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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還比不上一個監工嗎?埃及王是這麼不好客嗎?”

烏納斯勒著馬,回頭凝神地看著她,神情溫和:“怎麼說?”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伊寧抬著下巴說:“我是中國公主,我要見法老!”

烏納斯一陣愕然,他躍下馬來,走到她麵前上下打量著她:“你是中國公主?”

“是的!”

索性就這樣吧!

她抬頭挺%e8%83%b8地直視著這個英俊善良的隊長,其實心裡虛得很,但想到中國離這裡千山萬水,底氣又上來了:不冒充公主怎麼走近王宮?

她拉下麵紗,“隊長,請看清楚,我不是埃及人。我的國家有人謀反,我的父王被毒死了,母後為了我和弟弟的安全,分彆將我們送了出來。”

她背過身去,抽了抽鼻子,擠了兩滴眼淚出來,“母後把我送上了船,船上裝著滿滿的瓷器和絲絹,讓我無論到了哪個國家,就用那些東西換來庇護,等國內安定了再回去。我完全不知道船會漂到哪裡,我們遇到了大風浪,還有凶殘的海盜,他們殺了我的侍從,搶了我的船。我抱著一塊木頭跳入了海中,是謝裡一家救了我,就是這樣。我要見埃及王,如果他能收留我,我會報答他的。”

說完這番話,她感覺臉上烘烘發熱,從來沒編過這麼大謊話的她不由自主地難堪了。

烏納斯隻是靜靜地聽著,神情訝異:“你為什麼不到王宮向侍衛請求見王?”

“我也是生在王宮長在王宮的人,”伊寧歎了口氣,“如果是這樣就讓我進王宮見埃及王,隻能說你們的侍衛太呆了,難道他們不會認為我另有目的?我在謝裡家住了一個多月,一直在等待合適的時機,同時也學你們的文字和語言。我不知道埃及王會不會收留我,你應該知道,中國雖遙遠,卻也是和埃及一般的大國,我有我的尊嚴。作為回報,我可以將我們國家優秀的戰術與埃及王分享。”

“好吧,”烏納斯隻是稍作猶豫,他直覺這個女孩沒有危險,決定幫她,“我可以幫你向王轉達,但我不敢確定他是否會答應,請你先回謝裡家等候消息,謝裡家在圖特村吧?”

“你怎麼知道謝裡家在圖特村?”

烏納斯笑道:“這裡的大部分奴隸都來自附近的圖特村,當然也有沙雅村。”

“謝謝你!”伊寧行了個中國古代女子禮,向他一笑,他也回了一個微笑,上馬去了。

伊寧覺得有戲,不僅僅是和藹的烏納斯,更重要的是,埃及王應該會對中國戰術感興趣的。

晚飯時間還沒到,晚飯與往日是一樣的,但心情卻已不同。

她獨自在尼羅河邊散步,正是傍晚,太陽斜斜地掠過樹叢溫柔地撫摩著尼羅河,心如波浪般微微起伏,欲歡快卻又因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而壓抑著。

離村莊漸遠,伊寧回頭看時,覺得自己該回去了。

就在這時,她看到草叢裡一抹藍色,好奇地走過去看。

這一看,差點嚇得倒跳出去,一個人俯臥在那兒,穿著深藍色的衣裳,渾身濕漉漉的,一動不動,想是已經死了。

風過時,不知是草動還是那人動了一下,她死死地盯著那人,他果然動了一動。

伊寧大喜過望,跑上去蹲下`身推了他一把:“喂,你還好吧?”

那人低哼了一聲算是回答,伊寧不敢隨意翻動,一口氣跑回去告訴了謝裡,謝裡帶著鄰居兄弟倆一起過來,將這人抬回了家中。

謝裡仔細看過,對伊寧說:“放心,他沒什麼,隻是溺了水,過陣就會醒來的。”

鄰居兩兄弟走後,伊寧上前打量救回來的這人。

他非常年輕,一頭卷曲的淺棕色頭發,蒼白的麵容好生俊秀,身材頎長,不像是普通人家出身。

謝裡看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他也真是命大,居然沒有被鱷魚咬到,否則這時已沒有命在了。”

伊寧一怔,“尼羅河裡有鱷魚?”

“你說呢?”謝裡笑%e5%90%9f%e5%90%9f地走了出去。

待伊寧去給拉塔亞大娘打了下手回來,這青年已經醒了。

她進屋時,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雙眼睛毫不客氣地打量著她,“聽說是你救了我?”

一口純正的古埃及語。

這句不冷不熱的話讓伊寧氣往上衝,“什麼聽說?本來就是我救了你。你居然是埃及人?”

這人嘿然一笑,“你問這話很奇怪,我為什麼就不能是埃及人?”

“頭發膚色都不像。”伊寧實話實說,但她惱恨他不陰不陽的態度,又一哂道:“讓我猜猜,你肯定是家裡有幾個小錢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的人,你不學無術,偏又毫無自知之明地追求人家真正的貴族小姐,被她爹發現了,叫人五花大綁把你扔在尼羅河裡喂鱷魚,一定是這樣。”

“多謝姑娘高看,我隻不過是個替人賣命的低賤下人罷了。”這人並不在意她的嘲笑,“不管怎樣,我要謝謝你救了我。這不是一句空話,將來你興許會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他下了床,整理著自己身上皺巴巴的衣服。

伊寧說:“你這就要走?”

“我還有要緊事。”他往外走去,頭也不回說:“我們還會再見的。”

“瞧你那嘚瑟小樣兒吧!有本事彆開空頭支票呀!”伊寧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在她的視線內。

五天後,伊寧如願以償地等來了烏納斯。

這個年輕英俊的隊長隻帶了一個侍衛,還空著一匹馬,他很有禮貌地請她上馬。

“我倒是想騎,但你還沒教我。”她毫不掩飾好感地看著烏納斯。

旁邊侍衛笑道:“烏納斯隊長,你為何不與她同騎呢?”

烏納斯臉一紅,上了馬伸出手來,將伊寧拉上馬去。

“失禮了,公主。王去了下埃及,他命我先安置你,我不能做主,隻好先委屈你在我房裡住幾天等王回來。請你不必擔心,夜裡我總是要巡宮的,我還可以去彆的地方休息。”

伊寧還在扭著身子朝謝裡和拉塔亞大娘揮手告彆,聽他這麼說,撲哧一笑,“烏納斯隊長,你應該先搜我身上是否帶有兵器不是嗎?現在要搜嗎?”

她張開雙臂,侍衛忍不住哈哈大笑,烏納斯滿臉通紅:“不,這太失禮了,我相信你不是壞人,至少是這樣。”

那侍衛笑道:“公主,我們的隊長是實在人,你給他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搜你身啊。他連姑娘的小手兒也沒摸過……”

“越說越過了啊!”烏納斯忙說,“怎能對公主說這些不敬之言?”

伊寧沒來由心頭一陣溫暖,麵對實誠的烏納斯,她甚至覺得說謊都是種罪過。

她隻見過他兩次,但她深深地相信,他是個好人。

他們穿過熱鬨的集市,那裡販賣各式各樣東西的人多不勝數,孩子們在追逐打鬨,人們臉上掛著笑容,紛紛向烏納斯打招呼。由此她更加相信,他是個受人歡迎的侍衛隊長。

底比斯城已經越來越近了,左右一共十二根旗杆上掛著顏色鮮豔的旗幟,風吹得呼啦呼啦,但還是能看到上麵的薩拉丁神鷹圖樣。

上了坡,腳下的地麵平整潔淨起來,兩邊都是著裝整齊肅穆的埃及士兵,已經可以很清楚地看到城牆大柱上的精致圖案了。

三千年前的埃及王宮,沒有一處殘破,華麗地向人們展示著埃及的強大和富有。

兩座相對的巨大獅身人麵像,守護著底比斯的城門,讓人肅然起敬。

不比遊覽三千年後的埃及古跡,這裡還生活著高高在上擁有生殺大權的法老。伊寧突然有些膽怯,她不想進宮了,但她隻是靜靜地坐在馬背上,一動也不敢動。

強烈的矛盾感讓她無法取決,對即將踏入的古埃及王宮,她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期待,但同時也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畏懼。:-)思:-)兔:-)網:-)

進了城門,到處是色彩明豔的立柱,還有修剪得十分齊整的花草樹木,士兵們手持尖槍來回巡邏,宮女們穿著暗金色的長裙穿梭,一切如墜夢中。

下了馬來,烏納斯帶她穿過中庭,兩旁是清澈的湖水,漂浮著盛開正豔的蓮花。

長長的走廊兩旁每隔一段距離就是一根潔白的巨大圓柱,頂端和底部皆雕有蓮花圖案,然後再用鮮麗的色彩描繪出來,襯著光潔的地板,處處一塵不染。

伊寧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臟又破的草鞋,這樣的鞋不應該踩在這種地方。

她隨即又昂起頭來,從她編織謊言開始,她就是一個公主,不是也是!她不能害了帶她入宮的烏納斯,她也不想死,所以她必須學會如何做一個公主。

她迎著宮女侍衛們打量而疑問的目光,臉上掛著優雅的笑容,實際上她隻想光著腳在這個地方奔跑大笑,如果這裡隻有她一個人,她肯定會這樣做。

從灑滿陽光的走廊進入內宮,頓時昏暗下來,當眼睛適應後,才發現這裡並不太暗,至少在火光能夠照耀到的範圍是這樣的,走道兩旁放著花紋精美的火盆,燃著熊熊烈火。

牆上掛著黃金製成的壁燈,照得四周一片光亮,隔一段距離更有真人高的黃金神像在兩旁相對而立。走道兩旁是長長的紗幔,繡著美麗的圖案,下綴流蘇,一個個台子上放著色彩柔和的瓶子,插著新摘的蓮花,給這個豪華的王宮增添了一抹清新。

烏納斯的房間在邊上,靠著蓮池,很大的一間,中間軟軟的一張大床,靠池子這邊掛著薄薄的紗簾,隱見外頭台階下湛藍的水波粼粼。

伊寧看得心曠神怡,“你不會帶我走錯了吧?這是你的房間嗎?”

“是的。公主,請休息吧,請彆嫌棄。”烏納斯躬身說。

“不,請彆叫我公主,”伊寧眼睛發潮,她被烏納斯誠摯的態度感動了,如果她真是中國公主,她認為自己可以泰然自若。

“我的名字叫伊寧,請叫我名字,我在這裡是客人。我想知道,你把你的房間讓給了我,的確有地方可去?”

“是的,公主,哦,伊寧姑娘,”烏納斯有些不好意思,“巡宮是我的職責,請原諒,我失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初見王弟

躺在柔軟舒適的床上,腦海中回放著剛才的一切。身下確實是古埃及王宮裡的床,柔軟地貼著皮膚,不容置疑卻仍然那麼虛幻,她生怕一閉上眼睛就會失去這一切。

“吃東西,這些都是你的。”

伊寧一下坐了起來,床前一個年輕的侍女捧著衣裳和食物。

這侍女長得很清秀,皮膚黝黑,一雙大大的眼睛上下描了綠色眼影,反感地盯著她。

這樣的眼神讓伊寧好生不自在,她剛想問些什麼,那宮女將盤子重重放在床上,轉身揚長而去。

“這態度!”

盤子裡有麵包、有烤肉、有新鮮的葡萄汁,一些葡萄汁已經濺到了潔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