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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爸隻覺得一口氣悶在%e8%83%b8口不上不下,這群小輩們也實在太放肆無禮了些!是在給他下馬威麼?他還能吃了自己的兒子不成?斥責的話將溢出口最後堪堪忍了下來。

那個兩年未見的孩子,身形消瘦蒼白著麵容。那張相似亡妻的眉眼,一個溫婉柔和,一個卻不複張揚清淡的仿佛透徹的湖水。

“回來了?”

“恩。”

冷場,冷場。

明明是熟稔的對話,氣氛卻疏遠的比陌生人還不如。

肖爸歎息,瞬間又蒼老了些,擺擺手不願多說,轉身把人帶去餐廳吃飯。

飯桌上有蘇念幾人活絡氣氛倒也算熱鬨,肖想全程的安靜,飯菜沒吃多少倒是常常發呆出神。

孟譚秋給他夾過去一塊兒魚肉,借機湊近安撫道:“放鬆。”

身邊人舉止拘謹身體卻像一隻繃緊的弦,周身的空氣都壓抑的仿若靜止。明明是自己的家,他卻比客人更加的不自在。

肖爸把一切看在眼裡,自然看得出肖想在怕他。可是為什麼?因為那次醫院裡他憤怒的指責嗎?這個孩子竟在意了這麼久麼...

那樣傷人的氣話%e8%84%b1口而出冷靜後肖爸其實後悔不已,妻子的去世並不是兒子的錯,他這個不稱職的父%e4%ba%b2卻把悲傷化成利劍刺傷這世上唯一的血%e4%ba%b2,性格嚴肅的他拉不下臉麵向兒子道歉,而那個執拗的孩子卻也倔強的沒有給他機會,一個人獨自北上離開了。

惱羞成怒之下便是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放狠話讓那孩子永遠彆回來了,也,從未讓他去墓園看過他媽媽。

錯,又一錯再錯。他們父子的關係就這樣一步步走向淡漠的。

現在想想,真是汗顏。虧欠了妻子那麼多,如今卻又虧欠兒子的。若不是孟譚秋給他打電話告知一些事,也許他還在深深的誤會中,誤以為那孩子怨恨他所以遠離。

看著兒子瘦削的臉龐、大變的性格,肖爸心裡說不清是什麼滋味。他也曾聽蘇念那幾個孩子說過小想過得不好,卻怎麼也沒料到會是這樣糟糕...

本著緩和父子關係的心態,肖爸沉默的給肖想夾了一些菜遞過去,肖想明顯怔了怔,僵硬的接過,“謝謝。”

肖爸:“...”

孟啟迪捏著筷子的手背青筋都暴起了,肖想你個腦殘!表哥夾菜你理所應當的接了,換成自己%e4%ba%b2爹了你丫客套個毛球啊!誰疏誰近啊!還特麼道謝,道謝也就算了,丫那乾癟癟的語氣是在鬨哪樣!

偷偷瞥眼瞄見肖爸不自然的臉色,孟啟迪覺得嘴裡的精致佳肴瞬間難以下咽,吞下去都會胃痛!胃絞痛!

丫的是年度冷場冠軍吧,好不容易緩和的氣氛丫的一句話給打回解放前了!

一頓豐盛的晚宴,眾人皆受用的消化不良。

飯後的幾人不好再多留便道彆離開,孟譚秋臨走前對著肖想做了一個打電話的手勢。

**

悠悠在奮鬥:嗷嗷嗷!瀟小受你今天真的出現在H市機場了咩?

瀟|湘:怎麼?

悠悠在奮鬥:群裡有個妹子拍到了證據哦!據說還有潭淵大神和傳說中H城七少呦~這是和潭淵大神夫夫把家還的節奏咩?

瀟|湘:照片在哪?帖子裡麼?

悠悠在奮鬥:啊啊啊啊啊!真的是你?真的真的?

瀟|湘:...

悠悠在奮鬥:額,咳咳,照片隻在粉絲群裡小範圍流傳了一下而已。[附:圖片]

瀟|湘:不要外傳。

悠悠在奮鬥:安啦安啦!我們都懂的,放心吧!

瀟|湘:恩,謝謝。

悠悠在奮鬥:瀟小受你腫麼了?怎麼感覺你今天怪怪的。

瀟|湘:沒。

肖想靠在床頭拿著手機上網,剛登陸企鵝就被悠悠妹子逮住八卦一番,心不在焉的應付了幾句。

身下床鋪的柔軟和被子的厚度都是曾經最最熟悉的,可如今再躺在這張熟悉的床鋪上他卻睡不著了。房間裡的擺設未曾變化,還可看出匆忙打掃過的痕跡。伸手拂下床頭角落處的灰塵,隻有它在記憶著這兩年時光的變遷。

肖想望著黑漆的窗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月光灑進臥室的不再是清透,而是大片搖曳的迷惘。

手機嗡嗡的提示音打斷肖想,是好久不曾查看的秦殤劇組。

《秦殤》劇組群

後期-6699:今晚好冷清啊,大家都去乾神馬了!

導演-黃色掉渣:約炮,開房,乾男人該乾的事兒。

策劃-悠悠:渣渣你夠!倫家還是少女呢你注意言辭啊!話說大多數人都在潛水吧,哼哼哼比如某小受!

扶蘇-顏顏顏:咦?悠悠寶貝兒是在說我麼?

後期-6699:天啊擼!宮主大大您終於坦然麵對您的屬性了!不當攻了?

龍套甲:難道是...瀟|湘傻媽?傻媽總不來群裡聊天,好惆悵啊好惆悵~~

胡亥-塗塗:瀟受?他在線?可剛剛某人還告訴我不要去打擾瀟受啊。

策劃-悠悠:倫家剛剛跟瀟受網聊過呢!話說,咳咳,這個某人難道是...

扶蘇-顏顏顏:嗶嗶嗶——警報!前方有jq!

...

潭淵:在線?我給你打了兩個電話。

肖想這邊還沒關掉群聊的對話框,企鵝已經接收到孟譚秋的信息。可見某位cv通風報信‘沆瀣一氣’之昭然。

瀟|湘:抱歉,剛才被爸爸叫去書房談些事。

潭淵:摸下巴,小朋友這個解釋倒像是搪塞的借口呢。

瀟|湘:抱歉,沒有及時回電。

潭淵:還有呢?

瀟|湘:我現在不想說話。

潭淵:那麼,打字告訴我,小想怎麼了?

瀟|湘:沒事,就是睡不著。

潭淵:來yy吧,唱歌給你聽。

瀟|湘:不了,謝謝。

潭淵:催眠曲,來吧。

男人真的說話算話的把他帶進頻道隻是唱歌而已,沒有再多問一句彆的話。

溫潤慵懶的男聲透過手機聽筒傳入耳朵,肖想滑下`身體縮進被子裡蒙住腦袋,把手機也放進被窩裡,就這樣安靜的什麼也不去想,安靜的聽歌。

封閉的空間,仿佛被雨水洗涮過後清澈陽光般的曲子,肖想的嘴角漸漸翹起一點點的弧度,這樣的時刻,這樣被溫暖對待的自己,真的太久遠了啊。

還記得某個打球回來的午後,臟兮兮的自己被那個溫婉的身影輕拍發頂,心疼的囑咐他不許滿身汗水的吹冷風...還有某個記不清時間的夜晚,不小心趴在書桌上睡著的他,身上披著淡淡香水味的外衣,還是那個溫婉的身影,在桌麵上留下一杯溫牛奶...

床上的青年身體蜷縮著,手機緊緊的貼著耳朵,汲取溫度般,像是回到了那個最原始的港灣。

媽媽...

“小想,睡了麼?”那邊安安靜靜,連呼吸都變得清淺,孟譚秋不由得頓下來輕聲問道。

“...媽媽。”

“什麼?”電話那邊聲音微小,不得不仔細傾聽。

“爸爸答應明天帶我去墓園。”

“小想...”

“會原諒我麼?會吧,是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孟譚秋握著鼠標的手指猛地攥緊,恨不得衝過去把那個讓他擔憂讓他心疼的人攬在懷中,替他遮擋所有不公和傷害。

可他不能。

青年聲音低低的,透著無儘的迷茫和無助。這是他內心最直接的獨白,訴說的對象卻不是孟譚秋。

在這個被黑暗掩飾的夜晚,也許那個孤單的青年需要的僅是一個傾聽者,一個對象,一個替身,獨獨不是一個愛人。

無人給予回應的問題,那麼就讓它在明天太陽升起之時隨著這一夜的沉悶消淡了吧。故事開始的地方,亦由此來結束。

畫地為牢的人,也該打破枷鎖走出桎梏了。還願獨自一人守著噩夢慘淡一生麼,那樣清冷的人兒,值得溫暖對待。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情人節,提前來虐單身汪。哈哈。

有錯字或bug沒?我沒檢查,太困了,睡覺覺去惹~~

☆、25

半夜淩晨房間玻璃窗被人敲打,正常反應該是如何?

肖想麵無表情的開窗把人放進來,無語半晌皺眉問道:“你怎麼...?”

孟譚秋彈彈外衣沾上的雪漬,姿態那叫一個坦坦蕩蕩絲毫沒有夜半時分闖人臥室的尷尬,隨手把風衣搭在椅子上,動作自然瀟灑的好似回到了自己家。“某個小朋友的手機打不通,我放心不下。”

“...”肖想瞄一眼自己那隻在充電中的手機,遞過去一條乾毛巾,又無語的問他:“怎麼不從大門進來?”

孟譚秋抬下巴指指房門方向,態度絕對的正直,“這個時間了,怕打擾你爸爸休息。再說,”眼底染上戲虐,“這種見麵的方式還蠻新奇的。”以前隻在愛情電影裡見過,%e4%ba%b2身體驗一回,唯一的感受大概就是此行為不宜在冬季雪天進行——爬窗戶時有點兒冰手。

肖想嘴角扯扯,堪堪忍住翻白眼的衝動,冷冷道:“不僅新奇,還很驚悚呢。”

“嚇到了?”

“沒有。”肖想搖搖頭,目光掃向窗戶處揉揉額頭自語道:“小區的保安還真是差勁。”

嗬!孟譚秋短笑一聲,“可彆錯怪了保安小哥,那孩子剛才還幫我扶著扶梯呢。”

“...”肖想不可思議的望著孟譚秋,這回真的是徹底無語了。這就是住三樓的煩惱麼?安全保障低微到令人發指了。

肖想盯著孟譚秋看了半晌,不知怎麼的突然有點兒尷尬,“呃,你要喝點兒什麼東西麼?”

孟譚秋溫潤一笑,不客氣道:“咖啡。”本打算說兩句話就離開的,但,對方的這個舉動是想長談的暗示嗎?何樂不為呢。

轉身打量一番青年的房間,與B市公寓的風格完全不同,這裡還保留著兩年前那個肖想的喜好。誇張的球星海報幾乎布滿了書桌牆麵,書架裡居然還擺放幾盤重金屬音樂的CD,矛盾又衝突顏色的室內裝修,無處不透著年少青春叛逆期影子的布景,可參透曾經住在這裡的年輕人性格是怎樣的張揚不羈,怎樣的好動朝陽。

目光落在架子上的一張照片,幾乎貼頭皮小短發的少年抱著足球立在球場中央,那張乾淨囂張的笑臉比身後燦爛的陽光還要耀眼炫目。飛揚清亮的眼睛,高高翹起的嘴角,無不顯露著他的好心情。

手指擦過少年下巴處懸而未滴的汗珠,那水珠像是透過照片衝破空間粘在指腹之上,帶著陽光的溫度,滾燙。

心臟處被狠狠的撞擊,像將要噴發的火山,躁動著,震撼著,洶湧著,卻也沉悶、窒息,透著死寂的昏暗、頹然的呐喊。

心疼攪拌著憐惜。原來,你大笑時嘴角處會隱約可見小小的梨渦。

很可愛,也很好看。

曾為誰蘭花般清淺的笑容欣喜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