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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發現赫倫斯遠遠地跟在後頭,阿笛覺得他很是可疑,折回去大聲問:“你想做什麼?”

赫倫斯眼神有些慌張,他比劃著,意思是從今天開始他將充當伊寧的貼身侍衛,這是奈肯隊長的安排。

“可能嗎?你可是新來的,我去問奈肯隊長!”阿笛拔%e8%85%bf就走,伊寧看著她的背影哭笑不得,如果赫倫斯危險,那麼阿笛扔下她和赫倫斯在這裡又算怎麼一回事?

她感到有些不自在,她能感受到背後那雙眼睛在注視著。

她一向是心裡藏不住話的人,轉過身去說:“你真是奈肯隊長的侄兒?”

赫倫斯沉默了片刻,拔出匕首來,伊寧倒退了一步,他卻隻是蹲下`身來在地上寫:“是的!公主請放心,我絕無惡意,我頂替的是烏納斯隊長的位置,行使的也是他的職責,公主身邊不能沒有貼身侍衛,我服從任何安排。”

“我相信你,赫倫斯。”伊寧友善地一笑,她很高興聽到烏納斯的名字,“你認識烏納斯麼?”

赫倫斯搖頭,又點頭,寫道:“叔叔和我說起過他。”

伊寧有些傾訴的欲望,她輕輕地說:“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代替他去死,畢竟我在這裡沒什麼用處,他不一樣。”

赫倫斯扯了扯她的袖子,在地上寫:你不應該這樣說,以後也請不要這樣說,你已經是王的王妃了,烏納斯不會希望你這樣,他隻要你幸福地活著,相信我!

他在地上寫了又抹,抹了又寫,寫得很快。“謝謝你,”伊寧友善地看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你性格有些像他,能讓我看看你嗎?”

赫倫斯慌亂地直搖頭,指指自己的臉,伊寧忙說:“好吧,我不勉強你,你彆著急。”

赫倫斯目光溫和,微帶笑意。

之後伊寧去沐浴,赫倫斯就守在外麵,她去哪兒他都儘量不遠不近地跟著。伊寧覺得這樣的保護顯得有些多餘,愛西絲死了,卡布達和涅瓦曼也死了,還有誰?

傍晚,伊寧讓人把吃的東西搬到花園裡來,還沒開始,曼菲士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他坐了下來,解下披風扔在花叢裡,馬上有侍女過來小心地拾起來折疊好捧著。

“你去哪裡了?”伊寧有些臉紅,她還不適應自己已經多了個丈夫,而且是麵前這個萬裡挑一的男子。

“盧克索!”曼菲士頭也不抬,想是餓得慌了,“我總想著欠你一頭獅子,於是我又去了,順便看一下石像製作的進度。”

“你還是去獵殺獅子了?”伊寧氣得幾乎跳了起來。

“獵了,但沒殺!”曼菲士招招手,一個侍衛笑%e5%90%9f%e5%90%9f地走了過來,他抱著一團披風,伊寧正迷糊,那侍衛揭開了披風,一隻幼獅睡得正香,就像一隻狗崽大小。

伊寧大喜,搶過來抱在懷中,“它父母呢?”

“沒看見。”曼菲士笑道,“是侍衛在草叢裡發現了它,馬蹄險些踏到了它,於是就將它帶回來了,你喜歡就好!”

“當然,它是我的了。”伊寧瞟了一眼不遠處的赫倫斯,輕聲道:“一定要讓人這樣守著我嗎?這宮中難道還有危險?”

曼菲士也瞟了一眼赫倫斯,“他不好?你彆以為現在就很安全。人心總是欲壑難填,即使我待他們再好,也難保不會有異心的,帶個侍衛怎麼了?你又想沒人盯著你偷偷溜出去玩是不是?”

伊寧被他的話噎住,一下子咳了起來,曼菲士靜靜地看著她,“你看看你,比起才來的時候瘦了多少?把自己養胖點,快點給我生個兒子。”

伊寧氣壞了,伸手在他胳膊上擰了一下,“我早晚被你氣死!”

曼菲士不理她,吃了個酒足飯飽,站起身一把搶過她懷中的小獅子扔給侍女,拉著她就走,“陪我洗澡去!”

“我又不認識你!”伊寧漲紅了臉使勁掙%e8%84%b1了他,他哈哈一笑,自顧自去了。

伊寧回到寢殿,半靠在床上,曼菲士並沒有回來,據說他又去找大臣談事去了。

她回想著這兩天,不覺有些好笑。

和烏納斯在一起,是平淡的快樂,和曼菲士卻時時都有她意料之外的事情。顯然他不懂什麼生活情趣,卻時時在不知不覺中造成特殊的效果,讓她每天都充滿了新鮮。

“是誰?”她不經意地看到外麵突然有條人影一閃而過,打了個激靈,這個華麗的王宮白天充滿了活力與威嚴,夜晚卻顯得有些空曠和詭異,畢竟在埃及流傳著許多神秘的詛咒,同時也與中國的紫禁城一樣,處死過數不清的人。

這個念頭讓伊寧毛骨悚然,想到自己曾扮成木乃伊嚇跑嘉芙娜,難道是報應?誰也不知道木乃伊到底會不會複活,怕的就是這萬一。

.她跳下床去一步一挪地往門口挪去,轉身奪路就逃,身後一陣風呼地刮過來,她被撲倒在地,一把冰冷的東西已橫在她脖子上,“彆喊,否則我割斷你細嫩的脖子。”

是個女人的聲音,她把伊寧拉了起來,匕首仍橫在伊寧頸間,在耳邊說:“我不殺你,我隻要你幫我救出藍王子。”

“藍王子是誰?他在哪兒?”伊寧知道這些人通常心虛得很,倘若呼救定會讓這些人心慌而失去理智,從而痛下殺手,既然對方主動說出目的,這就好辦多了,她要做的,就是讓對方保持冷靜。

“你不用管他是誰!”那女子冷冷道,“他在大牢中,你去放他出來。我知道你可以,你最好識相些。”

伊寧忽然想起那個她被關在大牢時隔壁的男子,言語中對曼菲士頗多不敬,想必自然也不會是埃及人了。

她雖然對那人沒好感,但放他出來大概也沒什麼要緊,隻是此時一聽他是什麼王子,反倒猶豫了——他若率兵來攻打埃及,豈不是她的過錯?

“你是說馬夏?他是王子?”

“正是!”那女子挾持著她往外走,她知道曼菲士如果從議事廳回來會從左手邊的走廊過來,那女人卻帶著她往右邊走,再出去就是側殿,這邊大多時間人少,隻有巡宮的侍衛,再過去就是花園,更加黑暗僻靜,這女子對底比斯王宮很熟悉。

伊寧清了清嗓子:“一年前我也下過大牢,估計住我隔壁那個就是,我和他說過話。其實我覺得他蠻可憐,他應該很喜歡凱羅爾,但凱羅爾已經死了,不是麼?”

“那是!”那女子哼了一聲,“既然那個沒用的女人已經死了,他也就沒必要留在這裡了。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辦法,卻就是沒法救他出來,阿爾卑斯蘭國那邊聽說王子無故失蹤,人心惶惶。也許我不該讓你知道這些,但我覺得你應該會幫我。”

她話音方落,斜裡倏地躥出個黑影來,伸手抓住了那女子左腕往外一拉一扭,那女子吃痛,手中匕首哐啷落地,黑影將她反手一扭壓在地上,膝蓋頂住了她的背使她動彈不得。

“漂亮!赫倫斯。”伊寧看清來人,由衷地稱讚,“彆殺她,她也隻是為了救她心上人。”

那蒙麵女子掙紮了兩下,咬牙道:“王子是我的主人,不是什麼心上人。”

伊寧說:“好吧,如果你能保證他不來攻打埃及,我馬上去幫你放了他,怎樣?”

蒙麵女子說:“我當然不希望,可是很難說,埃及王羞辱過他。”

“你是說鞭打嗎?”伊寧回想著凱羅爾對她說過的往事,“不奇怪,倘若是我,我也會這麼做。他地位不及我,財富兵力不及我,憑什麼覬覦我的妻子?也就是凱羅爾如此單純的人,才會相信你們藍王子僅僅隻是好心地幫助她。用我們的話說,那叫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誰沒事跟在彆人%e5%b1%81%e8%82%a1後麵做無關的事呢?又沒錢給。”

蒙麵女子側頭怒目而視,伊寧說:“你彆瞪我,這是事實。我想你身為他的屬下,看著他為了凱羅爾甘願身陷囹圄,心中也很無奈吧?你不懼危險躲在宮裡為了救他我很佩服你,但一不小心很容易沒救出他來卻讓自己搭上性命,我答應你,隻要他肯簽個與埃及互不相犯的約定。”

“他若不肯簽呢?”蒙麵女子說,

“他會簽的。”伊寧說,“我想他是個聰明人,他會權衡利弊。倘若執意不肯,我就隻好請示曼菲士了,我總不能自作主張為埃及惹來一場戰爭吧?我覺得曼菲士應該會下令處死你們兩個,沒辦法,大家立場不同。”

“我能去勸勸他麼?隻和他說幾句話。”蒙麵女子說。¤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伊寧點點頭,“赫倫斯,我們一起去。這件事先彆讓曼菲士知道。”

赫倫斯點了點頭,拉起那女人,手緊緊地抓著她的手腕,以防她使詐。

伊寧跟在後麵,來到大牢前,對守門的侍衛說:“打開牢門,我們要進去問點話。”

守門侍衛看是王妃,二話不說便開了門。

作者有話要說:

☆、牢裡的那個人

如果不是有原因,伊寧真的再也不想踏足這樣陰暗的地方。那些習以為常的金碧輝煌,與這裡恍若隔世。

走進門口,一股陰寒仿佛浸入骨髓,她不禁打了個寒顫。“晚上這麼冷,為什麼不生火盆?難道是曼菲士吩咐的?”她轉頭問侍衛。

“回王妃,並不是王的意思,是卡布達大神官的吩咐。”侍衛恭敬地說,“後來大神官犯罪處死後,牢裡的人放的放、死的死,如今隻剩下那個馬夏,我們就覺得沒必要……”

“也對,一個人確實浪費了點……”伊寧聽身旁那女子哼了一聲,暗自好笑,“不過以後還是給他兩個火盆吧,我們不要落個虐待犯人的口實。最好再也沒有笨蛋嫌自己過得太舒服,非要到這裡來居住,那麼也就不必設這種地方,皆大歡喜。”

“是!是!”侍衛答應著,打開了那扇門。

侍衛把牢裡的火盆都點燃,頓時明亮起來。侍衛走後,那女子著急地對著伸手不見五指的牢房壓著聲音喊:“馬夏!我來看你了。”

裡頭半點聲音也沒有,赫倫斯拿著火把拉著那女子走了進去,伊寧也隨後走進去。

靠牆角坐著一個年輕男子,皮膚黝黑,頭發卷而短,他的麵容透著堅毅,雖然眉宇間有掩藏不了的疲憊。這一點讓伊寧感到很佩服。

無論你是多麼勇敢熱情、充滿著理想、懷揣著抱負的人,在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呆上一年,沒有休閒娛樂、沒人說話,你所有的想法都會在日複一日的黑暗恐懼絕望裡消磨殆儘,你的目光會變得麻木起來。

但他不是,他的眼裡還隱藏著一團火。

他冷冷地抬起臉來,掃了三人一眼,目光經過伊寧的衣飾時微微一跳,然後盯著那女子,“愛妮,你好能乾啊,竟然讓我在這裡呆了一年多!”

“你怪她做什麼!”伊寧輕哼一聲,“你這麼能乾,為何不挖個地道自己鑽出去?”

馬夏打量著她的臉,目光陰冷,“我認得你的聲音!一年前,就是你住在我隔壁吧?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