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頁(1 / 1)

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52 字 3個月前

“雲桑去哪了?”

猥瑣老頭被紅鳥打劫一通,臉已脹的通紅,見我問起雲桑,沒好氣的道:“鳥,是還你了。人,我得留著。你男人可不是尋常人,無尚宮有條密道,需得他給解出來。這關係到無尚宮的存活。不會連幾天都不願借給我吧?”

“借,借,借。賣給你都成。”反正又不是我的。

因紅鳥吃的肥胖,彆說是像以前一樣飛了,就是站兩下都晃悠。我隻好捧著紅鳥,從無尚宮回到入畫閣。

有了紅鳥的助力,鬱結在靜脈裡的真氣開始徐徐流動,一點點滋潤五臟六腑。

‘身不縛影’分有十二層:第一重到第四重為天元期,第五重到第九重是守元期,第十重到第十二重是歸元期。天元期為基礎,有著‘影至身歸,唯速天元’之稱。以我現在的境界,也隻能拈花不觸葉。若是到了歸元期,才能使到極致——身體束縛不了影子。

這幾日,我關了入畫閣。

若想拿到新秀之選的前三甲,唯有儘快突破天元期才行。

甄選新秀的最後一夜,我急急的想做突破,不顧紅鳥的阻攔,將真氣逆轉,強行打開空%e7%a9%b4。頓時一股熱流直衝大腦,整個人像是躺在沸水中,衣服被蒸汽灼燒殆儘,仍是擋不住炙熱。

我咬破嘴%e5%94%87,試圖用血液平息炙熱。

可是這股炙熱不比往常,即便是鳳血種脈,也無法抵擋。

就在這緊要關頭,一道身影出現在窗邊。依我往常聽力,定能提前聽到,可今日雙耳鳴鳴作響。待我回過神來,一枚異物突然刺入我的後腦!腦袋轟鳴一聲,什麼也聽不到了。

是誰要害我?

***

身子如同孤舟,在水中起起伏伏,褪去了炙熱,開始刺骨的涼。我蜷縮起身子,向帶有餘溫的地方靠去。

“鳳血種脈,也不過如此……它連你自個都救不了,卻讓旁人趨之若鶩。我曾多麼想得到它,現在又多麼想毀掉它。隻要你能醒來……”

“我的小貓兒,天已經亮了。新秀之選也開始了。你不是想讓我痛不欲生麼,那便醒過來……你醒來,活著,我便會痛……”

“嗬嗬,誰又能知道,我是如此可笑……”

***

傾回玄機314年,為甄選新秀,於坎州尚城舉行比術大會。

八荒雲集,四方沸騰。儺教以玄君、左殿為首,高居坐台,予以甄選。皇族以四爺回良夜和七爺回良安為首,執掌協助。

午時三刻,第一輪新秀甄選——開始。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101-一決高低

儺教教下有二十四儺娘、十二殿主、八大域主、四大貴上、兩大副殿。

光來到尚城的,就快過了半數。

高台上,一個玄衣墨發的人沉聲:“今日儺選,是以比術大會。諸方雲集,嶄露頭角。身價千百,仙法繚亂。奈何儺選之人隻在少數。”複又道:“傾回千年不曾有過紛亂。然而,如今的傾回——儺鬼倍現,星動莫測。山陰絕地,離世幻海。諸多仙門貴人儘折眼下。無可奈何之下,這才進行比術,甄選進入離世海之人。誰煮沉浮,一決高低。”

這人便是回王第四子——回良夜。

台下蜂湧浪疊,齊聲高呼:“一決高低!”

“一決高低!”

“一決高低!”

場麵有史以來的沸騰。

粉麵桃花的少年抱著一孩童,緩緩站起。那孩童發出蒼老之聲,“午時將過,提名開始。”接著,身穿紫羅衣的儺娘宣道:“新秀提名,乃是儺教與王爺所商。諸位若是有所不服,大可在三日後挑戰。每位選入的新秀,可接三人的挑戰。若是換位成功,新秀之位便易主。”

秀手揮起,數枚字符呈現在半空中,皆是人名。

“兌州王源。”

“在。”一人腳踏飛燕,登台而上。

“昆侖殿李景。”

“在。”又一人飛上台。

“肖山肖鈴音。”

“在。”

……

“無尚宮華林。”

“在。”

“無尚宮鳳清。”

“在。”

“簡山滕葉。”

無人應答。

紫衣儺娘皺眉,又喚了遍,“簡山滕葉?”

還是無人回應。

四王爺回良夜詢問,“這人是誰?本王從未聽到這人的名號,為何還能參加新秀之選?”一旁的小廝奉上茶,茶葉在杯中起起伏伏。

左殿冷哼,“也不知道哪裡來的無名小卒,借著那滕老兒和尚老兒的名號,妄圖從籍籍無名之輩%e8%84%b1胎換骨。前兩日開了勞什子的入畫閣,粉妝黛麵,嘩眾取寵,實在是不堪入目。更甚者,還狂妄的想闖我雲上宮!哼,若不是……”說到一半,看了一旁黑袍加身的人,便止住了。

四王爺有些好奇,追問:“若不是何?”

“罷了,罷了。”左殿搖頭,“宵小之輩,不值一提。儺選雖分三輪,你我都知道,這新秀之選,根本是戲耍的把式。尚才之選和高達之選,才是重頭。”

“左殿說的是。”四王爺一邊讚同,一邊誇讚奉茶小廝的手藝:“這茶真心不錯。”

小廝賠笑,“王爺喜歡便好。”

提名已近尾聲——

除了簡山滕葉未到,其餘都已位列台下。

紫衣儺娘看了四周一眼,袖口輕拂,懸浮的字符紛紛消失,“提名千餘人,分三天比術,直到勝出一百人。今日儺選,進入五行陣,試前未到者,取消比術資格。”說完,向正台上的少年躬身,“有請玄君大人。”

少年大約十二、三歲的模樣,眉宇略帶稚嫩,身形相較兩年前,要顯得穩重。身穿淡黃色的華服,頭發束成發髻,玉冠綰絲,頗為威嚴。在小童的扶持下站起身,一道功法從手中旋出,直直的擊落縛住儺鐘的粗繩。

儺鐘掉落在地,發生刺耳的‘咚’聲。

——儺選開始。

聽到回響在尚城的鐘聲,左殿對黑袍加身的人,森然一笑:“那簡山家的蹄子,怕是趕不上了。本殿這賭約贏的,可真是輕而易舉啊。”

黑袍下有雙灼熱的眼睛,朱%e5%94%87彎鉤,眉眼絕豔。

見他不答,左殿又道:“你千方百計護著她,她卻怕了這陣勢,早已嚇跑。要是將這事傳出去,豈不有損你的威嚴。本殿大可命人捉她回來,也算是履行了賭約,將她焚身化骨在雲上宮的荒土裡,一來神不知鬼不覺,二來……”

“嗬嗬,二來多謝左殿大人的掛念。”

一直給四王爺奉茶的小廝應道。待解開發髻,青衣淡妝,目光奪奪。

***

我吐了口氣,一直覺得,這般藏著掖著,實在憋屈。

可若不像這樣變成小廝,混進儺選的高台上,怕有九條命都不夠折騰的。

那夜突破‘身不縛影’第四重瓶頸的時候,一道人影趁著我心神混亂,將一枚彎月鉤針刺入我頸後。差點要了我半條命。

幸虧白端出手相救。

幾經生死,這才從鬼門關走回,讓我在儺選前夜醒來。也許是因禍得福,功法竟有了突破。我思索了半天,決定順勢關了入畫閣,傳出我已消失的風聲,讓加害我的人放鬆警惕。又悄悄的找到雲桑,讓他幫我混進高台。

隻是自我中招的那夜後,紅鳥又不知所蹤。^思^兔^在^線^閱^讀^

***

左殿陰森著臉,眉間繚繞著黑氣,一雙手死死揪住抱著他的少年的皮肉。少年吃痛,粉麵桃顫,大眼蒙上一層霧氣。明明的桃李之年,眼底卻充滿了絕望,即便這般痛苦,也隻是咬牙默聲。

四王爺四下打量,故意忽略左殿的臉色,對我嘖嘖稱奇:“當真是英雄出少年。竟有膽混入高台上,也不怕有猛虎吃了你。”

我揚起嘴角,又恭敬的奉上一杯茶,“四王爺說笑了。旁人怕猛虎,在下卻未怕過。都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有時候,一隻瘋狗可比猛虎,可怕多了。它要是隻老瘋狗,不就更可怕了麼。四王爺說呢?”

“這茶沏的不錯,本王很是喜歡。”四王爺避開話,削薄的嘴%e5%94%87滑過杯中的茶水,“若是姑娘願意,便同本王回王府,日夜給本王沏茶,你看可好?”

“四王爺說笑了。”

他放下茶杯,目光悠遠,卻閃出一絲笑意,“哦?你看本王像在說笑嗎?”

我躬身,不答。

一人將我輕輕的扶起。少年身穿淡黃色華服,含著眸,靜靜的看著,隻是沒像之前那般喚我。眉眼還是兩年前那般。我觸著他的麵頰,早已陌生至極。

“滕姑娘,你可曾見到本君的娘娘?”他問道。

我替他端正衣服,這才發現,他已跟我一般高了。“回玄君大人,見到了。”

“她說了什麼?”

“她要您乖乖吃飯,不許挑食,蘿卜要吃,青草也不可少。冬天不要堆雪人,夏天不要貪涼,睡覺時不可以蹬被。”重新給他係了腰帶,“要健健康康的長大。要長得很高很高、很壯很壯、很好看很好看。”

“像小爹爹一樣?”

“嗯,像小爹爹一樣。”

他突然推開我的手,“可是她還是沒說,何時接本君回家。”

“……”家,這個字眼,連我都不曾熟悉。

“滕姑娘,你越矩了。”他坐回自個的座椅上,大眼睛不知何時開始變的狹長,一眨不眨的看著台下。

台下,十二名儺教中人通力協力,宏大的五行陣已然搭好。提名之人紛紛走向五行陣前。其中就包括華林、華清、鳳清,還有一些人士。我對雲桑看了一眼,他微微的點頭,笑得高貴迷離,身上裹著寬大的黑袍,隻露出一抹朱%e5%94%87。

我縱身越下,閃到紫衣儺娘身邊。

紫衣儺娘回手,一條細長的鏈子直擊門麵。我手中的軟劍舞動,迅速收回,鏈子卻是碎成幾段。

“大膽,何人造次!”紫衣為尊,應當屬上四品儺娘裡的——辰娘。

僅次於月娘。

我拂了拂衣袖,將斷裂幾塊的鏈子還給辰娘,答道:“在下乃簡山滕葉。之前給四王爺奉茶,因此忘記作答。瞧見第一輪已開始,這才慌慌張張的下來。”

辰娘眼裡露出鄙夷,“趕緊進陣吧。”

提名的人士對‘奉茶’之事,皆為不恥。一時間,所有人將我看輕,紛紛議論:

“沒想到,簡山滕主竟收這樣的徒兒,當真是沒落了。”

“這種貨色也能出自簡山?昔日滕主之資,今朝滕將之風,怕是傳承不下去了。到底是資曆最淺的仙山,跟儺山肖山這樣的正統,根本不能相提並論。”

“滕歌將軍和滕如姑娘的師妹,再差也不能差到哪去。此人,莫不是冒牌的吧?”

進入五行陣之際,不時有人指指點點,我暗自笑笑,不以為意。台下的人群躥動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