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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東風月 王誌 4299 字 3個月前

還沒等她從這種天旋地轉的恍惚中恢複過來,整個人已經被赫曜霆撲倒在房中軟榻上。赫曜霆俊美無疆的容顏近在咫尺,目光深邃寒潭一般的大眼睛仿佛具有勾魂奪魄的魔力,讓人沉浸其中難以自拔。她又是緊張又有些不知所措,一顆心在腔子裡砰砰亂跳,仿佛快要突破%e8%83%b8膛跳出來一般,一直看著赫曜霆發愣。

等她略微反應過來,立即本能地開始掙紮。赫曜霆整個人與她的身體重疊在一起,單手壓製著她的反抗,另一隻手箍著她纖細修長的脖頸強迫她麵向自己,毫不猶豫地向她%e5%94%87上狠狠%e5%90%bb去。

閻翰林大腦轟地一聲,忽然一片空白,似乎全身所有的血液都沸騰起來。她從前從未與男子這樣%e4%ba%b2近過,陌生而灼熱的氣息充斥著%e5%94%87齒鼻息,天羅地網一般令人窒息的眩暈感逼得她無處可逃。閻翰林被席卷入這場灼熱的颶風之中,眼前發黑,一瞬間世間萬物變成虛無,惟一能感覺到的隻是他在她%e5%94%87%e8%88%8c上蠻橫霸道的掠奪。

過了不久,房門忽然被人打開,門口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赫曜霆鬆開閻翰林,起身抬起頭看著來人,認出為首的是金嘉源的一個副官,麵色如常冷冷地開口:“沒看見我和閻小姐在這裡嗎,你們闖進來乾什麼?”

那副官馬上尷尬地賠笑道:“原來是赫先生,對不起,打擾你們了。”立即退了出去。

等那些軍人退出房間之後,赫曜霆再去瞧閻翰林。她身上的小披肩不知所蹤,連衣裙由於剛剛的撕扯,肩膀處的衣料被撕下了一大片,露出了肩頭一塊白嫩的肌膚。

見她雙目通紅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微微遲疑了一下,滿不在乎地勾勾%e5%94%87角,笑道:“你怎麼了?不會是想在這裡哭吧?”隨即%e8%84%b1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閻翰林羞憤至極,氣急敗壞地往赫曜霆的俊臉上甩了一耳光。

赫曜霆下意識地向後一躲,但閻翰林由於習過武藝,身手矯健,她有意要打他,掌風還是掃到了他的麵頰,噝噝啦啦地有些痛楚。

赫曜霆微微蹙眉道:“我救了你,你反而打我,真是好心沒好報。”然後冷冷一笑:“我就該眼睜睜看著那些人帶你去巡捕房刑訊問話。”然後麵色陰沉地掃了閻翰林一眼,冷冷道:“我走了,你若是還想在這呆下去,儘可以自便。”轉身就要走了。

卻聽閻翰林在身後急切地喊:“等一等,我跟你一起走。”赫曜霆回身去看她,見她滿臉通紅地坐在榻上,輕歎口氣,伸手將她拉起來,扶著她出了房間。

赫曜霆拉著閻翰林穿過樓梯,在走廊裡忽然撞上一個人,那人原本手上端著蛋糕,被撞了一下,蛋糕掉在了地上。這人容貌俊逸與梁季秋極為相似,隻不過目光呆滯,衝赫曜霆憨憨地一陣傻笑,一咧嘴,嘴角淌下來一流口水。

赫曜霆匆匆地跟他說了句‘對不起’,然後下意識地在兜裡翻了一下,竟然摸出一塊薄荷糖,塞進那名癡呆男子手裡,匆匆地走了。身後傳來赫雪萊溫柔的聲音:“梁二爺,您過來這邊,我帶你去吃冰淇淋。”

那個癡傻男子嗬嗬地一陣傻笑,乖乖跟著赫雪萊走了。

金公館裡死了人,一陣騷亂,赫曜霆拉著閻翰林趁亂離開,心裡暗暗想著:“箋楓得手了,估計現在已經離開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鹿死誰手

赫曜霆跟閻翰林出來的時候,鳳棲已經將汽車開過來停在二人麵前。赫曜霆兩三下把閻翰林塞進汽車,也跟著一頭紮了進去,還沒等閻翰林坐穩,鳳棲已經一腳油門踩了下去。閻翰林一個趔趄,鼻子直接撞上了汽車座椅靠背,撞得她眼冒金星,鼻子一酸幾乎流出了眼淚。

赫曜霆強忍著笑意,冷冷地向鳳棲吩咐道:“小七,先送閻經理回家。”

鳳棲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好嘞!”汽車輪胎在地上蹭出了一聲尖響,呼嘯而去。

赫曜霆轉身在閻翰林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你可真笨,撞疼了沒?”他不知道自己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已經讓閻翰林麵紅過耳了。

閻翰林揉揉鼻子,臉上一紅,結巴道:“沒,沒事。”

眼看著閻翰林在夜色中下了車,鳳棲微微側過臉問道:“三爺,我現在送你回家?”

赫曜霆轉臉向車窗外匆匆看了一眼,深吸口氣,語速飛快地輕聲吩咐道:“不,送去我去韓箋楓家。”

鳳棲應了一聲:“好。”發動汽車,絕塵而去。

赫曜霆在鳳棲的陪同下,來到了韓公館。鳳棲停好汽車,伶伶俐俐地下車去給赫曜霆開門,韓箋楓家此時一個人都沒有,安靜得十分詭異。赫曜霆步伐輕快,乾脆利落地上樓去,鳳棲緊緊地跟隨其後一同上了二樓。

赫曜霆剛一上二樓,就看見鳳梧正站在韓箋楓門外。他見赫曜霆來了,立馬迎上去向赫曜霆一躬身:“三爺,您來了。”

赫曜霆恩了一聲,神色如常的問道:“箋楓呢?”

鳳梧麵無表情地答道:“韓哥受了傷,沈大夫正在裡麵給他醫治呢。”

赫曜霆一聽韓箋楓受傷,麵色立刻沉了下來,推門進了韓箋楓的臥室。他一進門就被衝鼻的血腥氣熏得差點退出來。

此時沈葉已經對他的傷口進行了處理縫合,好在是被子彈擦傷,而不是打進身體裡麵,這傷並不難治。沈葉正低著頭給韓箋楓紮上了吊瓶,玻璃瓶子裡是滿滿的一瓶消炎藥水。他見赫曜霆進來,麵無表情地打了個招呼,然後對他輕聲說道:“三爺,他現在傷勢穩住了。我先去休息,等會再過來看他。”

赫曜霆也沒多說什麼,隻是抬手在他肩膀上輕輕拍了一下:“辛苦你了,沈葉。”

沈葉冷哼一聲,小聲咕噥了一句:“你們就隻有在半死不活的時候才想得到我。”目不斜視地走了。

沈葉走後,赫曜霆苦笑了一下,挨近韓箋楓坐下,看著他麵無人色蒼白的臉孔,一股鑽心的痛楚直接從他眼前的畫麵一直戳進心窩裡。他抬手輕輕地捋了捋韓箋楓淩亂的頭發,湊近他一點,輕聲喚了一句:“箋楓.....”嗓子雖然是生澀沙啞著的,語調卻那樣的溫柔,柔的仿佛滲得出水再結成綿綿密密的絲。

韓箋楓原本是微微閉著眼睛的,被赫曜霆一聲呼喚喚醒了,睜開眼睛,一雙桃花眼同樣漫出了柔情的水波,還沒等赫曜霆開口,就搶著柔聲安慰道:“曜霆,我沒事,一點點小傷而已,養養就好了。你彆難受,你一傷心就要生病了。”

赫曜霆見他這幅虛弱的模樣,依舊惦記著自己的健康,心中百感交集,一顆心沉甸甸的更加難過,眼睛紅了紅,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沒讓眼圈裡的淚水溢出來,半晌澀聲道:“箋楓,我真不應該讓你去殺梁伯毓。你要是出了事,我後悔都來不及。”

韓箋楓抬手覆上赫曜霆撫摸在他鬢角的手,緊緊握住,柔聲道:“真的沒事,一點都不疼,就跟被針紮了一樣。”自己卻不知道,聲音已經輕成了一絲氣息。■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赫曜霆看著這樣的韓箋楓,立刻有一種撲到他懷裡狠狠擁抱住他的衝動,但他克製住什麼都沒做,隻是伸手讓韓箋楓握著,勉強笑了一下:“你又騙我,槍傷怎麼可能不疼。你臉都白成紙了,當我看不出來嗎?”

韓箋楓很敏[gǎn]地察覺到赫曜霆此時心痛難當,亦然一陣心疼,他勾勾%e5%94%87角,勉強扯出一抹慘笑:“一點點疼,就隻一點點,沒那麼疼,真的沒有。”他不想再糾纏在自己的傷勢上,讓赫曜霆繼續難過,打了個岔:“曜霆,你難得來我家一次,不如陪我說說話。”虛弱地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飄渺得像初春清晨的水汽:“說說話也能轉移一下注意力啊,要不然你老是盯在傷口上,不疼也被你暗示得疼了。”

赫曜霆依舊心疼,心疼到骨頭裡的那種疼,他寧可現在受傷的人是自己,抬起另一隻手撫摸了一下韓箋楓清瘦的麵頰:“好,我們聊聊,正好我今天有些事想問你。”

韓箋楓淺淺一笑,輕聲說道:“你問。”然後緩緩地做了個深呼吸,肋上傳來的疼痛順著呼吸傳入腦髓,撕扯著他的神經,隱隱感覺到麻藥的勁已經過了,這時候他也急需做些其他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赫曜霆拾起床頭櫃上的一塊白毛巾,仔仔細細地擦拭了一會韓箋楓額上冒出的冷汗,問道:“箋楓,有件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像在宴會這種場合,梁伯毓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帶他家那個二傻子去參加的。今天我卻在金公館見到他了。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韓箋楓微微閉上眼睛,深吸口氣,又緩緩吐出來:“這是雪萊安排的。雪萊隻跟金嘉源說,壽宴的時候請梁家全家人來參加,務必要請來梁家老二,以示%e4%ba%b2厚。這樣還能顯示金嘉源%e4%ba%b2民和善,對待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在商界會給人留下好印象。金老爺子現在對雪萊是言聽計從。將軍發話,梁伯毓即使再不情願,也不得不將二傻子帶過來。”韓箋楓談到正事就變得條理清晰,說話的語氣也很從容。

赫曜霆若有所思道:“這樣做既可以損傷到梁家的顏麵,又可以分散梁伯毓的注意力。到時候他需要多照顧一個人,就無暇再提防彆的。”

韓箋楓點點頭:“是,梁伯毓這個人很好麵子,生怕自家人在人前丟了醜。他跑來捉奸的時候一個人都沒帶,我才會這麼輕易得手,隻不過.....”韓箋楓苦笑了一下:“我沒想到,那廝脾氣還挺硬。竟然敢在金嘉源的壽宴上直接衝我開槍。”

赫曜霆擰乾毛巾,又幫他擦把臉,輕歎口氣:“我也沒想到。”又歎口氣,聲音微弱地說道:“都怪我。”

韓箋楓虛弱地笑笑:“不怪你,哪有人真的麵麵俱到、料事如神呢,這是意外。再說,你不是一直讓小五暗中保護我嗎?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容易%e8%84%b1身。”

赫曜霆皺著眉頭思索了一會,忽然開口:“那個雪萊.....”他猶豫了一下,繼續說道:“她很聰明,事情安排得也很細致,有些你我沒想到的事,她都想到了。這樣的人,能為我所用倒是好事,如若不能,必須斬儘殺絕。否則她心眼太多,早晚要壞事。”

韓箋楓皺著眉頭,微微點了一下頭:“現在還看不出她有什麼外心,不過我會留意,不會什麼事情都讓她知道就是了。特彆是雪園的事情,我對她絕口不提。”

赫曜霆微笑了一下,笑得很冷:“你自己心裡有數就好了,那是你的徒弟,我不多過問。”

幾日後,報紙上就刊登了梁伯毓的死訊,並且將“凶手”已經緝拿歸案,作為頭條登了出來。赫曜霆在辦公室除了等到新聞頭條,還等來了找上門的經理閻翰林。

閻翰林直接將報紙拍在赫曜霆的辦公桌上,劈頭就說:“三爺,這個人不是真凶。你跟我去一趟巡捕房,做個證,告訴他們抓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