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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無法忘卻米達文在火焰的吞噬下慘叫呼號的情形。她張口想大喊,奧蘭卡卻已扯起她的裙擺塞入了她口中,並牢牢按住。

“你叫了那些強盜來,隻是自取其辱。不要相信他們會將你完整地交給曼菲士王,至少麵對一個如此驚豔而惶然淩亂的女人時,每個男人都會有一些想法。尊貴的女王,你是想有尊嚴地死去,還是丟儘埃及和巴比倫的顏麵?我想你也不希望這幫齟齬的強盜碰你高貴的身子吧?”

他俯下`身去,在她耳畔低聲道:“我不是為米達文公主,雖然她很可憐,你想聽為什麼?我也很想憐香惜玉,但凱羅爾已經死了,你下個目標是伊寧嗎?除掉你,她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聰明如你,應該懂我意思。”

他點燃了愛西絲身下的乾草,迅速離開了帳篷。

“失火了——”強盜們驚慌失措地大叫。

火勢蔓延得很快,看著強盜們手忙腳亂地搶財寶,奧蘭卡帶著圖斯揚長而去。

“王,為什麼我們不趁機搶回賀禮?”圖斯不解。

奧蘭卡微笑不答,除掉愛西絲,這就是最好的賀禮。至於那個罐子,已然破了,若有回憶,無須牽引,若是無心,總是徒然。

天還沒亮,伊寧已被曼菲士從暖呼呼的被窩裡拖了出來,她不樂意了:“大哥你忙什麼?大清早這麼冷,我還沒睡夠。”

“大哥?”曼菲士挑著眉,“誰是你大哥?每天都可以睡,少睡一會兒又怎麼了?你給我沐浴更衣好好呆著,我要去神殿一趟,看看都準備好了沒有。今天注意端莊穩重,聽到沒有?”

伊寧朝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倒頭又睡,舒服的睡姿還沒調整好,阿笛又來了,“公主你還睡?奧蘭卡王來了。”

“我又不認識什麼奧蘭卡王。”伊寧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突然坐了起來,手忙腳亂地抓了裙子套上就跑,阿笛在後麵叫:“他在原來住的房間。”

伊寧一口氣跑了過去,進門就說:“路卡,我知道是你把凱羅爾帶走的,你把她害死了。”

奧蘭卡半躺在床上,他很累,但沒有睡意。

來時得知曼菲士去了神殿他還很高興,這樣就可以單獨見到伊寧了。誰知一見麵她就是這樣冷冰冰的質問,即使是他深愛的人,與生俱來的傲骨使他溫暖的神情瞬間冷了下來,“沒錯,我做夢也希望她死,你滿意了?我尊敬的埃及王妃!”

聽著他的反話,伊寧反倒平靜了下來,發現他手臂上有一塊紅印,像是燙的,走上前拉起他的手臂來看,“人家做王做得光鮮亮麗,你倒好,把自己燙傷了。”

奧蘭卡哼了一聲,“我就是死了又有什麼關係?”

“你是來找我吵架的嗎?”伊寧扭頭就走,他往後麵抱住了她,“伊寧,不要嫁曼菲士王,跟我走!”

“這裡是埃及王宮!”伊寧掙%e8%84%b1他,回過頭看著他,他的神情滿是失落和痛楚,“你愛曼菲士?”

伊寧苦笑著點頭,“我喜歡曼菲士,說不上來是什麼時候,你一定覺得我很可笑很虛偽吧?甚至覺得從一開始我接近烏納斯的目的是曼菲士,對嗎?”

“一點也不可笑!”奧蘭卡背過身去,“他不僅是埃及王,同樣是個有魅力有魄力的男子。我相信將來你會徹底占據他心中屬於凱羅爾的位置。好吧,你最大的麻煩我已經給你除了,祝你幸福!明早我就走,從此再也不會提起。”

“什麼是我最大的麻煩?”伊寧一怔,一把揪住他衣服,“你是指凱羅爾對嗎?還是你害了她是不是?”

“你在瞎想什麼!”奧蘭卡皺著眉,“當時是她自己要求我帶她去找王子,我隻派了兩個人將她送到比泰多,除此之外我什麼也沒做,我甚至不知道她怎麼死的,我也不關心。我尊敬她,因為王子愛她;我喜歡她,因為她善良。她不是我的敵人,所以我有什麼理由要除掉她?”

“不是她難道是愛西絲?”伊寧嚇了一跳,“你殺了愛西絲?”

“不早了!”奧蘭卡冷著臉,“該說的都說完了,你走吧!”

伊寧說:“路卡,我們還是朋友麼?”

“我不知道。”奧蘭卡狠下心來,“也許過了今天就不再是了。”

伊寧紅了眼圈,“把你手上的傷弄一下,我走了。”

看著她走出去,奧蘭卡往床上一躺,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疲累地閉上眼睛。

徹底結束了,他告訴自己。

從神殿回來的路上,到處站滿了埃及人民,他們麵色凝重,對經過的曼菲士提出無聲的抗議:我們不要這個來曆不明的女人做王妃,我們隻要尼羅河女兒!

曼菲士怒氣衝衝地回到宮中,和他一起回來的西奴耶小心翼翼地說:“王,要不將婚期往後延幾天?”

“不!一天也不延遲,就今天舉行!”曼菲士咬牙,“作亂者一律抓起來殺了!”

他有多久不似這麼不通情理了?西奴耶知道他在氣頭上,隻得婉轉地說:“王,民眾懷念尼羅河女兒,一時無法接受也是有的,如果因此將反對的人都殺了,他們隻會更加厭惡新王妃。”

曼菲士一拳砸在柱子上,“無論我們所有人如何愛凱羅爾,她走了,不會回來了!我隻希望對伊寧公平一些,也許人人都以為她是趁凱羅爾不在了借機爭位,隻有我知道,她根本就沒有想嫁我的意思。西奴耶,我知道你們都擁護凱羅爾,但伊寧也是我們自己人,你們能像尊重凱羅爾那樣尊重她麼?”

西奴耶有些難為情,“王,上次我冤枉了她……”

“不必再說了!”曼菲士拍拍他的肩,“你知道嗎?我答應過伊寧追查此事,但我一直沒跟你提過,因為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不想逼你。你肯主動說出來,誰也不會再計較。你去想法子替我安撫民眾,我不要他們歡天喜地,至少彆給我添亂,我不想傷了伊寧的心,彆告訴她這些。”

“是,王,我一定辦好!”西奴耶大聲說。

看時間差不多了,曼菲士自行回到寢殿,塔莎帶著幾個侍女來為他更衣,戴上象征著統治上下埃及至高無上的王權的紅白冠,深金紅色的披風上繡著碩大的薩拉丁神鷹。

衣飾和三年前迎娶凱羅爾時一模一樣,心情卻不同,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這本來是可以一切從簡的一場婚禮,但既然許諾一個女孩終身,就要讓她感受到他的重視,他要給她三年前給過凱羅爾的,即使少了愛的感覺。

他拿起了權杖。

伊寧在阿笛阿梅的幫助下穿起了繁複而華麗的衣裙,撫著裙子怔怔發呆,五味雜陳。

從小熱愛埃及文化的她沒有想到,今日竟然會嫁給一個法老。在她已經完全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後,這無疑是不錯的選擇,重要的並不是埃及王妃這個稱謂,而是在她失去了摯愛後,卻又有另外一個優秀的男子願意接手照顧她,這多多少少衝淡了她的傷痛。

“尼羅河女兒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阿梅拔%e8%85%bf就跑,外麵亂哄哄的聲音。

伊寧激動地站了起來,卻突然又坐了下來。

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尷尬——凱羅爾回來,的確是天大的喜事,對她來說,這是她唯一的閨蜜,凱羅爾能活過來,她甚至比曼菲士還高興,但凱羅爾看到她的裝扮會怎麼想?

埃及人民會用狂歡來迎接他們的公主回來,而將她這個還未成為王妃的女人全部遺忘!

“阿梅真是,剛才還說以後就是你忠實的奴仆,卻跑得比誰都快!”阿笛抱怨,“回來又怎麼樣?那不過是個隻會添麻煩的女人而已!”

“噓!你想被處死嗎?”伊寧忙捂住她的嘴,“阿笛,阿梅始終是侍奉凱羅爾很久的人,她高興也正常,我知道你心疼我,這話也就我們說說。走吧,我們也去迎接凱羅爾。”她換下了禮服,穿著平時穿的白色裙子拉著阿笛往外走。

剛到了中庭,不遠處一個侍女招手:“阿笛,塔莎女官讓你過去一趟。”

“這個時候,塔莎不也應該激動地去迎接王妃了嗎?”阿笛咕噥著走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那個侍女攔住了伊寧,“伊寧公主,你還是彆去了,王才迎接了王妃回來,你去不是添亂嗎?”

伊寧喜上眉梢:“凱羅爾真的回來了?”

“我%e4%ba%b2眼看到的,你看,不是在那兒?”侍女一指。

伊寧轉頭看時,突然被人往背後猛地一推,她跌入了蓮池,“你做什麼?”她會遊泳,隻是氣憤地質問,這時小%e8%85%bf忽然一陣撕裂般的疼痛,身體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下拖去,她灌了幾口水,血紅的顏色在水中彌漫開來……

曼菲士站在樓梯口,和他一起等待著消息的還有一乾大臣、一群侍女和塔莎。他讓西奴耶去查,並吩咐宮中人不得騷動。

當他聽到消息的時候,他也想馬上衝到尼羅河畔去迎接凱羅爾歸來,但很快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想到了伊寧,在這個時候,他需要冷靜。娶伊寧是他提出來的,他怎能將伊寧拋諸腦後讓她成為一個天大的笑話?況且他直覺這件事有蹊蹺,即使他比誰都期待凱羅爾回來。

是他守了妻子的屍體一整天,她的手在他手中由微溫變得冰涼,絕望早已根深蒂固。就像他,他是阿蒙拉神之子,受埃及眾神庇佑,有一天禸體依然會不複存在,何況是凱羅爾?

就在他快等得不耐煩時,隨著旁人一陣驚呼,他看到了從遠處走來的奧蘭卡。奧蘭卡抱著伊寧,兩人全身儘濕,染滿了鮮血,身後一路血水。

奧蘭卡對曼菲士怒目而視,一字一字道:“曼菲士王,這就是你要娶的王妃?你在這裡興奮地等待著凱羅爾的歸來,卻任由伊寧被人推落水中,受儘鱷魚的撕咬!你連自己要娶的女人都保護不了,你有什麼資格娶她?”

曼菲士早已無暇顧及這失禮的言語了,他一步躥上前去伸手奪過伊寧,大叫:“傳醫生來!快!”

作者有話要說:

☆、告彆過去

奧蘭卡在疼痛中醒來,一個女孩坐在床前無聲地流淚,一雙眼睛哭得紅腫。

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伊寧,你傷好了?”

“我不是伊寧!”女孩甩開他的手,“我後來才知道,伊寧根本就不是你妹妹,我為你來到埃及王宮,你卻扔下我就走了,我一直在這裡等著你,你知道嗎!”

奧蘭卡全身發燙,傷口更是疼得似火燎一般,但他還是認了出來,這是瑪佳。他低哼了一聲,又昏迷了過去。

醫生走了,伊寧仍昏迷不醒,她的兩條%e8%85%bf都受了傷,左%e8%85%bf稍嚴重,也多虧了奧蘭卡救得及時,再晚一些,即使不丟命,左%e8%85%bf也保不住了。

曼菲士還沒去看奧蘭卡,據說傷得更重,他派了醫生過去。從阿笛的口中,他知道了前後,很顯然整件事都在針對伊寧。

他將宮中所有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