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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46 字 3個月前

出一捧血花,用難以言喻的目光望來。我走到她麵前,踩在她手臂上,軟劍毫不猶豫的斬去。若不是華林等人來的即使,此刻她怕是已死在我劍下。

“鳳清,事不過三,你是在考驗我的耐心麼?”

鳳清吐了口濃血,冷笑道:“我竟然輪到這地步,被你踩在腳下。一路上,你出儘了風頭,不就為了逼我出手,好有理由除掉我!我隻是隨了你的願,莫要在這假惺惺!任誰也不知道,你滕葉,比誰都會演戲!”

“這你都知道。”

我放下腳,笑的冷冽:“你若不出手暴露自個,我怎麼出這口惡氣。你害我被儺教追捕,害我攆出無尚宮,害我差點走火入魔。你欠我的,是該還了。”

那夜將異物插|入我腦後的,也是她。

先前察覺到,鳳清的手臂遲遲不好,怕是儺教給她下了什麼藥。剛進五行陣的時候,我同鳳清說的,便是我的血能解百毒。這一路上,越是出風頭,她越是百爪撓心。所以這才迫不及待,想要致我於死地。

華林等人弄清了始末,目光有些複雜。

最後,華林求情,“葉姑娘,鳳清與我同入五行陣。如今陣眼就在眼前,有什麼事可否等回去再說。”

我歎道:“華二哥說的話,葉子當然得聽。隻是,她,未必同意……”

陣眼旁走來一群人。

為首的是一個姑娘。她身穿桃衣,笑得近乎扭曲,“賤子,任你逃到天涯海角,化成灰飛煙骨,我也要讓你萬頃覆滅,不渡輪回!”

隱約記得這張麵孔。在滿是屍體的山洞裡,有雙眼睛猩紅一片。

那目光似要把我挫骨揚灰。

“我,肖鈴音,不報師兄們的仇,誓不回肖山一步!哪怕身喂百獸,骨喂荒土,魂喂蒼穹,也定要將你找出來,以泄心頭隻恨!”

我終於記起她是誰了。

當年,被師父帶下小築,半路又被肖山一夥人劫去。師父為了救我,在山洞裡大開殺戒,隻留下一個活口。

——那就是肖鈴音。

“留下玉牌,乖乖受死!”

我抬起手中的軟劍,定要與她血磕到底。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玄衣男子擋在了麵前。桃木儺麵下,露出一雙幽黑深邃的眼。

“待著。”

“……”咱能把話說全了麼。這是讓我‘待著’啊?還是喊我‘呆子’呢?

玄衣男子揮袖,數枚玉牌散落開來。眾人眼見玉牌,蜂擁而上,你爭我奪,倒顧不得阻攔。他所撒的玉牌,都是多餘的‘水’牌。

“跑。”玄衣男子傳音道。

華林扶著重傷的鳳清,和我、鳳清避過爭奪區,快速的來到陣眼前。

華林看向搶奪的眾人,眼裡有了狠意,“還差一枚‘土’牌,現在去搶還能來得及。”

我掏出裝在身上的沙土,竊笑:“偷什麼偷啊。誰說還差一枚。”風一吹,沙土中現出一枚玉牌,上麵正是刻有‘土’字。

“葉姑娘,好手段……”

“華二哥,等回去後,一定要讓時哲先生好好教你認字。”

“……”

五人踏入陣眼。

隻聽身後傳來一聲怒吼:“滕葉!”

是肖鈴音。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03-比術對決

陣眼開始變動。

肖鈴音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抓住我的後背。

其他人眼見陣眼變動,顧不得拾取玉牌,紛紛踏上陣眼,生怕錯失了時機。等找到下一個陣眼,還不知得到何時。

唯有我和肖鈴音雙雙跌出陣眼。

我反手扣住她,“你若是長點腦子,也該等出去再說。錯失了這個陣眼,我和你都會困死在這。這便是你想要的麼!”

“是!”她仰頭大笑,人仿佛入了癲狂,“我要你死!”

我錯了。

跟這樣一個瘋子,就不該和她將什麼道理。

單手成刃,狠狠的劈向她的後頸,直接將她放倒。沒想到,這丫頭還挺沉。我費勁的拖著她,往越來越小的陣眼走去。

先前進入陣眼的人,如果沒有外力,怎麼也出不去。華林等人焦急的看著我,卻又無可奈何。我安撫的衝她們一笑,使出最後的力氣,將肖鈴音甩進陣眼。重重的跌落,讓她咳出一口血來。

隻是……

在這緊要關頭,我身子綿軟起來,說什麼也邁不開步子。

僅僅是一步的距離,竟猶如王母拔釵滑下的天河,任我心裡焦急焚築,也無法挪動一步。

鼻尖便是越縮越小的陣眼。像是抽掉了魂,內心滿滿的絕望。這約摸就是天意了吧。不管我如何翻騰,也終究是戲裡的人。有戲,就有止。我不會是唯一,也不會是結局。

陣眼突然炫出刺眼的光。

一陣璀璨後。一隻手拉著我的左手,一隻手拉著我的右手,將我強行拽進了陣眼。

在進入陣眼的刹那,眼前忽然晃過千重屋瓴,在夜照若白的點點霜花上,隔著一道青鬱明翠,分彆站著一抹湛藍和一抹緋紅。依稀聽見:

“卿卿,霜花將寒,可歸矣?”

“小人兒,心允你,跟我走。”

頭疼猶如鐵水澆注,說不清是什麼感覺。我拚命的晃動腦袋,周圍隻剩一片噪雜。

“非新秀之人,為何擅闖陣法!”辰娘大嗬。

藍衣若水,拉著我的左手,輕勾嘴角,溫和疏離。

緋衣如荼,拉著我的右手,微微挑眉,絕豔妖孽。

五行陣受到重創,出現了一道裂縫。在成百上千人的目光,碎裂成一片又一片晶花,於半空中徐徐舞動。透著陽光的微熏迷醉,折射出斑斕的色澤。最終消失在這二人身側。

我突然覺得喉嚨乾澀,似乎明白了什麼。

儺教之人很快圍了上來,黑衣紅裳顯得刺眼至極,“儺選比術乃有目共睹,二位尊客竟不顧規定,強行破了五行陣。實在是非常之舉!”

白端淡了笑意,一雙眼睛彎如薄月,“哦?儺教暗自用了定魂術,這便是常規之舉麼?”

我打個激靈。

定魂術,以陰陽之法,定魂離身,讓人動彈不得。阿離曾說,定魂術是疆術的一種,他也隻是見過。此功法太過陰損,施術者也要消耗陽壽,所以普天之下,隻有極少數人才能習的。

左殿便是其中的翹楚。

看向高台,左殿一臉陰森,將抱著他的少年的%e8%83%b8口,扯得皮肉模糊。

竟然明目張膽的害我!

剛要翻身上前,雲桑扣住我的脈搏,壓製真氣的翻湧,“小葉兒,本座知道你很憤怒。隻是左殿貴為一教之殿,萬不會任你拿捏,到時傷了自個可不好。你若想出口惡氣,本座自有法子,你且安靜一時,彆再生事。”

我怪異的看他一眼,“你能幫我奏他?”

“自然是能的。”他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得不懷好意。

原來不知不覺中,進入五行陣法已有一日的時間。當初的千餘人,隻剩下五百人左右。新秀之選分為三天,而今日便是一對一的比術。

白端和雲桑站在一旁。

辰娘瞥了我一眼,眼神不溫不淡,不知在想什麼。袖口拂過半空,又出現了人名。隻是相較於之前,少了許多。ω本ω作ω品ω由ω思ω兔ω在ω線ω閱ω讀ω網ω友ω整ω理ω上ω傳ω

“一場分十組。”

“第一組,儺教儺□□對兌州方玨。”

“第二組,坎州馮寶輪對肖山肖鈴音”

……

“第十組,萬府萬千龍對醉仙居華清。”

萬府是大回都的名滿望族。這個萬千龍的名望,在坎州也是聽說過的。此人在萬府禁地閉關修煉十年,是萬府重點培養的宗族子弟。當初錯過了山陰地的開啟,而今一出關,就正值離世海開啟,便從大回都趕至尚城。

我同華清相處有大半年,一路上輾轉去了許多地,但至今也不曾見過她的功法。

華林對華清囑咐道:“這個萬千龍不好對付,你若打不過,便趕緊認輸。儺選不是小事,你自幼身體不好……”

華清冷笑,“我是不比唐槿唐姑娘。她身懷絕技,可以幫你闖出名堂。我這個三妹,向來隻會拖你後%e8%85%bf。無用之人,早該扔了。”

“好端端的,你又說哪門子的氣話?”

“你這般不看好我,讓我認輸,我偏不認!看你拿我怎麼辦!”

華清說完賭氣的話,轉身上了術台,對著萬千龍就是橫手一下。萬千龍身形粗獷,赤手空拳的接住一招,當即朝著華清的腰際劈去。這一下來勢洶洶,落在身上就是裂骨。隻見華清軟了身子,腰際猶如彈簧般,以極其詭異的姿態避了過去。

難怪我從未見過華清的功法。

若我猜的沒錯,她所使的,正是西南方震州仙山——籠山的酥骨法。

籠山雖是西南之地,但依附儺教多年,同簡山相比,自然是人聲鼎沸,門徒萬千。在傾回八座仙山中,是除儺山之外,籠山是煙火最旺盛的仙山。然而籠山門徒雖多,但酥骨法極難練,隻有經過經過精挑細選的幼童,才可修習。

籠山稱這些幼童為‘骨童’。

骨童自小被關在肖山,從五歲到十歲,都是泡在藥酒裡。受儘非人之苦,百般折磨,十名骨童才能活一人。存活下來的骨童,便在其肩胛骨上,刻著一個‘籠’字。視為籠山所屬。

先前聽師父說起,便覺得陣陣寒意,這才相信自家師父還是仁慈的。

儘管簡山很是破敗。

台上的比術快到了尾聲。除了華清這組尚在苦戰,其他幾組皆完成了比術。尤其是肖鈴音這一組。在受點輕傷的前提下,肖鈴音削去了馮寶輪一條手臂,遙遙領先。

她站在十裡□□的台上,寬大的劍上像是雕了數朵血薇花,從馮寶輪的肩上指向我。

時格兩年,她的功法進步的如此之快。

我從懷中掏出藥瓶,隔著數個術台的距離,將其破空揮去。藥瓶眨眼間消失,又在下一刻,出現在馮寶輪腳下。肖鈴音目光陰沉,傲氣噴湧。

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和肖鈴音必有一戰。

台上漸漸分了勝負。

華清雖有酥骨法,但還是不敵閉關修煉十年之久的萬千龍。

隻是這妮子憋著口悶氣,就是不肯認輸,劍走偏鋒,將萬千龍逼的惱怒,下手越來越不留情麵。華林擔憂,不顧辰娘規定,試圖上台阻止華清。

“你若踏上來一步,我便自絕在你眼下。”華清口噴鮮血,俏臉上有了不正常的潮紅。

“你這是何苦?”

“我隻想心裡好受些。這些日子,我時常夢到年少。夢見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唯有你我相依為命的時候。現如今,你身邊沒有了我,也依舊能笑出來。可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二哥……你從小就聰明,你能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不好受?”

麵對華清的梨花帶雨,華林隻是皺著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