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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床上和白色的裙子上頭,她抓起裙子到外麵蓮池中洗乾淨,搬了個椅子到外麵,把洗乾淨的裙子晾在上麵。

這裡的麵包不同於謝裡家的,似乎摻了什麼,配著烤肉和葡萄汁,十足美味。

房間沒有門,隻是靠紗簾來分隔內外,但她覺得很安全。

這一夜,枕著外麵清幽的水聲,伊寧睡得很香。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進來時,她已經醒了,穿上早已乾透的白色裙子往外走去。

早晨的埃及充滿了無限活力,站在走廊上便能遠遠看到藍色飄帶一般蜿蜒的尼羅河,靜靜地守護著埃及。

侍女們在中庭采蓮,%e4%ba%b2密無間地說笑著。

伊寧涎著臉湊了上去,“你們在做什麼?”

侍女們看她一眼,木著臉走了,走遠了還發出大笑聲。這讓伊寧十分鬱悶,一大早的好心情全部消失殆儘了。

“我是來蹭吃蹭喝,吃你家的了?憑什麼個個給我臉色看?”她對著侍女背影氣憤地嚷嚷。

她打算呆在房間不出來,至少這一天絕不出來了。

剛上台階,迎麵碰到了烏納斯。

“伊寧姑娘,睡得好麼?”烏納斯溫和地笑著,他似乎已經沒有昨日那般拘謹了,隻是眉間似乎有些憂慮。

伊寧彷佛像看到自己的%e4%ba%b2人一般,分外%e4%ba%b2切,她滿腹委屈地往台階上一坐,“為什麼侍女們都討厭我?她們對我的國家印象很差嗎?”

“我想你誤會了,”烏納斯凝視著她,“除了上次王妃喜歡商人們進貢來的中國絲絹,她們對中國完全沒有印象。我不是瞧不起你的國家,而是埃及與中國素無往來,沒有戰爭,談不上她們因中國而討厭你。也許你才來到這裡,她們還不適應,彆擔心,很快會好的。”

“喔……”伊寧拖長了聲音,倒不是她相信了烏納斯的解釋——他當然沒有看到那些宮女對她多麼厭惡,反正有女人的地方總是有紛爭,烏納斯也不會懂。

她很喜歡英俊溫和的烏納斯,說不清這種喜歡是什麼,就是見到他很高興,和他呆在一起很舒服,想跟他多說話。

“我得去涅瓦曼殿下那邊一趟,請恕我失陪了。”烏納斯拔%e8%85%bf要走,伊寧正無聊,忙跟了上去,“我也去行麼?誰是涅瓦曼?”

“他是王的弟弟,”烏納斯偏著頭禮貌地回答,“他剛從神廟回來,要等王回來彙報一些事情。他昨晚殺死了我手下一個侍衛,我得去了解一下情況。”

“是不是相當於大祭司?”伊寧來了興趣,看不到法老,看看法老的弟弟也好。

“是的,他做著祭司所做的事。”烏納斯說。

“我能去見他嗎?”

“當然可以,你是埃及的客人,想去哪兒都行,除了王的寢殿。我想你既然來到埃及做客,也有必要認識一下涅瓦曼殿下。”烏納斯微笑道。

侍衛們見了他都打招呼,這讓走在他身邊的伊寧感到很有安全感。

“烏納斯隊長,這是你的新婚妻子嗎?”一個侍衛笑嘻嘻地說,烏納斯紅了臉:“彆胡說,這是中國的伊寧公主,你妻子不是快生了麼?為什麼你還在這裡?我昨天就給你假了,趕快回去。”

“是,我值完今早,一會就走。”

幾乎走了大半個王宮,來到涅瓦曼所住的殿外。

“進來吧。”一個聲音懶洋洋地說,十分不入耳。

伊寧跟著烏納斯走了進去,一個男人半躺在軟榻上,吃著新摘的葡萄。

三十多歲模樣,一雙仿佛永遠半夢半醒的小眼睛,鷹鉤鼻子尖下巴,短短齊耳的卷發,醜陋無比。

這讓伊寧大失所望:這就是法老的%e4%ba%b2弟弟,那麼法老應該有四十了,並且同樣醜陋不堪。

她頓時失去了見法老的興趣。

謝裡所形容的英俊的法老,應該隻是存在於民眾對於統治者的崇拜光環中。

烏納斯行了禮,“殿下,昨晚蒙諾犯了什麼錯,為何殺他?”

“哪有為什麼?”這個叫涅瓦曼的男人漫不經心,“我殺個奴隸還用向你報告?你是什麼身份?好吧,他對我無禮了,不該殺嗎?我隻是看在我王兄器重你的份上才回答你,你可以退下了。”

烏納斯臉色鐵青,一言不發,身子發僵站著不走。

伊寧在旁邊早已聽得火冒三丈,“你倒說說看人家怎麼對你無禮了?誰都是爹娘生的,殺了人連個解釋都不想給。什麼玩意兒,醜八怪!”

涅瓦曼跳了起來,額上青筋一跳一跳:“你是誰?太無禮了。”

烏納斯上前一步,將伊寧擋在身後,默默地注視著涅瓦曼,伊寧橫眉豎目毫不膽怯:“好說!我是中國的公主,論地位跟你差不多,我憑什麼要有禮?你在神廟那邊做事,回來就殺人,殺的還是你王兄的侍衛!你這叫越權知道嗎?改明兒你把全宮的人都殺了是不是也不能問?說呀,啞巴啦?烏納斯你拉我乾嘛?”

烏納斯將她拉到外麵,“伊寧,你不能這樣,他是王同父異母的弟弟,去年才相認,在外麵吃了不少苦,因此王有心補償他。你惹怒了他,王是不會饒恕你的。”

“我哪是在惹怒他?我是在挑撥呢。”伊寧往前走了幾步,“你沒注意裡頭還有幾個侍女?這些話傳到法老耳朵裡,法老也會大大認同的。到時候他對這個弟弟心生嫌隙,彆說看守神廟,趕去采石場做苦力也有可能。”

烏納斯愁容滿布的臉稍微舒展開來,“我能問問你父王遇到這樣的事會如何處理?”

“趕去守陵!”伊寧隨口胡謅,“說句實話,這些殿下,能保住腦袋就不錯了。曆代多少帝王,無不是繼位之後就開始清理自己的%e4%ba%b2兄弟們。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除了和王關係特彆好的,誰不是活得如履薄冰?在王眼皮子底下這麼放肆的,也就你們這個去年才鑽出來的王弟……”

她突然聯想起一些曆史事件來,“對了,他是怎麼跟法老相認的?”

烏納斯緩緩往前走,“涅瓦曼殿下從小並不在宮裡,他是側妃的兒子,在外麵流浪很多年,一年前由卡布達大神官將他帶回來。每個王子出生時,都會製作一塊牌子,寫明名字生辰母妃,以證身份,他身上就有一塊。”

伊寧眼睛一亮,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她和一些人一樣,有著一顆好奇八卦之心,熱衷於挖各個王室的奇聞異事。

“你說他會不會是冒充的?莫名其妙地鑽出來?早些年他怎麼不回來?埃及王宮一直就在這裡又沒有長腳到處跑,難道他願意在外麵吃苦受罪?”

她直覺這件事不簡單。

“他有牌子,又有卡布達大神官的舉薦,不會錯的。”烏納斯說。

“這也不能說明什麼,”伊寧直皺眉頭,盯著烏納斯,滿心都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滋味,“王室血統一定要弄清楚。我們中國王宮也有過類似的事情,民眾造反打入了王宮,有個人在慌亂撿到了一塊死了的王子的生辰牌,冒充了十多年王子才被揭發出來。還有,中國早些年各位帝王王妃的墓地就在荒郊野外,雖然有人看守,但是陪葬的值錢東西多,架不住有些人冒著生命危險去盜,隻要生辰牌到手,誰都可以冒充王嗣,你們可得再私下裡查一下。”

烏納斯怔怔地聽著,若有所思。

“烏納斯,彆傷心了,”伊寧拉著他手臂,仰著頭看著他,“我知道死去的蒙諾一定是你好兄弟,然而現在沒辦法,隻要查出這個醜八怪是冒充的,你們的王不會輕饒了他。”

她覺得自己這番話有些武斷了,又補充說:“我是說千萬得查一下,不要相信彆人的說辭,天下最可靠的就是事實。是與不是,誰都想心裡有個底,對嗎?”

“還能怎麼查呢?那王妃已然過世,先王也已不在,否則王肯定要查的。”烏納斯茫然搖頭,“我還是直覺不會。公主,也許是你們中國發生了太多這樣的事……”

“你又喊我公主!”伊寧故作不悅,“怎麼不能查?當年給王妃接生的宮女在哪裡?當年見過小王子的宮女我就不信都死光了,一個個找出來問。還有這位涅什麼殿下說他這些年在哪裡生活的,找他身邊的人出來作證!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甚至根本不用找到這些人,隻須在追查的過程中發現這殿下有一絲不安,他就是假冒的!一個人活了幾十年,蛛絲馬跡都沒有?他天上掉下來的?”

“對不起,伊寧姑娘,是我惹你生氣了。”烏納斯垂下頭來。⑩思⑩兔⑩在⑩線⑩閱⑩讀⑩

伊寧忍俊不禁,“我哪能為這個生氣?我是為你好,他今天殺你手下,明天殺你,怎麼辦!宮裡侍衛要聽命於這麼個殿下,不是人人如芒刺在背?王宮裡的這些勾心鬥角,我知道得比你們清楚。要讓他不能翻身,方法千萬條,看肯不肯用而已。”

烏納斯靜靜地凝視著她,目光中多了一絲異樣的溫柔,她突然呆住了,紅著臉低下了頭來。

興許是一個人在這裡太寂寞了,需要尋找一份感情寄托,對烏納斯這樣優秀的男子,動心不是很容易嗎?

作者有話要說:

☆、暴躁的法老

在王宮不知不覺住了五天,每天吃過晚飯,烏納斯會過來陪她說話,或者帶著她熟悉宮裡的環境。兩人很快就熟悉起來,像相交多年的朋友。

伊寧的古埃及語也因此突飛猛進。

有時候,隻是找個地方靜靜地坐著,什麼也不說,然後不約而同地看對方,笑出聲來。

這就是愛吧?

這天下午,伊寧百無聊賴地在花園散步。平靜的王宮生活,除了烏納斯,起初的新鮮感過去,幾乎再沒有了亮點,三千年前的建築也摸夠了,想回家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長這麼大以來,烏納斯是伊寧最喜歡的一個男人,她向往過與他白頭偕老。

但她真的要為此而終生留在這個她不熟悉的年代嗎?

何況,她還不確定烏納斯心底對她的定位是什麼。

蓮池旁有兩個侍女在采花,一個說:“她為什麼賴著不走?難道是因為烏納斯隊長?”

“彆傻了,她一定是跟不要臉的嘉芙娜公主一樣,想纏著王做側妃,討好烏納斯隊長不過是為了接近王罷了。隻可惜王對尼羅河女兒情有獨鐘,怎麼會瞧得上她?”

“話說回來,阿梅一直偷偷喜歡烏納斯隊長,憑她是王妃最%e4%ba%b2信的侍女,王會把她配給隊長的吧?”

“我哪知道?我隻知道你也偷偷喜歡烏納斯隊長。”

兩個侍女說說笑笑地去了,伊寧還站在原地,她終於明白侍女們為什麼討厭她了。

在她們眼裡,她是個來勾引法老傷害王妃的賤女人,她們自然會打心底排斥她。

呆了半晌,她一把揪了朵花來,扔在地上狠踩,“誰才勾引你們那個比涅瓦曼還老還醜的法老?彆自以為是了!法老又怎樣?真是討厭!”

“你說誰又老又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