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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情感來,似乎滿無所謂。

馬蹄聲和說話聲漸漸遠去,伊寧回味著曼菲士方才的話,淚水湧了出來。

她這次偷偷溜出來玩是錯了,可她是他的妻子啊!他怎麼能夠這樣厚此薄彼?凱羅爾不見了他就滿世界地找,她不見了就由她?

“可惜!可惜!”亞爾安一臉幸災樂禍,“你找了個所有女人都想嫁的丈夫,可是他心裡並沒有你,倒不如跟我好了,或者我弟弟也行。”

伊寧爬起身來,“走吧,帶我去見奧蘭卡,他若不嫌棄我,我勸他將王位還給你,讓他帶我過平淡的生活去,不過你得給我們一筆錢。”

“好說!”亞爾安大喜,“這才是識相的人!難怪我說我弟弟如此對你死心塌地,原來你這麼討人喜歡。你放心,等我重奪王位,這奇恥大辱我給你報!早晚我要找曼菲士算賬。”

一路上,亞爾安總在說奧蘭卡思念伊寧,伊寧忍不住問:“你怎麼知道?是他對你說的?你們兄弟倆的感情一下變得這麼好了?”

亞爾安呸了一聲,“誰和他感情好了?起初我不明白他為何要娶瑪佳那樣平凡的女人為妃,我也不怕你笑話,有一天我偷偷地溜進他的房間想將王印取回來,卻發現他畫了很多你的像,這不是太明目張膽了嗎?你要知道,他從不讓瑪佳進他的寢殿,他和瑪佳可是夫妻!我開始同情瑪佳了,我這弟妹真是可憐。”

伊寧默然無語,本來她不該在聽到這些的時候感到一絲溫暖,但眼下曼菲士對她這樣,誰說流血的心不需要敷藥?即使不是最管用的藥。

如果她在曼菲士心中毫無地位,她不會再回頭找烏納斯,更不會考慮已為人夫的奧蘭卡,她寧願設法離開這裡,永遠的。

這一晚宿在野外,亞爾安甚至沒叫人看住伊寧,他%e4%ba%b2耳聽到了曼菲士說的話,他不相信一個被丈夫無情拋棄的女人還能再回頭,他更不相信曼菲士和伊寧之間有什麼感情,誰都知道曼菲士是如何深愛著尼羅河女兒。

沒一會兒,亞爾安和他的兩個隨從就睡得打起了呼嚕,他不了解,伊寧是個認死理的人,就是死心,也要問個明明白白。

眼看三人睡熟了,她悄悄地爬起身來,躡手躡腳地走遠一些,然後拔足狂奔,慌不擇路地逃到一片樹林裡,迎麵看到前麵數點綠油油的幽光。

那是狼!

她嚇得轉頭又跑,前麵又影影綽綽地出現幾個影子,必是亞爾安他們。顯然被亞爾安抓回去要好過被餓狼撕碎,她氣喘籲籲地大叫:“亞爾安,快來救我!”後麵“呼”地一陣腥風,她被撲倒在地,熱乎乎的氣噴在她腦後,突地一股滾燙的液體噴在她後頸上,順著脖子流下,濃重的血腥味彌漫開來。

“媽呀——我死啦!”饒是她一向大膽,此刻也不禁嚇得魂飛魄散,叫得聲音都變了調。

“太丟人了吧?嗯?”一隻手拉起她來,這是個黑衣人,黑巾蒙麵,聲音卻是那麼熟悉。

伊寧直發愣,撲倒她的那匹狼已經倒斃在地,其餘的黑衣人執著火把去驅逐狼群。

她眼圈一紅,轉頭就走。

“你不知道我是誰?你認不出我嗎?可惡!”黑衣人一把抓住她手臂,扯下了黑巾,俊美的臉上滿是惱怒。

“我當然認得你!”伊寧大聲道:“你是那個不管妻子死活的家夥!誰要你救我?我要跟著亞爾安到亞述做客去,再也不回來了。”

“去把亞爾安給我抓回來!”曼菲士側頭下令,又怒氣衝衝地瞪著伊寧,“我怎麼不管你死活?我這不是救了你?我不管你,我會在本該熟睡美夢的時候出現在這裡?”

“你就是沒管!否則你為什麼說隨我去?彆以為我沒聽到,凱羅爾失蹤你就食不甘味輾轉難眠,你沒了我照樣好過,不是嗎?”伊寧叫嚷著,曼菲士氣得兩眼噴火,怒道:“你自己偷跑出來還有理了?你儘管走!去找奧蘭卡吧!女人我還怕沒有?我就是在乎凱羅爾不在乎你,滿意了?”

伊寧哭著轉身就走,奈肯忙伸手攔住了她,“王妃誤會了,當時王看到了亞爾安,也似乎看到了你,若是硬搶隻怕亞爾安傷害你,畢竟正麵對峙王很難從心狠手辣的亞爾安手中把你完好無損地奪回來,所以才故意這麼說,之後回宮馬上換了衣裳出來跟蹤你們,王累了一天卻一刻都沒休息。”

“讓她走!我不疼她,奧蘭卡疼她,自己看輕自己,怪誰!”曼菲士仍是一肚子氣,伊寧才知道自己誤解了他,她扯住他的衣裳,“曼菲士,對不起,你彆生氣。”

曼菲士一聲不吭地將她抓起來扛在肩上,大步往回走,將她扔在馬背上,風馳電掣一般地回到王宮,直奔浴池而去,將她毫不客氣地丟在水中,自己也跳了下去。

伊寧嗆了好幾口水,爬在池邊,沒好氣說:“你要淹死我嗎?”

“你需要冷靜冷靜,我也一樣!”曼菲士怒容未消,“笨蛋!什麼叫做你沒在了我照樣好過?我幾次冒險救你你都忘了?哪來這麼大火氣,還敢頂撞我!”

“曼菲士,彆生氣了好不好?”伊寧伸手抱住了他,他神色漸漸霽和了下來,撫著她的頭發,“不要去比較凱羅爾,你也是我的妻子,我怎麼會不在意你?想這麼多做什麼?遇到危險居然喊亞爾安?實在可恨!”

伊寧有些不好意思,“我以為是他!是我自己偷跑出去的,我隻想自己回來,不想麻煩你們。”

曼菲士又好氣又好笑,“愚蠢的家夥!你是我的王妃,不是普通的女人!把自己說得這麼可憐做什麼?”

伊寧仰著頭看著他,“曼菲士,我欣賞專情的男子,但你是君王,又另當彆論。觀望中國曆代帝王,凡為情所困的,在國事上就未免分心而處理不好被臣民詬病,終其一生平庸無為。你與凱羅爾我知道,你那是太愛她了,而我,不過是個半路冒出來的王妃,所以以後我被抓也好,被殺也好,如果涉及你或者埃及的安危和利益,你完全不用管我。”

“閉嘴!一派胡言!”曼菲士又怒氣上衝,“一個連自己妻子都保護不了的人,還說什麼做大事?你說的固然有一定的道理,但後半段完全是混話!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兩個王妃,一個死在比泰多,一個死在亞述或什麼地方,不知情者會怎麼說我這個做丈夫的?凱羅爾的事無法挽回也就罷了,我是絕不能再讓你出事,所以我叫你不要任性,你卻一再違背,你想逼我用鐵鏈將你鎖在房間裡嗎?像困獸一樣,你就高興了對嗎?”

“我……”伊寧還想辯解。

“住口!住口!”曼菲士伸手將她一下子按在水裡,粗魯地替她洗去頭上身上的血汙,她猝不及防,喝了好幾口水,好容易他鬆了手,她站起身來氣急敗壞地打了他幾下。

他哈哈一笑,將她抱在懷裡,“傻瓜!我也不想禁錮你的自由,但你是我的妻子,注定隻能這樣。我早對你說過,有得必有失,除非你不肯做我的妻子,但你是這樣想的?”

“不,曼菲士,我一輩子都要和你在一起。”伊寧溫柔地說。

作者有話要說:

☆、“怪物”

一早曼菲士就到礦山去了。聽說山石崩塌,封住了入口,所有挖礦的奴隸都被困在了裡麵,從他和伊寧來之前就已經困住,已有四天了。

伊寧這才知道,發生了如此嚴重的事故,她還偷跑出去玩給他添堵,他根本沒有休息多久就去了,她算什麼好妻子?

她讓人帶了食物和水,還有一些包傷口用的繃帶之類,跟著她到礦山去。

那裡十分雜亂,挖掘聲、奴隸家人的哭喊聲、搬石頭的吆喝聲、侍衛的叫喊聲混雜在一起,四處灰塵漫天。

曼菲士站在一塊高高的石堆上,轉頭看到伊寧,伸手將她拉了上去,“你怎麼來了?”⊕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抓到亞爾安沒有?”伊寧仰著臉問。

“你擔心他?”曼菲士瞪著她,她瞅了他一眼,溜下了石堆,到處去找人問,知道這礦洞裡有暗河,稍微放心了一些,人沒有水隻能存活很短的時間,沒有食物而有水卻可以多活幾天。

她走到哭天搶地的幾個婦人麵前,蹲坐下去,“沒事,大家彆擔心,他們都會活著出來的。裡麵並沒有坍塌,隻是外麵封住了,礦洞裡有水源,就能保證他們活下去,人隻喝水不吃東西可以活二十天,隻吃東西不喝水卻隻能活三天,今天就會平安地出來,我們要充滿希望。”

其實她沒說的是,洞口要儘快挖出來,時間長了若是洞頂塌陷的話,不會有一個活著走出來的,她當然不能說出來。

婦人們都將信將疑地看著她,卻也止住了嚎哭,她說得太具體了,令她們自然而然地生出了無限希望。

中午,伊寧把食物和水分發給還在等待的那些奴隸家人,看著年輕的侍衛們在烈日下揮汗如雨,她有些心疼,但這時誰都明白,早一刻挖出洞口就能多救出一條性命。她看看焦急的曼菲士和奴隸家屬,再看看汗流浹背的侍衛們,心裡一著急,一捋袖子就想上,曼菲士一把揪住她,“做什麼去?”

“搬石頭!”伊寧說,“多一個人多一份力量不是嗎?”

曼菲士翻了翻眼,“誰稀罕你這拿把劍都費勁的力氣?你看看你那跟草杆差不多粗細的胳膊!整個早上就看到你滿場亂轉,能安靜會嗎?”

伊寧老大不樂意,“曼菲士,我那不是滿場亂轉,好的王者就是要急民之所急,想民之所想……”

“羅嗦!羅嗦!”曼菲士極不耐煩,

“王,洞口通了!”奈肯高興地大叫。

曼菲士跳了下去,伊寧也忙跟著去看。

侍衛們不顧危險鑽進礦洞,將虛%e8%84%b1了的奴隸們抬出來,數了數,一個不少。曼菲士臉上也終於露出了笑容,大聲說:“都回去休息!我會讓人送錢到每一家,好好將養身體吧!”

伊寧興高采烈地挽住曼菲士的手臂,“你真叫人送錢給他們?”

曼菲士道:“我說的話怎會有假?”

“我們建個小金庫吧!”伊寧本來想說基金會,但古埃及語中沒有這個詞彙。“對於埃及貴族或者彆國來說,或許有些東西是錢也買不到的,既然如此,我們就把他們想要的、而我們又不用的,賣給他們,所得的錢存在專門的小金庫裡,用來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比如生了病沒錢治的孩子,無兒無女的老人,你說怎麼樣?”

曼菲士皺著眉:“什麼小金庫亂七八糟的?隻不過聽起來也不壞,什麼又是彆人想要而我們不用的?你倒說說。”

伊寧說:“每年不是有彆國的使者進貢一些他們國家的東西麼?這一般都是市集上買不到的,如果宮內已經有了並且派不上太大用場,就可以賣給埃及的富商或者貴族們,他們有錢也買不到這些東西,況且從你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