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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40 字 3個月前

—嚴守貴已叛變!

雲桑眯了眯雙眼,和善的道:“娃娃們,你們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幫你們找回村民,你們再幫我們找人。這樣,我們兩方都互不相欠。”

皮猴顯然是最機靈的。他轉了轉眼珠子,問道:“你們要找誰?”

“村裡可有一個叫王槐的人?”

四個人眼神閃爍,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你們找他做什麼?”

這四個小家夥可能認識王槐,總歸是沒白來偃村一趟。我耐心的同他們道:“在偃村的附近,有一個大壞人。他害死了很多人,勾結更壞的人,做出很多惡事來。隻有王槐能幫姐姐抓住他,還人們一個公道。”

虎妞站了出來。

“喂,虎妞!”其他三人嚷著。

虎妞鼓著腮幫,“我暫且相信你們,若是你們騙了我們,我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說著,揮舞著手中的農具,表現出惡狠狠的樣子。

偃村四周都是峽穀,沒有能藏身的地方。

過了不久。

躲在村邊草垛裡的皮猴叫喊著跑來,身後跟著幾個絡腮大漢,眼神凶煞的拿著斧頭追了過來。初拂捂住其他三個孩子的眼睛,把他們護在身前。燈華和初拂身形一動,手中的劍揚揚而去,在陽光下撒出一波波金色的浪花,黑衣沉穩,粉衣肆意,將追著皮猴的絡腮大漢橫腰斬下。

為首的匪人眼見勢頭不對,撒丫子往原路跑去。

軟劍攔住。

我漫不經心的道:“你想往哪逃?”

皮猴哭嚷,“他腰間的玉佩是我阿爸的!上麵怎麼會有這麼多血啊!”費勁的拿著農具揮向匪人,“你把我阿爸怎麼了,你把他怎麼了!還我阿爸!”

匪人狠毒了眼,手中的板斧就要劈向這瘦弱的少年。

軟劍直削。

板斧從半空中掉落下來。

連同一隻斷手。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08-血光之災

匪人哀嚎不已,偌大的身軀蜷縮在地上,捂著斷手打滾。四個少年沒有見過這場麵,臉色慘白如紙,紛紛躲在初拂身後,用驚懼的神情看來。仿佛我比劫走村民的匪人,還要可怕。

初拂聳了聳肩,“滕少,你把這些小家夥們給嚇著了。”

這怎麼說呢。

我也想做個不見血的姑娘。

哪怕世人誅我、逐我、利用我、憎惡我,也能心懷一盞明燈,照亮心中所有的痛苦難過與腐朽。現在的我,依舊是這麼想的。隻是五年前,讓我深刻的明白了:軟弱、不為、被動、妥協,都是欺騙自己的借口。

“已是如此。既然做不成聖母,愛恨,也總該分明一些。”

收劍回腰腹。

一襲緋衣,帶著熟悉的氣息,將我擁入懷中。

“小葉兒,許你錦繡山河,許你戎馬天下,許你十裡紅妝,但凡你要的、你去的、你向往的,都是我雲桑的方向。唯一的歸途。隻是你……從不允許,我站在你身側。”

那聲音淡的像是遙遙的清風,一點,一點,飄忽在我的心上,“卻又為何,允許他,站在你對麵。”

他,指的是白端。

五年來,不論是虛碧崖的海底,還是戈壁荒漠的迷宮,亦或者兩方交戰的敵軍,我和他,背負著各自的責任和宿命,也不過幾步之遙,卻猶如隔著再也無法逾越的鴻溝。就像離開無尚宮的那夜,在戰火硝煙鐵蹄血影中,壓榨著彼此最後的溫度。

我躲不開白端。

也躲不開雲桑。

他不顧一切,追至虛碧崖,追至古荒漠,追至大回都……一次,又一次,再也不能忽視。

半個時辰後。

在從十各種手段的逼問下,匪人終於交待了藏匿村民的地點。原來嚴守貴不但勾結外族,還放任山賊占山坐大,搶劫來往的行人,將得來的不法之財五五分成。這些年來,各大賊窩聽從嚴守貴的指使,此次便是他下的命令,將偃村的所有村民劫走。

快到入夜,終於趕至偃村東麵的賊窩。

一座寬大的營寨出現在視線裡,數十個武裝整齊的匪人來回巡視,巨大的篝火旁站著幾個瑟瑟發抖的村民,有些是上了年紀的老人,有些是花季年華的少女,都在低低的啜泣,對眼前不知所措。篝火照亮了匪人猙獰的麵孔,這些人一手撕扯著羊%e8%85%bf,一手將村民拽來,或是用手中的東西捶打著老人,或是對少女們上下其手。

“壞人!”虎妞氣憤不過,說著要衝出草叢。

因擔心再有匪人來襲,便將這四個小家夥帶上。眼見虎妞要衝了出去,王龍一把拉住虎妞,對她搖了搖頭。胖子小聲的勸著,這才讓暴脾氣的虎妞打消了念頭。

皮猴轉著眼珠子,一副鬼點子極多的樣子,“你們答應過的,要救村民出來,現在該怎麼辦?”

山賊的數目並不少,如果強行突破的話,很難保證村民的安全。

——唯有深入虎%e7%a9%b4。

走時,慵眠給了些人皮麵具,雖然比不上師姐獨門的易容術,但趁著夜色,不仔細看也看不清。換上人皮麵具,初拂和滅一押著四個小家夥,燈華和從十押著我和雲桑,換成山匪的衣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去。

看守的匪人問道:“哥幾個這麼晚才回來?”

初拂作勢道:“唉,彆提了。差點被畫像中的小娘們瞧見,幸好躲的快,不然準回不來。這不,剛躲過小娘們,就遇到這一家子趕回村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捉來再說。”

“辛苦了,趕緊領賞吃酒去吧。”

“好叻。”

山寨規模不大不小,光山賊有五六百人,長年乾的是殺人越貨的買賣,身上的布衣還帶有血跡。虎妞天性剛毅,然而見到這仗勢,也不由的害怕。這四個小家夥裡,也就王龍毫無懼意,挺身擋在虎妞的前麵,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周圍。

這幾個村民被折磨了一天,臉上開始成死灰狀,醉醺醺的山賊們逼迫少女唱著山歌,肮臟血腥的手拿著酒壺,將少女身上的布料淋了個透。

“呦,這小娘們生的很水靈呐。”

一個匪人打著酒嗝,朝我臉上摸了過來。雲桑淡了笑意,右手微微勾著中指。匪人一陣踉蹌,一頭栽在了我身側的岩石上,頓時撞個頭破血流,引來其他人的哄笑。

“二牛子,你這是不行了吧,在娘們麵前,嚇得哆嗦。”

“真他娘的邪門。”

“彆磨磨蹭蹭,將這新來的貨帶到老大那去!”幾個人上來踹了下這個叫二牛子的匪人。二牛子捂著流血的腦袋,顧不得包紮,便將我們帶到匪首那。

匪首是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人。

眼見時機成熟,拔出軟劍,踏著數人的腦袋,將軟劍搭在匪首的脖頸上。手上運行著真氣,抵在命門處,使他動不得半分。“好漢饒命,好漢開恩,在下有的儘管拿去。”匪首哆哆嗦嗦,一通求饒。

那邊燈華和從十已出手解決了堂中的匪人,不動聲色的合上正堂的大門,以防有人看到。

軟劍消去頸脖的一片肉,這滿臉橫肉的中年人大叫,真氣順著他體內的經脈,快速的運行著,隻要說了一句謊話,便會爆體而亡。拿出從虛碧崖帶回來的空靈石,這種空靈石可以記下周圍的聲音,我向他問道:“是誰讓你劫走偃村的村民?”

“是,是嚴城主。”

“他為何要你這麼做?”

“前幾日,帝都來了個小將軍,說是要攻打尚城。聽說這小將軍極為難纏,不但綁架了嚴城主家的小姐,還放著尚城不打,要圍剿我們這些個山寨。嚴城主命我們劫走偃村的人,好給小將軍一個下馬威,讓她不敢在我們的地盤上撒野。”⑤思⑤兔⑤文⑤檔⑤共⑤享⑤與⑤線⑤上⑤閱⑤讀⑤

嚴守貴利欲熏心、作奸犯科、縱容山賊,綁架村民,哪一條都能治他於死罪。隻是手上還差了有力的罪證,不能一舉讓他翻不了身。

我接著問,“村民們大多數都在哪?”

“在仙人的藥室裡。”

“什麼仙人?”

“就是嚴城主請來的仙人。能通曉古今,研製秘藥,吃了以後力大無窮,卻死相極其慘烈。每個月嚴城主都要來拿一千枚秘藥,不知送往何處。”

早聽說當日的‘海獸之戰’,我軍先是大展神威、猶如天助,戰報至大回都。回王喜極,提前召開慶功宴,卻在宴會正濃時,傳來最後一戰死傷慘烈的消息。如果沒猜錯,死的將士皆是服用了匪首所說的丹藥,看起來英武不凡,實則是掏空了的氣囊,隻需時間一到,便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可憐我數萬兒郎將士,不是死在外族手中,也不是死在海獸口中,竟是死在自家%e4%ba%b2人的陰謀下!

“仙人在哪?”

“就在山寨後的石門裡。”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我放下軟劍,匪首鬆了一口氣,眼底閃爍,不知在想什麼。沒等他反應過來,燈華一劍劈開他的天靈蓋,直接斬於劍下。

燈華曾對我說,他會是一把最鋒利的劍,為我斬殺,為我染血。

我從不懷疑。

石門前。

藥室低矮昏暗,一盞破舊的古燈,上麵是黃豆般大的燈火,發著青黃色的光,隻能照亮三步以內。數十個村民在地上爬行,口中吐著白沫和汙水,一雙雙乾如枯柴的手掐著自己的脖子,像是一用力就能將脖子%e4%ba%b2手扭下來。他們紛紛向牆壁爬去,仿佛是不知死活的鬼魅,爬向釘在牆壁上的大漢。

大漢斷了一條%e8%85%bf,渾身血管異常膨脹,一雙眼睛似要瞪出眼球,見我們到來,目齜俱裂。

“走啊!”

“王鐵匠!”驚呼。

隻聽牆壁轟轟作響,一股熱流衝破牆壁,將屋中的一切浸在其中。雲桑拉著我迅速後退,四個小家夥也在初拂等人的保護下,逃出了這間屋子。隻差一步,熱流封住了屋子,方才還如同鬼魅般的村民,被熱流劈頭蓋臉的澆下,發出‘茲拉茲啦’的聲音。身上的組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在熱流裡。

硫酸。

本是防盜墓用的。

虎妞哭嚎著要跑過去,“爺爺,我的爺爺,快救救他,求求你們,快救救他!”

在緊靠門的地方,一個乾瘦的老人往這邊望來。應該是虎妞的爺爺。千鈞一發之際,我動用身法,一把抓住老人的手腕,剛要將他拉回。沒想到,老人使出最後的力氣把我推開,看向虎妞的目光慈愛而絕然,頃刻間化成了一汪血水。我捂住虎妞的眼睛,不敢讓她再看下去。

沒有什麼,比看著%e4%ba%b2人死去,要來的無情。

少年們的哭聲打破這個夜。

初拂正色,“那個斷了一條%e8%85%bf的大漢,應該就是我們要找的王槐。這間藥室連人帶藥毀個乾淨,到底是什麼人能搶在我們前麵。難不成真有‘通曉古今’之人?”

我冷哼,“通曉古今?這事誰還不會?”

初拂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