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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著,殺了我吧!”安多司閉著眼睛。

伊寧奇道:“為什麼?你就這麼想死?”

阿笛走近烏納斯,“會開完了嗎?烏納斯。”

烏納斯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又將目光轉向了伊寧。

他很想走近一些,以防不測,他太了解伊寧了,她是個膽大如鬥的女孩,不喜歡彆人跟著,希望自由地做自己的事,她一點也不依賴誰,這讓他經常想呆在她身邊也沒有借口。

阿笛怔怔地看著他,心頭倍感失落,他深情的目光,永遠是屬於伊寧的。

她不怪他,僅僅隻是有些失落而已,她扯扯他的披風,紅著臉說:“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

烏納斯隻見那巨人說了幾句話,突然發瘋似地扭動著身體,鐵鏈“哐啷哐啷”作響,他大驚失色,衝上前去抱開了伊寧,“他很危險,伊寧。”不由分說地拖著伊寧就走,“你是王妃,不應該做這些事,你看看,你渾身都是血汙。”

伊寧默然不語,任由烏納斯將她交給阿笛,又由阿笛帶她去沐浴。

她內心有些震撼,一直在回想著巨人方才的話,“我母後嫌棄我,我%e4%ba%b2弟弟嫌棄我,整個國家的人都嫌棄我,我心愛的女孩死了,何必還問我為什麼!我也是密諾亞的王子,我是王子!”他情緒激動起來,然後她被烏納斯拖走了。

這個晚上,曼菲士很是高興,在大殿開宴,觥籌交錯。

他看了一會舞蹈,側頭問伊寧:“你們國家的海軍是怎麼樣的?”

伊寧眼睛瞄著場中妖嬈的舞女們,心裡想的卻是怎麼放了安多司,是偷偷地找烏納斯幫忙還是直接求曼菲士,聽到曼菲士在問她話,順口答道:“你說怎麼辦?”

“可惡!你這家夥在想什麼!”曼菲士伸手到她背後扯了一下她的頭發,她回過神來,在他胳膊上掐了一下,看他直皺眉頭,嘻嘻一笑,“你說什麼?我偉大的曼菲士王。”

曼菲士瞪了她一眼,“你不是中國公主嗎?難道不知道你們的海軍如何?”

“知道一些。”伊寧回憶了一下,“中國的士兵分南方人和北方人,北方大部分是內陸,北方兵擅長馬上作戰,南方人大多玩水長大,所以海軍一般都挑選南方人,他們大部分不會暈船,能適應海上風浪,他們常年都在海上生活,沒戰打的時候也讓他們在海上打海盜或者分隊練習,這樣有助於大戰來時臨危不亂。還有,如果作戰時我們有條件選擇利於我們的風向,則事半功倍。其他我也不太懂,或者我們可以偷偷地去把尤塔將軍抓來讓他幫我們訓練。”

“你自己說的倒忘了。”曼菲士很高興,他覺得妻子說得有些用處,“君子喻以義,小人喻以利,像尤塔將軍這種忠誠的人,就像烏納斯一樣,你與他講好話,或是給他錢,或是威逼他都是沒用的。

伊寧歪著頭,“聽你語氣還挺讚賞他,可是為什麼一見到他一聽到他就皺眉頭?”

曼菲士一副“打死我也不承認”的樣子:“少來胡說!”

“就有!我去問烏納斯,他肯定知道!”伊寧想站起來,曼菲士一把摟住她,“不許去問!喝酒!”

伊寧笑著推他,“心虛了吧?”

此時烏納斯正靠在門口柱子,他已經把所有該檢查的都檢查了一遍。以往的聚會對他來說是最快樂的,王與凱羅爾興高采烈地說笑時,他也和伊寧縮在一個角落說話,多麼無聊的話題他都喜歡,一向是伊寧嘰嘰喳喳,他做聽眾。

方才,他看到了伊寧和王笑鬨,於是走了出來。

他心中是為伊寧高興的,可是當仰著頭看著和他一樣形單影隻的月亮半隱在薄雲中,眼眶又有些發熱了。

“烏納斯!”

他以為自己聽錯了,回頭一看,真的是伊寧,他有些尷尬,“伊寧,怎麼出來了?”

“陪我去換身衣裳吧!我想跳舞了。”伊寧拉著他的披風,“我跳過劍舞,還摔了一跤,你還記得嗎?今晚跳彆的,我想把上次丟掉的顏麵扳回來。”

烏納斯老實地點點頭,“我喜歡看你跳舞!”

他陪她默默地走著,他有很多心裡話,卻已經不適合再說出口了。到了門口他自覺地站定,伊寧拉了他一下,“烏納斯,進來。”

“不……這是王的寢殿。”烏納斯呐呐道。

“不也是你的巡守範圍麼?傻瓜,你難道沒進來過?”伊寧笑著將他拉進去,抓起床上一套嶄新的衣裳,“試試吧,曼菲士給你的。”

烏納斯接過衣裳,這是一套精致的鎧甲加上漂亮的披風,他一頭霧水地看著伊寧,“換吧,烏納斯,我去外頭等著你。”

烏納斯默然地換好走了出去,伊寧前後左右地打量,“真合身!你等我!”

他在外麵不自在地低著頭摸著自己的新衣裳,不明白為什麼這時突然送他衣裳,心中乍然起了一陣怯意。

一襲白裙的伊寧走了出來,她將頭發挽了個發髻,插了一朵淡雅的蓮花,袖子很長,拖在地上。

像來的時候一樣,兩人又默默地往回走,到了花園中,兩人都放慢了腳步,然後不約而同地站定。

“伊寧……”

“烏納斯……”

“你先說!”烏納斯溫柔地凝視著伊寧,

“不,你先說!”伊寧心裡酸酸的。

“我有些後悔了!”烏納斯不再看她,仰著頭看著天空,“我不想娶阿笛可以嗎?我誰都不想要!伊寧,就讓我一個人到老吧,我不寂寞,真的。或許我以後還會遇到一個我想娶的姑娘,但不是現在……”

伊寧一怔,眼淚奪眶而出,烏納斯慌了手腳,“我不說了,以後都不說了!”

伊寧抬起臉來,“你知道嗎?今晚我和曼菲士說好,由我帶你去換衣服,阿梅陪阿笛去換,如今她就在大殿中等著與你的婚禮。當初如果不是很多事耽誤,我早已是你的妻子了,曼菲士和我都不希望你再錯過,我的舞也是給你慶祝的,你真的不進去嗎?”

“我去!”烏納斯澀然一笑,“這是好事,不是麼?我聽你和王的安排。”

他大步向殿裡走去,伊寧忙抹了眼淚跟了上去。

“烏納斯,來,坐這裡!”曼菲士酒已喝得不少,他指著身旁空出的位置,烏納斯走了過去坐了下來。

曼菲士站起身來,大聲說:“今晚是烏納斯成家的時刻,我的侍衛們,你們的隊長要成婚了,還等什麼?歡呼吧!”

阿梅扶著盛裝的阿笛從人群中穿過來,在場眾人如夢初醒一般歡聲雷動,舞女們又湧出來載歌載舞,邊跳邊向四處撒著芬芳的花瓣。

伊寧走到曼菲士身邊,竭力控製自己不去看烏納斯——她知道他不開心,但是,除了給他一個家外,她還能做什麼?

塔莎迎著阿笛走去,擁抱了她,“我的女兒,祝福你!”她轉過頭,“王,是不是將阿笛從侍女中除去,從明天不再要她侍候了?”

“不!”阿笛急了,一下跪在曼菲士麵前,“王,我請求繼續陪伴公主,烏納斯說過,他一生都是屬於王和王妃的,我也一樣!”

“快起來吧!”曼菲士笑道,“我想伊寧離開你也不適應,從明天起你和烏納斯放幾天假。塔莎,將我準備好的東西先送去烏納斯房中。阿笛,還跪著做什麼?快坐到烏納斯身邊去!”

伊寧伸手過去,握住了阿笛的手捏了捏。她振作了精神,走到場中,眾人忙讓出一塊空地來,她甩開兩條窄窄的長袖,開始起舞。

長袖舞在戰楚國時期視為時尚,伊寧並沒有真正學過。但舞蹈是可以融會貫通的,更何況這裡並沒有研究中國古典舞蹈的專家,她跳得對或不對,誰也不會批判。

這次她沒有喝酒,跳得還算順利。~思~兔~網~

舞畢,下場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烏納斯,他在看著她,目光有些呆滯,渾不似上次看她跳舞時透著驚喜和迷戀。她心裡一陣刺痛,坐下以口渴為由喝了一大杯酒,她從來也沒想過要左擁右抱曼菲士和烏納斯,隻有什麼時候看到了烏納斯的幸福,她才真正地幸福。

☆、救是不救

這一晚她又喝多了。

她本來打算半夜偷偷去找巨人好好聊兩句,誰料她一起來,竟然已經是晌午,曼菲士都已經視察采石場回來了。

他端了一盤新鮮水果來,伊寧看他心情不錯,湊上前去笑眯眯地說:“曼菲士,那個什麼馬夏放了沒有?”

曼菲士瞪著她,但神情並不嚴肅,“放了,從密諾亞回來那天就放了!我留著他做什麼?戳眼睛!你竟敢背著我與他國的人談和平盟約,膽子也太大了!”

伊寧嘻嘻一笑,“把大海怪也放了吧!”

曼菲士似乎並不生氣,“你在得寸進尺?”

伊寧拉著他的手臂,“曼菲士,你不知道,大海怪是密諾亞國的王子,他是密諾司王的哥哥。也許是從小因與眾不同受到很多歧視,隻能躲在黑暗的地方生活,因此令他對彆人懷有敵意,但這並不能說他就是個該死的人,他其實有些可憐,我們給他一個機會,他也有生存下去的權利,對嗎?”

曼菲士的震驚不亞於伊寧聽到的時候,沉%e5%90%9f片刻,他搖了搖頭,“不論如何,他是具有攻擊性的,你要知道,他殺個人不費吹灰之力,但我們再要抓到他卻是難上加難,你不會以為放了他就能消除他對彆人的仇恨吧?當然,也許他的心會為你饒恕他的行為感到一絲溫暖,但當他再次遇到彆人的歧視和鄙夷後,他心底的憤怒會淹沒這點微不足道的溫暖,他會變本加厲!所以我明天就要下令處死他,不許說情!”

他的話無可辯駁,伊寧有些失望。

吃過飯後,她帶著吃的和水去外麵看望那巨人。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大個子。”伊寧爬到石像上,將水遞到他口邊,“你一定渴了,先喝點水吧,如果不夠我還可以去尼羅河再盛點來。”

安多司實在渴壞了,他喝光了罐子裡頭所有的水,“再去取點來。”

伊寧爬下去又去盛了一罐子水來,喂他喝了,將一隻熟鴨遞到他嘴邊,他張口就撕掉了大半隻。

“這就對了,活著還是比死了好。”伊寧看了一眼周圍,放低聲音:“我想今晚偷偷放了你,可你能答應我不傷害彆人麼?尤其是曼菲士,他現在是我丈夫,而且他的確沒有對不起你不是麼?求你了!”

安多司有些詫異,“我以為你是在同情我,你可以處死我,為什麼求我?”

“人與人是平等的!”伊寧說,“你是王子,身份也不比我低!任何事都是兩麵的,你覺得自己與眾不同,彆人都瞧不起你,可是在我們那裡也有大個頭,而且發揮著彆人所不能發揮的作用,你遺憾你弟弟坐了王位,可他也許有你想象不到的煩惱,你覺得呢?”

“我並沒有想過坐王位,”安多司眼裡寫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