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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273 字 3個月前

玉盒,裡麵分彆放有儺令。儺令一出,令從莫屬。哪怕是儺主,也不能拒絕。儺教這幾代儺主,都在尋找儺令,企圖將隱害扼殺。丫頭,這封印儺令的玉盒,怎麼會在你手中?若是讓儺主知道了,沒等你開啟玉盒……”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嚴肅,“項上人頭可就不保啊。”

“儺令有這麼大能力嗎?竟然能讓儺主忌憚?”

“儺令是製約儺教用的。儺教稱大,隻有儺令的製衡,才能維持傾回。你想想,若是儺主稍有野心,以儺教的勢力,那回王……”

“將被儺主取代?”我小聲的說道。

猥瑣老頭麵色凝重,“你雖然拿著玉盒,但開啟之法還未流傳。隻有等你找到開啟之法,才算是擁有儺令。在這之前,千萬不能讓任何人知道,你擁有玉盒的事。”

我苦笑,“呃……現在就有人知道了。”

抓起一旁果盤裡的棗核,我甩手扔向屋頂,隻聽屋頂劈啪作響,棗核紛紛射穿瓦礫。我稍一旋身,踩著梁子飛向屋頂。高空圓月,夜色墨香,一個女子捂著手臂,目光冷冽。經過小築暗室的折磨,聽力就比尋常人好上一些,剛才就感覺有人跟著,沒想到還真是。隻是任我怎麼想,也沒想到:這個女子會是鳳清!

換作旁人,我也沒什麼可訝異的。但是鳳清為何跟著我?還偷聽到了玉盒之事?

我突然覺得背後一涼,“你是奸細?”

鳳清冷哼一聲,隨手撕下了一片衣料,係在傷口上,“你若想知道,那便跟來吧。”她幾下騰空,踏著磚瓦,飛快在黑夜中穿行。不愧有盜中女俠之稱。

我顧不得叫其他人,隻得緊隨其後。

黑夜像是能釀出最濃鬱的酒香,一點點的沉醉他人,清醒自己。鳳清身姿單薄,在夜風中卻傲骨伶俐,我從未打量過這個女子。隻覺得她高傲冷漠,尋常人都不能接近,先前護送景卻開戲閣,她也是對我冷嘲熱諷,不把我看在眼裡。如今突然來個偷聽,實在讓人難以接受,饒是我這般好脾氣,也火冒三丈。

我們一前一後,誰也互不相讓。在寂靜的夜中,無聲的爭執。

許久,鳳清停下腳步,回頭看來,“你不是要找儺教的落腳點嗎?”她一根蔥指指向不遠處,明明朗朗的道:“你看那。”

我僵硬住脖子。原來儺教的落腳點,不是在尚城裡,而是在半空中!

在黑夜的半空中,束縛著一個高懸的雲上宮。幾間威儀肅穆的宮殿,簇擁著一座聳入雲霄的儺塔,顯得高闊廣袤,令人心生畏懼。雲上宮周圍分彆駐守著十二儺獸像,分彆對應著十二個方位,展開碎金留霞般的身軀,瞪大眼睛,像是詔告八荒。即便是站在遠處的屋頂,也能感受到儺教雲上宮傳來的壓力。

這便是儺教。

傾儘眾人,萬人仰首。一教之威,無從質疑。

耳邊傳來鳳清的聲音,“你可知儺教是如何看待你的入畫閣?跳梁小醜,不值一提!你若想扳倒儺教,哪怕是給你千年,也塌不上這雲上宮一步!”

我攥緊衣袖。

一直以來,都不曾忘了儺教對我的羞辱。穿越之初,被當作儺鬼,綁縛古藤三天三夜,幾乎抽乾一身鮮血。穿越之後,山陰地裡,害我老鄉慘死異界,使我跌落陰河。後來在小築,又奪我包子。這些深仇大恨,豈能隨便平複!我曾答應過林軒,若我日後有所建業,定要覆了儺教,替他報仇雪恨。

可如今,麵對這般威儀的雲上宮,我卻像隻螻蟻似的,渺小微弱,苟延殘喘。

還談什麼顛覆儺教!

“什麼人?”

就在這時,一個黑衣紅裳的人站在雲上宮前,手裡射來一道銀光。鳳清早已不見蹤影。幸好還未換下夜行衣,我用絲巾蒙住半張臉,拔出腰間的軟劍,彈開那人的箭,繞開原路而逃。這人射出的箭像是長了眼睛,不論我逃到哪,都能準確的跟過來。不得已,我隻好撕下`身上的布條,讓飛箭穿過布條。

幾次下來,身上的衣料越來越少。我有些欲哭無淚,難道真像猥瑣老頭說的,一luo成名?

正當我準備咬牙,來個‘金蟬%e8%84%b1殼’時,一藍一緋,一左一右,同時將外衣披在了我的肩上。白端溫和中透著疏離,雲桑高貴中透著邪魅。二人不知何時來到,剛好解了眼前的困境。

我感動不已,“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日後能用上我的地方……”

還未等我說完,這二人齊齊說道:“賣身相許吧。”嗯?怎麼不是以身相許?

“我一個不卑不亢的小青年,是不會為了這等小事,屈服在你們的yin威之下的!”我憤怒。

白端莞爾,“那便好。”

雲桑挑眉,“那便%e8%84%b1。”

“……”這確定是來救我的麼。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98-遭受陷害

這一夜也算是有驚無險。

我拖著酸疼的身子,被一藍一緋架回了無尚宮。猥瑣老頭抄起往年的盔甲,說著就要帶人搜索尚城,見我們三人安全歸來,頓時瞪大了雙眼,“丫頭,我真低估你了。你是去捉賊的,還是去劫色的?”

我回瞪他,“要不你也劫個色試試。”

猥瑣老頭將整裝好的精衛遣散,穿著個破敗老舊的盔甲,看樣子像是行走江湖的老叫花子。他捋了捋油光水滑的胡須,小眼睛裡閃出精光,笑得那叫一個猥瑣。“想當年,小老兒也不比你風流,縱然有情,那也尋著地兒來。沒想到,你一大姑娘,竟然當街,嘖嘖。和兩個男人,嘖嘖。唉……嘖嘖。”

我被他嘖的頭皮發麻,拽緊身上的藍衣和緋衣,一個側身穿過擋住的人,揪住猥瑣老頭的胡須不放,“老頭,咱兩還是能友好相處了不?人家一個嬌弱女子,受到點驚嚇,情緒失控是難免的。今個我要是將左拳揮到你的右眼,那也算是誤傷。知道不?”

猥瑣老頭咽了口唾沫,當即解下自個破舊的盔甲,捧給我,“我瞅著,如今也就這個適合你了。什麼藍衣紅衣啊,都擋不住這殺氣。”他拍了拍我的肩頭,聲音沉重,“丫頭,你夠爺們!”

“老頭,你夠猥瑣。”我回敬道。

師姐聽說我追刺客離去,一直在外麵尋找。在浮生階等了一時,後來因風大,剛回到屋裡,就看到肖錯扶著師姐回來。夜晚有些清寒,師姐穿的單薄,在肖錯的臂膀下,更顯得嬌弱。我衝她招了招手,她顯然一愣,眼裡露出喜悅,推開肖錯,就往我這走來。

還差幾步的時候,她突然停了腳步,麵上變幻莫測,卻是一巴掌打了過來。我捂著滾燙的麵頰,不敢相信她會打我。來到尚城後,不論她如何氣惱,都不會出手打我。可是這次……

“你若在無尚宮待不下去,立馬滾出我的視線!我滕如不要你這樣的師妹!”師姐煞白了臉,%e8%83%b8口劇烈的起伏。

我咬了咬牙,“我做錯了什麼!”

“嗬嗬,做錯什麼?”她冷著臉,水藍色的羅裙隨風蝶舞,“你被師父從簡山攆下,仍不思悔改,自以為有些功法,就能縱橫天下了麼!今日不顧大局,追著刺客而去,若被認出來,你就是當日綁架景卻的人,豈不是給這招來災禍!師父曾說,你性格偏執,我不信。可今夜,我信了。師父最為後悔的,便是收你這劣根子為徒!”

“我盲目追出去,是我的錯。可我不追去,怕是連命都沒了。為何單單責怪我!而不去問問鳳清乾了什麼!”

師姐怒容,“好端端的提鳳清做什麼?”

“屋頂上偷聽我和老頭談話的人,就是鳳清。她若是回來了,那便找她出來,和我對峙。”

一乾人變了臉色。

師姐冷笑,“滕葉,你再無賴,也不能將一盆臟水,潑在鳳清身上!鳳清先前為了尋你,差點被儺教的人抓住,如果傷痕累累,幾乎一條手臂都給廢了!你不知感激,頑劣不堪,還想將過錯推給鳳清。我與鳳清相識多年,絕不允許你如此詆毀她!”⊕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越過眾人,鳳清慘白了臉,捂著纏縛嚴實的手臂,茫然失措,“葉姑娘,你在說什麼呢?”那表情要多無辜,有多無辜。比起她平日的神色,倒是活靈活現的多了。演的如此好,怎麼不去得奧斯卡獎呢!

她傷痕累累?

那分明是偷窺被我所傷!

望著眾人鄙夷而又憤怒的眼神,頓時覺得心寒至極。自家師姐不信我,所有人都不信我。我終究是個外來人。“今日之事,我已經說出了真相。信我也罷,不信也罷,但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信我。”

心如刀割,凝眸直視,對鳳清說道:“鳳清,今夜你欠我的,遲早得還。我,說到做到。”轉身便走。

華林猶豫,“葉姑娘……”

“讓她走!再也不要回到無尚宮一步,再也不要讓我見到這個劣根子!你滕葉,是滕歌的師妹,絕不是我滕如的!”師姐冷著俏臉,毫不猶豫的指向門口,不看我一眼。

我笑出了淚,“嗬嗬,謹遵師姐教誨。從此,秋雲春水,各自珍重。”

白端目光淡淡,眼裡的神情變化莫測,沒有言語,沒有舉動,仿佛一切都雲淡風輕,看不清痕跡。隻是越平靜的表麵,就越顯得冷漠。見我受眾人指責,也隻是淡淡的看著。仿佛,我,一向與他,無關。

僅此而已。

今夜,我被攆出無尚宮。

今夜,我被所有人拋棄。

今夜……

大儺節將過,快要入了秋天,我裹著雲桑的緋衣,一步步從無尚宮走出。每一腳都如此乏累,仿佛綁縛著千斤之重。這樣的沉痛不比心上差幾分。隻是我在前麵走著,雲桑就在後麵跟著,保持著幾步的距離,一直在我身後。

我忍不住回頭,“你跟著我乾什麼?”

雲桑行雲流水般的道:“大路朝天,各走各的。怎麼能說本公子跟著你呢?”

“雲桑,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他朱%e5%94%87輕啟,笑得魅惑,“小葉兒,你有什麼可讓本公子圖的呢?”

我揚了揚酸痛的嘴角,“我一無姿色,二無錢財,三無品性,四無背景,想從我這圖到什麼,說簡單也很簡單,說難了也難了去。彆說你無欲無求。知道嗎?我現在最怕的,不是誰對我不好,而是誰對我。越是對我好的,越是拿我當肉食。你看,師父不要我,師姐不要我,沒有人要我這勾陣凶將。你還有什麼可跟著我的呢?”

他長身玉立,背影像是要溶於黑夜裡,唯獨那雙眸子亮的驚人。“小葉兒,還好彆人不要你。還好。若彆人要你,讓我該怎麼辦……”這話語驚如天雷,讓我不敢置信。

不!他看的不是我!

我扯過身上的緋衣,決絕的向他擲去,“我不是卿回上神。她可以翻雲覆雨,創造天地。我隻會貪圖生機,留戀宿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