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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61 字 3個月前

”紛紛投來怪異的眼神。

初拂反手揪住我,怒道:“誰給你膽子,敢踹奴家!”

趁著機會,我一個勁的對他擠眉弄眼。

哪知這廝不領情,破口大罵,“你個胖婆娘,彆以為你擠眉弄眼,就能攀上奴家這個高枝。奴家對小華華癡心不悔,任誰不能拆散的”說完,打了個酒嗝,臭氣熏天,“何況還是個瞧不上眼的胖婆娘!”

胖婆娘?這廝是在說我麼?我也顧不得使什麼眼色,逮著他猛踹,“死崽子說誰呐!脂肪圈和大肚子你分不清啊,再讓我聽到一句,我給你買十斤肉包子看你能不能吃成大肚子!”好不容易碰到個熟人,好不容易有逃出去的機會,全被他給毀了!二話不說,一腳送他到池底。

他從池底遊上岸,濕漉漉的一身,剛要拉開架勢和我奮戰到底。忽然,初拂起了懷疑,見我四周站著人,我又不能隨意走動,到底沒過來。

我見時機成熟,對他喊道:“今年過節不收禮!”

早前為防止軍中混入奸細,我和初拂燈華四人商議了個口號,以備不時之需。沒想到現在才真正用上。

初拂猶豫了片刻,不確定的道:“收禮隻收八寶記?”

我看著他,他看著我,眼睛明亮了起來。

見初拂認出了自個,我不敢跟他多做耽擱,不然他也要被君帝請去喝茶了。我立刻裝成腹痛,疼得站不起來。君帝的人怕我有個閃失,也顧不上審問初拂,趕緊一路將我護送入宮。

我不知道初拂有沒有辦法把我救出來,以現在滕家在帝都的地位,不說是岌岌可危,也隻能說是勉強不倒。唯一的希望,就在那飛龍將軍身上。幸好來帝都前,我打聽過了:滕家飛龍會在明日返回帝都。

初拂若能見到他,我便還有一線生機。

這邊思索著,那邊宮門近在眼前。我不由的停下腳步,目光停駐在那十二根神將柱圍繞的木台上,那一夜的事變曆曆在目,現在回想起來,心口還會發悸。

形態各異的十二神將柱,有的塌陷了一角,露出裡麵的玉身。

荒帝曾說我十二人是錚錚傲骨。既為錚錚傲骨,就有個傲骨的樣子。荒帝請巧匠為我十二人雕刻石像,雕出來的一個二個都在吹胡子瞪眼。荒帝覺得太辱沒夜族人豐神俊朗的外觀,於是重新雕了十二座逼真的玉像,鑲嵌在原先的石像裡。

這些石像曆經萬年,又重新出現在這兒。

君帝派來的人催道:“嫁娘娘,君帝等候您多時了,莫要讓屬下們為難。”

我收回目光,道:“走吧。”

走在路上,原本的梨花白早已不知所蹤,蒼翠欲滴的竹林映了滿眼青翠,清風遊過,竹葉簌簌齊鳴,就像黃鸝的聲音,說不出來的悅耳動聽。

當今的帝後叫蘇靜竹,名字裡鑲了個‘竹’字。他愛她至深,為她種滿了承她名字的青竹,這也是應該的。

我無數次的想過,再和君儘瞳見麵,會是怎樣的場景。

青石階層層傾入雲霄,像極了童目小築前的青石懸梯,我挺著大肚子,費勁的攀登這威儀的天道,生怕一不小心會跌落下去。

一襲深紫入了眼。

他就站在寶相莊嚴的大殿前,俊逸秀雅,君顏無雙,哪怕是在陰雲停息的烏蒙裡,也生得風骨竹韻。

深紫的錦衣,繡著獨特的竹葉形花紋,從腰際蜿蜒到%e8%83%b8口,在微風中,仿佛是綻放一路的蕭瑟孤竹,背靠著荒天,竟緩緩流淌出些許落寞。

竹無心,則不傷。竹有心,則傷人。

他看向遠方,目光絲絲密密,膠著千種萬種情緒,連呼吸都起伏不定。

那一刻,我以為,他還是那個會羞澀會畏懼會體貼會鄭重的對我‘隻要你願意牽我的手,我定會帶你回來’的君儘瞳。

下一刻,他將目光投向我,是冰冷痛恨的眼神。

“我的孩子,又豈會叫他‘父%e4%ba%b2’!”

他的孩子?

我搖頭,內心趨於平靜,一字一頓的道:“你沒資格做他的父%e4%ba%b2。父是天,母是地,是最頂天立地的人。我的孩子,自然也要有個頂天立地的父%e4%ba%b2。你,不配。”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54-你可滿意

城陽暮鼓,晚霞流景。

我這幾日睡的都很晚,聽宮女們說:滕家飛龍得勝歸來,君帝對其賞銀封地,榮寵備至。少年將軍風流倜儻,自然是每個女子的夢。

君儘瞳將我安置在暮霞宮,每日聽儺鐘送鼓,說是對腹中的胎兒有好處。

他希望我能安安靜靜的把孩子生下來。這是他的第一個子嗣,他雖覺得萬分盛怒,但也不得不接受。

君儘瞳很少來暮霞宮,偶爾路過,也是看看遍地的晚霞,陷入沉思。

我碰巧瞧見,隻覺得這副畫麵萬分迷人:橘紅色的老舊的夕陽從天際垂了下來,將青瓦飛白鋪上了一層金紅色的薄紗,染透了碧綠凝翠的青竹林,落在寧靜而祥和的小道。一個修長筆直的身影就立在竹林間,深紫色的錦衣將其修飾的俊雅高貴,他有著出生嬰兒般的瞳孔,清澈明亮,秀容尊華,像一麵澄淨的鏡子,投射出昏黃如橘的夕陽,和寂靜無聲的帝宮。

身旁的小太監見我看來,想要出聲提醒。

我將食指豎在%e5%94%87間,緩緩的搖頭,不想去打擾這短暫寶貴的安寧。

他觸不及防的抬頭,正巧對上我停留的目光,眸子裡湧現出莫名的情緒,可沒過多久,便被洶湧而來的冷漠給掩蓋住了。

我被這種冷漠灼燒,斂了目光,朝他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自那以後,有時君儘瞳會來暮霞宮,隔著數道珠簾,問問我孩子怎樣。我不知道他是為了找個借口來看夕陽的,還是真的關心我腹中的胎兒,隻好他問一句,我答一句。答不出來,就惱火,“我哪知道啊。問太醫去。”

君儘瞳吃了啞巴虧,眉頭皺了皺,但看到我在床上奄奄的樣子,終究沒發出火來。反而好著言,道:“我聽太醫說,你最近厭食嚴重,飯菜動不了幾下,有沒有什麼其他想吃的?”

我咂了咂嘴,倒是想到了一個,“八寶記的糖!”

他突然變了臉色,“除了這個。”

“哦……那就沒有了。”

“真的沒有?”

“沒有。”除了八寶記的糖,我還真的什麼都不饞。

君儘瞳站了起來,又恢複到冷漠的神色,那稍稍發芽的溫柔,蕩然無存,“你不過長了一張同她相似的臉,如今想拿身孕讓我對你另眼相待,簡直可笑至極!”

“什麼?”

他冷哼,離去。留我一個人震驚。

難不成君儘瞳記起來了?他記得小築裡的那些日子?記得換瞳時的生死與共?

可他,認不出來我。

我在暮霞宮待的生悶,便找來了幾個奶娘教我一些針線活,看能不能做出一套小衣裳。大概是我人比較蠢笨,怎麼縫也縫不好,幾個宮女嗤之以鼻,說隔壁家的老大叔的五婆娘的小女兒的手藝都比我靈巧。

我來了氣,讓宮女們教教我。

她們隻當我是個不受寵的主人,說什麼也不願和我套近乎。沒辦法,我隻好使出殺手鐧,拿傳說中的飛龍將軍的瑣事誘惑這些宮娥。宮女們懷疑道:“您與那飛龍將軍又不認識,怎麼能說出他的瑣事?”

我笑了笑,滕家飛龍有一半的功勞,也算是我培養出來的。即便我有再大的忘性,聽到這麼多傳言,也想起他是誰了。

宮女撇嘴,“看吧,您還是在誆騙我們。”

我打了個哈欠,將手頭的活一放,捶著腰往裡走,“你們不信就算了。”

“哎!娘娘!”蜂擁而上。

我被擠得七暈八素,心裡暗暗歎氣,沒想到還要靠一群小宮娥出去。

消息很快傳開。

一日午覺後,君儘瞳坐在我的床榻邊,目光如炬,道:“你怎麼知道飛龍將軍的事?”

%e8%85%bf肚發酸,沒有宮女便動不了身子,我隻好將手搭在他肩頭,吃力的挪動,把%e8%85%bf肚子露出來。

他先是反感,眉頭皺成了山嶽,見我頭上冷汗淋淋,卻是一把抱起我,將我放置在了榻上。自個坐在一邊,抬高我毫無知覺的%e8%85%bf肚,認真的揉捏起來。邊揉邊問:“說吧。”

我拿起未完工的繡活,針線在手下像是一條笨拙的蟲子,沒幾下就戳出了血。我咬了咬牙,繼續奮戰,道:“你說飛龍將軍啊,我隻是和少年的他熟識,現在都不知道他長什麼樣了。也許成了麵癱,也說不定呢。”★思★兔★網★

“我引以為傲的飛龍將軍,可不是你說的麵癱。”君儘瞳奪過我手裡的針,鳳目瞥了瞥我飽受摧殘的十指,略帶叱責,“繡個虎也繡不好,這雙手還有何用!”

“那不是虎,是麒麟……”

“……”

“是虎。是虎。威風凜凜的金老虎。”也許他看得是貓,但沒好意思說出來。更沒想到,我的手藝‘精湛’到這地步。

不知不覺,晚霞將過。

此時的燈火微熏,他投來的目光帶了些朦朧,眉頭仍是皺著。“這樣使針才不會傷了手,你可記住?”末梢總嚴厲幾聲,把我當傻子似的。

“哦哦。”

“你當真記住了?”

“記住了。記住了。”

“那乾嘛看我?”

“啊?我隻是好奇,你從哪學來這些的。”

“不知道。”

“騙人!你怎麼會不知道呢!是不是不想告訴我?”

“是。”

“……”

“你在做什麼?”

“我腦瓜子疼……”

“過來。”他有些不耐煩,朝我招了招手,“我幫你揉揉。”

“不要……”

“什麼不要?”

我捂著腦袋,往後縮了縮,堅決不讓他碰一下。君儘瞳惱怒,躋身而上,一把抓過我的雙手靠向牆壁,另一隻手按著我的太陽%e7%a9%b4,輕揉有力。

溫暖的燈光倒影在他淺淺的眼底,泛出琉璃色,他失了神,喉結滑過,情不自禁的喚著,“葉子……”

忽然,門外太監來報,“陛下,瞳妃娘娘她,又發病了!”

君儘瞳回過神,二話不說,披上衣物,跟著來報的太監,出了暮霞宮。

我目送火光走遠,長長的鬆了口氣。

不知何時,才能出去。

腹中已有八月,我對花粉開始過敏,噴嚏打個不停。君儘瞳拿來一張麵紗,讓我帶上。

我帶上麵紗,頂著個大肚子,在鏡子前轉了一圈。覺得自個是被串了的章魚小丸子,特彆接地氣,君儘瞳滿意的點頭。

大概是快要臨盆,我心裡有些忐忑,坐在暮霞宮裡手腳發冷。君儘瞳說,如果我願意,可以到朝陽宮住著。反正那裡也空著。我想了想,歡天喜地的收拾包裹,待問清楚朝陽宮的位置,還是留在了暮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