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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揉搓起來。沒過一會,紅芮就感覺自己的手臂火辣辣的燙,見紅霓又要倒一些,忙阻止道:“你省著些用啊,我這小傷沒什麼關係的,浪費太多,你要是磕著碰著哪了咋辦?”

紅霓卻是不顧,依舊又倒了一些,幫紅芮搓著手臂。

“你怎麼了?怎麼不說話了?”紅芮見紅霓自為她塗紅花油後,便不再做聲,有些不明所以,以前這丫頭隻要逮著空見了自己,哪次不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今天是怎麼了?麻雀難道也會咬到%e8%88%8c頭?

“姐……”紅霓抬起頭,將紅芮的袖子拉好。她努力忽視剛才看到的景色——她的姐姐,手臂上到處是新舊交錯的鞭痕,雖然沒有破皮,但是已經形成了一道道紅紫色的瘀痕。

“姐,你吃苦了。”紅霓一把抱住紅芮,哭得涕泗橫流。當年原本應該是自己來這偏院照顧二小姐的,姐姐看自己年幼,求老爺跟自己作交換,才使自己免於受苦,現在她看看花,弄弄草,倒也沒吃什麼苦。

可是姐姐她在這偏院……

“彆哭啦。姐姐不苦,真的。”紅芮環抱著趴在她膝上哭得一抽一抽地紅霓,心裡一陣酸澀和欣慰。什麼苦痛都比不上紅霓在自己眼前落淚更讓人心疼,她拉起紅霓,動作輕柔地為她擦拭淚水,隻覺得什麼天寒地凍、什麼虐打饑餓都比不上姐妹情深來得重要。

她的視線透過紅霓看向了那個漆黑一片的屋子。

“對了,姐,我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紅霓抽了抽鼻子:“我剛來這裡的時候,經過三小姐的院子,三小姐因為今天的事大發雷霆,二小姐人好,也沒個心眼,在這裡也沒什麼人幫襯,姐你要時刻叮囑二小姐,三小姐今天吃了那麼大的虧,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我以後也會多注意點三小姐那的風聲。”

紅芮摸了摸紅霓的腦袋,點了點頭。

……

晨光微現的時候,早朝剛剛結束。冬天的白晝總是來得特彆晚,進入大殿的時候還是一片昏暗,下了早朝已經是朝日當頭。

駱秋楓坐在回府的轎子裡,打算小憩一下,一會他要回府囑咐一些事宜,還要趕回刑部辦公。

昨晚因為得知方淮之要來的消息,讓他失眠了一個晚上。

闔著眸子淺眠,卻沒能睡著,右邊的眼皮一直在跳,駱秋楓歎了口氣,方淮之還沒有來,自己就已經身心疲憊,要是來了,該如何是好。

沒多久到了駱府。

小丁喚醒駱秋楓,駱秋楓抻了抻衣擺,進了府裡。

剛踏入府裡,他便覺得氣氛有點不對,以往駱府一向清靜,連下人也不多,今天的大堂一隅,嘈雜鬨哄哄的聲音漸漸傳來。

他心下有些不詳的預感,一步步朝大堂的方向走去。

剛邁過門檻,進入大堂,大堂霎時一靜,裡麵的人全都轉頭朝他看來,在對視了幾秒後,那些人“哄”地一聲如潮水一般朝他圍攏過來。

“聽聞陌玉公子孑然一身,都二十一了還未婚娶,言媽媽手頭這裡有好幾個千金小姐,容貌絕倫,身姿雅然,家室富足,為人賢淑,一定符合駱大人的喜好!”

“走開走開。你那點鄉野村姑也好拿上台麵顯擺?我這有……”

駱秋楓被吵得大腦有些漲,看著麵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紅娘,忍不住擺手拒絕。他喚來一邊的小丁,讓他送走這些人,然後自己走到大堂一處角落,找來了管家張叔冷聲詢問情況。

張管家低著腦袋,將事情大概告訴了駱秋楓。心下早有猜測的駱秋楓眯了眯眼——果然,方淮之已經到駱府了。

當駱秋楓推開客房大門的時候,裡麵的人還捂在被窩內,睡得酣暢淋漓。

“方淮之,你給我起來!”駱秋楓皮笑肉不笑地走到床邊,冷冷道。

見被窩裡的人良久沒有反應,也沒有任何的呼吸聲,駱秋楓蹙眉抿了抿%e5%94%87,一把掀開被子,裡麵果然隻裹著兩層棉被,方淮之人早就不在了。

“躲到哪裡去了?”醞釀好的怒意沒處發,激動中的他捏了捏拳頭,快步離開了客房,朝外麵走去。

在他走後沒多久,在那兩層棉被裹著的中心,突然有一個人從裡麵鑽了出來,他望著駱秋楓懷著怒意而去的背影,臉帶壞笑地從床上坐起身。

墨黑的長發鬆鬆散散地係在腦後,他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晨曦的光芒透過紙窗照在他高高的眉骨和長長的睫毛上,在眼下投去一抹淡淡的陰影。

“還真是一如小時候的單純。”他輕笑一聲,再次窩進了被窩,調整最舒服的睡姿,睡前迷迷糊糊道:“跟我鬥,還早著呢。”

……

一早,曾諾早早就醒了過來,紅芮幾乎是立馬就敲門就來,兩手端著洗漱用品。

曾諾聞到了她身上的紅花油味道,淡淡看了她淺笑的麵容一眼:“手好多了?”

“多謝二小姐。”紅芮放下了洗臉盆,回想著昨晚思考好的話語,突然一下子跪在了曾諾的腳邊:“昨日多虧二小姐,才讓紅芮免於遭受杖刑,紅芮做牛做馬無以為報。”

曾諾看到紅芮感激且真誠的麵容,心中難得地湧出絲絲酸酸的感覺。

無論是前世的現代,還是初來乍到的古代,她一向理智、寡情、嚴謹。很多時候她破案,並不是出於拯救某人的意圖,而是她認為,這是她的職責、她的本能驅使她這麼去做。在現代的時候,她每一次捉到凶犯,死者家屬會趕到刑警大隊,誠懇的對她道謝,對於曾諾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要道謝的事情,這隻是她的工作,她的職責和義務。

然而現在不同。

如今她%e8%84%b1去了現代犯罪心理學家的外衣,她隻是個曾家不受寵的二小姐。她要救一個府裡的人,談何容易?再也沒有那份職業帶給她的便利,也再也沒有周圍人的配合,她昨天,隻是依靠自己的能力和大膽,與曾顏、曾悅康等人做抗爭,才還了紅芮一個清白。

她拉起跪在地上眼眶通紅的紅芮,即便心中的感情讓她覺得複雜到難以表達,她也隻能故作冷冷地用官方語言回了聲:“不用謝,應該的。”

紅芮看出她在彆扭,沒多說什麼,拿起帕子沾了沾水,遞給曾諾擦臉,在曾諾擦臉的間隙,她打開門瞧了瞧外麵,發現沒人,才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二小姐,昨天晚上,紅霓來找我,說三小姐大發雷霆,她怕三小姐可能會找你麻煩,讓我支會你一聲。”

曾諾點了點頭,沒說話。

那天曾顏摔在地上的時候,她就發現曾顏眸中一閃而過的恨意,她也讀過心理學,曾顏這不過是典型的心裡不平衡,尋找發泄對象。

見曾諾沒有多大的反應,紅芮便出門去灶房端早膳來。

等她端著昨晚好不容易讓廚娘多預留的兩份清粥小菜的時候,她一把推開門,嘴上含笑:“二小姐,快來喝粥啦,這粥可香啦。”

話音剛落,整個房間一片寂靜。

她感到不對,正要抬頭去看,冷不防耳邊響起一個威嚴熟悉的女子聲音:“怎麼做奴才的,一點禮貌規矩也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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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芮心中一跳,抬眸看去,可不就是柳氏本尊?

她怎麼……來了?

章節目錄 第6章 驚堂木六

曾諾看著桌上柳氏帶來的精致早點,冷冷瞧著她故作真誠的笑容,沒有動手。

“怎麼不吃?不合你胃口嗎?”柳氏笑眯眯地,夾了一塊鬆糕在曾諾的碗裡。曾諾撇了撇自己碗裡的食物,頓了頓,拿起了筷子。

“二小姐……”紅芮看到曾諾似乎要吃那塊鬆糕,不由驚呼出聲。曾府人人都知道柳氏不喜曾諾,昨天曾顏顏麵掃地,誰知道她會不會為女報仇,下毒害曾諾?

紅芮懷著忐忑的心情看著曾諾緩緩將那塊鬆糕吃了下去,一顆心被揪得緊緊的,然而曾諾施施然坐在那裡,一臉平靜,什麼事情都沒有。

“你們先下去。”柳氏見曾諾吃完,紅%e5%94%87微彎。命令身後的下人到外麵去等:“紅芮,你也是。”

紅芮擔心曾諾的安危,本來不願意走,曾諾朝她投去一抹安心的眼神,紅芮才不情不願地跟著其他下人走了下去。

開門關門聲響起,整個陰冷狹小的房間內隻剩下曾諾和柳氏兩個人。

柳氏看著坐在對麵一臉冷然平靜的曾諾,心下還是略略閃過錯愕。從昨天開始,這個被她和曾悅康故意丟棄在偏院的蕭氏%e4%ba%b2女,就像突然變了個樣子。她在奇怪,這一段時間,在曾諾的身上發生了什麼,才能將一個人轉變的如此徹底?

柳氏心裡在疑惑,麵上卻還是一副平靜溫和的笑意:“曾諾,昨天的事,我為我家顏兒跟你道個歉,她就是被我和你爹寵壞了,才會那麼莽撞。”

曾諾淺淺看了眼柳氏一臉愧疚的模樣,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曾諾早在昨天第一眼見到柳氏時,就給她下了驕傲、愛慕虛榮、自視甚高、領袖型人格等一係列的性格標簽,柳氏來找她,絕對不會是來單純道歉的。

果不其然,這話隻是個引子,柳氏漸漸把話題引到了彆處:“想來最近,你爹被提拔了官職,本來是件極喜慶的事,卻沒想到後院會發生下人手腳不乾淨的事,當真是晦氣。”

柳氏微微歎了一口氣,一臉無奈看向曾諾:“前不久我出門的時候,巧了,碰到了一個算命的,說我們曾府這段時間家宅不寧,我本來不相信,現在想想,也還是有些道理的。”

“你想要我做什麼。”等到柳氏默不作聲望著她的時候,曾諾一邊抻了抻衣擺,一邊隨意問道。這句話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柳氏說了那麼多,目的不就是要將她趕出府?

“你這孩子,怎麼能這麼說呢。”柳氏為她直白的話語弄得一陣尷尬:“我還能要求你做什麼呢。”

“既然不要求什麼,那請便。”聽到柳氏一副偽善的語氣,曾諾的眸中閃過點點不耐,指了指門外,示意柳氏可以離開了。

這句明顯不耐的逐客令弄得柳氏心裡一陣氣顫,她在心裡將曾諾罵了個千遍百遍,豔紅的丹蔻指甲因為捏成拳,深深的紮在掌心裡。她在心裡恨恨道:賤種,現在就讓你得意個夠,等把你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