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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一看,這是個高挑優雅的美麗女子,黑色的直發上點綴著黃金眼鏡蛇飾,妖嬈的雙眼描著深綠色的眼影,纖細的手腕上戴著眼鏡蛇狀的手鐲。

後麵跟著的侍女,竟是李若霏!

曾經的兩個好友相見,神情都十分複雜。

這是伊寧頭一次見到凱羅爾口中的愛西絲。

第一眼的感覺竟然是:曼菲士為什麼會放棄愛西絲而選擇凱羅爾?作為凱羅爾好友的伊寧暗暗感到內疚。

不談近%e4%ba%b2結婚的弊端,愛西絲確實與曼菲士更加相襯——她美麗得讓纏在她手腕上那沒有生命的黃金蛇鐲都仿佛充滿了靈氣。

愛西絲帶著李若霏走了進去,伊寧心想,她們都可以進去,她為什麼不能?

“姐姐!”曼菲士對愛西絲出現在王宮裡十分困惑,隨即,他看到了李若霏,登時雙眼發紅,從立柱上掛著的劍鞘裡“噌”地拔出了劍-便刺了過去,

“救命——”李若霏把剛走進來的伊寧往前一推,曼菲士收了劍,狠狠地掃了一眼李若霏,“你還敢踏足我埃及!”

他折回身站在床前,擋住凱羅爾,“姐姐,你怎麼來了?”

言下之意是:誰放你進來的?

愛西絲的眼淚幾欲奪眶而出,曼菲士的語氣透著生分和猜疑,她何嘗聽不出來?

“有些事……我想讓你知道……”她盯著伊寧。

“不用走,誰都不用走!你說就是!”曼菲士的語調毫無感情,仿佛一個局外人一樣淡然。方才那個麵對妻子還怒不可遏的他,這一刻卻擋在妻子身前,擔心妻子再受到姐姐的傷害。

伊寧心中湧動著溫馨,她甚至想抽個時間好好表揚曼菲士一番——即使妻子給他造成多大的難堪,至少在一些人麵前,他良好地表現了作為一個丈夫應有的責任感和作為一國之君應有的理智與冷靜。

“奧賽麗,說吧。”愛西絲道。

“埃及王妃是伊茲密王子半道上請去的,埃及王,這些我上次對您說過。”李若霏有些惴惴不安,她看得出來,她徹底激怒了這個尊貴的年輕法老,這也意味著,她將隨時被埃及兵追殺,如果不能如願做伊茲密的妻子的話。

遠的不說,此時的處境就很危險,曼菲士一雙漂亮的眼睛彷佛在噴著熊熊烈火。

她嘴%e5%94%87動了兩下,乍著膽說:“那天晚上,王子端了兩杯牛奶進了王妃的房間……”

“不,是你端來的,你表現得十分友好,你告訴我第二天就能讓我們離開比泰多。”凱羅爾氣憤地說。

“這些小細節我的確不太記得了,”聽到凱羅爾的爭辯,李若霏反而堅定了信念:不是她死就是我死!當下又說:“我一直在外麵侍候,不敢多聽,沒一會王子讓我進去給王妃倒杯水,曼菲士王,您應該知道我看到了什麼,沒錯,王妃和王子同床共枕。令我出乎意料的是,王妃顯得很高興……”

“說這些話也不怕閃了你的%e8%88%8c頭!”伊寧忘不了剛才李若霏把她推到劍尖前的行為,她氣得渾身發抖,竭力讓自己保持冷靜,“你若不當著我,隨便說說也就罷了,我們多少年朋友,我不了解你嗎?你要做比泰多的王妃有那能耐你自己做去就是了,來埃及攪和人家夫妻算什麼?也不嫌缺德。”

“你也隻不過是攀附權貴而已,不比我高雅多少。”李若霏從鼻子裡冷哼一聲,輕蔑地看著昔日的好友,“何況我是在幫你,你彆不知好歹!凱羅爾死了,我們每個人都有好處。”

兩人用中文說的,旁人一個字也沒聽懂。

“姐姐,隨我來。”曼菲士走出了寢殿,愛西絲也跟了上去,他背對著她,悠悠地歎了一口氣,當他轉過來時,心情已平複了很多。

“你還記得我們一起長大的日子嗎?父王去世時,你說無論如何你會在我身邊和我一起,也許是從我愛上凱羅爾開始,我理解你恨凱羅爾。當初,我或許可以連你一起娶了,且不提凱羅爾願不願意,以你的個性你是不會樂意的,即使這樣,你同樣會恨她的出現,可是,我們一定要這樣嗎?由姐弟成為仇人,我不想!究竟你心中存了多少主意來對付我們,我不得而知,我隻希望能夠到此為止。你若討厭拉格修王,你可以不回他身邊,這是你的家,永遠都歡迎你回來,但連姐弟之間也要明爭暗鬥,我很累,姐姐!”

愛西絲早已淚流滿麵,已多久沒有這般對話了?

她說不出話來,此刻她心中沒有恨,隻有疼痛,曼菲士的話戳中了她心裡最柔軟的地方,麵前這個男子,是她一生中最愛的人,即使有恨,也是因為愛得太深。

她何嘗不想重修於好?隻是不可能了。

她的心瞬間又堅定了起來,“曼菲士,從小到大,我什麼都為你著想,即使到了今天,還是這樣!你是埃及至高無上的王,為了凱羅爾,你隻娶一個王妃已是不對,更何況如今她與彆人有染的傳聞沸沸揚揚人儘皆知,簡直不堪入耳!你能容納這樣的妻子,埃及不能容納這樣的王妃……”

“彆說了,姐姐,”曼菲士溫和地阻止了她,“回寢殿吧,你住的地方我一直讓人打掃得很乾淨。”

曼菲士不再是初登王位的毛躁少年了,自從嫁了拉格修王,愛西絲和曼菲士的見麵次數少得可憐,她感覺到他的日愈沉穩,這個她熟悉而陌生的弟弟,已逐步成為一個出色的王者。

她不再多說什麼,帶著亞莉走了,甚至一眼也沒看裡頭的李若霏。

她不需要做什麼,孩子是伊茲密的,這已經足夠了。

作者有話要說:  沒有凱羅爾,當然也就無法成就尼羅河女兒這本書,然而,每每想起愛西絲對曼菲士的愛,想起愛西絲那錐心刺骨的痛,就總覺得凱羅爾很多餘……

☆、欠扁的提議

曼菲士折回寢殿,眼前的情形讓他皺起了眉頭:凱羅爾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縮在床角,伊寧和李若霏在地上扭打作一團,兩人臉上身上都有一些血跡。

“來人!”

幾個侍衛衝了進來,李若霏和伊寧爬起身來,曼菲士嫌惡地看著李若霏,“把她關進大牢,好好看守,我要%e4%ba%b2自審她。”

“還審什麼!都是明擺著的。”伊寧氣呼呼地瞪著李若霏,李若霏一聽這話,好啊!你竟然狠心到要埃及王馬上處死我!

她又朝伊寧撲去,被侍衛幾個拽住了她,連拖帶扯地帶走了。

“你好好休息,仔細想想我的話。”曼菲士耐人尋味地看了一眼凱羅爾,扯著伊寧手臂走了出來,鬆開了手,凝視著她,“你想讓我直接處死你的朋友?我真是好奇,你們到底是怎麼成為朋友的。”

看他緩緩地朝前走去,伊寧也跟了過去,撫著疼痛的左手臂,“原來不是這樣的。朋友之間爭吵賭氣很正常,我們也有過。我跟她來埃及的時候走散了,這我說過。她到了伊茲密那裡,我來了埃及,如今隻能說各為其主吧,也說不上誰對誰錯。你真要殺了她?”

“都扭打成這樣了你還舍不得她?你忘了剛才她拿你做盾牌了麼?”曼菲士站定了腳,“我勸你一句,對這種人你少操那份閒心,該乾什麼乾什麼去!我或許可以不殺她,但即使我不殺,伊茲密也會殺了她。她敢覬覦那家夥,就是死路一條。”

“也對,我回去了。”伊寧被他盯得好不尷尬,轉身要走。

“跟我來!”曼菲士朝前便走,伊寧身上被李若霏抓傷咬傷的地方疼得厲害,但又不敢不跟著他,眼看他朝他自己原先的寢殿方向走去,她心裡打鼓似的。@思@兔@網@

曼菲士找侍女要來藥箱子,把侍女遣了出去,%e4%ba%b2自給伊寧包紮,伊寧汗都出來了,“我自己來,我會折壽的。”

“折壽?”曼菲士抬起頭來。

伊寧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們中國的說法,是說位分高的人待低下的人好,這是天大的恩寵,低下的人受不起,就會減少壽命來償還。”

“你現在又知道身份高低了?頂撞我的時候怎麼想不起來?”曼菲士瞪她一眼,他並不擅於做這些,包紮得粗糙無比,“你為何發抖?”他抬起頭來,伊寧滿臉淚水。

“想起烏納斯了,是不是?”

伊寧不說話,曼菲士猜了個正著。幾次受傷,都是烏納斯這樣為她上藥包紮,她疼得受不住時,他便說些有趣的事來分散她的注意力。

沒有烏納斯的日子,她學著去適應,以為自己傷口快好了,卻因為這熟悉的畫麵而再次疼痛襲來。

曼菲士在盆中洗了手,走到露台上,伊寧遲疑了片刻,也走了出去。

此刻應該正值初一或十五,圓圓的一輪明月掛在正中,碧空如洗,星星點點,不遠處靜靜流淌著的尼羅河如一條銀絲帶,遠處的群山影影綽綽。

伊寧笑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為原來冤枉過我與李若霏合謀,現在對我心存愧疚了對不對?”

“你看我埃及如何?”曼菲士手一指,對伊寧的話充耳不聞。

不等伊寧回答,他偏過頭來:“我有兩個想法,這是我回來後經過深思熟慮的。相應的,你也有兩個選擇,第一,西奴耶,第二,我。你選誰?”

伊寧瞪大了眼睛,“你這話什麼意思?”

曼菲士看著她,像看一件極為有趣的東西,半晌又轉頭看著他的國土,“西奴耶不錯,他會像烏納斯一樣照顧你。”

“那是!王命誰敢違抗?”伊寧沒好氣地說,“可笑的是,從我到這裡來,和他說過的話不超過三句。他是好人沒錯,一個對我而言很陌生的好人,嫁他我還不如答應那該死的納婭夫人嫁給路卡,哦不,奧蘭卡。”

“女人總要有歸宿的,”曼菲士慢條斯理,“從亞述回來後,我很慎重地考慮過這個問題。你是中國公主,侍衛們配不上你。彆國的王子也倒有,但是我不想把你嫁去那些地方,我相信你是願意呆在埃及的。那麼還有誰?王弟?”

“你可算了吧!就他那模樣,你要我嫁給他,我馬上偷一艘船回中國去。”伊寧忽然想起去亞述之前調查涅瓦曼身份的事來,“對了,曼菲士,烏納斯已經對你說過關於……”

“既然都不想要,那就隻有我了。”曼菲士似乎根本不願跟她討論彆的事,“我答應過烏納斯幫他照顧你,這是我的承諾。明天我去和凱羅爾商量一下,倘若她同意了,那麼我們之間必須擬個協議,也就是說這一切都是為了烏納斯,在你替我隨便生個孩子以後,我們將不再同房。除此之外,我會給你與凱羅爾同等的待遇。對了,我跟你生孩子,並不是出於我延續子嗣的考慮,而是希望你有個依托。”

他瞟了一眼難以置信的伊寧,“你的孩子與凱羅爾的孩子我會同等對待,也會在我的王位傳承考慮中。倘若我跟你的孩子品德優秀、有所作為,他就有可能會成為下一任法老,在這一點上,我不會偏頗,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