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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294 字 3個月前

。即便我上輩子、上上輩子、上上上輩子是卿回上神,那這一世,也隻是我自己。我從不活前生,隻活今朝。”

他深深的看我一眼,“怕是已經來不及了。”

什麼意思?

我緩緩的看向身後。這動作像是持續了幾千年,讓人分不清,何為真實。

眾多黑衣紅裳的儺教之人,密密麻麻的站在身後,用一股難以承受的威壓,逼迫著我節節後退。待退到雲桑的%e8%83%b8膛,他張開雙臂,將我緊緊的摟住。淡淡的而又熟悉的清香,猶如空穀幽靜之處的甘露,點滴間席卷全身。

“大貴上。”一個儺教教徒恭敬的道。

我怎麼能忘了儺教的大貴上。相傳,離州叛亂時期,有兩人威名遠揚。一個是我那麵癱自閉的師父,另一個就是儺教頂頂的大貴上。自離州叛亂過後,師父甘願被鎖在大溝寨數年,而儺教大貴上也不知所蹤。

沒想到,雲桑便是他。

總以為,雲桑就是個登徒子。第一次見麵是在醉仙居,第二次見麵還是在醉仙居,第三次、第四次,沒有哪一次不是一副風流成性的模樣。我對他,雖一直有警惕,卻沒想到,他竟敢明目張膽的住進無尚宮。離州眾人和儺教,早已是水火不相容。

為了保護師姐等人,我冷靜下來,“不知大貴上想把我怎麼樣?”

他蹭了蹭我的側臉,目光灼燒炙熱,仿佛是寒冬臘月的明火,“小葉兒,莫要多想。”

順勢將緋衣又批回我肩上,裹緊我愈發清涼的身子。囑咐過後,對儺教眾人說道:“不論你們是如何知道本座在此,都萬萬不要怠慢本座的客人。這位是滕葉葉姑娘,簡山之徒,入畫閣的主人,亦是儺選裡的新秀之輩。”

“屬下隻是想接大人回來。大人消失多年,該是時候了。”先前那人有些為難,“雖然葉姑娘是大人的貴客,但先前觸犯雲上宮之事,不是屬下能說的算的。若大人想讓這位姑娘平安進入儺選,更應該回雲上宮,%e4%ba%b2自同左殿商議。”

原來雲桑已離開儺教多年,若不是剛才為了救我,也不會在雲上宮前暴露自己的身份。眼下儺教之人尋來,並不是他命人抓我的。

雲桑笑笑,“左殿大人一向繁忙,竟也同雲上宮一樣,來到了尚城?”

“怎麼?不歡迎本殿?”蒼老的聲音從不遠處傳出。一個六七歲大的男童,坐在一個%e5%94%87紅齒白的少年的懷裡,卻是緩緩的走了過來。這個蒼老的聲音,便是從那男童口中傳來。如果不是%e4%ba%b2眼所見,還以為是被鬼附身了呢。

早就聽說,儺教的左殿是忘川的往者。

千年前尋到往生之法,將離開原身體的魂魄,引進幼童的身體。再進入幼童的身體後,便利用極為霸道的功法,強行抹去幼童自身的靈魂,令其生生世世不能投胎,隻能徘徊在人鬼牲畜之間。這種往生之法用了千年,一直到現在還在用著。

更有傳聞,儺教的左殿是采陽補虛之流。身旁時常伴隨著各色少年,皆是粉麵桃%e5%94%87,麵相姣好如女子。最後都落得個身削骨離、精儘人亡的下場。

隻見男童略帶嬰兒肥的手,摸索著少年精瘦的%e8%83%b8膛,即便嘴邊帶著酒窩,說話卻十足的滄桑,“大貴上私自離開儺教,數年毫無音訊,如今現身尚城,莫不是也想圖那碧虛崖的寶物?”那眼神向我看來,明明是個孩童的眼眸,目光竟渾濁的像是垢水,“這姑娘又是何人?”

“簡山滕葉。”我看著他,回道。

男童立馬猙獰起來,“好大膽子,竟敢窺探我雲上宮!”一陣勁風直直的刮來,還未撞擊到身骨,便感覺到撕裂般的疼痛。這就是儺教的左殿。僅僅一個照麵,我便落了下風。

雲桑拂開勁風,依舊笑得不羈,隻是眼底一片沸騰。

“好歹,小葉兒也是新秀之選。左殿現在殺了她,未免會落人口實,有違我儺教的盛名。”他挑釁道:“不知左殿敢不敢同我打個賭?”

“本殿有何畏懼。”

“就賭小葉兒必會是新秀之選的前三甲!”雲桑凝視。

“好。”

“若我贏了。誤闖雲上宮之事,一筆勾銷。”

“若你輸了。本殿要她的骨肉渾血,埋入雲上宮的荒土中,永不見天日。”那目光陰冷怨毒,像是煉獄爬出的惡鬼。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肉包子要打著逆襲的旗號嘍~兩白一直認為,成長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一開始沒有開爽文。以後,除了感情不能還,有恩還恩,有仇報仇,絕不再做任人宰割的肉包子。文章還是會虐愛結合,女主會逐步升級強大,直到做個響當當的‘惡女’,哈哈~

☆、-99-高傲珍貴

“小葉兒,你瞧瞧老怪那德性,這賭約說什麼也得贏啊。你說是吧?”

“小葉兒,是不是被本座的英明神武所折服,痛哭流涕,潸然淚下。沒關係,懷抱在這,不嫌,不棄。來本座懷裡,或者讓本座住你心裡。”

“小葉兒,你彆不說話啊。這大黑天的,怪嚇人的……”

我忍無可忍的揮起拳頭,對著他的腰身,狠狠的捶了一下。雲桑一通亂蹦,活像一隻老母%e9%b8%a1。這模樣再也找不出一個時辰前的信誓旦旦。

“本座的纖纖弱腰啊。”

我再補一腳,“你怎麼就自作主張,打了個這個賭。比術大會就在一個月後,若我拿不到前三甲,豈不是真給老怪當花肥了!”

雲桑笑得直不起來腰。見我臉色成豬肝色,這才輕輕的攬過我,尖俏的下巴在頭頂來回的摩挲,“我怎麼會拿你打這個賭呢。隻是剛才時間緊迫,如果今夜被帶回雲上宮,莫說打賭,就連性命也恐怕不保。左殿性格陰冷,視生死為螻蟻。今夜你冒犯雲上宮事小,落到他手裡便為大事了。依他的手段,不管你是誰,也保準逃不了死劫。”

“儺教竟有這等人?”

雲桑眼眸深邃,“儺教存有萬年,像左殿這樣非人非物、非仙非妖的人,比比皆是。先前是你運氣不錯。若換了旁人,和儺教做對,早已死得骨骼不剩。”

儺教。

傾回的無上大教。

任我使勁渾身解數,也撼動不了它一絲根基的存在。我卻試圖毀去它。哪怕有半分的可能,也不想成為一生一次、唯一迸發的豪情壯誌。我回應,“雲桑,我答應你,必奪新秀之選的前三甲。”

雲桑挑眉笑定。

比術大會分新秀、尚才、高達三輪。每一輪共有三天。因甄選的人數不同,所以越往後,越是高手的較量。

我問雲桑,難不成他也要參加新秀的甄選。

雲桑坐在從醉仙居挪來的桑榆樹上,十分愜意的喝著鮮奶,嘴角鍍了一圈奶暈,對我的疑問,但笑不語。後來,我才反應過來。按照雲桑的資曆,身為儺教大貴上,自然不能同我這小兒科而語。隻是這些天日子對我縱容過頭,不論我如何胡鬨,他也是狡黠一笑。

以至於我都快忘了他的身份。

入畫閣少了師姐等人,也沒有往日客人多。我和雲桑沒有清閒的空間,隻能換上衣物登台表演。踏上戲台的時候,又總能想起師姐在那夜的舞姿。好在入畫閣還能勉勉強強的經營下來。

有一日。

我收了幕簾,準備打烊。竟看到白端坐在正對戲台的樓上,藍衣習習宛若碧潭,眉眼裡都是溫和,拿起手旁的茶杯低頭飲茶。明明看到我往這望,卻依舊不動聲響。

我問身側的雲桑,“他從什麼時候來的?”

雲桑撇嘴,“本座怎會知道?”

這人如此不老實。我在他腰間掐了一把,“你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我說先前演出的時候,你表情怎麼如此古怪,似笑非笑的。你當我眼瞎了啊。”╩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雲桑梗著脖子,緋衣仿佛是一團淬煉過後的溶火,說什麼也不肯承認。在被我逼問幾下後,一把攬住我的肩頭,用下巴蹭了蹭,像是安撫一頭幼獸。終究是一言不發。我皺了皺眉,覺得自個還是對雲桑太過放心。

白端靜靜的坐著,目光從杯中起伏的茶葉,冷冷的停在我身上。

那目光猶如九尺寒潭,將我跳動的心層層封住。

接連幾天,他都坐在正對戲台的樓上,在戲初、戲中、戲尾,都隻是靜靜的看著。手裡的茶杯翻卷霧水,漸漸濕了他的發梢。

這樣令人不舒服的感覺,一直持續到醉仙居來了人。

晚霞遮住榮華,微風流連墨發。她一步步的從醉仙居走來,素衣絕色,清眸奪定。我站在戲台上,漸漸忘了接下來的戲碼,仿佛一切都要從我手中跳走。

而我,討厭無可奈何。

“葉姑娘……”聲音珠簾玉落,平靜中帶著難以言喻的高傲,“請你出一個價,將入畫閣賣給在下。”與其說是請求,不如說是命令。

故意不去看她,繼續台上的戲碼。剛才演到哪了?哦,是天家小姐為了得到情郎,拿金珠玉翠向我施威來了。姑蘇琉璃燈亮起四周,隨著台下的鼓風,幽幽dang漾。我執著手中薄劍,一把挑落玉盤,金珠玉翠落了一地。

嘲諷:“你天家縱有一切,也總有得不到的。任你苦心入髓、肝膽俱裂、輾轉反複、寤寐思服,也不過是你一個人應有的痛!關我何事!”

一腳踩在金珠玉翠上,冷冷的將其踢到一旁。鵪鶉蛋大的夜明珠,在撞到戲台上的銘香銅鼎後,頓時裂出了一道肉眼可見的縫。銅鼎裡的檀香也變得升騰,像是翻卷而來的雲湧,輕如薄紗,淡如迷霧,滿布在整個戲台上。

“我今日不及你高貴,不及你榮華,甚至不及你眉間一點砂。但,相信我,總有一日,我會成為你。”一字一頓的道:“帶著你所謂的驕傲,從我最珍貴的地方,滾出去!”

台下紛紛叫好。

月娘攏起秀眉,“葉姑娘。”那聲音竟包裹著真氣,帶著蜂擁而來的怒火,響徹整個入畫閣。讓人怎麼也忽視不掉。

“這不是醉仙居的素月姑娘嗎?怎麼有空來我這入畫閣?”我裝作恍然大悟,“哦—是來找人的吧。”揮動手中的薄劍,劍如星芒,勢如破竹,直直的刺向正對戲台的柱子。

隻聽‘咚’的一聲巨響,薄劍牢牢釘在柱子上。

我瞧著白端,笑得坦誠,“白公子,瞧,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白端雲淡風輕,一臉溫和的模樣,手中的杯子打濕衣袖上的六棱雪花紋。滾燙的茶水在藍衣上蔓延開來,恰好暈出一片葉狀,從我這角度,看得清清楚楚。連同他眼底的變化莫測。

“貓兒,跟我回去。”

回去?

哪有什麼地方能讓我回去啊。

我差點想笑出聲來。這兩年的顛簸流離,總以為有他在的地方,就是我該回去的地方。然而世事無常又通透,也隻不過讓我明白了一個道理:不是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