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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429 字 3個月前

再看看連城,情況不容樂觀。

城牆上滿目蒼夷,布滿了巨獸的爪印,幾乎要搖搖欲墜。

海獸之戰過後,連城遭到了數次的攻打,上百隻海獸咆哮而來,直接嚇得戰士們慌忙逃命。如果不是有新任君候的支撐,彆說是這不大不小的連城,即便是海線上的其他城鎮,也會很快被東夷人傾占下來。

師兄對白端的計策表示讚同。

當即飛鴿傳書回來,命我帶人潛入海城,來個裡應外合,務必要在上儺節前,驅逐東夷外族。如今傾回內外皆亂,老回王怕是時日不多,儲君的爭鬥也會加劇白熱化,此時萬不能給人落下把柄。

這邊收到軍令,那邊動身啟程。

對於‘假扮夫婦’,我倒是犯了難。按照白端最初的意思,我和他正好拚湊一對,然而隨著月娘半路殺出,使得人選有些變動。

左瞅瞅,右瞅瞅。滅一太過青澀,一看就是姐弟戀,不行。從十太過凶戾,十步之內見殺氣,也不行。待瞟到初拂,他翻了個白眼,塗抹橘紅色指甲的手一頓,“滕少,你莫不是拿此當借口,實則是恨嫁了吧?”

我氣得牙癢癢。

思來想去,也隻有燈華比較可靠,當真是‘夫君’的最佳人選。

這下換成初拂牙癢癢。

海城每逢初一、十五才會大開城門,所以要想混入城內,也隻有這兩個時候。臨行前,燈華有些心神不寧,一手握緊了劍柄。

馬車行駛到海城,城門巨大,猶如遮天蔽日的上古樹木,看起來高不可攀。幾個東夷軍官操著口音,例行盤問進出城的百姓。等輪到我們一行人,便下令通通下車,看是否有完璧之人混進城內。

白端莞爾,從容不迫,“在下一家六口,乃是經商之人。隻因大回都賦稅過重,之前又聽聞城中的鮮味尚佳,所以特地舉家遷來貴地,想謀個財路。若是在下僥幸發達,必定不會忘了各位爺的恩賜。”這套說詞,是事先編排好的。

東夷軍官仔細盤問,白端皆是一一應答。

眼看著即將進入海城,身側募地一空,燈華竟不知所蹤!

東夷軍官投來懷疑的目光,一把阻止了馬車繼續前進,卻是問我:“這位姑娘可是未曾嫁人?”

“官爺說笑了。奴家早已許配過人家了,隻等著夫君前來會麵。”

這燈華當真給我出了難題!

東夷軍官冷笑,“這好辦,讓穩婆驗明就是。”隨即喚來穩婆,一雙眼睛在我身上四下打量,分明是不信任的樣子。

師姐以真氣傳音,“凡事以大局為重,切不可動用武力。”

穩婆在我腰身上捏了一把,又用粗厚的手撫摸了%e8%87%80部,信誓旦旦的道:“姑娘雖沒有守宮砂,但確確實實是完璧之身。恭喜羅大主兒,賀喜羅大主兒,今個總算湊齊了這月的人數。”

先前的東夷軍官欣喜若狂,當下命人將我扣押起來。

白端辯解,“舍妹確實是完璧之身,但成%e4%ba%b2也是事實,隻不過未來得及行夫妻之禮。”

“廢話少說!湊不齊人數,誰來通融本大爺!”

東夷軍官不由分說。

突然。

官道上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一襲緋衣呼嘯而來,於漫山遍野的紅楓中,煞是驚豔。

緩緩的落下,一手攬著我的腰身,朱%e5%94%87勾勒弧度,眉眼裡飽含了和煦的春|風,讓人心頭一暖。仿佛,他來了,心便安了。

“小葉兒……”

這一聲好像隔了很久。

久到滿天的楓葉都成了他的背影,一寸一芳華。

我哽咽了喉嚨,“你怎麼來了?”

本以為,再也見不到了。

他蹭著我的額頭,手上使出了幾分力,將我緊緊的摟住,“我聽到了……聽到你在喊我。於是我來了。來找你了。”

“雲桑……”

“回到大回都後,看什麼都像你。看樹像你,看屋像你,甚至連花花草草都像你。你說,好不好笑?”

“好笑……”

“是啊,多好笑。我怕再不來見你,自個會被折磨死。”

緊緊的抱住他,熟悉的甘露味湧上鼻尖,像是在心底開出了花。

東夷軍官麵帶疑惑,“你是她的夫君?”

“在下雲桑,這是內子雲葉。”他道:“我雲桑,一生隻有她一個妻。”

一刹那,時間仿佛靜止。

有樹葉摩挲枝乾的沙沙聲,有風吹過窗縫間的呼呼聲,有孩童在鬨市裡的哇哇聲,一切都在耳邊逐漸清晰。

許久。

隻聽白端淡淡的道:“走吧。”

潛入海城之事,雖然有所波折,但也順利的進行下去。

華林和唐槿二人開了間客棧,早已等候多時。見一行人順利的潛入城內,這才送了口氣。趁著夜色將至,關閉了客棧。

時格五年未見。

華林和唐槿早已成了%e4%ba%b2。

比起五年前,華林依舊神秘莫測,唐槿的肚子倒是顯了出來。師姐欣喜不已,為她把脈,已是懷了六個多月的身孕。算算日子,應該是剛來海城的時候。

唐槿綰了婦人髻,笑容越發富態,說是在海城生的孩子,喚作‘海子’再合適不過了。

我一口飯噴了出來。

華林問:“葉姑娘,有何不妥?”

“不妥,實在不妥。”海子死得比較慘——這讓我怎麼說出口啊。

“葉姑娘還像以前一樣。”

唐槿和華林相視一笑。這樣溫馨的場麵,比起戰場上的兵荒馬亂,更讓人熱淚盈眶。

雲桑偷偷的在我手心比劃。

過了片刻,我才認出來這幾個字:願你我如是。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因為白白要去實習,所以這兩個多星期,更新可能不太固定。

抱歉了……

☆、118-借問酒家

華林和唐槿早在大半年前就搬來海城。

當時海城還是個落寞的小城,經過東夷人的大肆改建,這才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夫妻二人為了接應,便開了間客棧。平時東夷人關閉城門,沒有什麼人前來,便一邊做著糕點,一邊等著城門大開。日子過得溫飽,唐槿的肚子也日漸顯大,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韻味。

海城的鮮味很是可口,在傾回也是享有名氣,很多漁民試圖販賣鮮味。

然而自海獸盤踞在海邊之後,出海的漁民常常溺死在海裡,如果是年輕力壯又未婚的人,更是連屍體都找不到。為此,漁民的家屬曾經哭鬨不止。

後來東夷來了個司令候。

年紀輕輕,為人狠辣,傳聞有著儺神的外表和儺鬼的心腸,禁止漁民在踏入海獸的區域的同時,以雷厲風行的手段平複了鬨事者。現在就居住在海城最高的東皇樓上,人稱‘太一君’。

我曾站在客棧屋頂上看過東皇樓。

像是高不可攀的天神貴胄,俯視著一片海域和大地,執掌著萬物的起落,鎮壓著海中的霸王。古老的紅色觸目驚心,九層樓閣的六角飛簷上掛著一個個銅鈴,隱隱傳來一陣鈴聲,不絕於耳。

不知這太一君,比起儺主,又有幾分手段。

我們一行人在客棧住了下來。

隻是六個人十二張口,彆說是潛入海域,就是吃飯都成了問題。再加上月娘之前受了重傷,更是需要名貴的藥材,不然得落下病根。

師姐思來想去,決定像尚城一般,以舞姿吸引客人前來。肖錯的臉色有些不好,說什麼也不讓師姐袒露藕臂,自己默默的背起箭矢,準備去山上獵些野味。

師姐擔心肖錯,便問我有什麼主意。

我想了想,覺得賣鮮味便不錯。一來和入城時口徑一致,二來也更有機會接觸海獸。

白端悠悠的道:“依貓兒之見,這鮮味怎麼做?”

我露出紅口白牙,“山人自有妙計——”

過了幾天。

‘華央客棧’正式改成‘借問酒家’。▂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為了改變原有的酒風,除了傾回獨有的淡酒清酒,就連啤酒製造也搬了過來。

以前,葉莫從不曾沾過酒,更不會將酒帶回來。我和蘇涔為了偷偷解饞,就去學了一些簡單的製酒的方法。雖然比不上外麵賣的好喝,但也是清火解熱,十分的過癮。沒想到,在這派上了用場。

華林和肖錯帶來了一些海鮮。

離世海的鮮味奇特,不但有海蝦和海蚌,還有一些沒見過的海類。雲桑得意洋洋,挽著袖口就進了廚房。

不一會兒,便紅紅火火的開張了。

小小的客棧很快被擠滿,一條長龍直接甩到城東,驚來了巡城的東夷人。待聞到香味後,皆是讚不絕口。

“你家夫君可真是好手藝啊!”

“哪裡,哪裡。”我抹了抹額頭。

師姐捂嘴偷笑,“雲桑此人——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鬥得過情敵,打得過流氓。更重要的是,長相驚豔,對你深情。這般絕世好男人,你還忍心推開麼?”

我覺得師姐的話好耳熟。

記得五年前,師姐曾問我要嫁什麼樣的人。我便將新世紀好男人的標準說給她聽。沒想到時隔五年,她又原封不動的還了回來。

我愕然,“你還記得啊?”

“怎麼會不記得。”她用冰涼的手摩挲我的麵頰,“我隻盼你能有個歸宿。不再飄泊,不再掙紮,以後兒女圍繞膝下。也好過像現在這般……”

門口響起吆喝。

“啤酒龍蝦來一份!”

我慌忙應,“好叻!”轉身撩開廚房的門簾,撞在一個結實的%e8%83%b8膛上。

白端抿著薄%e5%94%87,目光深邃飄渺,見到我疼得現出淚花,卻是一動不動的看著。

我錯開身,去端備好的菜肴。

手腕被狠狠的抓住。

“貓兒……”

他將我帶到懷中,頭埋在我衣襟裡,炙熱的濕氣噴吐在頸處,乾淨的淨水味席卷而來,像是籠罩在上空的陰雲,沉甸甸的,讓人呼吸一緊。

白端向來克製。

也隻有兩次失了分寸。

一次是在無尚宮,他與我抵死相%e5%90%bb。這一次竟這樣抱著我,仿佛要把我揉進骨子裡。

“他很好……”

我道:“我知道。”

“你嫁吧……”

我笑:“不由你。”

他薄薄的%e5%94%87在我頸處流連,在碰觸到師兄留下的傷口時,突然頓住。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便輕輕的印了上去。

要多輕,有多輕。

仿佛是一片羽毛,撓得心裡癢癢的。

‘嘭’的一聲。

身上頓時輕快了許多。緋衣和藍衣相對而立,像是最分明的楚河漢界,一個腹黑公子,一個善變妖孽,周遭仿佛是山崩地裂、烏雲海嘯,充斥著千鈞一發。

雲桑說,“你曾答應過本座,放她走。”

白端道:“那與我有何關係?前世一夢,今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