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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搖儘雲端 兩白有雙 4314 字 3個月前

涼風在腳下遊走,襯著赤luo並傷痕累累的‘玉足’。

——情形十分的淒慘。

這種狀況沒維持多久。

石壁上的藤蔓禁不住我纖瘦的身體,在我熱烈似火的目光下,徹底斷了。

隨著身體的驟然騰空,隻覺得背後如鞭抽的疼,整個人幾乎要被四分五裂開。好在一個山洞出現在眼前。我提了口氣,用腳觸碰石壁,不顧體內的狂空亂炸,用‘身不縛影’來到洞前。

當即,血腥味湧上喉間。

師父怕我修行偏差,強行褪去我的功法。此次使出,隻覺得腹中、%e8%83%b8腔中都是空蕩蕩的,沒有盈實滿和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人難受至極,比剛才的懸空感更讓人惡心。

好像是做多了雲霄飛車,而肚子空無一物,想吐又吐不出的無力感。又好像是吃多了油膩的食物,吐到不能再吐的厭惡感。我坐在洞口突起的石台上,慢慢的調息自己的內力,企圖將這股血腥味壓製下去。

突然,沉睡在心口的離蟲母蟲跳動起來!

這兩個月來,它一直未有過動作。彆說是跳動,就是類似翻個身什麼的,也沒感覺到過。

這下讓我慌亂起來,害怕是過渡使用功法,使得母蟲蘇醒起來。

以前聽阿離說過:母蟲不易蘇醒。隻有心性暴虐、殺戮極多的人,才會引得母蟲蘇醒,吞噬心臟。這也恰恰是每個離蟲寄身最後的下場。但凡是離蟲寄身,一旦被世人得知,都會引得爭奪。而爭奪的目的,也不過是想用離蟲殺人而已。

嗜血。

性陰。

這就是離蟲。

自從來到簡山,師父讓我修行心法,來壓製離蟲。

簡山心法中正平和,有著傾回‘儺心’的美稱。可修行心法的要求頗多,其中一個就是赤子之心。師兄師姐修行心法的時候,也都八歲左右的年紀,正是入門的好時機。

輪到我,已經晚了十年。

師父卻說,“好在你剛入傾回,少時又昏睡幾年,心性還算是不好不壞。”

衝著師父的這句話,我便開始‘笨鳥後飛’的修行。

如今在這空無一人的洞口,四周又沒有合適的草藥,我不能隨意的調動體內的功法。隻好一點點的挪著身子,探查洞裡的情況,看能不能找些草藥。

每走一步,%e8%83%b8口便翻湧的厲害,我強壓著血氣,撩開了遮住洞口的樹蔭。

入手的藤蔓上攀爬著小蟲,洞中陰暗潮濕,一眼望去,看不見深處。倒是能隱約聽到些揮動扇翅的聲音,因在這樣一個山洞裡,我本沒指望能是什麼洞天福地,沒有什麼山精魅怪就是萬幸的了。

我蹣跚的進入洞中。

沒想到看起來結實異常的地麵,會突然裂出個五個腰圍粗的大洞。結果觸不及防,隻得掉落下去。

體內虛滯的氣流在受到驚嚇下,由腹部深處一股真氣,躥動在整個身體裡,一點點的敲打著心脈。本就蠢蠢欲動的離蟲母蟲,像是胃口極大的饕餮,生生吞食著這股真氣。真氣充斥著心房,擠壓著%e8%83%b8口,隻要一調息就是刺骨的疼。

我吐了口鮮血。

順手摸了塊尖銳的石頭,往自己手腕上滑去。

汩汩的鮮血帶著體內的氣息,順著酸痛的手臂流了下來,體內紊亂的猶如漩渦般的氣體也漸漸停了。

也許師父是對的。

身不縛影對我來說太過強硬。修行這個功法以來,不但骨骼靜脈受損,連離蟲母蟲都驚動了。我並未像師兄師姐一樣,自小在簡山修行,將簡山心法牢牢刻在血液裡。這一個月下來,即便是虛弱的鳳血種脈,也漸漸抵擋不住功法的強硬。若不是我有著寶血,身體早就被功法撕裂開來。

跌落下來的時候,頭不小心磕在了岩石上,我揉了揉腦袋,四處打量。

沒想到石洞下麵還有這樣的一塊聖地。碩大的白蓮開在半空中,根%e8%8c%8e枝葉參差交錯,淡淡的傳來一股清香。好像是一直生長在岩石裡的瑰寶,於時間和地域的變換中,也不曾枯萎一絲一毫。

前方又是一個洞口。

我聞了聞白蓮的香氣,不知道能不能摘下。若是摘下,引得石洞崩塌,那就得不償失了。

不過見麵總歸來點見麵禮……我縱身而上,當機立斷咬了口白蓮,將口中的血氣堵住,倒也好上一些。隻見原本高潔神聖的白蓮上,不多不少的留下了一個牙印,血盆大口,慘不忍睹。

等走到裡麵的洞中,著實讓人大吃一驚!

濃如岩漿般的血水叫囂著、沸騰著、嘶吼著,時不時顯出晦暗的光,在驚人的血紅裡誘惑著世人。沒等我看個仔細,身體便受到猛烈的撞擊,直直的朝血池中倒去。

回頭一看,又是那隻該死的紅色鳥兒!

我咬牙切齒,卻無能為力,隻能讓紅色的池水吞沒乾淨。墜落,沉落,幻滅,重生。

恍惚間。

一切都變得虛空飄渺起來。

“要說那夜照宮的卿回上神,真真是一個麵冷心熱的美人兒。小仙昨個還看見她助那小雀兒渡劫來著。”

“也不知哪裡來的小雀兒,渡劫竟有六十四道紫雷,實乃仙凡所見。”

兩個散仙議論。

一個紅衣少年緩緩走近,“仙友們莫不是再說本仙?”

他身旁是看了好幾次的卿回上神。隻見她玉手蔥指,牢牢的擰住紅衣少年的耳朵,鳳眉怒斥,“你倒是渡個劫,這下可好,霽夜和淩霄的眾仙都不得安寧。說到底,你們族怎麼出你這麼個怪胎。萬年不醒,一醒不眠。萬年修行,一朝渡劫。如今好不容易修成人身,還不忘四處招搖。”

“美人兒,好說,好說。本君這才修成的小耳朵哎,經不起上神您大力的摧殘。”紅衣少年兩眼包淚。

這畫麵越來越遠,越來越模糊,隻有斷斷續續的聲音。

“萬年前,我在母殼時,你想毀了我。萬年後,我在涅磐時,隻想毀了你。原來……也不過如此……”

也不過如此……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池中清醒過來。

這才發現,其實這樣濃烈的紅色,根本不是什麼血液。隻是一種紅色的液體。

那隻追逐一路的紅色鳥兒就在眼前飛來飛去。想起剛才的上古幻境,我也明白,這隻紅鳥恐怕和卿回上神有所關聯。

月娘曾說,我和她和那個紅衣女子,隻有一人才是卿回轉世。

大概這隻紅鳥也是在選擇三人中的一個了吧。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卿回上神的轉世。眼下得先調理自己的身體,便盤坐在池中試著調息。約莫是吃下去的白蓮起了作用,又或是池子裡有調息身體的瑰寶。原本斷續龜裂的靜脈,開始在斷裂處重新愈合,像是溫養的蠶絲,活絡在身體裡,修補受損的內臟。

“蠢人兒!”

忽然有個聲音這樣說道。

我抬起眼皮,以為是哪路仙人降臨,誰曾想看了半天,除了那隻紅色鳥兒,再也找不出其他。

些許是驚喜過頭了,我竟忘了紅鳥會說話。

“你這貨身為一隻鳥,怎麼說話如此歹毒。”我回道。

“本鳥君也沒想到,你身為一個小人兒,竟能蠢到鳥都不屑的地步。”紅鳥歎道。

這著實把我給驚住了。●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活了二十餘載,能被一隻鳥鄙視,簡直太可怕。

紅色的鳥兒又道:“鳳血種脈、離蟲寄身、身不縛影。本是世人求也求不到的。小人兒你擁有三樣寶物,卻能搞得自個如此狼狽,實在是讓本鳥忍無可忍。虧得本鳥君當初……”

我以為紅鳥所說的‘當初’是指上古時,所以並沒有往深處去想,隻是爭辯道:“這三樣裡,除了身不縛影,其他根本都不是我想要的。”

“沒有前兩樣,無人能修成身不縛影。”

竟會是這樣。

這一路來的奔波流離,我以為是對抗命運,但仍逃不掉九重天上的安排。難道這就是上神想看的一場戲?

看我疲憊掙紮,任我死勁折騰,再告訴我這隻是一場戲!

我在異常憤怒中,突然冷靜下來。“既然如此,你知道怎樣修煉‘身不縛影’嗎?”

問完這句話。

紅鳥伸出紅色的扇翅,將我按回池子的底部……這年頭,連鳥都高貴冷豔大氣的不好惹了……

作者有話要說:  喜歡的請收藏,兩白灰常感謝=。=

☆、-85-天雷地火

我被紅色鳥兒整的死去活來。它樂此不疲,我奄奄一息。

什麼鳳血種脈、什麼離蟲母蟲、什麼身不縛影,通通在這血紅色的池子裡成了泡影,我所能做的就是沉下去浮上來,實打實的按照紅色鳥兒的節奏來。等到被折騰的毫無力氣,這才能偷的空閒,氣喘籲籲的趴在池邊,睜著大眼瞪著它。

如果眼睛能殺死鳥兒,我一定練就這等神奇的功法,一雪今日之恥。

好在,體內一直紊亂的氣流得到排解,離蟲母蟲也沒有動靜。整個身體像是一個無敵深淵,讓人窺探進去便覺得可怕。說到底,這隻鳥兒還是有些用處的。我在有限的時間裡集中注意力,將腹中的灼燒之氣運行全身,消除了這些日子練習‘身不縛影’時所受的損傷。

“小人兒,本鳥君沒有騙你吧。”紅色的鳥兒在我頭上舒展羽毛,著實不把我放在眼裡。

我咬牙切齒的回道:“鳥爺能功德無量、救苦救難,趕明必將榮登鳳台,吞去一身雀骨。”

“哦?本鳥君還不知道你竟懂得這些?”紅色的鳥兒用葡萄籽般的眼睛睨了我一眼,爪子用力的抓著我頭皮,我忍不住呼痛,這才讓它鬆了手。如今寄人籬下,日子過得實在悲慘,此時不忍更待何時。

沒過幾天,虛空的身體徹底恢複過來,我也終於能從山洞中走出。

順著記憶中來時的路,我摸索著向小木屋走去。可沒想到事情太多都很戲劇化。光天化日之下,我竟然撞見了一副天雷勾地火的畫麵。隻見低矮迷亂的草叢間,傳來令人尷尬的聲音,讓我往前走也不是,往後退也不是。

我咬了咬牙,對忙碌的二人說道:“打擾,打擾。我走我的路,不耽誤二位了。”

想來再沒有人比我更通情達理了。誰曾想草叢中突然伸出一隻手,將我的衣領揪住,拉著我滾在草地上。我被時不時的碎石子撞花了眼,等停下了的時候,才感覺到身上壓了一座山似的,讓我絲毫都呼吸不過來。滾燙的汗水滴落在身上,使得皮膚瞬間感到炙熱,猶如烈火的灼燒。莫名的感覺讓人僵硬住身子。

活了二十年,頭一次被人如此壓製。

我晃了晃腦袋,終於看清壓在我身上的人是誰。如此我沒記錯的話,我有個師兄叫滕歌。這個師兄暴虐成性,喜怒無常,第一次見麵就上演了香豔的一幕,第二次見麵又給我一記如來神掌,這第三次見麵又給我來個泰山