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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44 字 3個月前

過去,好在他還沒忘了過去,終究是他被遺落了。成為凡骨又如何?夜照宮毀了又怎樣?哪怕今世將這一條命折給他,也隻求下一世不要再為他死生輪回。愛一世,恨一世,傾儘一世。就夠了。”

那一片霜花也漸漸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92-緋衣雲桑

“雲公子,你昨兒答應給奴家買的香膏呢?人家榮寶齋都說了,隻此一款,奴家千等啊萬等,怎麼在紫鳶那賤蹄子手裡看見了呢?奴家可再也不要相信你的鬼話了!”

“姐姐不信,我們可信著。隻許姐姐霸占著雲哥哥,不許我們偷點香啊,還不是你死纏爛打的。雲哥哥,咱彆理這瘋婆娘,到我們姐幾個屋裡,落音給您唱段兒小曲聽。落音您是知道的吧。那可是輕易不接客的。換作旁人,連落音的手都摸不得呢。”

“胡說,雲公子才不會去呢。你們幾個小蹄子,真是使勁了渾身解數。看姑奶奶不扒了你們的皮!”

“沉魚姐,你敢!等素月姐和華清姐回來收拾你!”

我一覺睡醒,便發覺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屋子裡。屋子乾淨而素雅,帶著些許的熏香,讓人安靜下來。隻是屋外嘰喳一片,像鬨市裡的早街,使我不得不披上衣物,出門觀望。

隻見一群姑娘站在門口,不顧姿態的揚起脖子,各自說道,互不相讓。

難道現在比較流行仰脖子運動?

我被這稀奇的早操方式給震驚了,不明白這群姑娘該有多大的覺悟。為了%e4%ba%b2身體驗一把,我隻好也試了下。

清風徐徐,雲儘碧天。畫眉遙歌,緋衣灼灼。

我看不見彆的,隻能看見一襲緋衣,像是記憶中的最絕豔的色彩,將整個天空染成如荼的光亮。那人身穿寬大如袍的緋衣,束發高及,容貌驚人,就是棱角分明的%e5%94%87瓣也是朱色。遠遠看去,就像是畫中的美人,妖豔明亮,徐徐而來。一雙桃花眼緊緊的看著我,忽然笑若春風,眉眼裡有如火的光在跳動。連他好看的額角,顯得那麼不真實。

“小葉兒,你醒了。”他整了整緋衣,從屋頂上一躍而下,摸了摸我的額頭,方道:“燒也退了。果真是千錘百煉的小葉兒。”

“你認識我?”

“哦呀,讓我如何不認識你呢。”他笑得明亮,猶如秋雲清風。

“是你救了我?”

“這可冤枉了。當時本公子準備再給你補一刀,誰讓你抱著我的大%e8%85%bf不鬆,倒也讓我拿不定注意了。想來也是撿過貓救過狗,帶你回來倒不成問題。”

“公子好……實誠。”

“哪裡哪裡,也是順手之勞。這可是你欠我的第一個人情,日後記得報答就好。”

敢情這主兒又是一個索命鬼。

我摸了摸包紮過後的頭,隱隱約約能聞到好聞的藥草味,大概沒人能像我一樣活得豐富精彩。毀過容,燒過身,放過血,瞎過眼,如今又跳過崖。倒也能寫成《小葉子的一百種死法》。

正當我神遊天外的時候,那人突然抬起我的手,雪白的牙齒咬上我的手背。

“你乾什麼!”

“思來想去,也隻有用這方法,才能讓你長點記性。”他在我耳邊緩緩的說道:“我終於找到你了……此生再也不能忘了我。”他嘴裡吐息著灼熱的氣,同他的緋衣一樣驚人。那呼吸間的輕觸像是盤駐千年的老藤,一點點的將我緊緊纏繞,分不清是該恐懼,還是莫名的心安。

此生再也不能忘記他……

離走的時候,那人仍坐在屋簷旁的桑榆樹上,姿態容絕,冠華無雙。緋衣籠住了晚霞,朱%e5%94%87挽住了清風,讓人忍不住眺望。“小葉兒,我在醉仙居,等你回來。”

雲舒夜儘緋衣涼,醉撫流光現晚桑。

這情景萬分的熟悉。我%e8%84%b1口而出,“雲桑,不要等我了。我不會回來了。”

“那我便再去尋,滄海桑田,千萬浮世,還是能將你找出來。我來了,便再也不會讓你一個人,死生都不行。”

“雲桑……”

“你喊本公子什麼?”

“雲……”我怎麼會說出這兩個字?

“先前還裝作不認識,這下都把名號報出了,莫非早對本公子芳心暗許?可惜本公子見慣了鶯鶯燕燕嬌花媚骨,對你這片單薄如紙的小葉子嘛,嘖嘖,還真是分外不感興趣呢。”他笑得狡黠,用桃花眼四處打量,最後停留在我%e8%83%b8`前,略作惋惜。

我當即折了片葉子,衝他麵門甩了過去,直接將他打下桑榆樹。

這恐怕就是個誤會。

從尚城東市的醉仙居出來,為了避免旁人看到,還特地買了個儺麵戴著。雖然還差半個月到大儺節,街上就已經有了忙碌的勢頭,戴著儺麵的人也不少。

我小心翼翼的回到無尚宮前,卻看到林間有人緩緩的走來。

“貓兒……”

藍衣如初,夜色溫和,螢火的微光圍繞在他撐著骨傘的手旁,襯得有如靜透明清的月白色。我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下起了細碎的雨,朦朧間打濕了我和他的麵頰。隻是這樣的景色太過美好,讓人幾乎忘記時間從不曾停止。

那些過去的時光,都在慢慢的走著。

包括以後。

我問道:“你在等我?”

“你說呢。”

“哦……那就是在散步。莫非想來一段唯美的邂逅,可巧的是我有些勞累,就不陪白公子您在此偶遇了。”

“今個去哪了?”

“去哪?去哪還需請示白公子嗎?”我冷笑,“難不成等你%e4%ba%b2手殺了我?”

“你可曾看過第三個錦囊?”

“看過又怎樣?不看又怎樣?我從生死線上過一遭,哪還顧得上什麼錦囊,你若真有好主意,為何不事先說個明白。恕我愚笨不堪,實在接不上白公子的演技,隻能嚇得落荒而逃。”

“你從不信我……”他目光深邃。

我苦笑,“白端,你又信我幾分?你對我,不過是馴養。就像馴養一隻貓、一隻狗、一個聽話的人偶,可是我做不到。”

白端沒有再說一字。

隻是從我身旁擦肩而過,身上的淨水味仿佛滲透靈魂,揮之不去。

我重新站在浮生階前,突然覺得這名字起的極好。浮生階,皆為浮生。昨日從浮生階上跌下來時,千層階梯像極了千萬世。直到背後血肉模糊,我才明白,這不過就是走過千萬世罷了。

昨日景卻等人已混進了無尚宮。

無尚宮高額廣闊,從外觀望,一片嚴正以待的銀白色盔甲,透露寒光,儘顯威嚴。從後院進入的時候,卻是亭台水榭鳥語花香,又一番美輪美奐的境地。千百骨菡萏在清波中娉婷而盛,襯著月夜中細碎的螢火,宛若十裡花開。不時有琴聲和舞曲纏綿,在錯落參差的樓閣裡蕩yang翩躚,餘音嫋嫋。數十個身穿輕瓏薄紗的少女站在長廊內,手裡掌著一盞巴掌大的姑蘇琉璃燈,指引道路。

師姐見我回來,抱緊我的腦袋。我在她高聳的酥%e8%83%b8裡尋找自己的存在感,結果總算認同了那緋衣男子所說的事實。像我這樣薄如紙片的身子,當真是比不上玲瓏飽滿的師姐。

“我的師姐啊,還讓不讓人活啦。”

“你一回來就尋死膩活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師姐把你怎麼滴了。昨日你為什麼不去看第三個錦囊,偏偏要奪路而逃?”師姐狠狠的扭著我的耳朵,待看過我渾身上下的傷痕,不由的心疼起來。

我盤坐在茶桌上,一邊捶打著酸痛的大%e8%85%bf,一邊回答,“昨個一路奔波,又帶著景卻那胖小子,跑的是渾身燥熱。既然任務已經完成,我就去乘個涼。”

“去哪乘的涼?”

“嘿嘿,林子儘頭的懸崖下。”思兔網

師姐瞪大了眼睛,蔥指死死的擰住我的耳朵,湛藍色的廣羅裙襯得她不盈一握的腰身,當真是個嬌媚的美人。就是這美人下手有點狠,向來把我耳朵當作豬肉,說擰就擰,說掐就掐。我眼裡很快包了淚,故作可憐的瞅著她。

眼見我平安的回來,一屋子的人總算放下心來。就是景卻的臉色有些不好。

不多一時。

有個婢女來傳話,說尚候很快就會到。

尚候就是這裡的君候。當年馳騁沙場,平定了各個州域的動蕩,也是英武不凡。自老儺主逝世後,尚候便退居到坎州,成了一個閒賦的君候,這莊嚴非凡的無尚宮,就是當今的回王所賜。

本以為尚候該是個充滿凶煞之氣的中年人。

誰曾想,一個精神抖擻的老頭兒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十來個纖腰翹%e8%87%80的少女,樣貌和身姿都是上等。他舉著一個金鑲玉製的籠子,神態悠閒的逗弄鳥兒,樣子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我大吼一聲,“我的鳥!”

“哎?丫頭片子怎麼說話呢。”他眯起小眼睛,往身下看了一眼,“我的鳥兒怎麼成了你的鳥兒啦?”

四周一片輕咳。

我跳下茶桌,一把抱住他手裡的籠子,確定是那隻紅鳥沒錯。它在救下我後,就不知掉落了哪,當時情形太過危急,我也沒來得及找它。不知道它怎麼被這猥瑣老頭給捉了去。

“丫頭片子,你認錯鳥了吧?”

“猥瑣老頭,是你拿錯鳥了。”

“胡說,我堂堂的坎州尚候,也是有些名號的,怎麼會拿你的鳥兒。這分明是我家小喜。”

還小喜,我還大悲呢。“你叫它一聲小喜,你看它答不答應。”

“丫頭,你給我聽好嘍。”猥瑣老頭吹了吹胡子,得意洋洋的喚道:“小喜。”

“是。”身後的奴婢低頭答道。

這老頭當真是厚臉皮的高手!不愧是活了這麼多年的老薑!

我緊緊的抱住籠子,死不撒手。猥瑣老頭捋起袖子,張著黃板牙就想咬我的手。一旁的婢女紛紛相勸,他這才收回瞪圓的眼睛,裝模作樣的理了理衣服,將先前的無恥行為拋向腦後。

“丫頭,你說這鳥是你的,你又有什麼證據?”

這一問可難倒我了。難不成我也叫什麼,看這紅鳥答不答應?以這紅鳥的臭脾氣,肯定是不理會我的。

“你看吧。你也回答不出。唉,想我昔日英姿勃發,一夜數女都不在話下。如今老來委屈啊,還要受個小丫頭片子的欺負。可憐黃昏人呐。”他癟了癟嘴%e5%94%87,臉皺的如同一朵老菊花,拂了拂衣袖,不停擦拭並不存在的眼淚。看得我一陣惡寒,直想把手裡的籠子套在他頭上!

“本鳥君沒想到自個如此受人愛戴。”

聽到這話,眾人倒吸口涼氣。

我搖了搖籠子,這該死的鳥兒竟然開口了。

紅鳥晃晃悠悠的趴在籠子裡,嘴裡不依不饒,“你外祖母的小人兒,本鳥君救你一命,你不感激涕零,還折騰鳥大爺我。等本鳥君出去了,一定得剝光了你,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