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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大腳趾踢到了桌角,疼得她大叫起來。

一個人衝了進來,是赫倫斯!他提著劍環視四周,見伊寧捧著腳坐在地上齜牙咧嘴,並無其他,便走過來用疑問的目光看著她。

伊寧往外一指,“海底有怪聲音!”

她側著頭聽了一陣,毫無異常,有些不好意思,“興許是我聽錯了,你還沒睡?”

赫倫斯搖搖頭,掀簾走到外麵聽了一陣,進來擺擺手就要離開。

“我覺得你像烏納斯。”伊寧突然說,

赫倫斯停住了腳,轉過頭來錯愕地看著她。

“你摘下麵罩讓我看看,這是命令!”伊寧笑嘻嘻地說,赫倫斯呆呆站在那兒,身體微微發抖,他緩緩地抬起手去解麵罩,雙目卻浮上了淡淡一層霧水,看得出來,在他內心,恐懼與哀傷交織著。

伊寧忙過去按住了他的手臂,“不用摘了,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說了。我總是這樣,你千萬彆放在心上。”

赫倫斯默默地低著頭出去了。

伊寧深深地自責,她思念烏納斯是她自己的事,卻偏要自私地逼赫倫斯重合她心裡的那個影子。其實她想對赫倫斯說:“摘下悶熱的麵罩吧,好男兒不在美醜,我們誰都不會嘲笑你。”

但她已經失去了說這話的最佳時機,她應該第一次見到他時就這樣告訴他。

作者有話要說:

☆、陰謀

第二天就是密諾司王的婚禮大典,一個侍衛很早便來接曼菲士一行人前往神殿觀禮,伊寧卻不肯走,冷著臉抬著下巴:“你們的王也太奇怪了!他不是應該等眾人一起前往神殿嗎?他倒好,自己先去了,做的什麼主人!尤塔將軍呢?我們埃及王什麼身份?就你來接?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職位。”

旁邊眾人都是一愣,自他們認識伊寧以來,不曾見她如此刁難過彆人,隻有曼菲士淡淡一笑,似乎毫不在意。

那侍衛賠笑道:“王妃請消消氣,請吧,他們都過去了。”

通往神殿的路穿山而過,神殿在後山上。

走到入口前,竟見奧蘭卡一行站在那裡,曼菲士眾人到了,奧蘭卡迎上前來,“我妻子膽小怕黑,人少不敢走,所以在這裡等你們一起,隻道你們都已過去了,倒是難辦!”

“請,奧蘭卡王!”曼菲士微笑道。

看著昏暗的通道,伊寧伸手一攔,對那侍衛說:“去叫你們王來接我們!他的婚禮有什麼了不起?擺什麼架子?”

就在這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隊侍衛,張弓搭箭,箭矢如雨一般朝眾人射過來,他們避無可避,一邊以兵器抵擋一邊退入了通道口,眼前一黑,大門在他們身後砰地關上了。

通道兩旁皆有火盆,但每個火盆相距都甚遠,中間的一段便顯得昏暗無比。

伊寧和瑪佳、阿笛、阿梅一個挽著一個,阿梅說:“我記得以前也走過這裡,火盆比現在多,照得通道光亮無比,這是舍不得油嗎?路卡……哦不,奧蘭卡王,你也來過的,你還記得嗎?”

奧蘭卡點頭,一把揪住帶路的那個侍衛,匕首橫在他脖子上,“玩什麼花樣?說!”

“我……我不知道!”那侍衛魂都嚇沒了,渾身發抖。

“他不會知道的,”曼菲士說,“密諾司派個無足輕重的人來陪我們送死而已!不要再走了,前麵還不知道是什麼等著我們,我們退回去,背靠大門,不要腹背受敵。”

眾人隻得又折回去,還未退到門口,腳下微微一震,頭頂下雨般地落下大大小小的尖石來。

原來這洞頂長滿了奇異的尖石,密諾司王命人將那些石頭底部稍稍弄出裂痕,再派人守在外麵洞頂,兩頭門一關,馬上用大錘敲擊山體,使尖石下落,意圖砸死曼菲士一行人。

如此一來,既可以除掉曼菲士,也可以在大環境下將自己推%e8%84%b1個乾乾淨淨。

他們急速往門口退去,小石以武器擊打,大石隻能閃身躲避,隻是洞中黑暗,人都擠搡不開,道兩旁是深溝,一個侍衛為躲閃石頭失足跌落下去,其餘人也不同程度受了傷。

“小心!”不知誰喊了一聲,曼菲士隻覺背後有人將他一推,一群人終於退到了門口。這裡相對安全,上麵修了個平頂,可作為暫時的安身之地。

奧蘭卡和奈肯拖著一人過來,是赫倫斯,他肩頭被石頭砸中,血肉模糊,人事不省。

伊寧忙跪坐下來替赫倫斯清理包紮傷口。

“除了這裡,神殿有回宮的路麼?”奈肯問那個密諾亞侍衛。

“有!”奧蘭卡說,“往神殿後繞過去有暗道,還有山路,隻是凶險一些,大概他數天內是不會開門的了。”

他感到有人在他手心撓了一下,對上了妻子有些幽怨的目光。

他有些內疚,為了伊寧,他拉了無辜的妻子來作陪,善良的瑪佳卻默許了他,結果也許是丟了性命,她卻義無反顧地跟著他進來了。

伊寧完全沒聽到旁人在說什麼,專心地替赫倫斯包好傷口,“我們要儘快出去,赫倫斯的傷口需要處理。”

奧蘭卡沉默不語,頭一晚他和伊茲密聊的話題,正是有關此次密諾司王邀請眾人前來做客的目的,當時伊茲密王子不置可否,他哪裡能指望身在局外的伊茲密冒險救他們?

沉%e5%90%9f了片刻,他對那侍衛說:“你可以選擇幫或者不幫我們,無論你如何做,你的抉擇都是對的。幫我們,是你良心未泯;不幫,是你忠於主上,我們不會為難你,橫豎活是一起活,死也是一起死。”

那侍衛低垂著頭,一言不發。

伊寧說:“你知道密諾司王為何要害埃及王?”

那侍衛茫然地搖了搖頭。

伊寧說:“因為他愛上了黃金公主,你應該不會忘記那個來過這裡的尼羅河女兒吧?她是埃及王妃,曼菲士答應了,她才能來到這裡給你們密諾司王祈福,可是密諾司王呢?卻覬覦彆人的妻子,凱羅爾回尼羅河去了,他遷怒於曼菲士,天下沒有比這個更可笑的事情了。你是密諾亞國的人,或許我這麼說會讓你覺得難堪,但這些都是事實!我為剛才向你發脾氣而道歉,我並不是真的在責怪你,隻是想避免落入陷阱而已。”

侍衛瞪大了眼睛,看看她又看看曼菲士,“為何你們既然已經猜到王會對付你們,卻還要來?”

曼菲士道:“作為普通人,你可以明知危險就絕不再往前一步,然而國與國卻沒有這麼簡單。貴國既然盛意邀請,我等安能不來?倘若讓我埃及站在理虧的這邊,往後邦交便太過被動了。當然,我沒想到的是,他竟然這般急形於色!”

那侍衛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對伊寧說:“王妃,我也知道你並不是真的衝我發火,我願意幫你們,你們說吧,我該怎麼做?”

奧蘭卡說:“外麵應該有打探消息的侍衛,你去門口告訴外麵的人,曼菲士王、奧蘭卡王都死了。密諾司王肯定會懷疑你怎麼沒死,所以你得裝作受了重傷的樣子。”§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此刻困在裡麵的人在商議對策,而在神殿門口與密諾司王站在一起的伊茲密心中正交戰著,他並沒有看到通道內的情形,隻是聽到異常的響動,腳下也微微發抖。

他看著密諾司王,密諾司王也看著他。

密諾司王一笑:“伊茲密王子,這應該是你高興看到的吧?山道塌了,埃及王出不來了。”

伊茲密靜靜地站著,他與曼菲士的仇恨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就在頭一晚,他剛剛主動找到正在與奈肯談事的曼菲士,要求單獨談談。

曼菲士有些意外,但還是隨著他走到園中,“你想說什麼?”

“我們和解吧,為了死去的凱羅爾,也可以說為了比泰多和埃及。”伊茲密說,“伊寧說得沒錯,與埃及結盟是不錯的方向,最重要的是,我已經不想再鬥下去了。”

“你說停止就停止?”曼菲士怒氣漸熾,一把扯住了他的衣裳,“你彆忘了,凱羅爾是你害死的!你竟敢說得如此輕描淡寫!”

“冷靜些!”伊茲密說,“其實你也有責任,不是嗎?她是怎麼死的你似乎從來就沒問過我。你知道她身體虛弱,卻任由她獨自出宮尋找女兒,她沒病,是心力交瘁所致。是她自己到比泰多尋求幫助,我為了她,甚至不惜答應娶李若霏。你呢?那段時間你做了什麼?如果說我是始作俑者,那麼你就是將她推向死亡的那一個人。”

“你還好意思說嗎?沒有你,我和她什麼事都不會有!”曼菲士幾乎將牙咬碎,雙目噴火地盯著伊茲密,“她死了,你哪有半分傷痛?你招惹她做什麼?”

“什麼話!”伊茲密也有些情緒失控了,反扭著曼菲士的披風,“我敢說,如果凱羅爾一開始就嫁給我,絕對比嫁給你幸福得多!”

“沒有我,也還會有拉格修王、亞爾安王,還有你那可愛的王姐!抱歉得很,我對凱羅爾造成的傷害,哪裡有你王姐的多?你不是也沒舍得為凱羅爾殺掉你的姐姐嗎?你憑什麼指責我?我若不傷痛不內疚,根本不會將她還給你!死也好,活也好,她是我愛的女人,唯一的!你呢?你不是很快就娶新王妃了嗎?你有什麼資格說這話?”

凱羅爾是兩人心裡共同的傷口,曼菲士心頭像撕裂一般,他不願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狠狠推開了伊茲密,“我娶伊寧自然有我的理由,輪不到你來說!”

伊茲密稍稍平複下來,“好了,曼菲士,事到如今,你我都輸了,你覺得有意義嗎?我不是來找你吵架的。你有伊寧,我有女兒,我們應該平靜地坐下來談談結盟之事。”

“你有權做主麼?”曼菲士冷笑,“你將你父王置於何地?”

“如今的比泰多大部分事情都是我在決定,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伊茲密說,“我會備下盟約,你若願意的話,臨走的時候我們就簽下來。”

這個時候,山道裡生死未卜的,不僅有剛跟他吵完架的曼菲士,還有多年對他忠心耿耿的奧蘭卡和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伊寧。

伊茲密微微一笑,“莫非密諾司王是替我出氣麼?如此真是多謝了!”

他突然一步上前,右手已經抄匕首指住了密諾司王的咽喉,他帶來的侍衛立刻圍在了他身旁。

“我隻想救人,不想殺人!”伊茲密說,“我與埃及王確實有過節,但不足以成為我袖手旁觀的理由。還有一件事你不知道,埃及王妃於我有恩,今日我是非救不可!密諾司王,請下令吧!”

“早知如此,我也應該將你一起送進去!”密諾司王十分沮喪,一霎那他甚至有些不想活下去。

伊茲密嘿然一笑,“好大的誌向,一舉將埃及、亞述與我比泰多都端了麼?你密諾亞的海上作戰或許出色,但你既然想乾一番大事,為何不留些精神養好你這副孱弱的身體?彆怪我說話刻薄,我可是一番好心。你放心,隻要你放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