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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肩負著保護王妃的責任,不敢沉睡,頭一低一低地打著盹。隻有烏納斯仍警覺地觀察著四周情形。

伊寧向來睡眠不穩定,並不覺困乏。她看著凱羅爾,暗暗好笑,這裡的所有人把一個普通的美國女孩當做神也似的搶來搶去,等她回去以後,若是能辦個穿越旅行團,送一打金發碧眼的姑娘過來,那麼凱羅爾與曼菲士是不是就能夠從此過上安靜幸福的生活了?烏納斯也再不用到處奔波了。

這時,旁邊伸過一隻手來,握住了她的手。她對上了烏納斯關切溫暖的目光,“累了吧?快睡一會兒,有我看著呢。”

他的手寬厚溫暖,她有些心虛。

兩人關係是確定下來了,但她還沒仔細地考慮過去留問題,這讓她感到對烏納斯有些愧疚。

遠處現出一點點火光,烏納斯急忙用沙土蓋住了火,並將睡著的人輕輕喚醒。

他們藏在旁邊的草叢中,眼看一群火把越來越近,阿梅突然打了個很響亮的噴嚏。

“在這裡,快!”有人大叫,那些人衝了過來,將他們圍在了中間,侍衛們拔出刀來,有人說道:“是黃金公主。”

“黃金公主也不錯!”一人嘻嘻笑著走入了人群,“拉格修王!”凱羅爾失聲叫道。

伊寧聽凱羅爾說過此人,她打量著這個巴比倫王,約三十歲年紀,臉很長,樣子並不難看,但卻令人極不舒服。

他的王妃,就是曼菲士的%e4%ba%b2姐姐愛西絲女王。

這是個心狠手辣的家夥。

“啊哈,這位象牙膚色的陌生異域姑娘又是誰?”拉格修王也打量著伊寧,但很顯然,他的興趣還是在凱羅爾那裡,他的目光很快移了過去,“黃金公主,好久不見了,你還好嗎?我的王妃離開了巴比倫,你見過她嗎?”

凱羅爾剛想回答,伊寧大聲說:“愛西絲女王回埃及了,你不知道嗎?她在宮裡每日以淚洗麵,你堂堂一個巴比倫王,怎麼儘欺負自己的妻子?你回去吧,她不會跟你走的。”

“亂七八糟!”拉格修王皺著眉,“我並沒有欺負她,她懷了孕,我歡喜還來不及。”

他突然一頓,揚聲大笑起來,“我被你騙了,小騙子!上次的事曼菲士王還在恨我們夫妻二人,他怎會接納愛西絲回埃及王宮?”

“這你就不懂了,”伊寧悠悠地說,“這就叫做血濃於水,再怎麼樣也是%e4%ba%b2姐弟,愛西絲懷著身孕,又趕了不少路回到底比斯,模樣疲憊而憔悴,曼菲士王能狠心地將她趕出埃及麼?到底是一個媽生的,死了可就沒有了,就算是你,你也不會把你%e4%ba%b2姐妹趕儘殺絕吧?其實你也不必鬼鬼祟祟地潛入埃及境內來找,和我們一起回王宮,多說兩句好話,夫妻之間,有什麼大不了?她肚子裡懷的可是你的孩子,她能怎樣?”

旁邊一巴比倫士兵說:“王,請彆相信她,她想誘我們進陷阱。”

“就你聰明!”伊寧一眼白過去,“我沒彆的意思,我就是怕你們抓凱羅爾。愛西絲確實在底比斯,我隻是想看看對於你們王來說,究竟是一個永不屈服的女人重要,還是懷著他的骨肉願意和他同甘共苦的妻子重要?你今晚要是搶了凱羅爾去,明天曼菲士王就會要求用愛西絲交換凱羅爾。當然,你也可以不答應,但是曼菲士王會顧不上姐弟情分殺了愛西絲和她腹中的孩子,同時凱羅爾依然不會屈服於你,如此一來,你真是不劃算,兩手空空。”

“確實坦白,”拉格修王微微一笑,“看來你跟黃金公主關係不錯呀,她居然什麼都跟你說了。那她有沒有告訴你,若是欺騙了我會怎樣?你們隊伍風塵仆仆,總不會剛從埃及出來又要回去吧?”

伊寧笑道:“原來你在懷疑此事,剛才你也沒問不是麼?我們被伊茲密王子抓了,剛被放出來,若是不信,你大可去問王子。”

“不用!”拉格修王冷笑一聲,“我和你們同去底比斯又如何?我隻是去接我的王妃,曼菲士王能殺我不成?”

“這就是了,那我們趕路吧。”伊寧上了駱駝,“我實話告訴你吧,拉格修王,我與愛西絲相互看不順眼,你趕緊將她接走就太好了,我不喜歡看到她,她占著自己是埃及主人對我這個客人極度不放在眼裡,我看在她是個孕婦隻能順著她,但這樣一來,我也心情不好,是不是?”

拉格修王打量著她氣鼓鼓的神情,在五分相信的基礎上又多了兩分。

凱羅爾有些擔憂:“我們要不要把被王子抓去的事告訴曼菲士?”

她在征求烏納斯的意見,烏納斯搖頭:“最好彆說。”

“王,王妃回來了!”西奴耶的腳步帶著輕快,然而神情卻有些複雜:“但同行的還有拉格修王。”曼菲士臉上欣喜的神情退卻了,“他來做什麼?他還有臉來我埃及?”

他係上了用金線繡著巨大神鷹的深紅色披風,整了整頭上的金冠,“走,看他玩什麼花樣!”

他還記得拉格修王和王姐在巴比倫是如何對待他心愛的凱羅爾,他們打傷了烏納斯,軟禁了凱羅爾,還逼凱羅爾寫信給他,說:“在巴比倫過得很開心,暫時不想回去。”

回憶起這些,他懷著一腔怒火,風一般地衝出內宮,可踏上中庭的過道時,腳步卻放緩下來。

作為一個國家的統治者,必須這樣。年少時,他學不會父王的沉穩寬厚,從登上王位的那一刻起,責任也隨之而來,在危機四伏中,他學會了很多很多,也開始真正明白父%e4%ba%b2告訴他的那些曾經讓他不以為然的道理。

他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凱羅爾,還有那個令人生厭的拉格修王,更有那個甩下一句話就走了的伊寧。

他微笑著迎了上去,走近凱羅爾將她拉到身後,“拉格修王,彆來無恙?”

“偉大的照耀上下埃及的尊貴的曼菲士王,很高興又見到你。”拉格修王笑道:“我這次來,不敢多有攪擾,隻為來接我王妃回去。”

“王姐?”曼菲士有些愕然,“她並沒有回底比斯,發生了什麼事?”

拉格修王惡狠狠地盯著伊寧,伊寧躲到烏納斯身後,探出個頭來做了個鬼臉,“誰讓你想抓凱羅爾?難得遇到黃金公主,我們的人又隻有你們的三分之一。拉格修王,謝謝你護送我們回底比斯。”

曼菲士哈哈一笑,神情滿是揶揄:“拉格修王,我把我美麗高貴的王姐嫁給了你,你就該善待她才是,不要每次人丟了就來埃及找我要人,如今王姐不見了,你又該如何向我埃及交待?”

拉格修王有些氣急敗壞,麵對曼菲士犀利的問話,隻得訕訕道:“總會有交待的。愛西絲懷了我巴比倫王位繼承人,我難道不緊張?隻請你答應我,若是她回埃及,務必派人告訴我一聲,告辭了!”

“慢走不送,有錢再來!”伊寧大聲說。

目送拉格修王出了宮門,曼菲士吩咐烏納斯:“派幾個人跟著,彆驚動他們,彆讓他在埃及境內擾事,若有異常,馬上回來報我。”

“是!”烏納斯答應著去了。

“你也彆太過了。”曼菲士沒好氣地瞪著伊寧,“他畢竟是巴比倫王,可以打敗,不要羞辱。”

伊寧怔怔地與他對視著,她不是生氣,她是在重新審視曼菲士,這個讓她第一次見麵印象極差的法老。

拉格修王對凱羅爾對埃及所做的一切她是知曉的,曼菲士這句話正是中國古話所說的“士可殺不可辱”,能夠這樣對待仇人,不正是心懷寬廣的體現麼?

“曼菲士,你彆怪伊寧,她也是為了給我出氣。”凱羅爾搖著曼菲士的手臂,曼菲士瞪著妻子:“我還沒說你,你又忘記了你的身份,你是埃及王妃!彆動不動就在彆的地方玩得忘乎所以,我絕不會再讓你離開王宮半步,哀求沒用!討好沒用!不準解釋!跟我進去!”

凱羅爾跟著他後頭,回頭向伊寧吐%e8%88%8c頭。

伊寧有些忍俊不禁,如此身份的曼菲士,在此時像個小孩子一般。

在路上,凱羅爾每每提起丈夫來,總是言語甜蜜神情溫馨,想必隻要兩個人在一起,就是濃得化不開的幸福,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玫瑰的芳香。 Θ本Θ作Θ品Θ由Θ思Θ兔Θ網Θ提Θ供Θ線Θ上Θ閱Θ讀Θ

作者有話要說:

☆、嘉芙娜的到來

伊寧當真有些樂不思蜀了,隻因那些宮女們看到她與王妃%e4%ba%b2如姐妹,終於不再厭惡她了。

這些可憐的命不由己的年輕姑娘,已習慣了以王與王妃的喜怒哀樂為己任,她們排斥所有不懷好意的、會給王宮生活帶來不安定因素的人。

凱羅爾對中國古代服飾很感興趣,曼菲士便撥了很多衣料過來,看著凱羅爾每天開心地和伊寧在房間裡繪製圖樣剪裁布料,一群侍女跟著嘻嘻哈哈,他也終於放下心來。

這是多麼正確的一個決定,讓伊寧進入王宮,凱羅爾有了玩伴,烏納斯有了歸宿,有了這份功勞,伊寧在他心裡也就不似原先那般無足輕重了。

無論她是不是中國公主,他都打算找個時間來由他公布她的身份,把她介紹給整個埃及的人民,賜予她高貴的地位,他不能太委屈她,看在凱羅爾和烏納斯的份上。

忙了整整一個月,伊寧和凱羅爾做好了六套漢服,每個人三套。但曼菲士對凱羅爾的原話是:“伊寧穿可以,你不準穿!你是埃及王妃,你必須穿我埃及服飾,你若是在外麵穿了,我便將這三套衣服全部燒掉。”

他的霸道是改變不了的,凱羅爾也隻好照辦。

伊寧每天還是穿著普通至極的麻質白裙,作為一個在埃及作客的“中國公主”,她穿做好的中國傳統衣裳簡直太合理不過了,隻是她自己心裡發虛——她已經向曼菲士招供過,在那個暴躁的家夥眼皮子底下,越不顯眼越好。

凱羅爾覺得伊寧太過素雅,捧了一大把自己的黃金首飾過來給她。

“我可不敢用你的首飾,曼菲士會殺了我。”伊寧笑道,凱羅爾嘻嘻一笑,取出一件來,“來,試試這個,他不會知道的。”

“公主,嘉芙娜公主又來了。”阿梅氣呼呼地跑了來,“也太不知羞恥,真把埃及當作她家了!”凱羅爾臉色很難看,伊寧拉著她:“出去看看。”

“我不去了。”凱羅爾搖搖頭,“阿梅,曼菲士去迎接她了?”

“沒有,”阿梅說,“王在開會,%e8%84%b1不開身,讓人把她帶去休息,說晚上設宴款待她。聽說利比亞內亂,她弟弟把她父%e4%ba%b2利比亞王弄死了,本打算自己繼承王位,誰知嘉芙娜公主在背後又暗害了自己的弟弟,她當上了女王。”

凱羅爾眉頭緊蹙:“那不更糟了?”伊寧歎了一口氣,“確實糟糕,這樣她更有理由頻繁地跑埃及了,她這種人應該不會在乎利比亞人民的悲苦吧?”

看凱羅爾垂著頭悶悶不樂,噗嗤笑了,“有我呢,彆擔心,你是埃及王妃,代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