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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員忍不住毫無意識地撫上自己的臉頰,心中不由唏噓,這一巴掌,打的真狠。

“三小姐,求你不要打我,我真的沒有偷您的簪子!”

聽到這裡,眾人幾乎瞬間明了是發生了什麼事。

隔著一道拱門,一牆之隔,對麵就是柳氏等人新搬進的後院宅子。沒想到賞花之餘還能看這樣一場好戲,大多數人看著麵色陡然陰沉的曾悅康,好整以暇。

章節目錄 第2章 驚堂木二

曾諾是被外麵的喧鬨聲吵醒的。

她緊了緊裹在自己身上的薄被,皺了皺眉正要再睡一會,瘋狂地拍門聲將她從睡夢邊緣強拉了回來。

“二小姐……二小姐你醒醒。”門外傳來強忍不住的哭咽聲,拍門的力道愈發加重。

曾諾無法,隻能下床披了一件外衣,打開了門。

門剛剛打開,外麵的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正是大雪剛停,天色灰霾的時候,麵前的女孩不過十三四歲,眼眶通紅,淚如雨下。

曾諾快速掃了她一眼,看著她與紅芮略有相似的麵容,腦子裡閃過:姐妹、相依為命、姐妹情深、性格怯懦膽小、典型弱勢群體——這一係列的詞。

可讓她覺得奇怪的是,瞧著她的衣衫,做工明顯要比紅芮上乘一些,深深一嗅,對方身上似乎還有各種花香混合的味道,聯想著昨天從紅芮口中所知的花園樓閣,明顯這丫頭是那裡的丫環,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曾諾抿了抿%e5%94%87,突然回想起今日早上觀察到的現象,腦中一陣警鈴作響,%e8%84%b1口而道:“你姐出事了?”

紅霓被她的話問的一陣錯愕,她從來沒來過彆院,今天也是因為姐姐出事才咬咬牙大著膽子過來找二小姐幫忙,可她什麼話都還沒說,對方怎麼知道自己是紅芮的妹妹,並且似乎——已經知道姐姐出事了?

可她沒功夫去多想這些,隻是攥著曾諾的手,啞聲哭喊道:“對,我姐姐紅芮,被三小姐誣陷偷了她的簪子,現在老爺和夫人都在那裡,好多官……都,都在一邊看著,老爺說……說今日要當著眾人的麵清理門戶、杖斃……我姐姐。二小姐求您救救我的姐姐啊,她絕對不會偷三小姐的簪子的……”

曾諾本身對這種哭哭啼啼的事就有些不耐,況且她一個從小被丟在彆院死活不管的二小姐,有人願意聽她的求情嗎?

“對不起,我愛莫能助。”她現在隻想安守本分,最好不引人注意,安安分分過完這一生,可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她咬了咬下%e5%94%87,口腔內似乎還殘留著方才那塊桂花糕的香氣。

一邊是自保的想法,另一邊是報恩的良知在作祟。

可某一邊的天平在自己的心中開始傾倒。

曾諾仔細回想,自她穿越而來,唯一能夠接觸的隻有紅芮。她明白自己這個身份,外麵的人有多嫌隙,畢竟爹不%e4%ba%b2後娘不愛,連彆院的下人都勢利無比,對她嗤之以鼻。她來了才三天,這個院子的下人甚至連一口飯都沒有給她送過,就在她餓的受不了的時候,是紅芮悄悄過來,從%e8%83%b8口掏出了幾塊小點。

人大多是偏感性的生物。曾諾想,自己一向理性,可在這個節骨眼上,紅芮曾對她的幫助卻成了對方通往自己心口的鑰匙。

她遲疑了下,才冷聲道:“好,我答應你。”

……

曾諾剛進到花院新樓的時候,遠遠已經看到三五成群的人聚攏在新院子的拱門外。

從小到大有一頓沒一頓的,造成她這具身子又是瘦弱又是無力,幾位高大的官員並排站在她的身前,竟似一座大山一般將她籠罩,任憑她和紅霓如何在後麵推搡,擋在前麵的人竟然反應皆無,一點讓開的意思都沒有。

“死丫頭還不承認!”隔著遠遠地人群,她聽到人群深處傳來一道凶狠渾厚地聲音。

曾諾想,說話的人應該就是這具原身的父%e4%ba%b2,可還沒等他細想,裡麵有人似乎又是忍不住朝紅芮甩了一巴掌上去,那清脆的聲音將她的思緒陡然拉了回來。

她忍不住蹙了蹙眉,有種叫做慍怒的情緒在心頭滋長。

心中的惱意漸漸化作手上的力道,她用力推搡著前麵那道高大的身影,可那人絲毫未覺得,依舊穩穩立著,寬闊的後背隔著一件白衣便在自己的掌心化作堅實的觸?感,像是銅牆鐵壁一般無法撼動。

曾諾又加大了力道,冷不防前麵的人突然轉過了身子,她收勢不住,狠狠地朝前栽去。

“二小姐!”紅霓看到她虛著腳步,似乎有往前栽倒的危險,忍不住急急喊了一聲。

那回頭的人本不想作何反應,可聽到紅霓這麼一喊,忍不住朝她投去了一抹探究的神色,看到她一臉認真,努力地穩著身子,終是不忍心,快速伸出手,虛虛拉了她一把。

曾諾穩住身子,來不及朝那人道謝,推開他虛虛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朝內院走了幾步,快到拱門口時,她朝著內院正拖著紅芮上長凳,打算實行杖刑的家丁冷冷喊道:“住手。”

雖然場麵此刻有些鬨哄哄,可因為她一聲不大卻略顯沉穩冷峻的聲音一喊,內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駱秋楓在人群後輕輕瞥了那道瘦削的身影一眼,沒有作聲,手上似乎還殘留著她推開自己的淺淺餘溫。

一直都知道曾家有個二小姐自小住在偏院,足不出戶,今日她一身蕭索地趕到這裡,難不成是要不自量力地救那個丫環?

果不其然,看到一身陳舊單薄的曾諾立在麵前,曾悅康的臉色立馬大怒,可礙著那麼多人在場,也不好直接發作,隻能壓低聲音道:“你來這裡做什麼,這裡不是你該呆的地方,趕快回去!”

曾諾卻沒有理睬他,自顧自走到趴在長凳上的紅芮邊,蹲下/身,一把將她拉了起來就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曾悅康和柳氏有些錯愕,以往一向怯懦的曾諾跑來已經實屬奇怪,居然還無視曾悅康的話,要把人帶走?

這下曾家三小姐曾顏不乾了,她匆匆跑過去,攔在曾諾的麵前:“誰允許你帶她走的?!她還沒承認偷了我的簪子,來人,把紅芮給我繼續壓在長凳上!”

曾諾抬眼看向自己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幾乎不帶感情的說:“你也說她沒承認,憑什麼用私刑。”

“什麼?”沒想到自己這個一向怯懦的姐姐居然敢當著眾人麵回嘴反駁,曾顏一時愣住,片刻後一張嬌俏的小臉上劃過惱怒:“一個小小丫環,我想乾嘛就乾嘛,用得著你來管我?”

“她是我院裡的。”曾諾不想再多說什麼,扶著紅芮就要離開。

這話也許對曾顏和曾悅康是不管用的,可今日時勢不同,一眾官員都圍在外麵看好戲。俗話說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雖說曾諾在曾家不受寵,可她好歹輩分在曾顏之上,再加上紅芮是曾諾院子裡的丫環,曾顏更是沒有道理越權去責罰曾諾的人。

可是有人不懂這個道理,仍舊死死攔住曾諾不放:“是你院裡的又怎樣,偷了東西一樣該罰,哦!我懂了!”曾顏靈眸一動,一張紅豔的小嘴張成圓形,塗了粉色丹蔻的食指指在曾諾的鼻頭:“你們倆是串通好的吧!曾諾是不是你指使紅芮偷了我的簪子好拿去變賣?”她眉頭一挑,又轉而盯住紅芮:“紅芮,如果真是曾諾指使你的,我可以考慮讓爹爹饒你一命,好好想想,是不是她指使你的!”

紅芮被這麼一逼問,一雙眸子驚慌地抖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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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曾諾的丫環,忠心如她絕不會昧著良心去指使曾諾,可是若是不承認……她咬了咬%e5%94%87,望了望身後的長凳和那些鐵棍,這杖刑之事恐怕是不能簡單了事了。

她閉上眼,想到了一向膽怯無聲的二小姐今日居然趕到了這裡救下自己,還當著眾人的麵反駁了三小姐,她心裡忍不住一陣酸酸的疼,隻覺得說什麼也不能冤枉了二小姐。她咬了咬牙,就要跪下承認自己偷了簪子……

可在這時,左手傳來一股拉力,將紅芮半蹲的身子拉了起來。

紅芮疑惑地抬頭望去,卻見灰暗的天幕下,她家二小姐的臉冷若冰霜。

“你要知道是誰偷了你的簪子是麼。”曾諾眸色冰冷,定定望著眼前那張囂張無比的臉袋:“那我就指給你看!”

……

正是大雪停了一段時間,隆冬的天氣還是十分寒冷,輕哈一口氣,白色的霧氣便在眼前飄散。

雖然新後院剛命人往兩邊清掃過一地的積雪,可仍舊有些殘餘的雪層堆在院落的角落裡,從最底下開始結冰。

曾悅康有些不耐,他其實並不想知道誰是真的偷簪子的人,也根本不在乎。

他一開始隻想順著曾顏的氣,反正不過是個丫環,死了便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什麼。可沒想到,這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非要把人帶走,這下曾顏不甘心,跟曾諾卯上了,曾顏沒覺得什麼,可現在當著那麼多官員的麵,他的臉往哪裡擱?

他乾咳兩聲,朝一邊的柳氏使了個眼色。

柳氏會意,上前拉住曾顏,好言勸說道:“好啦,也彆跟她爭啦,不過是根簪子,娘明天便帶你去買新的不成?俗話說,什麼樣的人教出什麼樣的丫環,我們也彆跟她們一般見識,不要失了氣度。”

這話裡的意思是指責曾諾主仆兩人,沒教養、沒氣度。

“不行!”曾顏沒聽出柳氏話裡的意思,隻當她要息事寧人:“今日我倒要看看,她能有什麼本事指出誰偷了我的簪子!”她揚起下巴,斜睨著麵前的曾諾:“你若是真有本事,就指出是誰,若是沒本事,今兒個,你們兩主仆都要罰!”

“可以。”曾諾尋思後,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公平起見,你錯了當如何?”

“要是我冤枉了你們,我就跪下給你們認錯!”

“好。”曾諾側臉朝立在一邊的幾個官員望去:“記住你的話,他們都是見證人。”

事態這樣發展下去,完全出乎曾悅康的意料,他覺得今天麵子裡子都丟儘了,完全成了眾官看好戲的對象。

曾諾問曾顏:“簪子什麼時候發現不見的,你最後一次看到是什麼時候。”

曾顏冷冷一呲,沒好氣道:“剛剛我從娘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