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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80 字 3個月前

臉上,揚起一抹詭異的笑,“我知道……”

他知道?

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如暴風雨般,將我猛烈的席卷至半空中,再狠狠的摔下來。心口如刀絞,快要撕裂我,“你怎麼知道?”

“阿真為至陰鼎爐,我為至陽鼎爐,是世人修仙之所求。昔日離世海開啟,君訣帶著阿真逃往東夷,恰巧遇見被上一任太一君折磨後逃出來的我。而我又怎會認不出阿真來?我們三人結伴同行,幾乎死去,直到被太一君一同抓回……”

他蹭著我的發,聲音像是下了魔咒,讓我的心隨之起伏,不敢呼吸。

“你又怎能想到,我被那老女人騎在身下的羞辱!那是怎樣的日夜,沒有儘頭的黑暗,讓我生不出一絲希望!可是我死不掉啊……”

我哽咽,%e8%83%b8口仿佛被一塊大石頭給壓碎。

“我看著無知無覺的阿真,想到了你……隻是我們在飽受折磨,活得生不如死,你又在哪兒!可曾體會到半分的痛苦!還是早已將我們拋之腦後,隻顧享受自個的自由自在!”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從未停止過尋找你們,一直以來都是。

他突然溫柔了起來,“是不是又怎樣呢……打從為了扳倒上一任太一君,將阿真和君訣送還給傾回的儺主,我就早已不是我了。一把火毀了原先囚|禁我的地方,即便是把那個老女人五馬分屍,也難解心頭之恨。唯獨尋到與你相似的女子,才能讓我有片刻的平靜……”

送還?

這是什麼意思?

仿佛過了很久,又像是從遙遠的天際,傳來我的聲音,“你將阿真賣給了儺主?”

“是啊……”他聳聳肩,笑得很無辜。

我撕扯著他的衣襟,身子漸漸軟了下來,任口鼻中的鮮血模糊了視線,一顆心墜入冰下九尺。他說什麼,我再也聽不見了。

腦海中回蕩著一句話——是他將阿真推入了火坑!

是他!

可他是蘇涔啊!

又怎會害阿真?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22-宴會爭奪

我被關進了小小的閣樓。

外麵是人聲鼎沸的九霄節,屋裡是慘淡陰森的美人塚。

蘇涔%e4%ba%b2手將十二根骨釘釘在了我的身上,每一根都入骨三分,壓製了真氣的流動。

他聲音溫柔,“二白,我愛你……”

下手卻殘忍。

我冷冷的看著他,像是看一個極度危險的陌生人。看得他失了假笑,俊美的臉上滿是憤怒,穿了阿端拿來的衣袍,走了。

黑暗中,阿端靜靜的站在門口,腳下的一束微弱的光,仿佛是一條扭曲的爬蟲,試圖勾住她白玉般的腳踝。

她說,“君上從未那麼有耐心。你是第一個。”

我啞然失笑。

如果蘇涔的耐心是一片海市蜃樓,當它壓在你身上的時候,隻會讓你吐血。這樣的耐心和恩寵,實在不是什麼好事。

我道:“我情願他給我個痛快。”

她回:“他不會……”

素白的裙子顯得她猶如鬼魅,沒有了那夜宴席上的驚為天人,連同俏臉也很蒼白。她幽幽的轉身,打來一點門縫,等候多時的陽光,瞬間將她吞沒。唯有地上還留有一片衣角。

她背對著我,一頭青絲及腰,“今夜是九霄節的最後一天……君上將你做為獎品,以犒勞勝出的九霄勇士。你聽下麵沸騰的聲音,那些都是想得到你的人呢……”

九霄節的獎品!

刺骨的寒意從地麵爬上身來,一點一點將我吞噬,“那又怎樣?”

“不怎樣……”她轉過頭,半麵浸透陽光,半麵沉溺黑暗,“今夜你會是最美的獎品。相信我。”

那笑容令人生寒。

光束漸小,閣樓又回歸了死寂。

我躺在冰冷的地麵,身上的鮮血似已流乾,隻是心口還是疼的。

剛上初中的時候,蘇涔總是拉著我逃課,去逛各種小公園。哪怕是一株將將怒放的花,也能讓他坐在草地上畫一天。雲卷雲舒,斜陽若影,遮住他乾淨的側臉。

蘇涔的畫永遠帶著張揚和桀驁。失去葉莫之後,更加琢磨不定。他曾一個人窩在樹上,修長的手拿著畫筆,在樹葉上繪著葉脈。眼神專注而認真,離遠看就像是古希臘的神明,顯得俊美不凡。

就這樣逃課多了,捉他的不隻是班主任,還有臨校的阿真。

“二白,以後不論發生什麼,你都要發揚怕死的精神,隻管跑!”記憶中的蘇涔,單手拎著書包,拍著灰,漫不經心的道。

那時我問蘇涔,為什麼他不跑。

蘇涔說,若是他也跑了,誰來讓我貪生怕死。

那樣的蘇涔啊……

心口響起一個聲音,“勾陣,做個交易,如何?”

是離蟲母蟲。

平日盤踞在心口,冷眼看世間,隻要有利可圖,它便會出聲誘惑我。強忍著骨釘入骨的疼痛,擦了擦嘴角的血跡,“你又嗅到什麼?”

“嗬嗬,這要看你能給什麼?”

這老滑頭沒安好心眼。

我思索了一下,如今渾身的%e7%a9%b4道被骨釘所封,隻要一用真氣便撕裂般的疼。除了一身的鳳血種脈,也沒有什麼可調用的了。想要從這裡出去,絕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我試探性的問,“賒賬可以麼?”

“也不是不可以。”它賣了個官司,見我麵色平靜,又接著道:“就看你願不願意了。”

“那就要看是什麼?”

“那個阿端——她可是轉世六身中的一個。隻要吞了她,你乾枯的精血便會複蘇。我也能得到不少的好處。何樂不為?”

我怔住。

蘇涔收集了很多跟我相似的少女。

沒想到阿端竟是轉世六身!

“這也不是濫殺無辜。她本是你,你本是她,你們隻是合而為一了。”它繼續蠱惑道。

我笑道:“我沒什麼聖母情懷,拯救世人可做不到。唯獨一點……要是便宜都讓你占了,那就太得不償失了吧。說吧,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勾陣,除此辦法,你彆無選擇!”顯然是不想告訴我。

老滑頭不好對付啊。

漫不經心的看向四周,讓自己的心平靜無波。老滑頭住在我心裡,已經成了一道心魔,隻要有一絲機會,就會抓住我的陰暗麵。

一時間,相對無話。

直到許久後,閣樓的門被重新推開。阿端端著一個盤子,裡麵放著一套衣物,麵色平靜的道:“葉姑娘,該見人了……”

我像一個木偶,從泡澡、更衣、梳妝,都是阿端全全代勞。

坐在鏡子前,檀木梳順著我的發絲滑下,一梳,一梳,不由自己。看著鏡子的人兒,突然想到剛穿越過來時,被毀了容貌。

那時我總想給一個人最好看的樣子。

隻是此刻,鏡子裡的我,穿著盛裝,畫了紅妝,眉心一點印記,清晰明媚。

從未這樣好看過的樣子。

阿端停下檀木梳,嘴角的諷刺刺疼我的雙眼,“葉姑娘,你將是最美的獎品……”

身上的骨釘被盛裝蓋得嚴實,我努力的站起身來,讓背挺得筆直。哪怕是赴死,也要坦然。這才是我該有的樣子。

九霄節一年一度,為期七天。

今夜是最後的盛宴。

東皇樓的高台上,飄渺的雲霧便在觸手可及的高度,彌漫腳下,猶如仙靈。擂鼓在煙火中整耳欲聾,伴隨著舞姬勾魂的舞姿,讓人飄飄欲仙。宴會上的勇士大快朵頤,一手摟著一個少女,正往少女的嘴裡灌著酒。

蘇涔喝了點酒,臉上起了紅暈,拉著我的手,把玩著,“二白,我從不知道,你會這般好看……”

我回擊,“我也從沒想過,你會把我賣了。”+思+兔+在+線+閱+讀+

他撫摸我的耳墜,動作輕柔,“不會的……我怎麼會賣了你呢……”

那是什麼?

宴會正酣,一個大漢搖搖晃晃的走上前,將滿是酒氣的腦袋湊來,“這小娘們就是獎品吧?來,跟爺回家暖床!”說完,伸手要來拉我。

蘇涔冷下了臉,從嘴中吐出一個字,“滾!”

旁邊的侍衛抽出刀子,毫不猶豫的斬向大漢,鮮血鋪滿了地麵,仿佛將雲霧染成了血池。這一幕結束了酒池肉林的景象,使得所有人打個激靈。

一人不滿,“太一君,我等都是九霄節的勇士,這姑娘既為獎品,還有什麼摸不得的!”

另一人幫襯,“就是!難不成太一君是在戲耍我等!”

質疑的聲音越來越多,我站在蘇涔的身側,仿佛被剝個精光,讓人品頭論足。這是從未有過的羞辱!

蘇涔捏了顆葡萄,逼我吃下。

隨即才對眾人冷哼,“肮臟之人,又豈能玷汙她!”

眾人道:“君上要怎樣?”

蘇涔悠悠的說:“自古,成王敗寇,美人天下。若想得到美人,少不了刀光劍影。唯有最後勝出之人,才能站在她身側。本君也是。”

他褪下寬大的披風,徑直走出去,一劍刺向了最早有意見的人的心口。

待鮮紅的血液噴湧而出,這才驚醒了眾人。

“君上說的是!”

本是好好的九霄宴會,隨著蘇涔的一劍,徹底變了模樣。所謂的勇士,此刻像是土狗瓦%e9%b8%a1,互相殺紅了眼。

阿端目光悠長,素白乾淨的手揉著衣角,一顆心隨他起落。見我看向她,倒也平靜,%e4%ba%b2自捧著一盤水果,擺放在桌上,“葉姑娘,你可曾有心?”

順手拿了一個梨,咬上一口,“沒心之人活不長,你說我有沒有呢?”

恰巧……我就活不長……

月色漸漸清透,從白霧靄靄中走出一個身影。

是蘇涔。

他笑得很孩子氣,露出紅色的牙齦肉,“二白,我贏了……”

“你做這些是為了什麼?”先宣布我是獎品,又一人殺儘所有人。這樣折騰一圈,讓我想不明白。

他淡了眉眼,“我要讓全天下知道——我是唯一能站在你身邊的人!”

“蘇涔……”心口猛烈的一抽。

他有些疲憊,隨手扔了血劍,將腦袋搭在我肩上,鼻子裡微微帶著鼻音,“你是上天給我的獎品。一直都是。”

雲霧深濃。

隻聽一人說道:“那可未必!”

如荼的緋衣仿佛是燎原之火,將濃厚的雲山霧海燒個精光。於微漾的風中,絕豔了一片空明。

雲桑挑了挑眉,“在下是來接娘子回家的。”

蘇涔把頭埋在我頸間,重重的哈著氣,仿佛早已料到這情形,麵上無甚波瀾。在我耳邊悄悄的說了一句,“二白,我要讓你明白,能愛你的,也隻有我!”

重新拎著血劍走了過去。

“住手!”

我不知道雲桑和蘇涔誰強誰弱,然而不論他們哪一個受傷,都是我不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