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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誰討厭?”

一個清朗的聲音冷冷地在她身後響起。

她嚇了一跳,猛地轉過身去。

麵前這個男子隻有二十左右,膚色微黑,兩道斜挑的眉毛下一雙明亮的眼睛,描著深綠色眼影,一直拉到眉梢,眼珠是淺琥珀色,長而濃密的睫毛,高直的鼻梁,嘴%e5%94%87緊緊地抿著。

他有一頭長而直的黑發,額上戴著黃金製的眼鏡蛇冠,身材健壯而高挑,手腕和上臂箍著黃金護腕,鑲嵌著藍色的寶石,所穿的短裙不同於其他人,短裙和腰帶上都繡有繁複的圖樣,用金線勾勒,裙邊繪著蓮花,長長的黑色披風上同樣繡著寶藍色的蓮花,一朵朵一片片錯落有致。

這是個俊美得令所有一切都會黯然失色的男子,連女人見了他都會自慚形穢,他像畫中走出來的人兒,近乎不真實。身上那些黃金飾物並沒有令他增添一絲俗氣,卻讓他更顯英武不凡,華貴尊崇的氣質。

此刻,他正惡狠狠地盯著伊寧。

伊寧看得發呆,她想伸手去觸碰他,“這才是埃及法老!”

如此看來,那個涅瓦曼九成是個冒牌貨。

就算我離開這裡,我也要把那個囂張醜八怪的身世揭發出來!

“你為什麼在我宮裡?你是誰?見了我為何不行禮?是誰告訴你我又老又醜?”麵前這個年輕法老一連串地發問,沒等她回答,暴躁地大喊:“來人!來人——把這個家夥關進大牢!”

伊寧就這樣被兩個侍衛扔到了牢裡,這個法老顯然忘了他前些日才同意烏納斯接一個“中國公主”進宮。

她隻把這次坐牢當做一次奇妙的體驗,她不認為法老會因為她說了一句“又老又醜”而將她殺了。

牢裡很暗,地上由一塊一塊的石頭鋪就,好在還鋪了些乾草,牆上有一扇小窗,透著光亮。

哪個富麗堂皇的宮殿都存在著這樣陰森森的地方,陰暗與光明永遠同在,隻不過這裡似乎隻關著她一個人。

即使如此,外頭還是有不少士兵看守。

她坐在乾草上回想了一陣法老的容貌,自言自語:“嘖嘖,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男人,誰知道脾氣這麼差,可惜。”

一個聲音淡淡地從隔壁傳來:“他本來就是個混蛋,一個蠻不講理自以為是的暴君。”

伊寧嚇了一跳,在這裡呆坐了半日,她著實沒有感受到除了她還有彆人,半晌,期期艾艾道:“你……你是誰?”

“我叫馬夏,一個普通百姓。”那男人說,“我救過王妃,埃及王卻把我關在這裡,鞭打我,王妃替我求情,埃及王將我放了,背地裡又叫人將我抓了回來,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

伊寧義憤填膺,“我終於感受到奴隸社會奴隸主的殘暴了。真是沒想到,他長那麼好看,卻有一顆冷酷的心。”

“沒錯,”那個叫馬夏的男人冷冷發笑,“他會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讓人將你的內臟挖出來,把你做成木乃伊!”

“虛張聲勢!”伊寧撇嘴,“彆以為我是小孩子,老實說雖然我覺得他不怎麼樣,但你肯定也不怎麼樣,你一定是背後算計什麼陰謀,被他看出來了。”

馬夏哼了一聲,“他很出眾,多少女人為他神魂顛倒,你也被他迷倒了吧?你小心自己一腔熱情卻換來身首異處!”說罷哈哈一笑。

正在這時,腳步聲從外頭傳了進來,伊寧從鐵門的小窗望去,這是個光頭矮胖子,手持權杖。

“把門打開!”胖子走到門口,對守衛說,伊寧倒退著緊靠牆角,心頭忐忑不安,難道這是法老命令來處死她的人?

門哐啷打開,火光映了進來,那矮胖子的身影長長地投在地上,“說吧,小姑娘,彆躲了,是誰指使你混進宮來刺殺我王的?”言語中透著洋洋自得,仿佛已認定了伊寧就是個刺客,她心頭火起,猛地撲了過去,狠狠一口咬住了胖子耳朵。

胖子尖叫起來:“快……快把她拉開!”

侍衛過來拉扯伊寧,她牙齒咬得死死的,那些侍衛一拉,等於在扯胖子的耳朵,他殺豬似的大叫,侍衛又不敢傷了伊寧,畢竟沒有法老的命令,一時手足無措。

“伊寧,過來,彆這樣。”是熟悉的烏納斯的聲音。

伊寧鬆開口,跳下來走到烏納斯身邊,“這算什麼?我一個人來到埃及,隻不過想有個地方棲身而已,招你們惹你們了?侍女們不待見我,埃及王讓我坐牢。你更狠,一口咬定我是刺客,拿出證據來!要置我於死地是嗎?我沒那麼好欺負,我死也先咬死你,拉你墊背!”

“殺了她!快殺了她!”胖子捂著流血的耳朵大叫。

烏納斯忙將伊寧拉過來護在身後,“抱歉,卡布達大神官,王要見她。沒有王的命令,你不可以下令殺她,任何人都不行。”

他掃視了一眼侍衛,向眾人出示了令牌,帶著伊寧出了地牢。

月光下,他的嘴角竟然掛著一抹笑容。

“你笑什麼?烏納斯,你假傳王令是不是?”

伊寧看著他的笑容,心情也好了起來。

“你滿嘴都是血,笑起來很嚇人知道嗎?”烏納斯一笑,放低了聲音,“我是想說你咬得好,卡布達可惡得很,但他是大神官,沒人敢這樣,隻有你!”

他站定了腳,“聽我說,伊寧,往往王妃不在時,王總是心情不太好,但隻要王妃陪著他,你可以看到一個不一樣的他。今天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關你,也許是微不足道的理由,但他是至高無上的王,所以一會兒見了他,你順著他就是了,彆任性。你對王弟和卡布達都冒犯過,這不嚴重,我隻要你尊敬王,就這一個要求,答應我。”

“他真的要見我?”伊寧聽著這誠懇的話,點了點頭,“好吧,雖然我很討厭他。”

“你為什麼討厭他?”烏納斯有些愕然,“他是個好人,隻是急躁了些,你會知道的。我是奴隸的兒子,在五歲時被監工冤枉我偷東西要處死我,是王救了我,當時他還是王子。我一直跟著他,我非常了解他,他很善良,隻是多少有些尊貴身份帶來的任性。你進宮前我對他說起你,他很同情你的遭遇,說‘那就帶她進宮來吧,在這裡沒人敢傷害她。’你彆誤解了他。”

伊寧默默地聽著,她的想法又有了些改變,也許這埃及王的行為隻是任性而為,算不得什麼。當然,有時候任性妄為也會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但這應該算不得值得厭惡的理由,至少他目前還沒做什麼太出格的事情。

走進內宮,到了一扇華麗開敞的大門前,烏納斯揚聲稟報:“王,我把伊寧帶來了。”

“讓她進來。”還是那個清朗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任何心情來。

烏納斯指了指裡頭,伊寧慢慢地走了進去。

這是埃及法老的寢殿,有股淡淡的特有的埃及香精的清新香味,卻也不是她想象般鋪滿了黃金,隻是裝飾略多一些。

年輕的法老不在屋內,他站在外麵露台上,對著一望無際的朦朧夜色,頎長的身上隻穿著短裙,風吹起時,長長的黑發飛揚起來。

伊寧突然有種衝動想去扯他的頭發,她覺得那是假發。據說古埃及法老都是光頭,他卻像女人一般留著長長頭發,這不是太奇怪了?

事實上長發並沒有讓他顯得女性化,卻更加令他豐姿俊雅。

“我不會說抱歉的!”他轉過身來,背靠露台,雙手交叉抱在%e8%83%b8`前,左右兩縷頭發用精美的寶石發箍束了起來,彆具特色。

他嘴角掛著迷人的微笑,伊寧一霎那有些眩暈,他就像個磁場,舉手投足都充滿了致命的誘惑。

他走了過來,“你彆以為我會如此輕易相信你的鬼話,”火光將他長長的睫毛映在臉上,形成兩道可愛的陰影。

“我的王妃對中國的一切都感興趣,我忙得%e8%84%b1不開身陪她時,希望你能陪伴她,這就是我的目的。你是公主也好,不是也好,從此刻起,我說你是你就是。當然,如果你進宮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我保證你會大失所望,你可以在這裡得到一切,除了你的企圖。”

“我沒企圖,隻想進宮看看。”在他那充滿威嚴的目光逼視下,伊寧說實話了,“不是人人都能進埃及王宮的,對嗎?”

“那就好。”他靠近她,他身上有股清新的味道,讓人著迷,“你嘴上的血是……”

“是那個什麼大神官的,他要我承認我是刺客,我咬了他。”伊寧盯著他兩潭深水似的眸子。⑩本⑩作⑩品⑩由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網⑩友⑩整⑩理⑩上⑩傳⑩

他微微一怔,哈哈笑起來,“你可真是放肆,連我的大神官也敢冒犯!”頓了頓微笑道:“不過這沒什麼,除了咬死他,我一概不理。但這可不像一個公主該做的事。你可以走了!”

伊寧出了寢殿,吐吐%e8%88%8c頭,烏納斯迎上來,“王沒有為難你吧?”

“你們的王叫什麼名字?”伊寧問了一個她應該知道的問題。

“曼菲士!”

作者有話要說:

☆、出走

曼菲士,這是一個讓人喜歡的名字,隻因那個唯我獨尊的身份和那個無可挑剔的人。

一連幾天,伊寧總是夢到他,見過他的人和領略過他的作風性格以後,她更好奇了,什麼樣的王妃才能讓這個驕傲任性而尊貴的他改變?

是的,即使他真的殘暴,亦讓人過目不忘,誰也忘不了。

烏納斯接了任務離開埃及去迎接出使印度返回的王妃。

沒有烏納斯的日子裡,伊寧寂寞而安靜,曼菲士王回來後,侍女不敢再放肆地鄙視她了,對她保持著起碼的禮儀,隻是目光中的猜忌仍然無法掩飾。

她每天在走廊上經常能看到曼菲士經過,他走路風風火火,黑發和各色華麗的披風高高揚起,顯而易見,他極度沒有耐性並且非常暴躁,簡直是辜負了他那張臉。

她迷戀地看著這王宮的一切,想把這些印在心裡帶走,她心中充滿著莫名的戚然,有朝一日她總會離開這裡,離開這一切。

也許是孤獨而產生的悲涼,她覺得自己無法融入這個世界,甚至和她最%e4%ba%b2密的烏納斯,她也認為會因為某種未知的原因而離開她。

“我想去找烏納斯!”尋了個空,她這樣對曼菲士說,他總是很忙。

“不行!”曼菲士很不耐煩,“周圍敵國都在對埃及虎視眈眈,你不要以為你不是埃及人就能安然無恙,從這個宮門口出去的每一個人,在敵人眼裡都與我息息相關!況且出去要途經魔鬼沙漠,你想死?”

“我死也沒人管,死就死。”伊寧賭氣,“在宮裡悶死個人。”

“很悶麼?”曼菲士瞪著她,“有本事你儘管走,我什麼都不會給你。”

伊寧氣往上衝,“我本就不是衝著你的黃金來的。”

她扭頭就走,曼菲士看著她的背影,怒氣漸熾。

他記得烏納斯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