了抿%e5%94%87:“你們若信我,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線索。”

駱秋楓有些遲疑,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命案,不同於曾府的簪子案,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方淮之卻是很爽快地回道:“請二小姐賜教。”他其實很好奇,同時也有些期待,這個淡若流水的女子,到底會找到什麼被他們忽略的線索。

曾諾略略思索,將之前觀察到的東西在腦中細細整合了一遍,才緩緩道:“凶手是男性,年齡十八至三十五之間,有組織能力。個性心狠手辣,殘忍無比,但是不排除是早年受過刺激導致。凶手和死者之間有過過節……”

說到這,駱秋楓突然打斷:“你如何知道這些?”

曾諾眉色淡然,細細解釋:“凶手的心理軌跡和發泄訴求,最終都會在屍體上體現。剛才仵作把屍體移走的時候,我看到屍體的脖子上,縫上了狼狗腦袋。頭是一個人的本源,甚至是構成一個人或是人格的關鍵,凶手將頭砍下,換成狼狗腦袋,並且用針線縫上,緊密兩者之間的關係,是將死者的人格轉變成動物,我們不妨解讀一下凶手暗含在這背後的意思。”曾諾閉上眸子,突然一字一句,聲音冷酷陰寒,像是在模仿凶手的語氣道:“周、尋、你、這、個、畜、生。”

駱秋楓一怔,若真有這樣的恨意那又該會是怎樣的過節所致?可方淮之卻是很快聯想起了昨晚,周通國盛怒中拉著陸正的衣襟喊道:“你們有那麼好心來幫我?是不是還惦記著幾年前那事,伺機向我兒子報仇!?”他撫著下巴,姿態瀟灑閒適,心下不由琢磨,會是‘那事’引發的仇恨嗎?

方淮之思及此處,抬起波光淺淺的黑眸,眸中閃著睿智的光彩:“那另一邊的頭顱又作何解釋?”

曾諾突然朝他望去,眸中閃過了然:“你沒發覺頭顱眼睛的方向是正對屍體身軀嗎?凶手雖然替換了死者的人格,卻沒有摧毀他的人格,‘他’覺得,對死者最大的折磨不是毀掉他,而是讓他%e4%ba%b2眼見證自己變得畜生不如的過程卻無能為力,‘他’認為,這是報複死者最好的辦法,同時,‘他’在這起謀殺中為自己賦予了懲戒者的身份,‘他’一定會覺得,這不是一起謀殺,而是——懲罰。”

曾諾說完,整個飄滿血腥味的僧舍寂靜良久,三個人久久都沒有說話。

“二小姐,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誰?”良久後,駱秋楓才從喉間擠出這麼一句話。如此細致的罪犯心理描寫,如果不是相處過一段時日的人,怎麼可能會透析地如此清楚、明了。

曾諾瞥了他一眼,一臉認真和誠實:“不知道。”

駱秋楓:“……”

曾諾輕籲了一口氣,接著道:“凶手有輕微地強迫症,是個易怒的偏執狂。可同時他又很心細聰明。從房中那麼多的鮮血凶手卻沒有留下一點腳印和手印可以看出,他很謹慎和耐心。易怒又耐心,這樣一個矛盾的人能夠不讓人注意到,我想,他應該還很善於‘偽裝’。至於他偽裝成什麼樣,抱歉,我暫時無法作出判斷。”

雖然曾諾覺得這些側寫並不算完整,畢竟古人有很多方麵和現代不同,有些現代研究的數據無法用在古代社會,可這些內容,對駱秋楓和方淮之來說,簡直是領略到了一種全新的查案技巧盛宴,給他們破案敲打出了一個全新的方向。

駱秋楓突然作出一個決定:“二小姐,你可願意和我們一起審訊其他人?”他總覺得,有她在,再撲朔迷離的事情,都能被她抽絲剝繭,直到坦露真相的那一刻到來。

曾諾一愣,下意識看了一眼方淮之,但見他舒心一笑,如一樹梨花綻開,英俊逼人。

章節目錄 第11章 驚堂木十一

陽光澄淨,蒼穹碧綠,外麵天色已經大亮,可相較之下,房內卻要昏暗陰森許多。

之前審訊了其他人,都或多或少有些不在場證明,除去陸正獨自在房內喝酒,周通國半夜離開過屋內一會,與張子玄和沈言碰頭聊了幾句,幾乎都沒有什麼異樣。

這一次帶進來的是張末初,他甫一踏入,便覺得渾身打顫地厲害。周尋的屍體已經被抬走,可昨晚那恐怖的畫麵在他的腦海裡仿佛形成了一副揮之不去的畫卷,根深蒂固。他青白的臉上已有兩個青色的眼圈,昨晚他根本就不敢去睡,他一閉上眼,就感覺周尋那顆被砍掉的頭顱在他的眼前晃蕩。

他看到立在房中的人,有些詫異在兩人身後看到了淡然立著的曾諾,心下雖然疑惑,卻還是給駱秋楓行了個禮,極力讓自己鎮靜下來。

“昨晚申時至戌時之間,你在哪裡做些什麼?”陡然駱秋楓涼涼的聲音在張末初耳邊響起。

他一愣,飄忽了幾下眸子:“昨日心血來潮,找了住持和幾位沙彌去大殿探討佛經。”

“幾位?”駱秋楓冷冷一笑:“恐怕沒這麼少吧。”

張末初心中一驚,思索間額上流出汩汩冷汗,他趕忙打開紙扇,朝自己輕輕扇著,佯裝從容淡定:“大人何出此言?”

“周尋被殺的時候,正應該是沙彌們休息的時候,可僧舍一個沙彌也無,張公子你覺得會是為什麼呢?”說到這個的時候,其實駱秋楓有些火大。周尋欲輕薄曾諾的事,連張末初也是幫凶之一,他突然有些慶幸那個寫了紙條警示曾諾的人,如若她著了道,後果會如何?

“這……”張末初抿了抿%e5%94%87,瞥了一眼曾諾,索性破罐子破摔:“大人明鑒,小的是受了周尋和陸秦的指使,引開了所有的沙彌,不過既然這樣,大人應該也明白小的是清白的,絕不可能殺了周尋,見空住持和那些沙彌,全都可以為我作證的。”

“是麼?”駱秋楓突然冷下麵容:“可據我所知,住持他們在大殿朗誦經文之時,你偷偷溜出去一個時辰之久,之後又慌慌張張回來,時間又恰好在案發時間內,張公子即便是出恭,也用不了這麼久吧。”

張末初有些驚詫,那晚那些沙彌閉眼念誦經文的時候一臉虔誠,專注無比,他還以為自己離開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慌亂間,他掏出紙扇扇了起來,這樣冷的天裡,他的額間已經滲出一些細細的冷汗,想藉由這樣的動作佯裝淡定,然而一扇,四麵八方的血腥味被風卷了過來,他一臉青色,陡然想起了在這間僧舍裡曾遺留的已經死了的周尋屍身,他的皮膚開始冒出一粒粒%e9%b8%a1皮疙瘩,身後仿若有陣陣陰風,使得他身子也開始發涼。

他在心底咒罵一聲,什麼房間不拿來審訊,偏偏選在死過人的房間。

突兀地,一道冷若冰霜的聲音從駱秋楓身側傳來:“張公子,前日你的紙扇是黃木扇柄,今日,怎麼變成了紅木?”

說話的人是曾諾,那晚她被周尋用張末初的紙扇挑起下巴,垂眸間無意掃過這把紙扇。她之所以記得如此清晰,是因為那柄紙扇的尾端還係著一枚圓潤光滑的玉佩,上麵刻了一個“初”字,質地上乘,顯然是張末初的玉牌,是證明身份的標識。

她覺得奇怪,那把扇子上的黃木已經有了細小的摩挲痕跡,顯然是扇子主人用了多年所致,可今日,為何張末初舍棄了那把紙扇,要換成一把新的?

就在這時,房外突然響起了衙差恭敬地彙報聲:“大人,我們在後山發現了兩具砍掉了腦袋的狼狗屍體,仵作證實,是死於三天前,屬下們在整理狼狗屍體的時候,有一名衙差不小心掉落到了一個山坑內,未曾想,那名衙差告訴我們,陸秦已經遇害,他的屍首就在山坑內。”

方淮之眸中閃過冷色,果然與他和曾諾的料想不錯,陸秦也一並遇害了。

他望了身側纖瘦的曾諾一眼,露出一抹帶著點縱容和信任的笑意,輕聲問道:“要一起去看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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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晌午的後山沒有夜間的陰森和黑暗,大片茂密的樹木像是遮蓋一樣,密密掩映在上空。冬季枝葉凋零,這些細密穿插的枝乾如結成的蜘蛛網,懸掛在曾諾等人的頭頂。

遠遠地,曾諾就聽到陸正的哭喊聲從山坑那傳來。等到走近,她看到陸正的容顏像是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一雙眸子隻剩蒼老蕭瑟。

狼狗的屍體被仵作拿了一塊白布攤在上麵,後山夜晚會有野獸,這兩具狼狗屍體已經被咬得殘缺不全,幾乎隻剩零碎的骨架,仵作正把周尋脖子上的狼狗腦袋拆下,與狼狗脖子處切口的痕跡比對是否%e5%90%bb合。

好在山坑裡麵的陸秦屍體還算保存完整,駱秋楓之前一接到消息,便命人守在這裡,先不要動現場。

駱秋楓和方淮之兩人習武,對於這山坑是輕而易舉便能下去。很快,駱秋楓已經和幾名衙差率先跳了下去。

方淮之正要往下跳,突然想起了身後立著的曾諾。

她雖然麵色坦然,可方淮之還是準確地從她的眸中捕捉到了一絲淺淺的為難。

曾諾望著山坑底的屍體,有些遲疑,之前小清妙摔落下去,如果不是有人出手相救,單憑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是無法自由上下。

這山坑少說有四五米深,坑內的範圍不算大,但是因為山坑的上口比較隱秘和窄小,所以不注意,很容易掉落進去。

曾諾抬頭,正巧方淮之也正望著自己,以為他在等自己先下去,於是她考慮了一番自己獨自下去的可能性,然後開口道:“你下去吧,我在上麵看著就好。”

本以為方淮之聽後會直接跳下去,下一秒,她卻聽到他略帶促狹的話語:“上麵看的話,看得清嗎?”

曾諾瞥了眼下麵的情況,上口窄小,下麵的人又都聚在屍體身邊,的確看不清。

方淮之雙手抱%e8%83%b8,好整以暇:“要我帶你下去嗎?”他問的隨意,心下卻有些說不出的期待。

曾諾抿了抿%e5%94%87,在方淮之略帶期待的眼神下,一臉疏離的客氣:“不用麻煩了,你下去後讓他們都讓開點,我就可以看清了。”

方淮之:“……”

方淮之身手矯健、利落無比地跳進了坑內,駱秋楓回頭時,發現他突然一臉深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