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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幾句,叫你快點處理好,對嗎?”曾諾平平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跪在地上的王媽媽聽到她一番話,雙目圓睜。

“對對對,小姐你怎麼好像都知道……”紅芮並不知道這是曾諾在腦中做的案件過程分析和回顧,隻是頓了頓:“當時我還納悶,今天王媽媽是不是心情很好,若是以前……”她咬了咬%e5%94%87,沒說下去。可是其他的人都心知肚明,王媽媽仗著在曾府侍奉多年,如今混上三小姐院裡的管事一職,仗著人勢就愛欺負手下的人。

“放下首飾盒,你最後一個離開的對嗎?”

“對,我看東西都齊了,就最後一個離開了。”

曾諾點了點頭:“你們下人今日的午膳,有蔥油餅嗎?或是其他油膩的食物?王媽媽在場嗎?”

“小姐你說笑了。”紅芮淡淡一笑:“我們做下人的,哪裡能吃到沾油的食物呢,不過清粥窩窩頭,隨便糊口的。”她皺了皺眉,似乎在回想:“一開始王媽媽來過一次,然後很快又走了。”

這下一切明了,下人沒有吃過帶油的食物,曾悅康一眾人又在前廳,事發的時候曾顏又在柳氏的房裡,其他院子的下人都被調配到前廳伺候眾官員了,唯一沒有不在場證明且能在首飾盒上留下油手印的就隻有王媽媽了。

“紅芮,你不要汙蔑我!”王媽媽突然嘶吼起來,雙目通紅:“我與你無冤無仇,你作什麼要害我!”

紅芮被她一瞪,嚇得縮到了曾諾的身後。

曾諾居高臨下地望著地上的王媽媽,有些近乎冷酷的道:“是不是你,一會都能弄清楚。”她讓紅芮拿出了小盒中的紅色印泥和一張新的宣紙。

她一步步穩穩踱到王媽媽麵前,王媽媽閃著眼睛:“你要做什麼!要殺人滅口是不是!”在她驚呼間,曾諾卻是一把抓住她的手,快速在她的五指上按上印泥,印在了宣紙上。

她的速度太快,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撚起了兩張印了手指印的紙張展示在曾顏、曾悅康和柳氏的麵前:“通過對比,一模一樣。”

曾顏之前被紅芮的證言一說,她心下已經有不詳的感覺,這下一看,從首飾盒上拓印下來的指印和王媽媽的確實一樣,她突然意識到曾諾推測的也許是真的,王媽媽就是偷簪子的人,可是驕傲如她怎麼可能會承認曾諾是正確的?她揚著脖子,依然質問,雖然氣勢已經弱了不少:“不過幾個手指印而已,一模一樣多得是。”

“你錯了。”曾諾放下兩張宣紙:“這世上絕對沒有擁有一模一樣指印的人。不信,你可以來試試。”

她把印泥放在桌上,一邊是幾張新的宣紙。

“但凡有不信的人,都可以來試試。”她這話是對著外麵的眾官說的,果不其然,有些人因為好奇已經躍躍欲試。

曾顏不服氣地嘀咕:“試試就試試。”她大步走過去,按了指印,卻發現,完全不一樣。

柳氏拉著曾悅康也去試了試,想要證明曾諾說的是錯的,可是結果也是完全不一樣,甚至和曾顏的也不一樣。

“曾大人,這主意挺新奇,讓秋某也試試吧。”秋水淺看了半天,早已心癢難耐。曾悅康今日剛巴潔上秋水淺,怎麼敢拒絕?隻能訕訕一笑:“秋大人隨意。”心裡對曾諾是恨得牙癢癢,怪秋水淺多事。

有了秋水淺帶頭,後麵幾個官員都進來紛紛按上了指印,他們互相對比,嘖嘖稱奇,他們這群近二十個人,還真的沒有一模一樣的指印。

曾顏不服氣,又找了整個曾府上下所有有可能偷簪子的丫環來試,還逼著紅芮去試,結果自然是讓她心中氣悶。

“若是還有疑問。”曾諾看著曾顏:“簪子還在她的身上。”

曾顏和曾悅康氣急,既然這樣,一開始搜身不就好了,何必搞出這麼多事,弄得自家白白給外人看了一場好戲。

曾諾似是看出了兩人所想,認真道:“我隻以事實和證據說話,況且……”她看了看曾家父女兩:“嫌犯也是有人權的。”

此話一出,曾悅康和曾顏一口老血都快噴了出來!

……

事情水落石出,王媽媽痛哭流涕,道出事情原委,原來是家裡的兒子不孝,前陣子出去跟人玩賭錢,欠了一%e5%b1%81%e8%82%a1債,她家老王為這個不孝子所氣,怎麼打怎麼罵都不聽,前幾日更是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病倒在床上,昨天有人上門討債,把他們家裡的家具都給毀了個精光,兒子更是被捉走。對方揚言,要是再不還錢,就一天割掉兒子的一根手指給他們送過來。

她看到紅芮不小心摔了三小姐的首飾盒,那時候所有的珠寶首飾撒了一地,滿目珠光寶氣、黃金璀璨迷了她的眼,也魔怔了她的心。

人會犯罪,有時候是因為一個契機,導致一念之差。

犯罪心理學裡麵有一句話,當自我的需求因為自己的能力或是經濟情況不能得到滿足時,就會產生偷竊。

王媽媽的需求,是兒子的平安健康,可她負債的家庭經濟情況和自己的能力已經不能滿足她兒子平安的條件,於是一念之差,墮入地獄。

章節目錄 第4章 驚堂木四

暮/色/降/臨,空氣裡有股濕冷的味道。

在這樣寒氣逼人的日子裡,曾悅康一張臉卻是漲得通紅,五臟六腑似是燃了一把柴火,燒的他心頭發燙發悶。

下了令讓人把王媽媽杖刑五十後丟出府,他陰鷙的眸子沉黯,一直打量著立在對麵的曾諾。

這個已經十一年沒有放在心上的女兒,何時變得如此聰明、如此大膽?他細細回想,曾諾六歲前因為生母在世,他還會礙於蕭氏的麵子請老師教她一些課業,可六歲後,他幾乎對她不聞不問,她哪來的能力和精力學會這些旁門左道的東西?

沒錯,在曾悅康的心裡,早就將剛才曾諾這些刑偵手法和犯罪心理畫像定義成了旁門左道的東西。管她說的對不對,管她是不是抓到了偷簪子的人,讓他曾悅康丟了麵子、讓曾顏不順心,就等於觸到了他的逆鱗。

他寶貝曾顏,視為掌上明珠,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曾顏下跪跟曾諾這個賤丫頭道歉而不出來有些作為?

他環顧四周,看到秋水淺和其他幾位官員笑意盈盈地立在曾諾身邊,眉目慈愛:“小丫頭哪來那麼多鬼點子?”

曾諾不鹹不淡道:“學的。”

“哪裡學的?”

曾諾這才抬眸望了他們一眼,淡淡道:“書上。”

“噗……”駱秋楓在宣紙上按下手印,仔細對比,心想著這不失為一個查案的好辦法,正想著有沒有必要爭得刑部同意推行下去,冷不防聽到曾諾和秋水淺的對話,差點岔了氣。

該說曾諾是真的單純還是……故意裝傻?

他細細品味方才曾諾的分析,有一個點他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正要轉過身詢問她,餘光裡不經意瞥見一邊的曾悅康黑眸沉沉,麵色不善地盯著曾諾,他複而看向咬著%e5%94%87,縮在柳氏身後的曾顏,思緒在腦中一轉悠,瞬間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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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沒有像往常立馬轉身走人。長身玉立、風姿卓絕的他淡淡立在一邊,靜觀曾悅康接下來會做什麼。

他眯了眯眼,觀察曾諾輪廓秀美的側麵。

小丫頭,就當做今日我無心絆了你一下,還你一份人情吧。

曾悅康對柳氏使了個眼色,柳氏眼裡傳達著“你絕對不能讓寶貝女兒受委屈”的意思,才不情不願地讓曾顏跟著曾悅康去了曾諾麵前。

“好啦好啦,既然水落石出,一切都過去啦。顏兒,還不跟你姐姐道聲歉,說聲好的?”曾悅康突然湊了過來,拍了拍曾顏的肩膀自顧自道:“你姐姐寬宏大量,剛才不過是跟你賭氣,不會要你真的下跪的。”

曾諾抬起眸子,疏離地望了眼曾悅康和曾顏,沒有說話。

她沒有那麼大的仇恨心理,當時也不過是被曾顏囂張的樣子刺激到,一時氣上心間,自尊心作祟。

她是一名現代犯罪心理學家,職責就是乾預可能發生的犯罪,分析已經發生的凶案,讓一切罪犯無所遁形,她為自己的職業自豪和驕傲,可曾顏居然指責她和紅芮合夥偷了她的簪子,曾諾自尊心極強,以前在警校大隊,她的專業成績就是班裡最出色的,哪怕是之後到了刑警大隊,誰不是尊稱她一聲曾隊長?

汙蔑她清白的事情,在曾諾眼裡等同於人格侮辱,因為她一向認為最不可能犯罪的,就是她自己本身。

不過她聽到曾悅康如此維護曾顏,想來是要大事化小,將下跪道歉的事略過不提。

她正要張口回答,身後突兀地傳來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如泉水淙淙:“道歉的確是應該的,不過曾大人,%e4%ba%b2兄弟也要明算賬,何況是姐妹?最主要的是……”他側頭瞥了一眼曾諾,笑的坦然又帶點無可奈何:“二小姐可是讓我們做見證人的。”

曾悅康看到駱秋楓出麵替曾諾說話,一時有點摸不準到底駱秋楓是因為一向剛正不阿的性子踐行承諾,還是……

“可是顏兒最近%e8%85%bf腳不方便,不能下跪……”慌張地找著借口,曾悅康微側臉,居然發現身邊的曾顏早已摒棄了一臉懊惱的模樣,沉醉癡迷地望著駱秋楓,兩頰酡紅,比上了胭脂還紅潤。

他的眸子轉了轉,再次想起了之前迎接駱秋楓時打的主意。

不過就是跪一下,若是因為這一跪,在眾人乃至駱秋楓的眼裡落下個願賭服輸,知錯就改的溫婉形象,不也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這樣一思量,他連忙堆起和善的笑臉,將身畔的曾顏拉到麵前:“駱大人說得是,顏兒從小乖巧懂事,說到做到。顏兒,給你姐姐跪下認個錯吧。”

柳氏在一邊豎著耳朵,冷不防聽到曾悅康不顧曾顏的麵子要她給那個賤種下跪,一口氣堵在心間上不上、下不下,差點咬碎了一口的利齒。

但是她現在礙於麵子不能出麵。

駱秋楓麵如冠玉,溫文儒雅,原本沉浸在他俊美外貌下的曾顏因為父%e4%ba%b2反轉的態度立馬回了神:“你說什麼啊爹,誰要給那個賤……”後麵難聽的話未來得及說完,曾顏突然覺得膝蓋一痛,噗通一聲向前栽倒,頭栽在地麵上,身子趴在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