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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74 字 3個月前

頭,“清兒,快下來。”

華清大笑。

甩開手中的利劍,道:“我,輸了。”

第一場結束。

華清走到我身畔,笑得落寞,沒有說一句。

我整了整她的碎發,像是看到第二個‘我’,寬慰道:“以前,我曾喜歡過一個男子。他有溫和的臉,溫和的手,溫和的衣,連笑意,在我眼裡都是溫和的。唯獨他的心很涼薄。可笑的是,我騙自己:我定能溫暖他的心。隻是世人都知道,最難溫暖的,便是一顆心。所以,我敗了,輸了。”

華清淚如雨下。

身旁的白端眸間變幻,刻意忽視他,繼續說道:“華清,彼此都有溫度的兩顆心,才能相依。你明白的。”

華清抹了眼淚,“葉子,我明白的。我隻是……忘不了過去……”

誰又能忘了過去……隻是,痛了,便放下了。

比術進行一天,終於輪到了我。

在比術台上,鳳清咬著牙,道:“今日之戰,是我欠你的。隻是那夜,我有我的苦衷。”

苦衷?

我笑出聲來。

二話不說,揮劍直上。

鳳清受傷在先,沒過幾招,便有些吃不消,開始竄逃。我冷眼望去,一把薄如蟬翼的軟劍,不偏不倚的削在她手腕。她手腕見血,握不住劍,恨恨的道:“你非要致我於死地不可嗎?”

我劍挑她的衣衫,在她身上留下屢屢血跡,隻剩下一件褻衣,“殺你?還不如羞辱你。”

鳳清用手捂住褻衣,“你直接殺了我好了,反正我也活不長了。讓我認輸,絕不可能!哪怕是死,我也要死在台上。進不去新秀之選,他們也不會放過我的。”

“你沒有資格談條件。”我用真氣包裹軟劍,直接將她逼下台,“你認不認輸,活不活,都和我毫無關係。你的苦衷,我也不屑於知道。”

“滕葉,你當真是好狠的心。”她拔出藏在%e8%85%bf間的匕首,朝自己頸脖刺去。

白端身形微動,將鳳清手中的匕首彈出幾米開外,薄%e5%94%87一起一合,似乎在對她說些什麼。鳳清聽後,投來訝異的目光。

我摸了摸鼻子。

這演惡人,也是需要水準的。

數場比術對決後,隻有一半的人留了下來。各自休整一夜後,就是明日最後一比。

回到入畫閣後,雲桑帶我潛入醉仙居。

掀開一個屋簷的瓦片,隻見左殿睡在一具少年的屍身上,手裡都是紫紅色的血液。旁邊是盛滿鮮血的木桶,那個白天抱著左殿的少年,此刻歪著脖子,倒在木桶內。

血腥味衝鼻。

這簡直像是中世紀時期的吸血女伯爵!

雲桑歎道:“本座在少年身上喂了毒。若左殿沒有殺死少年的心思,便不會中毒。隻是,他生性嗜血凶狠,玩弄人性,以處|子血保養童身,死在他手上的少年,數不勝數。這兩個也不例外。”

“他死了?”我欣喜不已。

“他自身便是個毒物,不會被毒死,隻是昏迷一時。”

“那這又有何用?”

“眼下昏迷不醒,你不可殺他,隻能出口氣。”雲桑捏了捏我的鼻子,囑咐道:“小葉兒,等你羽翼豐滿,咱再殺他。你能否答應本座?”

我點頭。

抽出軟劍,跳進屋子……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04-她是鼎爐

次日。

儺選最後一比。

就連尚候、七王爺等未露麵的高官顯貴,也一同坐在高台上,隻等這最後一百人的決出。

許久,儺教眾人方才來到。

玄君雖為年少,但已開始初露鋒芒,腰間掛著青玉麒麟佩,身後則跟著一個穿長袍的少年。少年懷中似抱著一個孩童。隻是這孩童長得粉麵白皙,眼睛卻渾黃汙濁,身上青筋四起,像是大汗淋漓後。

尚候捋著胡須,對孩童道:“左殿大人,今日氣色可不太好啊。要不要老夫給您開一帖補方?”

孩童兀地麵目猙獰,隻聽抱著孩童的少年一陣悶哼,嘴角竟滲出血來。少年眼神空洞,徑自擦拭嘴角,每走一步,腳下便蜿蜒一條血跡,一直到高位上。

瞧見台上這一幕,雲桑衝我使眼色。

我頗為淡定的擦拭手中的匕首,“也不過是削掉一塊肉,他現在不是好生生的在那兒麼。”

雲桑捏了捏我的鼻子,朱%e5%94%87輕描著弧度,“左殿落得這下場,也是他咎由自取。”接著笑意昂|揚的道:“小葉兒,這事過去就過去了。隻是,下次再敢將旁人宮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

“哦呀,難不成是在想,本座也把你宮了?”

“不勞煩您了……”

昨夜雲桑帶我潛入。思來想去,既不能殺了,下毒又無果,眼見左殿雖為童男身,卻禍害了無數的少年,一時頭腦發熱,便將他處以宮刑。左殿醒後,發狂發怒,將醉仙居毀了一半。若不是月娘即使阻止,怕是那一半也難以幸免。

儺鐘響了三聲。

最後一場比術即將開始。

辰娘依舊一身紫衣,一條兩指粗的銀鏈纏住腰身,使得整個人消瘦纖薄,仿佛是束縛在塵世的玉人,解開銀鏈便能踏空離去。等到新秀之人到齊,袖口飛出一個鈴鐺。

“此物為儺教珍寶——鳳羽凰飛鈴。世世代代由儺娘掌管,如今傳至月娘手中。月娘為尚才之人,本該%e4%ba%b2自甄選新秀,但因某種原因,特將此物作為儺選最後的試練。諸位,凡是最先碰到此物的前一百人,即獲得進入離世海的資格。”

我鼓足精神,如果不能得到前三甲,還是逃不過被當成花肥的下場。

如今兩輪儺選後,場上隻剩下二百多人,其中就包括華林、肖鈴音、我,還有那個帶著麵具的玄衣男子。華清自昨日敗下陣,便不見了人影。

突然傳出陣陣鷹嘯。

一隻隻雄鷹張開幾尺羽翼,在頭頂上方盤旋呼嘯,所到之處,皆留下深如溝塹的爪印。想必傷在身上,便是去骨的疼。

聽花陌上說起過,儺教飼養了一種戾鷹,吃腐屍臟器為生,喝冰封寒潭之水。雛鷹剛出生之際,口中所食的肉,便是母%e4%ba%b2的血肉。等到了振翅高飛之時,儺教便將其放入伸手不見五指的洞%e7%a9%b4中,像是養蠱般,七七四十九日放出。

這種戾鷹,眼睛呈猩紅色,爪子帶有劇毒,輕易能置人於死地。

辰娘將手中的銀鈴拋出。

一時間數道身影追逐而去,半空中的戾鷹也振翅而下,血腥味與哀嚎聲打破尚城的寧靜,像是預示著風雨的到來。

我揮動手中的軟劍,頭一次殺得天翻地覆,一朵朵劍花自手中飛出,將戾鷹斬於劍下。心中像被打開了一道機關,深藏在骨血和靈魂的嗜殺之氣,頓時噴湧而出,大有酣暢淋漓的滿足感。明明是不忍直視的畫麵,卻再也看不到其他。

仿佛聽到有人在說,“勾陣凶將,誅罰殺戮。”

等我醒過神來,那枚銀鈴正從腳下穿過。一把寬劍毫不猶豫的斬來,像是連同我的腳,也一並削去。

印入眼簾的,是肖鈴音狠毒的目光。

我被激怒,單腳點在她的寬劍上,手中軟劍刺去。肖鈴音冷哼一聲,真氣震開劍麵,讓我重點不穩,使出功法飛離幾步外。她趁此空隙,寬劍緊追,眼睛瞪如銅鈴。這搶奪銀鈴之戰,漸漸變成我二人生死相搏。

周遭漆黑下來。

沒想到儺教竟會放出乾坤罩,將比術場團團圍住。彆說是銀鈴,連人也飛不出去半個。

然而對於戾鷹來說,這是最佳的狩獵場。

一邊辨彆著銀鈴的位置,一邊防備肖鈴音的偷襲,耳邊都是不同的聲音,有呼叫聲,有馳騁聲,有破空聲,還有濃厚如綢的血腥氣。我轉身劈開了一隻戾鷹,阻擋肖鈴音的前進,當即使出功法朝銀鈴抓去。

隻感覺銀鈴周圍帶有尖芒,深深的刺進掌心裡。⑧思⑧兔⑧在⑧線⑧閱⑧讀⑧

“我分明有著前世的記憶,還有我和他的過去,然而你卻出現了。你不該出現在這。有你一日,我便不在是我,不再是卿回上神,不再是他的卿卿。”

是月娘的聲音。

她在銀鈴上設了克製我的功法!

忍著掌心的疼痛,緊緊的抓住銀鈴,每緊一分,股掌便如同裂開。一道劍鋒呼嘯過來,我伸出空餘的手,將寬劍也牢牢的攥住。

疼痛,天崩地裂。

在銀鈴上印下烙印後,我鬆開銀鈴,再也顧不得什麼慈悲,以掌間血拍向%e8%83%b8口,將離蟲子蟲化作劍氣,直直的刺入執掌寬劍之人的腹中。

肖鈴音大吼:“滕葉,哪怕是黃泉古府,我也會回來!我詛咒你,生生世世,夜不能寐,痛不過此,一世孤獨!凡你所愛之人,愛你之人,永遠不得好死!”

寬劍漸漸消散。

重現天色的時候,我雙手滿是鮮血,站在眾人的目光下,萬念歸一。

“新秀之選前三甲,分彆是洛陽樓燈華、儺教儺九、簡山滕葉。”

“前十名為儺教儺景彥、告子宮左洋……無尚宮華林……”

“自此,儺選新秀結束。”

——終於,結束了。

腳步陡然踉蹌,一道緋紅將我扶住,桃花眼將我溫暖,“小葉兒,已經夠了。已經夠好了。”

“雲桑,我不是卿回。”

我推開他,獨自走下,一道倩影同我擦肩而過。

她覆麵的麵紗隨風飄去,露出精致的五官和頸處手指甲大的胎記。那胎記宛若塗抹的朱砂,又仿佛是一朵耀眼的紅蓮,於陰暗處也猶如烈火,焚燒不止。仿佛遙遠的過去,她是我的唯一。

唯一的血%e4%ba%b2。

我眼中溢出血淚,一直跟她走。直到走到一處樹林邊,她終於回了頭,原本明亮的眼裡,隻有一片空洞。

那空洞的眼,仿佛抽乾了我的靈魂。

“阿真……”

我喊道。

樹林裡走出一個人。他身穿深紫的華服,深沉而霸道,低落而蒼涼,看向阿真的眼神,卻是無比的溫柔。我眼睛一陣抽痛,對他再熟悉不過了。

曾經,他讓我瞎了眼。曾經,他讓我獻出瞳。曾經,兔死狗烹。

這人便是君候。

君候攬過空洞無神的阿真,像是對待最珍貴的珍寶,眼神似一汪春|水,說不出的愛憐。待看見我,就是九尺寒潭,憤恨憎惡齊齊逼迫,“你還有命站在本候麵前!”

“把阿真還我!”

他狠狠的道:“女子,你害了顏容,害了那那,也害了儘瞳!”

“你可知道,她為了尋到你,被儺主當做鼎爐。如今三魂不見氣魄,成為了最不恥的生死人!”

“你可知道,儘瞳與你一彆,雙目差點被毀。一場大火焚燒小築,這世上便再無笙竹公子!”

“你,滕葉,拜師學藝,開入畫閣,風華新秀,明媚天下。而本候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