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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點,都隻為我埃及。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你的孩子永遠隻能屈居人下。”

看著他平淡的神情,伊寧真恨不得踩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幾腳。她深深地吸了口氣,“我們一點感情都沒有,這算什麼?你好善良!你好仗義!”

“感情?感情能填飽肚子?”曼菲士嘲弄地一笑,“隻要過了結婚當晚就會有,你信不信?”

伊寧漲紅了臉,推了他一把,“你不會是拿我來報複凱羅爾吧?彆這樣,你們深愛彼此,沒必要鬨到這一步。”

“自作聰明!”他收起了笑容,“我為何要報複我的妻子?我答應過凱羅爾,今生隻她一個王妃,但意外是誰也不願看到的。如果你已和烏納斯結婚並且有了孩子,那麼我會像對待自己的妹妹一般,讓你和孩子終身衣食無憂。但你們還沒來得及,他不希望你為了他終身孤獨一人,他會希望有一個人像他一樣來保護你照顧你,我不得不擔起這個責任來,哪怕我們之間隻是這樣的關係,我依然不會虧了你,做我的妻子,我相信他可以放心。至於路卡,我當然不會讓他得逞,或者說,讓納婭得逞。”

“果然是納婭做的?你……你確定烏納斯死了?”伊寧顫聲說,

“從那天我就沒相信他活著,”曼菲士語氣低沉,“是你太悲傷,我不得不那樣說,我比誰都希望他活著,宮裡的人,沒有一個比他更忠誠可靠,這麼多年,侍衛們最信任他也最服他調遣,失去他,我就像失去了自己的右手。你在亞述說我隻將烏納斯當作一個侍衛隊長?我想他一定跟你說起過我跟他是一起長大的,我已經習慣到視若無睹,但卻永遠都需要他與我如影隨形。如果他活著,無論如何他都會給我們一個信息,這麼久過去了,我們都失去他了,伊寧。”

他頓了頓,“這的確是納婭做的,但你明白,我無法做什麼。為了埃及,我跟你都必須咽下這仇恨來,我不可能為了烏納斯向亞述發動戰爭,在盟約還成立的前提下。如果他日兩國翻臉,我會第一時間向納婭討還這筆血債,但目前也隻能這樣。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你也知道,烏納斯不會希望我們為了他而讓無辜的百姓因為戰爭而失去生命。所以,即使你我都恨不得將納婭碎屍萬段,但表麵還得笑臉相迎。能隨心所欲的,隻有毫無顧忌的人。”

伊寧回自己房間時,特地先來到烏納斯的房間,點亮了燈,房中一切如舊,她伏在床頭,彷佛還能夠聞到屬於他的味道,她的眼淚打濕了他的床單。

曼菲士對她說的話,令她突然有種想逃離埃及的感覺。

她忘不了最初從烏納斯口中聽到曼菲士這個名字,足足有三個晚上都夢到他。

就算在埃及呆了許多日日夜夜,他也從不曾讓她看膩過,他那些華麗無比的衣服,精致耀眼的黃金飾品,如畫一般的麵容,勇猛果斷的作風,足以讓天下很多女人為之心動。

做他的妻子有什麼不好?

但就是彆扭,說不出的彆扭!

這個夜晚,另外一個房間裡,凱羅爾靜靜地睡著了,她身心俱疲,臉上還掛著淚痕,卻不知睡在身旁的孩子已不見了。

一個黑影出現在宮門口,衣服寬大,遮住了臉,看了一眼門口躺在血泊中的侍衛,急匆匆地出了門,迅速沒在了黑暗中。

接著又有兩個人影出現了。

“站住——”

一個高大的男子竄了出來,手中提劍攔在了門口。

“西奴耶,是我!”其中一人摘下了麵紗。

“愛西絲女王!”西奴耶一怔,臉上熱烘烘的,“你這是……”

除了他自己和愛西絲,沒人知道從少年時起,他心裡隻有一個女人,就是這位高貴無比的法老王的姐姐。

他曾被她狠狠扇了一耳光,因為他情不自禁地抱了她一下。

在她心裡,他隻是個身份低賤的人,連看她一眼也不配。

“我要走了,”愛西絲歎了一口氣,“回巴比倫。我還沒忘記我是拉格修王的妻子、巴比倫的王妃,我不想讓曼菲士為難。”

西奴耶疑竇叢生,他看著侍衛的屍體,“可是你何苦殺了他們?”

“你為什麼不問問伊寧呢?”愛西絲說,“我與亞莉出來的時候就是這樣。方才我看到伊寧將一個包塞給奧賽麗,並放走了她。”

西奴耶當然不是很相信,雖然麵前這女人是他心中的女神,“女王,你不能離開,等明早王醒了,向他稟報過,我才能讓你離開。”

“西奴耶將軍,我有話想對你說,”愛西絲將手兒搭上了西奴耶的肩膀,目光卻示意身旁的亞莉先出去。

她將他帶到城牆下,湊近前去,吐氣如蘭,聲音綿軟:“西奴耶,你去幫我向曼菲士說幾句好話,我不是不想向他道彆,隻是這次回來弄得烏煙瘴氣,我實在不好意思再見他。下次回來我好好答謝你。”

“女王,”西奴耶的心嘭嘭直跳,他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她,但職責又不容許自己這麼做,他正左右為難,隻覺小腹一涼,“你……”

愛西絲一咬牙,拔出匕首來,瞬間也消失在宮門外的黑夜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

☆、孩子不見了

伊寧香甜的夢才做了一半,就被阿笛吵醒了。

孩子失蹤了,宮門守衛死了,李若霏逃了,西奴耶受傷了。

她穿好衣服就跑,然而又猶豫著停下了腳:是先去安慰凱羅爾?還是先去問曼菲士?或是去探視西奴耶?

西奴耶的房間裡還亂作一團,醫生剛出來,侍女端著水,曼菲士站在床邊。

這一刀並不很深,而且半夜有人發現,西奴耶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他半躺在床上,神色平靜,但看到頭一次來看望他的伊寧,眼神中多了些許複雜,抬頭看著曼菲士,欲言又止。

“你先休息,我晚點再來。”曼菲士說。

“我沒事,王。”西奴耶搖搖頭,“這小傷不算什麼。”

“那你說!”曼菲士盯著他。

“是……伊寧公主!”西奴耶低下了頭。

“什麼!”伊寧差點咬到%e8%88%8c頭,若不是西奴耶受了傷,她幾乎想衝上去在他腦袋上狠狠捶上幾拳。

“伊寧公主放走了奧賽麗!”西奴耶看了她一眼,很快轉開了目光,“我看到她們在門口說話,天那麼黑,起初並沒有看清楚,後來其中一人往外麵走,不得已我才追了出去。伊寧攔住了我,並且刺了我一刀,至於牢裡和門口的侍衛是誰殺的,小公主是誰偷走的,我不敢胡亂揣測。”

“你胡說!”伊寧急得差點哭出來,就在前一晚,曼菲士還說想把她配給西奴耶。

在她印象中,這個長得有些刻板但不失英俊的將軍寡言罕語,卻足以值得每個人信賴。凱羅爾說過,西奴耶也是從小就侍奉曼菲士的,這樣的人,人品有什麼可懷疑的?

一片迷蒙中望出去,每個人的眼睛都在盯著她,有人疑惑有人憤怒有人鄙夷有人失望。

她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悲憤、失落、絕望。烏納斯被害猶在昨日,又這般遭人誣陷,她在整個王宮是孤立無援的,是孤獨的。

她哭叫起來:“把我處死吧!什麼方式都行,馬上!”!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曼菲士陰沉著臉扯住她的手臂往外走,一旁卡布達大神官忙說:“王,順應她的要求處死她吧!她帶來了很多禍事,荷魯斯神說,這是個不祥之人,應當將她的鮮血灑上祭壇,去安撫那些躁動的亡靈。”

“這些話你留到我七老八十再說吧!”曼菲士冷冷地看著卡布達,“我還沒到要你來教的時候。是了,我記得你說過將功折罪,如今你的罪還在,功卻在哪裡?”

卡布達語塞。

曼菲士拖著伊寧來到園中,鬆開了手,“凱羅爾的事已經讓我夠頭大了,你能讓我省省心嗎?”

“你相信西奴耶說的話?”伊寧還在抽泣,但目光死死盯著他。

“恰恰相反,我半句也不信!”曼菲士回瞪著她,“我所指的,是你方才的失態。那些人都在場,西奴耶又指著你說,所有人都會站在他那邊要求我處置你,但他們不敢,所以由卡布達說了。知道我為什麼不相信西奴耶?他和烏納斯一樣,是個耿直的人,連撒謊都不會,至於他為何冤枉你,我自會去查。方才我並沒有揭穿他,第一,他是我的忠誠手下,是埃及將軍,我必須在眾人麵前給他留些麵子與威信;第二,我若公然質疑於他,難保不會有居心叵測之人趁亂生事挑撥是非,所以也隻好委屈你先承擔下來。麻煩你冷靜些,死不是唯一的方法,你應該明白,挫折是沒法打垮一個人的,除非自己放棄。”

經他開解,伊寧平靜下來了,回憶起方才西奴耶說話的時候,眼底似乎藏著一些不安,也許他是被逼迫的。

“我去看看凱羅爾。”她說。

“不用去了。”曼菲士說,“你給我好好呆在房間裡,吃好睡好,去了也沒用。”

“對了,曼菲士,”伊寧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嗯?”他回過身來,“說!”

“其實僅憑那孩子的頭發顏色是無法確定的,”伊寧記得她看過一篇關於發色的說明,隻是專業術語太多,她得換種方式來解釋。

“對於所有人來說,頭發顏色分為兩種,一種是黑色,一種是其他色。也就是說,除了黑色,其他所有顏色都是第二種,因此,黑發和黑發生出來的孩子,一定是黑發,但黑發和其他色——比如凱羅爾的金發結合,如果遺傳了你,是黑發,遺傳了凱羅爾,卻有各種可能,也許是紅色、棕色、深金色,這些都歸類在異色頭發裡,因此我希望你能冷靜冷靜,這個孩子或許是你的也說不定。”

曼菲士沉默片刻,微微一笑,他笑得溫暖友善,“無論你這番話如何來的,我很高興你對凱羅爾的真摯,她貴為王妃,擁有一切,能交心的人卻不多。當我第一眼看到凱羅爾懷中的女孩,不由突然想起一位失蹤的故人來,凱羅爾應當對你說過她。”

“是誰?”

“伊茲密的妹妹——米達文公主!”

伊寧無言以對,即使她心裡想幫凱羅爾,然而第一次看到那個孩子,她就直覺是伊茲密王子的。

剛從凱羅爾那兒回來。凱羅爾哭了一天,眼睛腫了,嗓子也啞了。

第一次遇到凱羅爾就是在比泰多王宮,伊寧甚至開始懷疑這些不幸都是自己帶來的。

她仰躺在舒適的大床上,看著天花板,一絲睡意也沒有。

因為無聊,她把認識的人用動物來比擬了一遍:曼菲士像一頭雄獅,暴躁、勇猛、麵對家人時卻不失溫情;凱羅爾像梅花鹿,嬌弱、單純、楚楚可憐;烏納斯像樹袋熊,木訥中透著可愛;伊茲密像一隻鷹,孤傲、冷漠,靜時高貴神秘,動時迅捷狠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