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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孩子,”斯梅爾大娘抬起臉來,一張布滿皺紋的臉上滿是淚水,“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該確定,但我不敢相信,我找了你將近二十年,二十年了,奧蘭卡。”

路卡說不出話來,他張開雙臂將母%e4%ba%b2擁入懷中,熱淚盈眶。

“聽我說,兒子,”化名為斯梅爾的納婭抓著他的手臂,“如果沒有找到你,這一生也就這麼過了,但如今我們要為你父%e4%ba%b2報仇。摩米死得早,是她的運氣,但她的兒子還在世,你說這個仇我們該不該報?我們該不該奪回失去的東西?”

“當然!”路卡咬牙,“血海深仇,怎能不報?但摩米的兒子也是無辜的,那女人死了,我們找她家族去。”

“孩子話!”納婭恨恨地說,“他們追殺我們母子的時候,可曾想到你隻是個兩歲半的孩子?你父%e4%ba%b2當時還臥病在床,他們又可曾心軟過?摩米的兒子還占了本該屬於你的王位,你才是如今亞述國的國王。”

路卡頓時呆了,“母%e4%ba%b2,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亞爾安王正是摩米的兒子我的哥哥?我父%e4%ba%b2是亞述王?”

“沒錯!”納婭撫著他的臉,“好孩子,你身上流淌著高貴的血液。媽媽現在這副模樣,都拜摩米所賜,不是因種種磨難挫折,不是因日日夜夜地思念你、思念你父%e4%ba%b2,還有刻骨銘心的仇恨,我不會這樣。不說這些了,孩子我們走,我們回去,看看家族的人是否還在。”

“等等,媽媽,我們不能說走就走,我不能扔下伊寧。”路卡搖頭。

納婭皺起眉頭,“她是你什麼人?現在是你兒女情長的時候嗎?還有,你不能忘記你的身份,即使你落難,你也是王子,瑪佳這個孩子很喜歡你,我看得出來。她是好姑娘,她收留我照顧我,我一定會報答她的,可是要想嫁給你,我絕不允許。”

路卡有些難堪,“媽媽,伊寧並不是普通人,她是中國的公主,中國雖遙遠,卻比亞述國大很多,幾乎與埃及一般強大富有,人家也瞧不上你的兒子。我隻是想把她送回埃及去,她在那裡做客,我的恩人——比泰多王子要殺她,我將她留在外麵很危險。”

納婭的神色緩和下來,“既然是這樣,你就把她送回去吧,等我們重新奪得王位,你想要誰做妻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麼?埃及王把亞述打得一蹶不振,正是我們的好時機,好了,我先回去。你洗了澡就來,知道怎麼跟瑪佳說嗎?”

躺在清澈的泉水中,路卡幾乎將整個身子都浸入了水裡。

這一切太突然了,他想儘快地冷靜下來。

沒多久,隻聽從村落方向傳來喧鬨聲,他抓起衣服套上就跑,遠遠便聽到雜亂的哭喊聲叫罵聲混在一起。

他拔出匕首趕過去,瑪佳的葡萄架倒了,葉子被踩得稀爛,家裡院中一片狼藉,母%e4%ba%b2與伊寧、瑪佳都不見了。

他折回身跑出院子,正碰到急急忙忙跑過的村民,忙一把拉住:“發生什麼事?斯梅爾大娘一家呢?”

“我不知道!”那村民氣急敗壞地甩開他,“亞述兵又來了,你還不快跑?”

亞述兵?他們來做什麼?莫非是知道母%e4%ba%b2還在人世,奉亞爾安王之命前來趕儘殺絕麼?

他不敢想,他必須儘快找到她們。

他沿著吵鬨聲,來到村裡人最多的地方,這裡往常是孩子們嬉笑打鬨的空地,卻見男村民們緊握著日常勞作用的工具在跟亞述兵打得激烈,婦女老人們抱著孩子不肯走,縮在屋簷下,一雙雙驚恐而憤怒的眼睛。

地上躺著幾具村民的屍體,這其中並沒有路卡緊張的人。

以他往常的性格,他會掉頭就走。他在這裡養傷的這段日子,感受到了村民們的樸質友善,這些與他無關的人,為了他的康複,都把自己家最好的食物送到瑪佳家裡來。

此時看著這一幕,他隻覺心中怒火熊熊,抓著匕首上前參戰。

他不比這些普通的村民,他有矯健的身手,有應變的能力,不一會便刺傷了好些亞述兵,不遠處那隊長看形勢不妙,招呼眾人圍攻路卡,士兵們將路卡圍了起來。

“打死他們!打死他們!”村民們憤怒地叫著,一步不退,仍然圍著亞述兵,路卡的出現似乎讓眾人徒增了無限勇氣,婦女們把孩子交給了老人,手持掃帚棍子加入了大混戰。

路卡身上染了不少血,有敵人的,有他自己的,也有村民的。

這時他聽到有人大喊:“埃及兵來了——”

眾人都精神為之一振,路卡也不例外,這無疑是個讓亞述兵膽怯的好辦法。

他知道,埃及兵是來不及趕來幫助村民的,這隻是虛張聲勢。

誰知,隨即就聽到一陣如暴雨一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一隊埃及兵如從天降,片刻就到了跟前。為首的年輕人喝道:“抓住他們!”

此人英氣勃勃,不是烏納斯又是誰!

路卡突然感到有些難堪,趁著埃及兵和亞述兵激戰,他低著頭想悄悄地離開,他的小%e8%85%bf受了傷,疼得鑽心,隻是方才並沒有感覺到。

“路卡——”烏納斯眼尖看到了好友,大聲喊著,奔過來拉住了路卡,關切地說:“你哪裡受了傷?這段日子你去了哪裡?我們都掛著你,跟我一起回去吧,凱羅爾也很擔心你。”

他語速很快,透著兄弟久彆重逢的真摯的喜悅之情,路卡心中五味雜陳,勉強一笑,“我去找伊寧和我母%e4%ba%b2。”

“你找到你的母%e4%ba%b2了麼?”烏納斯更加急切地問:“還有伊寧?你居然認識伊寧?她們去哪裡了?你在哪裡碰到她的?”

將亞述兵抓住捆綁了以後,路卡不願療傷,隨著埃及兵去找人,兩個士兵一左一右地攙住他,笑道:“路卡,恭喜你找到你媽媽了,回埃及可要好好慶祝慶祝。”

路卡唯唯諾諾,烏納斯走在前麵,焦急地喊著伊寧的名字,走到野外不遠,便見草叢中鑽出一個黑乎乎的腦袋來,“烏納斯,我在這裡。”身上臉上十分汙濁,正是伊寧。

烏納斯三步並兩步地跑上前,兩人緊緊擁抱在一起。

路卡迎向隨後出來的母%e4%ba%b2和瑪佳,“你們沒事吧?”

瑪佳拉著他的手,連珠炮似的說:“你受傷了?怎麼樣嚴重嗎?嚇死我們了,亞述兵才來,我們就跑出來躲藏了,聽說如今亞述軍心渙散,所以亞述王要搶一些姑娘回去給士兵做老婆,他當然不能逼迫本國的,那不是讓人民更不支持他了?”

路卡微微一笑,“亞述兵娶了埃及姑娘,都聽妻子的話,投降埃及。究竟是那個沒用的王說的話管用,還是枕畔人的話管用?”

“路卡哥真聰明!”瑪佳咯咯笑起來。

路卡挽著母%e4%ba%b2,“媽媽,我們現在可以離開了。”

“不,”納婭說,“我們去底比斯。”

路卡有些愕然,但他不方便說什麼。

瑪佳瞪大了眼睛,“什麼?路卡哥,斯梅爾大娘是你媽媽?斯梅爾大娘,原來你會說話?瞞了我這麼久!真沒想到,你們居然是母子,太……太讓人感到意外了。”

“路卡,你還要去哪裡?”烏納斯笑%e5%90%9f%e5%90%9f地過來行了個禮,“大娘你好,我是路卡的好兄弟烏納斯。”

瑪佳在路卡背上輕拍了一下,“你怎麼從來也不告訴我你是王的人?瞞著我乾嘛?”又對烏納斯笑道:“我聽過你的大名,烏納斯哥,你可是王麵前的大紅人,我是路卡的妻子——當然,現在還不算,我可以去做個侍女麼?我什麼都能做,我可能吃苦了。”

烏納斯一怔,望向路卡,路卡哭笑不得,“她是我和伊寧的救命恩人,當時我們被比泰多兵追殺,都受了傷,多虧了瑪佳姑娘。”

他不敢對視伊寧,她的目光一定十分複雜,除了比泰多人,就隻有她知道他是伊茲密王子的人。

“這就是了,”烏納斯爽朗地笑著,“有了這樁功勞,那也是我的恩人。塔莎女官那裡我去說。隻是姑娘可要想好了,王宮裡可沒這麼自由。”

“沒有自由可是有路卡哥不是嗎?”瑪佳仰著頭,她的話引起眾人一陣善意的哄然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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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底比斯的路上,伊寧一直盯著路卡,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麼,人太多了她也沒法問。

期間,烏納斯問起她離開埃及的原因,伊寧瞟了路卡一眼,路卡也正看著她,麵無表情,似乎毫不在意她說出真相。

她轉過頭來對烏納斯一笑,“我偷偷跑出去玩,遇到了比泰多的士兵,他們要抓我回比泰多,多虧路卡救了我,他還受了很重的傷,我們在瑪佳家裡住了一段日子。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烏納斯感激地看著路卡,“兄弟,謝謝你救了伊寧,我還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但我會銘記的。”

路卡乾笑了一下,目光轉開來。

他並不在意伊寧說出真相,甚至覺得直接把他五花大綁送到曼菲士麵前,也比現在受著良心的譴責要強。

直至看到底比斯的城牆,伊寧將一路上想問路卡的話都拋諸腦後了。

她愛這個地方,並不是因為誰,也不是因為那些耀目的黃金,隻是一種純粹的喜歡,就像三千年後那些殘破的牆垣,依然令她心馳神往。

有人喜歡收藏古董,不為倒賣賺錢,沉醉的,隻是一份情懷。

更何況,如今這裡有烏納斯,有凱羅爾,還有暴躁的曼菲士。

剛到城門口,遠遠就看到大著肚子的凱羅爾迎了出來,她走得很急,後麵塔莎和阿梅跟著,緊張地喊:“公主慢些,慢些,小心。”

“伊寧!”凱羅爾抱住了好友,不忘跟後麵的路卡打招呼:“路卡,你到哪裡去了?我一直都很擔心你。”

路卡默然,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

一幫人說說笑笑穿過中庭,迎麵碰到了曼菲士,他拿著一卷圖紙,和西奴耶將軍說著話。眾人紛紛行禮,伊寧卻沒有行禮的習慣,走上前道:“我們凱旋而歸,你不來迎接麼?”

曼菲士把圖紙交給西奴耶,示意讓他先去,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伊寧:“凱旋?從何說起?我看你灰頭土臉倒是真的,憑什麼讓我迎接你!”

他又微微一笑,“路卡,你很神秘啊——每次失蹤十天半個月又出現了。”

路卡還是無言以對。

納婭上前兩步,微微施禮:“偉大的如太陽一般照耀著強大埃及的曼菲士王,能見到你無比榮幸。”

曼菲士端詳著麵前這個老太婆,衣裳汙濁,容貌駭人,言行舉止卻不卑不亢,端莊從容,像是出身高貴,有著良好的修養。

“這是我媽媽,曼菲士王。”路卡解釋。

“哦?”曼菲士有些意外,“看起來老人家想必這些年吃了不少苦。你們母子久彆重逢,真是可喜可賀。”

“曼菲士王,我有事想與你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