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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滾下床來。

那是一條巨大的眼鏡王蛇,噝噝地吐著信子,她一下床,那條蛇也遊了下來。

埃及信奉眼鏡蛇,她喜歡蛇的手鐲以及那些精美的圖案,但真正碰到卻不是那麼回事,誰喜歡與麵目猙獰的眼鏡蛇玩追逐遊戲?

她掀開紗幔往外跑,卻撞在一個人懷裡,那人一手攬住她,一手將匕首飛了過去,正中那蛇的頭部。

驚魂未定的伊寧揚起臉,對上了一張俊秀的臉,“路卡?”

路卡將她拉過一旁,上去檢查那蛇死了不曾,就著匕首將蛇拎了起來遠遠地扔到了外麵,在水池中洗了匕首。

他吹熄了燈,拉著不知所措的伊寧上了床,拉起被子蓋上,“王子讓我來問問情況,你沒有將我的身份說出去,多謝!”

“滾蛋!”伊寧恨得咬牙,在被窩裡踢了他一腳,“我可不是你比泰多國的奸細,你憑什麼以為我會幫你們?”

路卡微微一笑,“我方才救了你的命,你不謝我,反倒叫我滾蛋?”

伊寧使勁地推他,“難道你不知道王子把凱羅爾害得有多慘嗎?”

路卡抓住她的手腕,壓住她的上半身,凝視著她,她也毫不露怯瞪著他。接著,他俯下`身來想%e5%90%bb她,她頭一偏,他輕聲笑了。

“你做什麼?太無禮了!”伊寧好容易推開他,“你知道這是哪裡嗎!身處險境,倒有心思欺負我,我叫人來把你抓去做成木乃伊!”

“我沒關係!”路卡語氣中滿是無所謂,“但你得把我的木乃伊放在你房間,讓我可以日夜看到你。”

他頓了頓,在她耳邊低語:“從你走後我每天都在想你,我不知你會否向曼菲士王揭穿我的身份,但我沒想這麼多,我向王子主動提出到埃及打探消息,為的就是見到你。我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輕易愛上一個女人,伊寧,從在埃及第一次見到你開始。”

“這招沒用,我不會上你當的,我不會出賣埃及出賣我的朋友。”伊寧努力用手推著他,好讓他無法挨她更近,“更何況,我已經是烏納斯的未婚妻了,他是你朋友,你不該這樣。”

路卡怔了一怔,他心裡十分沮喪,口中卻道:“他是好人,但他不適合你,他的選擇很多,但我隻有你。”

“彆太自以為是了!”伊寧輕蔑地一笑,“比泰多也許強大,但它還有不長的時間就會從世界上消失了,埃及卻屹立不倒數千年,你認為我會嫁給哪邊的人?我可不想做亡國婦。”

她話一出口,便察覺到自己失言了,而路卡的震驚自然在她意料之中:“你怎麼知道?你憑什麼這麼說?”

他鬆開了手,坐起身來,伊寧也坐了起來,“神的旨意,懂嗎?還是你們的伊秀達爾女神說的,她說王子做錯了事,會給比泰多國帶來災難,漸漸地將會戰亂不斷,災荒連連……”

“你胡說!”路卡的聲音不再平靜了,“王子對公主一直以禮相待,是你那位朋友奧賽麗出的餿主意。我知道王子是多麼愛尼羅河女兒,可我向來不讚成這樣的方法。王子想要得到她,簡直是易如反掌!要降罪也是奧賽麗,而不是比泰多。”

古時的國家無論強弱,多少都有些信仰那些神靈,伊寧深知神在這些人心中的分量,她哼了一聲,“主意是誰出的,這無關緊要,結果是誰得利,仁慈的神會知道。誰以非常手段得到,他也許會失去更多,當你總在付出,神一定會回報你。王子深愛凱羅爾,為此吃了不少苦頭,這能讓所有人都為之動容,可是他一直在試圖奪走彆人的妻子,這違背了法則。你應該把這些委婉地告訴他,而不是盲目地幫他,這樣隻會害了他。”

路卡歎了一口氣,“我沒有想過那麼多。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我是個無父無母的人,我自幼為奴隸主賣命,經常被打得遍體鱗傷,直到遇上了王子,我對他惟命是從,難道錯了?”

伊寧一時無言以對,站在路卡的立場,確實無可厚非,她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對。

“跟我走!”路卡拉住了她的手腕,力度之大,幾乎捏碎了她的骨頭,她剛想大叫,路卡捂住了她的嘴,手緊緊箍著她的腰,跳入了外麵池塘裡,潛過了內庭,避開了巡夜的侍衛。

到了王宮外,才發現她身體軟綿綿的,似乎已是死了。一探鼻下,還有微弱氣息,忙將她倒傾了身體,令她將腹中水嘔了出來,並往她口中塞了一顆藥丸,借著夜色的掩護,帶著她悄悄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

☆、殺機

知道自己又被帶到了比泰多的那一刻,伊寧恨不得馬上將路卡大卸八塊。

她醒來後,有那麼幾分鐘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直到那個陰鬱俊美的比泰多王子——伊茲密走了進來,他看起來氣色不錯。

他的神情很溫和:“伊寧公主,抱歉又將你請到了比泰多,你不要責怪路卡,他是個忠心耿耿的人,這樣的人到哪裡都不應該受到譴責。事實上這一次我並沒有要求他將你帶回來,是他自己的一點私心,這完全出於他對你的感情,我知道他有多愛你,就像我對尼羅河女兒一般。”

他停了一下,“他不想將你留在埃及,你要知道,如果發生了不可避免的事,曼菲士不會殺凱羅爾,他也殺不了奧賽麗,很有可能會遷怒於你,因為你是奧賽麗的朋友。”

伊寧無可奈何地笑了,“你指的是凱羅爾很有可能會懷上你的孩子,然後曼菲士會震怒地殺了我?據我對他的了解,他比你更愛凱羅爾,如果發生這樣的事,他隻會偷偷處理掉那個孩子,然後繼續和他的王妃恩愛幸福地生活下去,隻有這樣,才不會令埃及蒙羞。還有,曼菲士不會殺我,抱歉,他並不是你想象的那麼喪心病狂。”

伊茲密聲音有些發抖:“她真的懷孕了?”

伊寧說:“你不用套我,我不說大家早晚也都會知道,話可以藏,肚子是藏不住的,可惜誰也不知道那究竟是法老的繼承人還是你比泰多王子的子嗣。”

“一定是我的。”伊茲密不著痕跡地一笑。

“我倒希望是曼菲士的,”伊寧也滿不在乎地一笑,“那孩子若是曼菲士的骨肉,毫無意外會成為埃及下一個君主,可惜在你比泰多就很難說了。”

她看伊茲密的目光越來越陰冷,識相地閉上了嘴,她可不想白白送了小命。

伊茲密冷冷地看著她,良久,緩緩說道:“我希望你幫我一個忙……”

“我不會幫你的。”伊寧想也不想一口回絕。

“哦?”伊茲密道:“你還沒聽就拒絕麼?”

伊寧挪了挪身子,“用不著聽,你要我回去盯著,然後把那孩子偷來給你,無論那孩子是誰的,是你的固然好,是曼菲士的你也可以用孩子來要挾他答應你一些事情。你愛凱羅爾,舍不得對她如何,但曼菲士和她的孩子你卻完全能下狠心,在你眼中,那不是個孩子,隻是一個很有用的東西,我不得不說你太自私了。”

伊茲密冷哼一聲,“我怎麼自私了?我比泰多與埃及是敵非友,不是麼?”

伊寧此時早已不在乎了,她有些話不吐不快。○思○兔○在○線○閱○讀○

“我說你自私,並不是站在兩國的角度上,而是你對凱羅爾的愛。她還沒有做埃及王妃之前你就已經愛上了她,你卻為何眼睜睜地看著她嫁給曼菲士?難道是你大度麼?那是因為你知道埃及王妃可以擁有下埃及,你等她嫁給了曼菲士再將她奪過來,便輕輕鬆鬆地擁有了下埃及,這不愧是一箭雙雕的好辦法,如今為了你自己的私欲,你又置她於尷尬境地。你是愛她,但你能像曼菲士一樣不顧一切不計得失地愛她麼?你的愛不純粹,因此凱羅爾不曾被你感動,她隻害怕你,換了是我,我也會選擇曼菲士……”

話未說完,她脖子一緊,已被伊茲密緊緊扼住了,他如畫的麵容近在咫尺,此刻因憤怒而顯得有些可怕,“我要你知道頂撞我的後果!”

伊寧喘不過氣來,臉色憋得發青,卻隻是瞪著伊茲密。

伊茲密鬆開了手,“若非看在你對我有恩,今日我便殺了你,我何必要留著你讓你去幫曼菲士?”

伊寧憋得臉色青紫,深深吸了幾口氣,算是緩了過來,嘻嘻一笑,“這就對了,我好歹救了你一命,你倒殺我?傳了出去,你這個王子如何樹立威信?我不過是個弱女子,能起多大作用?倒是你身邊這個奧賽麗,美麗聰慧,你當重用她才是。”

“她?”伊茲密微微一笑,“你用不著幫她說好話,你可知道她在我麵前是如何說你的?真是不想讓你感到難過,她既然不把你當做朋友,你又何必為她著想?比起她來,我倒是更欣賞你,可惜你不肯為我所用,彆以為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不說她!我希望你好好地想想你的立場,你方才也說了,你隻是個弱女子,為何不去想一個保護自己的方式,嗯?既然你隻是個客人,在埃及或在我比泰多又有何分彆?曼菲士可以給你的,我一樣可以給你。”

他看著伊寧,目光中看不出喜怒哀樂來,這個像月亮一般的王子往往顯得不慍不火,看似溫和恬淡,可是你永遠不知道哪句話會惹怒他。

就在剛才,伊寧還是那麼怕死,但是這一刻,她卻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在這樣一個世界,她隻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為苟且保命而違背良心的事她做不出來,尤其是在她的原則前,有時可以圓滑,但她覺得不是現在。

她清了清嗓子,“你仔細想想,你應該和曼菲士作對嗎?你不僅不應該跟他作對,更應該像利比亞或者其他一些國家一樣每年捧著大把東西去討好埃及,哪怕你心不甘情不願也好,可這才是聰明人的做法。埃及是大國,在任何時候都是,而你們這些實力多少有些差距的國家,若不依附,早晚必將在曆史的滾滾戰火硝煙中被淘汰,隻剩下一個不為人所熟悉的名字。你想靠得到凱羅爾從而得到埃及,想法是好的,隻是不切實際。”

“怎麼不實際了?”這番無禮的話再次激起了伊茲密的怒火,他繃著臉,“你到底還知道些什麼?”

伊寧道:“彆想太多了,我隻是個普通人而已,我還能知道什麼?我對比泰多確實不太了解,我隻看到凱羅爾深深愛著曼菲士愛著埃及,哪怕丟了性命,她也不會讓你得逞。”

“如今可不一樣了!”伊茲密淡淡一笑,轉身走了。

夜已然深了,山間的小路映著月光,白慘慘一片。隻有得得急促馬蹄聲,劃破了黑暗的寂靜。

天還沒亮的時候,王子將路卡叫去,讓他到哈圖沙送一份文件給那邊小城的管事。

臨走的時候,路卡去看了一眼伊寧。

她的藥效還未過去,安靜地睡著,毫無異常。

哈圖沙那邊請路卡住一夜,他心裡牽掛著伊寧,片刻也不願逗留,一路快馬加鞭,即使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