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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82 字 3個月前

“您是公子的命。也是從十的命。”

滅一一臉嚴肅,“屬下會一直跟著滕少。”

初拂吹了吹橘色的指甲,“您現在說這話有什麼用。人也殺了,火也放了。哦對,得放一把火才顯得足夠‘誠意’。”於是,%e5%b1%81顛%e5%b1%81顛的去尋火棍。

燈華半跪,刀刻的臉上剛毅冷漠,唯有%e5%94%87齒發白,墨衣濕透。

他說:“為你斬儘風雨,為你染遍鮮血,永不遲疑,永不後退。”

細雨貼在他的麵頰,繪製出精致的輪廓。

作為滕葉,我從未想到何時死去,也從未想過怎樣死去……師父曾說,我性格偏執,容易走上一條崎嶇的道路。可歎,他老人家神機妙算,卻在有生之年算錯了兩個人。一個是我,另一個是他自己。

宮門大開。

一場雨襲擊了整個帝都,將所有人籠罩在陰霾之下。

諸王就站在半人高的儺台上,十二根神將柱立在四麵八方,每一柱都栩栩如生,大有神靈降臨之感。正中央赫然放著一根腰身粗的引雷針,隻等著驚雷起,滅人魂。滕歌和君儘瞳也在其中。

這一邊,四王爺逼宮奪位已成定局,黃袍加身,龍冠威儀,一手裡舉著玉璽,一手拿捏著明珠,將諸王最後的神情儘收眼底。旁邊出謀劃策的齊王蘇子默笑得怪異,雙眼仿佛滲著狠戾,看起來像是一條毒蛇。

等我即將趕到宮門,正是七王回良安自刎過後。

七王爺一向正直果敢,見宮變不可阻止,二話不說,一抹脖子,落得含恨而終的下場。跟了他多年的將士們淚如雨下,哭嚎聲響徹雲端,令人著實震驚。

“夫君……”

此時,四王妃一襲妃色的裙擺,襯得本就保養完好的容貌,更加雍容華貴。

她走上前,微笑,如世上最美的芙蓉花,“夫君今日是打定注意要殺儘諸王麼?”

“諸王不除儘,恐再起禍端。碧瑤,你就要當王妃了,又豈能說出小孩子家家的話來。”四王爺皺眉,要去攙扶她。

王妃後退幾步,避開,臉上都是淚花,碎在%e8%83%b8`前,“嗬嗬,你不是我夫君。”

“碧瑤!”大嗬。

“我夫君……他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他孝順父王,疼惜王弟,待我如一,教養子女。是實打實的好兒子、好哥哥、好夫君、好父%e4%ba%b2。我敬他、重他、仰慕他、視他如命。可是你呢——”玉指微顫,直指顏麵,“你要殺儘諸王。包括我。這樣沒心肝兒的人,連我夫君的腳趾都配不上。你不配。”

你不配!

這般惡狠狠的話,讓四王爺徹底惱怒,伸手掐住她脆弱單薄的脖子,麵目扭曲到極點,“你想死,孤成全你!”

使勁一摔,她便跌在他腳下。

“看在一雙兒女的份上,孤本想饒你一條賤命!隻可惜你自尋死路!少了你,孤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繼位,誰也不能再說孤一個‘不’字!少了你,孤大可迎娶葉兒為妻,美人江山自是應有儘有!少了你,孤不知道得有多開心呢!”

“是啊……”四王妃抹去淚,笑得動人心魄,“江山美人給你,千秋萬歲給你,瑾兒瑜兒給你。你會是這傾回的霸主,卻再也不會是我的夫君……”

手起,刀落,在一對孩童的尖叫聲中,凋謝了一地。

我不敢相信。

她會這樣死了。

“碧瑤!”

“碧瑤!”

“碧瑤!”

四王爺跌跌撞撞,一瞬間猶如年過花甲的老人,怎麼也抱不緊她,“你當真要離我而去?”

她閉上眼。

一行淚走到了儘頭。

“碧瑤!”

陰霾漸濃,紫黑色雷紋在厚厚的雲層裡翻攪著,還未見閃,便聽雷聲。九霄上仿佛真有上神,冷眼洞悉著世間的種種。看戲一般。他任世人翻雲覆雨,殺紅了雙眼,為一己私欲罔顧人倫,再以上神高高的姿態,笑看!

我一個瞬身,幾步踏上儺台,七絕咆哮,朔夜應和。

青絲灼眉眼,炙血斷衣襟。似鬼神凝望,遙視雲上霾——你若想看一場好戲,我便大破所有桎梏!

禦林軍尖芒以對,“何人前來造次?”

“葉扶。”淡眸,冷言,七絕蓄勢待發。

訝異,“葉大人?”

連四王爺也不敢相信,“你是葉扶?為何會是女兒家?”

“不但如此。”瞧著他,嘴角勾起笑,一字一頓道:“你一口一個‘葉兒’,不正是在叫我麼?”

“你竟是滕葉!”

雷出。

長%e8%88%8c呼嘯而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42-天雷渡劫

七絕%e8%84%b1手,劍身呈暗紅色,筆直的衝撞雷霆之勢,於半空中現出刺眼的花火。宛若破碎的琉璃,倒映著每個人的神情。

滕歌一手按在劍柄上,狠戾的五官似鷹般崢嶸,不知何故,此刻倒顯得些許憔悴,緊握著的雙手指節鼓脹,泛出蒼白色。大有中了疆毒的跡象。

君儘瞳將靜子攬在身後,一身華貴的深紫長袍十分貼合,整個人清俊雅致氣度不凡,上揚的丹鳳眼裡有一雙古井無波的清瞳,時而沉思,時而凝視,隱約中,深藏著運籌帷幄君臨天下的姿態。表麵卻無甚破綻,%e5%94%87上一點白,仿佛是那病危垂死之人。

其他諸王或是憤怒,或是絕望,隻等著天雷擊中引雷針,從此魂飛九天,不問世事。

唯有雲桑……

化成了小紅鳥的身子,被牢牢鎖在一個鑲金紫竹籠裡,不知死活。

明珠哭得泣不成聲,懷抱著鑲金紫竹籠,粉衣就像無尚宮一池的菡萏,本該出淤泥而不染的顏色,卻在磅礴大雨裡,失了好看的模樣。口中呢喃,“這樣就好。這樣就好。這樣你才不會死……”

七絕阻斷雷擊,掉頭,回到手中。

雷雲翻湧的厲害,電光火石,上空雷鳴不斷,不停的叫囂。

“這十二誅神陣是專門為諸王所留,任你有何本事也插翅難逃!更何況,諸王早已服了儺教的萬毒水,即便能在誅神陣裡僥幸逃%e8%84%b1,也活不過明日的午時三刻!孤就在這好好看著你們!看著你們是如何不敵天命,慘死在天雷之下!”

四王爺合上王妃的眼皮,站起身,在巨大的痛苦中撕破了偽裝,道出十二諸神陣之事。

我看了看雷雲,不時便又會再來一次雷擊。看來四王爺是早有準備,像十二諸神陣這等逆天的陣法,怕是不會輕易被人所得。這麼說來,此次宮變也是受人指使的,幕後另有主謀。

隻是……那人又是誰?

自從掉落到傾回大陸後,迷霧一重接著一重,仿佛永遠看不到儘頭。若我真是處在設定好的‘命運’裡,那當初安排我們作戲的上神,又是何方神聖?

這一切的一切,也該結束了!

劍劈烏茫,身動雷鳴,迎著雨水攔腰斬向引雷針。七絕忿忿,暗紋叢生,下一刻便留下一道深痕。引雷針受到重擊,左搖右晃,像是要轟然倒塌。

四王爺震怒,“來人啊!還不把她抓住!”

我笑,“你想當這傾回的霸主,還要看我肯不肯呢。”

“妖言惑眾!”-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你,回良夜——鏟除異己,逼死發妻。喪儘天良,罔顧常倫。哪怕我今個身死在這,也不會認你做傾回的王!”冷笑,決絕,“若我不死,你必亡!”

“將她即刻處死!處死!”四王爺失了理智,抓著二狗子的衣襟,青筋暴起,怒火滔天。

二狗子為難,“可她,她是葉參領啊……又是扶搖將軍……屬下實在,實在不敢呐。”二狗子一向非正非邪,平日裝作憨傻之人,也隻是在隱藏其真實身份。我同他相處多日,從未見他露出破綻。

四王爺道:“葉扶又如何?滕葉又如何?孤是傾回的王!想要誰的腦袋,就要誰的腦袋!你敢不從?”

“葉大人,抱歉了……”

二狗子走來,臉上再無憨傻的表情,仿佛換了個人,一舉一動都產生十足的壓迫感。他手裡的劍名叫斷念。劍無虛發,見血封喉。往常切磋的時候,他刻意落我下風,實則隱藏了六層以上的實力。真要動起手來,我不一定是他的對手。

剛要出招,燈華擋在我麵前,背影猶如一座龐大的山,遮住我眼簾。

“滕少,退後。”

燈華雖沉默寡言,但一言一行都有深意。他既擋在我麵前,那便說明我真的不敵二狗子。

我囑咐道:“小心。”

燈華點頭,躋身迎上。劍芒初相對,一招,竟落了下風。

我顧不得看他,隻是揮舞手中的七絕劍,一劍又一劍的砍向引雷針。天雷不等人,在下一道雷擊前,一定要斷了引雷針,免得諸王遭此噩運。

滕歌道:“葉兒,快走!此事並非你所想的那麼簡單!”聲音焦急,幾乎算得上低吼。

難不成另有隱情?我回道:“不為滕葉,不為葉扶,不為你,我隻為我自己。簡單也好,複雜也罷,我來都來了,自然不會就這樣走了。”

“回良夜封鎖帝都,你從何得知消息?”

這個問題難倒我了……

我狐疑,“不是你將瑤花金木放在朔夜的%e8%85%bf肚裡給我傳的消息麼?”

“糊塗!”滕歌滿臉驚愕,“瑤花金木雖然珍貴,但並未入我眼,若是用在傳遞消息上,直接同朔夜說了就是。朔夜自會寫下告訴你。再者,%e8%85%bf肚子是朔夜的厲害之處,傷了那兒,豈不是白白折騰時間?”

對啊!我怎麼忘了朔夜通人性,師姐曾多次教它用馬蹄寫字,在我被逐出師門之際,已略有小成。既然如此,又為何用傷害朔夜的方法,讓我得知帝都事變的消息?

怪不得!

我猛地看向朔夜,朔夜不解,仰著鼻息,回望過來。

“朔夜也不知道實情。有人故意這麼做的,故意打傷了朔夜,故意把消息傳到我耳裡,為的就是讓我在今日趕回來?”這未免太可怕了!這事變、這天雷、這一切……都是事先設下的陷阱!

滕歌攥住我,七絕排斥陌生人,暗紅的紋絡閃耀,一股強壓似要將他碾碎。

滕歌抵抗不住,儺台在他腳下碎了飛屑,頃刻間就要搖搖欲墜。儺台圍繞著十二根神將柱,形成了諸神的陣勢。即便斬斷引雷針,也無法除去諸神陣。長此以往,彆說是踏出陣外一步,就是靠近半步,皮肉都會有溶化之感。

我見滕歌腳下起了熱氣,慌忙以內力壓製七絕劍,讓它收回威壓,“師兄,沒事吧?”

滕歌道:“葉兒,這不是誅神陣!是有人要誅你!”

“誅我……?”我生怕自己聽錯了,身子晃晃悠悠,連七絕都差點掉落在地上,“……為什麼?”

為什麼!我究竟做錯了什麼!世人憎我、懼我、逐我、陷害我,到最後,還有人要致我於死地!我以為,一切都已經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